谁让我委地成灰-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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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敢没有说话。
方穗迭摇头,她知道施敢不能,不能的原因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喜欢自己。
方穗迭没有注意到施敢的手攥得贼紧贼紧,陆如其却注意到了,施敢眼里拿狼一样凶狠的眼神,他微微的摇着头叹了口气。
冤孽啊冤孽!
“施敢,你连说都不敢,你有什么资格再带走我的女人。”赵元任锁着眼前这个恨不得将自己撕成千片万片的施敢,嘴角满是讥讽。恨吗?这就对了。比狠?比伤人?这世上谁比谁都不差啊。
“她不是你的女人。”施敢咬牙切齿的回道,只是语气中再也不复方才的意气奋发,在气势上就这样的弱了赵元任一大截。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再吐出来,让自己的心情镇定下来:“我有没有资格带穗穗走,你是不是穗穗的男人,你说了都没用,穗穗说了才算。”
“穗穗不会跟你走。”赵元任淡定的掐掉了手中的烟:“而且,她去洗手间这么久都不回来,显然已经不在这儿了。”
方穗迭不知道该怎么去消化自己听的这一切,只是赵元任将她逃跑的心思猜得这般的清楚明白又是一惊。
她气赵元任,虽然她压根就没指望赵元任为了她而不去伤害施敢,可是她赌那万分之一,如今赵元任明明白白的挑明,再一度的证明自己的愚蠢,居然会为了这么一个明摆着的不可能去上当受骗。
她气赵元任,为何这般的残忍,一句句的逼问将她心底里那一丝丝的奢望都给一点点的磨碎,连点灰尘都不剩就一口气吹走了。
可是她也没办法气赵元任,他对她的好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她气施敢,为何不早出现,为何知道自己不甘愿留在赵元任的身边,还让自己被别人欺骗这么久才出现,让她体会到赵元任对她的好儿没办法跟以前一样恨赵元任才出现,为何……哪怕是撒谎……能大声的说声我可以。
可她又没办法气施敢,他没有那个义务要来找她,现在出现,能这般的语气跟赵元任要人,就已经是仁慈了。
施敢猜对了,她不会跟赵元任走,赵元任那般明白的话让她跟赵元任相处的基石砰然倒塌,她没必要再在他的身边呆一年了。
赵元任也说得对,她不会跟施敢走,她不会留在一个不爱自己、自己也不能爱的人身边。
方穗迭涩涩的笑笑,而且,施敢只怕是也不会留自己呆他身边的,他怎么会留着自己来时时刻刻提醒他的伤痕呢。
一场相遇,四个人,谁能料想到会到今天这样的局面,一个个,都是遍体鳞伤,若是可以,可不可以不要相遇,如果可以,可不可以不要相知,如果可以,可不可以不要相爱。
如果可以,情愿不曾考上大学,不曾来过这个城市。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方穗迭站起了身。
“穗穗!”陆如其看着方穗迭侧过脸来的笑容,明明是那样淡淡的笑着,为何却让人感觉一阵阵的辛酸,这样的笑容,比哭还让人难受,一下子,在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一下子又仿佛有更多话要夺口而出。
可是,他忍住了。
这个社会,有一个词叫现实,有一个词叫感情用事,而事实上感情用事除了误事以外基本上没有什么用处,因为这就是现实。
他们这些被人们称之为“富二代、高干子弟、纨绔子弟”的人比普通的老百姓看得更加的清楚透彻。
所以,他咽下了所有的话。
只是,看着方穗迭缓慢的转身,离开包厢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话:“穗穗……施敢……他……挺苦……的……”
说完这句,他就紧闭着嘴,什么也不打算说了。
方穗迭凝视的眼神转向了地下,她缓慢的点头,然后以几乎是微不可闻的声音道:“我知道。”
这局中,唯一没有错,可是受伤却最重的是施敢。他有多苦,她能想到。他面对自己有多为难,她知道。
方穗迭转身离去,没有看到陆如其的摇头。
知道?知道什么?
陆如其知道,方穗迭压根就不知道,不知道施敢苦在哪里,不知道施敢究竟有多苦。
门开了。
赵元任看着门口走进来的人,眼里有那么一瞬间是掩饰不住的惊讶。
他以为穗穗真的已经离开了,却不曾想还在,他看了一眼毫不吃惊的施敢,明白了。
如今的施敢已经不是一年前的那个人,他能请吕主任出面,自然也就安排了一切。
其实打从第一眼看见施敢的时候,赵元任就有些后悔,是他高估了形式,他一次次的试探,结果施敢毫无动静,他以为施敢是真的不敢了,不敢出现在他的面前,不敢跟方穗迭有丝毫的瓜葛,所以他才有意识的带着方穗迭进出公开场合,尽管如此,每一个他带着方穗迭出席的场合必定是经过研究琢磨的,毕竟,他知道如今的方穗迭还没有爱上自己,如果真的碰上了施敢,对自己是百害而无一利,可他预料不到,施敢居然敢这样的正大光明的出现,还让吕主任打了掩护,让他毫无准备的带着方穗迭正面面对施敢。
有一种人是天生的仇敌,施敢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敌人。
施敢,在一年前正式加入单翼,能够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赢得帮中上下的支持,能够从他嘴边撬了好几块肉去,他的能力确实是不可小觑。
他是不是该高兴,如今的施敢有资格跟他斗上一斗;他是不是该高兴,他颓废了一年,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就这样的冲到自己的眼前,重新激起了自己的斗志。
为何每次都是你,施敢!!!
