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欢山庄-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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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奴婢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若胭姐姐,不好了,爷不行了。”
若胭脸色大变,忙跑出去。
在阳台上,赵佼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面如死灰。
一个五官端正的年轻人把手按在他的胸口,看样子正在输内力给他。
无情白衣委地,皱着眉,正在为赵佼把脉。他看到若胭,道:“这是我的手下开心。赵公子的心脉停了。”
若胭脸色煞白,上前为赵佼把脉:“公子多服了药,这种药多服会使心跳停止。”
穷开心还有空咧嘴一笑,道:“不要着急,老大在这儿,不会让这么好心的人死了的。”
无情眉一挑,道:“开心,放手,打我的背心一掌。”
穷开心的内功走的是刚猛的路子,赵佼久病之身无法承受,只有通过无情的破气神功借力打力。
穷开心立刻明白无情的意思,一掌拍在无情的背后。“啪”的一声,无情借力击中赵佼胸口。
若胭忙又搭赵佼的脉,眼中忽然滑出泪来。
穷开心吓了一跳,按住赵佼的胸口,分明有了心跳,顿时松了口气,道:“吓死我了,姑娘,你比我还会开玩笑。我想嘛,我和老大联手出马,还会有什么问题,他活了。”穷开心笑了起来。
屋中人一起松了口气。
无情淡淡一笑,脸色却一白,嘴角流下一丝血痕。
“老大!”穷开心一惊。因为无情的荏弱体质,他只用了三成力,想不到还是伤了他,是触动了他的旧伤吗?
无情轻咳了几声,微抬手,止住他的关切,取出白色丝巾,擦去了嘴角的血迹,他的手和丝巾同色,难以分辨。
穷开心看着他的手,心一疼,要多少次才能明白他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关心,在这样一个荏弱的身体里寄居着的是怎样一个高傲清冷的灵魂。他慢慢转开头。
若胭喜极而泣,没有发现这一切,向开心和无情盈盈拜倒:“多谢两位救命大恩,奴婢来生做牛做马报答两位。”
穷开心抛开伤痛,笑道:“姑娘请起,牛肉羊肉我都不喜欢吃。不如姑娘你以身相许吧……你看我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武功高强,家世清白,上无父母,下无兄弟,……要不你看我老大怎么样?”
无情语气一冷,道:“在下等还有事在身,先告辞了。”
穷开心惨叫,蹭到无情身边道:“老大,我还没吃饭呢!我饿!我饿!我想吃东西!我想吃东西!我还在长身体呢!我们留下来吃了饭再回去吧!”
无情不理他,拱了拱手,道:“告辞!”便推了轮椅离开。
穷开心苦着脸,跟着无情离开,他突然回头,向若胭做了个鬼脸。
若胭见他滑稽的样子,终于破涕一笑。
当年
穷开心和无情两人走在回京城的路上。
穷开心拔了根草,叼在嘴里嚼着草根,一边嘀咕:“没东西吃,吃点草也好。”
无情手一挥,寒光一闪,树上的一枚野果落了下来,正落入穷开心的怀中。
穷开心笑道:“老大,不是吧,我随便抱怨一下啊!这种果子又酸又涩,连猴子都不吃的。”
无情不理他,道:“失踪少女的案子你看了吗?”
穷开心哀叹:“因为我没看,所以罚我没东西吃吗?”
无情断然道:“捕快并不好做。”
穷开心笑:“老大,怎么我也算大石公的弟子,萧剑僧的师弟,大石公是你世叔的朋友,萧师兄是你世叔的义子,看不起我,就是看不起大石公,看不起萧师兄,也就是看不起世叔的朋友,世叔的义子……”
无情嘴角一扬,道:“你跟我到幽籁山庄,你总该知道这位幽籁公子的来路了吧。”
穷开心笑:“知道。他姓赵,名佼,字雾嵯,号幽籁,京城人士,属龙,今年二十八岁。他是盐商中的龙头老大,富可敌国。他生有心疾,讨厌吵闹,不能激动。传说中他活不到三十五岁。因为有心疾,所以他至今尚未娶妻。他身边有三个最得力的人物。一个是他的医生兼侍女:若胭,她是御医汤睦的女儿,因为她父亲获罪被发配官卖,被赵佼所买。一个是他的保镖:孙私,他曾是绿林好汉,也是被赵佼所救。另一个是他的管家二官,这个人身世不详。不过对赵佼死心塌地,传说中赵佼答应他死后把家产的一半分给他,所以他特别卖力。”
无情道:“你打听得倒详细。他是怎么起家的?”
“他好象是某个富户的私生子,虽然有钱,却没有家人。他先前(北宋实行通商法前)还做过茶马互市的生意和茶的生意。这些其实是我在打听柳临风的时候顺便打听的。没想到今天会遇到他。”
穷开心笑:“其实除了打听消息,我还发现了一件事。”
无情淡淡一笑:“是他的右手吗?”
