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世鬼医-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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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抬起头,瞥了韩漠一眼,声音如冰一样冷淡:“我自己做事卖力气,得到的银钱不丢人!”
“好!”韩漠嘻嘻笑道:“有意思,有意思。”他正要'摸'银子,忽地想到自己的银钱方才全都给了韩掌柜,于是向韩青道:“你带了多少银子,都给他!”
韩青一愣,但很快就'摸'出一两碎银,道:“少爷,就这么多。”放进了乞丐的斗笠中。
乞丐没有再说话,只是看了韩漠手中的阴阳棍一样,眉角微微跳动,转身走开。
“少爷,为何给他这么多银子?”韩青低声问道。
韩漠托着下巴道:“他是一个有骨气的人,混到这个样子,恐怕是落难了,一两银子或许能帮他一帮。”心中却在盘算着,要不要将这乞丐领回府中,毕竟拥有这种神乎其技的驯马高手并不多见,带回去教习自己习练马术,倒也是一个极好的主意。
他正想上去请乞丐到酒楼坐一坐,却听身后有人叫道:“黄班头来了!”
围观的人迅即闪开,本来被挤得密不透风的人群,此时早只剩下稀稀落落几个人。
韩漠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这黄班头是东海府衙的护卫班头,算得上是东海郡守萧幕瓒的亲信,他本身更是萧幕瓒当初上任时从燕京带过来的。
韩漠扯了扯韩青的衣裳,二人走到了大树后面,往远处望去,只见黄班头一身皂衣,领着三四名手拎杀威棒的衙差正悠悠然向这边行来。
人群中有好心的对着乞丐轻声叫道:“驯马的,快些骑马走吧,待会儿想走都走不了了。”
乞丐正在收拾东西,听到叫声,竟是回过头来,对着那提醒的人微微一笑,他本来冰冷的脸庞,却因为这一笑而温柔的多。
乞丐收拾好东西,黄班头已经领人到了,几名衙差立刻将乞丐围起来,嘿嘿地笑着。
黄班头腰间挎着一把刀,走三步晃两步,眼睛一直盯着那匹骏马,满是贪婪之'色'。
他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一眼就看出这匹骏马是地地道道的魏马,而且是魏国骏马中的上品,脚力和速度那是顶呱呱的,拉到马市上,就算贱卖,也能值两三百两银子,那可是大大的宝贝。
“打哪儿来啊?”黄班头瞥了乞丐一眼,淡淡问道。
乞丐依旧如同一块岩石,脸上没有半丝表情,淡淡地道:“魏国!”
“就知道你是魏国人!”黄班头嘿嘿冷笑:“你脚上的破靴子,也只有魏人才穿的习惯。”
乞丐脚上穿的靴子已经很是残破,但却和燕国的靴子大不相同,除了又高又深,最显眼的就是靴后有一个弧形弯卷,就像月亮一样,看起来还颇有些美观。
黄班头又打量了乞丐两眼,才继续问道:“来东海郡做什么?”
“讨生活!”
“讨生活?”黄班头冷笑道:“魏国活不下去了?”
乞丐抬起头,眉角微微一紧,淡淡地道:“大人,我犯了什么燕国的律法吗?”
黄班头握着刀柄,冷声道:“你一个魏国人,穿得破破烂烂,却有这样一匹上等好马,在我东海郡意欲何为?嘿嘿,该不会是魏国的探子吧?我听说魏国有一个衙门,叫什么黑旗。那黑旗部众遍及各国,打探他国情报,暗中破坏他国秩序,我看你就是黑旗部众。”
“我不是!”
“不是?”黄班头便要上前去拉骏马:“这可由不得你说了算,走吧,和咱们去衙门一趟,是不是,你和郡守大人说去。”
他还没有碰上马缰,那骏马忽然打了一个响鼻,一声长嘶,两只前蹄抬起,便要向黄班头踩踏下来。
黄班头吃了一惊,好在他还有几分本事,就地一滚,躲过骏马这致命的一踩,虽是如此,但是一场大雨刚过,地上早已泥泞不堪,这就地一滚,整个衣裳顿时泥污一片,好不狼狈。
“妈的!”黄班头恼羞成怒:“弟兄们,给我打这个魏国的'奸'细!”
