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唱游-夜路岌岌-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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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南烈都猜是隐藏在警视厅的那个幕后主使做的。因为只有他可能这么快就得到一之仓暴露的消息。”仙道说。
“应该是他。下手好快啊。”
仙道心想,如果真是高头做的,就没什么不能解释了。但他现在还不能把对高头的怀疑告诉泽北和流川,因为那毕竟牵涉到了田岗。这个时候说出田岗的事,对泽北的打击太大了,他想等泽北的案子了结了之后再说。
“先别管了。泽北,你专心准备明天的听证会吧,一定要赢得漂漂亮亮的。”
“那当然。”泽北心想,有这么多人在帮他,他当然要做到最好。
不过,他其实也很清楚,就算明天那个听证会能还他以清白,也根本就不能缓解那些正排山倒海地向他们逼近的重重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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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洋平开着车向律政署方向驶去。
突然,他的电话响了:“洋平吗?我是惠里。”
“惠里,有什么事?”洋平的声音显得波澜不兴,然而,实际上,一种不安的感觉这时在他心底慢慢地漫延开来。
“我们现在能不能见个面?”
“现在吗……对不起,我还有事。惠里,能不能另外约个时间?”洋平有些为难地说。他很清楚,下午那个听证会,是他和泽北恢复以往亲密关系的一个极好契机。何况,他也很想在第一时间知道泽北那个案子的最新进展。
“我知道你要去律政署,不过,我找你的事也很急。你不来,我怕你将来会后悔。”
“到底是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吗,惠里?”
“你和河田雅史的事,难道也可以在电话里说?”惠里略带着讽刺的语气问。
天哪……洋平闭了一下眼睛,心想,迈克尔说得对,千万不能小看了女人的怨恨。他定了定心神,“惠里,你在哪里?我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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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平来到惠里的办公室,坐在她对面,定定地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他不清楚惠里对他的那些事究竟知道了多少,所以,只是耐心地等着她沉不住气了先开口。
“洋平,我可以帮你。”惠里圆圆的大眼盯着他,开门见山地说。
“帮我?帮我什么?”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青阳会社和河田会社近一年来的商业往来很不正常,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到了河田雅史手里?洋平,只要你愿意,我们藤泽家可以立刻和你们青阳会社合作。整垮一个河田会社,对我们藤泽家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惠里,我不管你知道了什么,知道了多少,我只想说,那都是我的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最好别乱插手。还有,河田雅史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你父亲也许会比你更清楚这一点。”
“我知道,他和高头力、田岗茂一这些司法界的头面人物有很深的渊源,而且,黑白两道,畅通无阻,全吃得开。”
洋平不由怔住了,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他这时的确是很吃惊,因为他没想到,惠里竟然会调查他正在做的事。看来,他是真的小看了惠里,这个女孩固执得可怕,也危险得可怕。
“这我也不清楚。惠里,你愿意帮我,我很感激。但我的事你帮不了。何况,我也不希望你被卷进来。你还是快点收手吧。”洋平站起身来。
“为什么你可以接受迈克尔的帮忙,却不能接受我的?”
“惠里,听我的劝,赶快收手吧。你是个女孩子,不适合玩这种男人的游戏。这种游戏没有规则可言,很残酷,会死人的。你何苦这么固执?”
“但我真的想帮你。没错,我是求过舅舅,让他别帮泽北……因为我不希望泽北好,我只希望你好。”
“但你知道吗?泽北的事对我来说……”
“比你自己的事更重要,对不对?水户洋平,你最好别在我面前说这种肉麻的话。女人是有嫉妒心的,而且很强烈。你想像不到的强烈。”
“惠里,关于我,关于河田雅史,你最好都忘了,我只能这么说,听不听由你。不过,我想,你这么聪明,该知道怎么做。”
洋平转身向外走,突然听到了身后惠里压抑不住的啜泣声。因为在他的印象里,惠里一直都是嚣张而强悍的,何况,整件事说来,总归是他的不是。他心里这时也很不好受,不由停了下来,百味杂陈地看着她。
“洋平,真的吗?”
“什么?”
惠里这时泪流得满脸,怯生生地站在豪华而巨型的办公桌后,显得说不出的楚楚可怜:“我的真心,对你真的没有意义吗?”