“是啊,老大你也发现了,他的袖子很长,总是把手遮住。但还是掩饰不住他的右手是假的。老大,你看他会不会是什么深藏不露的高手?”
无情一哂:“以他的身体情况来看,他根本不可能练武功。我猜他的手不会是被人寻仇砍掉的。那么重的伤他不可能还活着。”
“老大你的意思是他是天生的残疾?”
无情点了点头:“他虽生有残疾,却不愧是个慷慨豪侠之士,身为商人但能视钱财如粪土,着实不易。”
穷开心眨着眼,笑道:“老大,我看他长得很英俊,真是我见尤怜,老大你对他有兴趣吗?”没说几句正经的,他又故态复萌。
无情不理他,道:“这次派你的这个少女失踪的案子虽不着急,但你要上心,这次做得漂亮,在六扇门站稳了脚,我也好帮你说话。”
穷开心道:“老大你放心,我穷开心这样的人物,在哪儿都吃得开。我可是你老大‘看上’的人呢!”他着重“看上”两个字。
无情装做没听见,道:“最近少女失踪的案子在上升,我怀疑有组织在幕后操控,做人口买卖的生意。失踪的少女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她们都在待嫁时候失踪,而且没有人看到绑架的人,似乎是她们自己愿意离开的。我怀疑是高手所为。”
“这也不一定啊,比如像我穷开心这样英俊潇洒的人物出现在她们面前,她们一定被迷得神魂颠倒,乖乖跟我走了。”
杨柳依依,汴河的水静静地流着,在阳光下闪着光,如同无数金、银的火花在河面炸开,让人目眩。岸边离人草伸出手,召唤着即将离开的人。
穷开心拎着一坛酒,在岸边走着,找到一株柳树,上面用刀刻了三个字:“柳临风”。
穷开心轻抚着树上的字,笑了笑,在树下坐了下来。把酒洒在树根下,自己也喝了一口。
他望着河面,自语道:“柳临风,我对你不错吧?你怎么喜欢热闹,这里对着汴河,河上的漕运日夜不休,你应该不寂寞吧。本来我想把你带回金国的,不过也不知道你的家乡在那里。但凡青山能埋骨,何必马革裹尸还。你就留下来陪陪我吧。”
他笑了笑道:“这些年,你留在这里,我却去了金国,这是对我的惩罚,惩罚我只用感情来判断事情,真是人离乡贱,我才真正明白国籍的界限有多么的分明。我回来后才真正明白他所要保护的东西,不是他自己,而是这个国家。在金国的时候我常常会想他,想他轻轻皱着眉,眼中是那种冷冷的光,那时觉得我和他的距离很近。可真回到了京城,和他朝夕相处才发现我和他的距离是这么的远,超过了天涯海角,生离死别。我做了个我人生最大的决定,你一定不会相信的,我竟然决定不再爱他。你一定会说,他已经深入了我的骨髓,想忘了他是不可能的,可我不能再爱他了。”
“前几天,我们见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你也认识,就是赵佼,原来他是个残废。你知道吗?他从来没用那样的眼光看过人。可能连他自己也没发觉。他看他的时候,眼里没有那种冷冷的光。他的眼神没有防备,就像一个普通人看一个普通人。真好笑,像他这样一个人也会有普通人的眼光,因为他也是残废吧,所以他不必用冷漠来阻止他对他的怜惜或者关心,因为他们是一样的。”
穷开心笑了起来,笑容中带着苦涩:“你说,我要不要也砍断一只手,这样他也能用同样的眼神看我了。我常常想如果当时你把我对他的感情说出来会怎么样呢?也许我就不用像今天这样来骗自己,要下定决心不爱他。我真是个傻瓜,是吗?”
“我在金国的时候,听一个游方的和尚说法,他说舍得舍得,有舍才能得。世间最苦的事是爱别离、求不得。如果你先放弃,这样你就得到了。现在我明白了,如果我不爱他,那么他对我的一言一语,一颦一笑其实都是对我的恩赐。其实我早知道,他不可能接受我,既然得不到,就放手吧。也许我可以做得到。你说呢?”
风吹动柳枝,飘下一朵朵柳絮。
穷开心一笑,喝了口酒:“你别揭穿我嘛!就算我只是装装样子,我也起了这个念头不是吗?你该高兴啊!说不定我会移青别恋爱上你了呢!”