桌子下的拳头攥紧又攥紧。
赵元任刀一样的眼神看向施敢,若是眼神能杀人,如今的施敢早就已经尸骨无存了。
而施敢只是挑挑眉头。
赵元任腾的站了起来,迎上方穗迭,一把拉过她的手就往外走:“我们走。”
方穗迭没有动。
他再拉,方穗迭还是没有动。
“对不起。”方穗迭看着赵元任,低声说。
她能感觉到那握着自己的手在发紧,在发抖。
她能感受到好像从来没有怕过什么的赵元任在害怕。
这一句对不起仿佛敲在他的心上,让他一下子变得无力,他所有的恐惧都涌现了出来。
他害怕穗穗的答案,所以方穗迭出现的时候,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想拉着穗穗就离开,因为他害怕她的答案。
“你答应过我的。”赵元任俯首看着方穗迭,轻柔的说道。
她答应过给他一年的时间的,这几个月来,他攻城夺寨,从刚开始她的冷言冷语、无情抵触,到如今的她对他笑语盈盈,他花费了多少的心思,他相信再给他时间,方穗迭未必能够离开他,可是施敢没给他时间,可是施敢才一露面,就将他所有的心血都给抹杀了吗?
他不甘心。
方穗迭低头,她发现现在的自己没办法那般坦然的直面赵元任,直面着对自己那样好的赵元任说出下面这番残忍的话,于是她低头,轻声说:“那是一个交易,而交易的基石没了,不是吗?”
她不能说是赵元任骗了她,赵元任只说不会因她对付施敢,却从来没说不会因为其他的原因去对付施敢,而他要对付施敢,压根就不需要另外找借口、找理由,都现成的呢。
其实,她早就明白的,就像赵元任明白这一年的期限不过是骗人骗己的伎俩而已,只不过是他们都再赌,一个赌对方会忘,一个赌对方会放。
如今施敢出现了,撕碎了她跟他做赌局的基石,也撕碎了他们自欺欺人的赌局。
赵元任看着低头不敢见自己的方穗迭,看着远处施敢挑衅的微笑,弯起嘴角冷冷的笑,他盯着施敢,嘴上温柔得让人发毛:“穗穗,你离开我,打算去哪儿,跟着他吗?他敢要你吗?”
方穗迭从赵元任这句温柔至极的语气中听到了滔天的愤怒,赵元任生气了,很生气,至少是她从未见过的愤怒。
若他一味的体贴只会让她更加的内疚,而如今他的愤怒、他戳到了她心底里的痛,反而给了她勇气。
她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松开,抬起头来,对着赵元任,说:“你知道你跟我们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就是你不清楚你的身份,而我们清楚自己的身份。”
在门外,她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有勇气打开这扇门,进来了,就是以莫莫的好朋友的身份来面对一个莫莫最爱的人和莫莫的老公。
“他是谁,我是谁,莫莫是谁,你是谁。”
方穗迭强撑着心中的苦楚,努力的让自己微笑,她没注意到身后原本对着赵元任挑衅的施敢骤然间暗淡了眼神,手指猛地抠进了肉里。
“这些我们都清楚,而你不清楚。”
赵元任怔怔的看着方穗迭,方才的一句对不起,一个交易的基石没有了,简简单单的两句话让他骤然之间惶恐的失了分寸,他一说出“跟着他吗,他敢要你吗”这样的话就后悔了,他不该说那样的话,那样的话除了提醒方穗迭,除了激怒方穗迭,对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好处。只是当时他被恐慌冲昏了头脑,话一出口想要收回来已经来不及。
他开始冷静,他知道现在的自己不冷静,好像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好好的思考下一步走什么样的棋才能让他立于不败之地。
可是还没等他想好,方穗迭的下一句话又扔了出来。
“对不起,赵元任,我不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啊,说个事,你们的每一个上线留言妖都送了积分,没上线的和一楼一楼的回复——系统上是不能送积分的,所以亲们抱歉了。
施敢;我怕
如果说这是一场战役,上半场施敢虽然费劲了心思,导演了一切,可是有利位置却被赵元任占领者,因为赵元任拿掐着他的软肋,可是下半场的战役,施敢什么招都没用,穗穗一出来,就一句话,就让他溃不成军。
“对不起,赵元任,我不爱你。”
方穗迭是说得那样的诚挚,赵元任知道,这话是真的,自己千方百计也好,自己用尽心机也好,都没用,因为方穗迭爱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
赵元任知道,早就知道了,方穗迭喜欢施敢,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时候,甚至可能连方穗迭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他就知道。他曾经多次跟踪莫莫,他看着莫莫、穗穗跟施敢在一起的情景,她看着施敢的眼神,施敢看着她的眼神。
一个人看着自己爱的人的眼神跟看着一个普通朋友的眼神是不一样的,可惜,莫安安从来就不知道,从来就没看清楚,所以才会为了逃避自己给她带来的伤害而嫁给了施敢。如果她知道自己这一嫁,就彻底的绝了眼前这两人的念想,甚至可能断送了自己很在乎的这两人的幸福,不知道莫安安是否后悔,是否后悔的从坟墓里面跳出来呢。
如果是,该有多好!!