“不-是-的,惠里。我说过,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我实在是配不上你。而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听我的劝,把和我有关的事彻底忘掉,这样对大家都好。”洋平说完,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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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子打着呵欠走进办公室,坐了下来:“初看那些口供和资料,真是一个可疑的人都没有。你们说,那个杀死一之仓的杀手,会不会和南烈一样,当场就溜了?”
“不会吧?可以那么快?他又不是超人或蜘蛛侠。我听宫城说,一之仓一中弹,他们就立刻封锁了现场,而且,当时在场的很多人都可以证明,根本就没有车辆离开过那里。”三井说。
“这就难说了。南烈不是一眨眼就不见了吗?”神说。
“他是个怪物,不能以常理推之。”三井说。
“所以,水泽可有的忙了,他要逐个分析昨晚出现在现场的那些人的口供和资料。”彩子看着流川,流川这时正在写报告,“对了,流川,泽北的听证会结束了没有?”
流川听彩子说到水泽,突然想到了自己昨晚曾经对水泽产生过的怀疑,不由沉默了。他摇了摇头:“应该还没有。我正在等仙道的电话。”
“泽北既然没有做过滥用司法豁免权的事,我想应该没问题。何况,他的辩护律师还是堂本五郎。”神微笑着说。
“我想也是。那么帅的泽北,怎么会有事呢?”彩子肯定地说。
“什么逻辑……如果他真的犯了法,法官会因为他是帅哥就格外开恩吗?休想。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越是帅哥犯了法,其实就越应该重判,这样才有威慑力。”三井滔滔不绝地说。
“三井,你要是再敢诋毁泽北,我就对你不客气了。”彩子瞪着他。
“是,是,泽北万岁,总可以了吧?彩子,我真是怕了你了。好像只要是帅哥,就不说仙道、泽北和藤真了,甚至是南烈,都是你的宝贝,别人连说都说不得。”三井做了个投降的动作。
“我可没这么说。”
“但你是这么想的。”
“三井,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连我想什么都知道?”彩子睁大了眼睛。
“女人那点心思还不容易猜。”三井不屑地说。
“别自以为是了你。”
总第五十七章
更新时间2004…4…22 18:03:00 字数:3713
(五十七)
“学长,你出来一下。”这时,水泽站在门口对流川招了招手。
流川站起身来,走到走廊外面。
“泽北学长的听证会有结果了吗?”水泽问。
“还没有。”流川摇了摇头。
“本来我们应该去律政署看看的,可惜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我今天忙得连午饭都来不及吃。”
流川看着他略带疲倦的脸:“不吃饭怎么行?”
“待会儿我会到餐厅吃点东西。”水泽微笑着说。
“水泽,一之仓的事你怎么看?”
“学长,你这么问我……”
水泽对流川神情中的纤毫异常都是敏感的。他看着流川,清俊的脸上那种一惯温和的表情渐渐淡去,代之以罕见的严峻,甚至还带着某种苦涩的意味,“学长,你是不是在怀疑我?因为我是最早知道一之仓的人。学长,你知道吗?我能忍受任何人的怀疑,但没办法忍受学长你也怀疑我。”
“水泽,我没有……”
“学长,你有……”水泽一反常态地打断了他,同时苦笑了一下,“昨晚,当你从现场回到警视厅,在走廊里遇到我那一刻,我就看出来了。”
“但你并没有杀一之仓的动机。”流川这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不,我有。”水泽肯定地说,“学长,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吧。有些事,我想和你好好谈谈。”水泽说着后退了几步,转身快步走开了。
流川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直觉他要和自己说的,是很了不得的事。
水泽转身走开的那一刹那,心情可以说是百味杂陈。流川对他的怀疑,令他很不开心,甚至难以释怀,但他很珍惜流川这种怀疑里自然流露出的挣扎。
他现在更加确信了弥生说过的话:他在流川心里,并不是全无份量的。正因如此,他才想和流川开诚布公地谈一谈,想和他一起去面对即将到来的危险和苦难。
他希望他的坦诚以对,能换来流川同样坦诚的回馈。这样的话,就算流川永远都不会喜欢他,他也不会觉得,这些年来喜欢着流川毫无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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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我是仙道。泽北的听证会刚刚结束,结果很好。”流川这时接到了一直在等的那个电话。