请帖
一个月后,神侯府,穷开心和无情讨论案情。
“我去查过了,在众多的失踪案中,有五成是和情郎私奔了,有三成是父母悔婚,谎称女儿失踪其实是把女儿另嫁他人。剩下的两成比较可疑。她们并没有情人,而且她们的婚姻多为买卖婚姻。或与人做小,或小配老,等郎妹(女子嫁到夫家时,夫家还没有儿子,要等丈夫出生,因此得名),或是冲喜,或是丈夫有恶疾或恶习。总之,婚姻不会美满。这样的人约有三十四人。而且这些女孩子的性格较强,可能是自己离家出走。”穷开心报告完,一声哀叹,“老大,不是这样折磨我的吧,为了调查这些人,我跑遍了整个京城,腿都跑细了,怎么样也要给我点鞋袜钱吧。”
无情道:“查过妓院了吗?”
“不会吧……京城的妓院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难道一家家去查?”穷开心做出晕倒状。
无情道:“买卖人口的一定会集中一起运输,我关照城门守卫关注这些,还没有发现大批女孩子出城的情况。因此可能还在京城,要藏匿一批女孩子最好的地方就是妓院了。”
穷开心哀叹:“做捕快一点也不好玩,还是做卧底的好。”
他们正说间,白可儿进来了:“公子,开心世叔,有位赵公子求见。”
“赵公子,老大,会不会是那个赵佼?这下好了,他一定是来报答我们的救命之恩的。他这么有钱,我们可发了。老大,我们不如重重的敲他一笔,然后拿着这笔钱,买块地,找个娘子,造座房子,生个儿子,你说好不好?”穷开心正在做白日梦,盘算怎么花钱,无情早就走得看不到影子了。
客厅。穷开心赶上了无情。
赵佼和若胭、孙私在等候他们。
赵佼的脸色好了很多,温文尔雅地作揖笑道:“成兄,开心兄。”
无情道:“赵公子无恙了?请坐。”
穷开心笑了起来:“赵公子,你别客气,叫我开心就可以了。”
赵佼坐了下来,微笑:“赵某此来,是特地来感谢成兄和开心兄的救命之恩。”若胭和孙私
两人跪了下来,向无情和开心磕了个头。
无情道:“赵公子客气了,我等身为练武之人,岂有见死不救之理。”
穷开心笑:“是啊!尤其是赵公子这样的人,更是非救不可。不然若胭姑娘这样的人若是伤心起来,我开心可是大大的不忍心。”
若胭听说,看了赵佼一眼,微笑了起来
赵佼微笑:“开心兄说笑了。大恩不言谢,日后神侯府若是有所差遣,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在下虽是一介草民,不过还算有些银子,在朝廷中也有些朋友。想必可以效劳一、二。”他随即向若胭示意。若胭取出一枚图章放在桌上。
赵佼道:“这是在下的信印,全国上下,凡标明六合者都是在下的生意。成兄只要出示此印信,或物或人,听凭成兄调遣。”
无情道:“如此大礼,在下愧不敢当。”
穷开心忙道:“老大,你别推辞啊!我在其他地方玩的时候都看到过六合的生意。有了这个就是到处玩,也省了盘缠了啊!”
无情对赵佼道:“我的属下一向喜欢说笑,赵公子请莫当真。”
穷开心一听,拉了若胭的袖子晃道:“若胭姐姐,老大欺负我!你要给我做主啊!他不给我吃,不给我穿,还虐待我!”越说越起劲。若胭掩口轻笑起来,取出手绢给穷开心擦眼泪,柔声道:“弟弟乖,不哭了,姐姐给你买糖吃。”
“我还要吃果果。”有人附和他,穷开心立刻开始得寸进尺。
四小在一边窃笑,一起羞他的脸。穷开心当是没看到。
赵佼莞尔,道:“成兄请勿推辞,若不是成兄,在下也不敢轻易以此信印相托。成兄高义,或有为公为国之事,在下的印信或可尽绵薄之力。”
被他这么一说,无情的心一动。
穷开心见无情不理他,也就不闹了,道:“赵公子,一个月前,你才烧了这么多的盐引,还有钱吗?”
赵佼淡淡一笑:“多谢开心兄关心。钱财于我如粪土,着实不值一题。盐引之事虽亏了些,却还不至于伤筋动骨。成兄请一定笑纳。”
无情道:“不敢当。在下他日若有所求,必定向公子求助。”
赵佼微微一笑,道:“成兄果然是光明磊落,有了成兄这句话,在下就不拘于俗套了。”说完,示意若胭收回玉佩。
赵佼道:“在下此来,还有一件事。五天后,在下在东篱苑有一个斗茶会,到时,许多王公大臣都会赏光。在下素闻神侯和成兄对茶道甚是爱好,不知道成兄能否赏脸光临,做个裁判?”
无情道:“世叔公事繁忙,在下不能代他答应。”
赵佼微微一笑,似乎胸有成竹,道:“在下冒昧了,这是请贴,如果神侯有空,请务必光临。
无情灵光一闪,东篱苑是京城中顶级的斗茶地方。所谓的王公大臣难道是……
穷开心已经叫道:“我们去吧,我还从来没看过斗茶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