赵元任不明白,施敢为何明明爱着方穗迭却会去娶莫安安,那一场婚礼在他的意料之外。可是,他施敢确确实实娶了莫安安,既然他娶了莫安安,凭什么再来干涉他跟方穗迭之间的事情呢?
赵元任看着施敢站了起来上前一步拉住了方穗迭的手,方穗迭没有任何的反抗,乖乖的让自己的手放置在施敢的手心中。
两边两只手,另种不同截然不同的待遇,就这样明明白白的摆在赵元任的面前。
他看着那只手,浑身的无力感在那一瞬间泛滥,瞬间就席卷了全身。
他知道的,一直知道,只是想象远远没有现实来得让人崩溃。
穗穗,你真的知道你自己是谁,他是谁吗?还是你只知道我是谁,莫莫是谁呢?
只是赵元任不敢说了,他知道说出去的结果,除了让穗穗离他再远一点没有任何的好处。
施敢跟他说了句话,他听不见,他只看见那双手,施敢的那双宽厚的手中那双纤细的小手,那般安稳的放在施敢手心中的手,多么熟悉的一幕啊!
直至快消失不见的时候。
他开口了,就几个字,一句话,却成功的让离去的人顿住了脚。
“穗穗,你会回来的。”
他说得那么平静,那么的肯定,那么的……让人心寒。
方穗迭只觉得浑身一冷,她能感觉到那握着她的施敢的手,比她的还要冰凉,再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手掌一缩,握疼了她。
她没喊疼。
如果施敢想要发泄就发泄吧,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会默默的承受的。
她听到了声音,是施敢的,紧绷绷的声音。
“她不会。”
扔下了三个字,施敢快速的旋转了门锁,带着穗穗离开了那个让人窒息的房间。
他不会给赵元任任何机会,去接近穗穗,去伤害穗穗的。
这个他好不容易保下来的女孩,他好不容易让她能够这样平安的活在这个世上的女孩,他不会让她再有任何的危险的。
他不会允许!
车子飞速的奔驰在灯红酒绿的街道上,飞速的驶上了告诉公路。
墨蓝色的夜幕下,没有多少的车辆。
方穗迭坐在副驾驶座上,一本正经的坐着,看着远方,她不敢侧过脸去看那张脸。
手腕依旧在一阵阵的疼痛着,提醒着她,方才发生的一幕。
赵元任跟施敢对上了,以她最害怕的方式,明枪明刀的在她的面前对上了,天义跟单翼之间,赵元任跟施敢之间,以后会发生什么?明明知道以后会有人受到伤害,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做不了。
一个急转弯,方穗迭想要尖叫,可是忍住了。
施敢疯了吗?那么快的车速?
方才他默不作声的给她拉开车门,那么轻柔的给她系安全带,在城区里安安稳稳的开着,谁知道一上了高速就跟疯了一样的撒丫子的向前冲。
她压根就看不见周围的车子,因为车速快的所有的车子都是一闪而过。
她偷偷的瞥向施敢,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嘴唇紧抿着,眼睛那样的关注着前方,看着前方,手上快速的动着方向盘,或超车或转弯。
他在生气吗?气自己呆在赵元任的身边,气自己说话不算话?
其实,车子开得再快,她也不怕,怕什么呢?大不了一车祸,大不了陪他一起死。
只要想着有他陪着,她是就算是阴曹地府也是愿意去的。
有什么不愿意的,她的生活沉重得她压根就不像去担了。
可是,施敢,她凭什么让施敢陪自己去?她一罪人,凭什么啊。
“……施敢……我怕……”方穗迭轻声的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