“是吗?太好了。对了,仙道,晚上我不回去吃饭了。”
“又要加班吗?”仙道沉默了一会儿,问。
“不,是水泽请我吃饭。他说有事要和我谈。”
“这样啊。我知道了。”挂了电话之后,仙道发了好一阵子的呆。他想,这一次,水泽是不是准备把高头和田岗的事告诉流川了?那么,他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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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政署一楼大厅里,仙道、泽北、安田和晴子向大门方向走去。
晴子满脸喜悦之情:“真是想像不到的大胜利呢。不愧是堂本先生,可以赢得这么漂亮。泽北先生,恭喜你。”
“晴子,还有安田先生,我都不知该怎么谢你们了。”泽北由衷地说。
“泽北先生,你别这么说。我之所以会自不量力地想帮你,是因为我一直都非常佩服你。今天的结果其实在我的意料之中,我就想,正义终究是能战胜邪恶的。”安田说。
“安田先生,你说得未免太夸张了。我这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违纪投诉案,应该还扯不上正义和邪恶对立这么尖锐的问题。”泽北有些不以为然地说。
“话可不能这么说。泽北先生,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
仙道、泽北和晴子不约而同地看向他。他们隐隐觉得,就要从这个貌似平庸的青年嘴里说出来的,将会是异常残酷的话。这种直觉没有根据,但肯定离事实很近很近,也许是生活里历练出来的一种本能。
“是堂本先生要我别告诉你的,他说这种事就是知道了也毫无益处。但我觉得,泽北先生有权利知道这件事。泽北先生,你想知道,投诉你的人是谁吗?不是别人,就是半年前,你不辞辛苦地为他做无罪辩护的那个当事人山本。”
“不会吧?这怎么可能?那时,泽北先生那么为他……”晴子喃喃地说。这样的事实的确是很残酷。只要想到泽北曾经那么不留余力地帮过的人,竟然会在背后捅他一刀,她就觉得心寒,冻彻骨髓。
“我当时也不相信,但这的确是事实。我想山本肯定是得了别人的好处,受人唆使才做出这种事的。所以,这当然是邪不胜正的最好注脚。”
仙道这时觉得很难受,但他知道这时最难受的人是泽北。泽北和流川一样,对这个世界始终怀有赤子之心,总以为好人就是好人,坏人就是坏人,从没想过,有些好人可以因为一念之差做出连坏人都会觉得不耻的事情。
何况,泽北一直都为能帮到山本这样的人而越发看重自己身为律师应有的价值。所以,这件事对他的打击会有多大,仙道简直想都不敢想。
然而,尘世就是如此肮脏,不会因为谁是天才就格外开恩。更为可悲的是,对于伤害的承受力,天才总是远远不及普通人。所以,他才要那么严厉地警告洋平。幸好,泽北没有看错洋平。洋平不会是另一个山本。
“算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就别再提了。”仙道这么说时,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句话简直是苍白得可怕。
就在这时,他看到田岗和池上从大门方向朝他们走过来。他心中不由一抖,心想,他怎么忘了,还有更大的打击在等着泽北呢。从亲友的欺骗和背叛中感受到的疼痛,肯定会远远强过一般人的出卖所造成的打击。
田岗走到他们面前,笑着说:“泽北,我听说这次听证会的结果对你非常有利,真是太好了。我想,大律师协会应该很快就能还你一个清白了。”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谢谢您,田岗叔叔。”泽北笑着说。
“泽北,你不用谢我,我什么也没为你做过,是你自己的本事。以后好好干吧。”田岗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就像一个慈爱的父亲,“我还有事,以后再和你们聊。”
“您忙吧。”仙道微微一笑。
田岗迈步往里走。他直觉仙道看到自己时的表情有些生硬,和以往颇为不同。他不由心想,仙道会不会已经发现了什么?在他们三个之中,他最顾忌的反而就是看来松松垮垮的仙道。因为泽北和流川的聪明是看得见的,仙道的聪明却藏得很深。不过,他还是释然了,心想,他有必要怕三个小孩子吗?在他的心目中,仙道他们三个,永远都是当年的小孩子。
走出律政署,站在大楼前的广场上,安田说:“那么,我们在这里分手吧,我还有事。”
“安田先生,真的很谢谢你。”仙道说。
“别这么客气,我很高兴认识你们。”安田说。
“我们也是。”泽北由衷地说。
“那么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