几名衙差应了一声,毫不犹豫地冲向乞丐,抡起杀威棒,对着乞丐劈头盖脸地打了下去,那乞丐却似一块岩石,也不还手,任由杀威棒雨点般打在自己身上,只几棒子打下去,乞丐的额头便被打破,鲜血顿时流了下来。
“少爷!”韩青一攥拳头,便要冲过去,却被韩漠拉着,轻声道:“等一下,我倒要看看,这个小子有多大的忍'性'!”
374 快,拦住他
瞅着秦沐那不肯相信的模样,威胁似的拿着手中的匕首,仿佛下一秒就要刺下去,和尚满脑门的冷汗,而且顶着老树求救的目光,突然感觉压力很大。
“这个,秦沐,刚才他说话的样子和语气与现在都不一样,对,他是树,可他是妖,而且还是一个四百年的树妖,你是知道的,树木的修炼程度绝对比不上四百年的动物,小白才两百多年吧,他的灵魂能强大到哪里去?为什么不会被人上?”和尚越说越觉得有理,到最后都可以自圆其说了,很是兴奋的解释道。
秦沐一阵无语,这和尚是同情心爆棚还是怎的,竟然帮那老妖开脱。
老树也是个顺杆爬的,自然有人帮他开脱他也就连连说道:“是的呀上师,不蛮您说,刚刚小的还真有一段时间失神……”
老树絮絮叨叨的解释着,秦沐的思绪却飘到了远方。
他不是没有发现,老树的表情和语气在一时间突然的改变,可是他更愿意相信那是老树陡然间脑袋抽风,妖怪的灵魂,比起人类要强大许多,这个上了老树身的人,无论他是人活着是妖,修为必定强大,可秦沐偏偏不记得什么时候惹上这样修为强大的人。
要说过往,秦沐还真想不起来,而且就是重华的敌人都多如牛毛,而这些牛毛们不是年过花甲就是入土为安,也不屑同重华的徒弟较真,而就是近日,也就惹上了一个红光凶灵王和他背后的吹笛人罢了。
等等,秦沐的双眼蓦然睁大,看着枝叶交叉错节的老树,难道是那吹笛人?
幕后能远程操纵红光凶灵王这种东西,而且能顺利的逃脱红莲的追杀,甚至能让红莲与秦沐差点自相残杀,这么一想来,似乎吹笛人的身份更符合“高手”这个词。
正当秦沐胡思乱想着,忽听得赵老实一声断喝:“我回来了。”
夕阳西下,秦沐的位置正好背光,隐约的看见两个人,似乎拖着某样东西艰难的行走着,赵老实声音洪亮,逐渐走进了看见其满面红光,橘黄色的夕阳从他的背后投射过来,天空的云朵被印染成了瑰丽的颜色,秦沐眯着眼睛,对着阳光,静静的看着两个兴奋的汉子,拖着他们的猎物走进村子。
和尚已经窜过去帮忙,那是一头已经死透的野猪,歪着脑袋,血流了一路,长长的血迹混着泥土出现在赵老实和那黝黑汉子的身后,仿佛一条指引的血线。
天空有灰白的鸟儿扑腾着翅膀飞过,走在后面的黝黑汉子身后背着一杆猎枪,笑得露出白色的牙齿,“今天的晚餐有着落了。”
在和尚的帮助下,这庞然大物终于放到了屋前的空地上,秦沐心说哪里是晚餐有着落了,基本上一个星期的伙食都不用愁了。
宁城郊外多为丘陵山地,这样的地方,是出不了老虎和熊这类凶残的野兽的,但是野猪也狐狸倒是常见,偶尔还能看见几只穿山甲或者野鹿,而宁城人士又多喜欢腊肉,在这样的月份这样的时节,经常看见村民们打猎,将捕来的野兽做成腊肉或者直接拿新鲜的到集市上去卖。
若是没有于修他们一行人,估计这头野猪这汉子也吃不了多少,剩下的都换成票子了。
秦沐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素未相识,对方竟然肯用野猪来招待他们。
赵老实跟和尚绘声绘色的描述着打野猪的惊险,由于外面的动静不小,于南从里屋跑出来,一出门便看见了这庞然大物,馋的直流口水。
“于修醒来了没有?”秦沐盯着那野猪老半晌,突然开口说道。
“醒了,只是还有些头晕。”于南连忙回答。
秦沐点头,那是自然的,大病初醒都会头晕,还不要说是让人诅咒了。
“于修怎么了?”脸色黝黑的汉子一脸的莫名奇妙,和尚张了张嘴,看了一眼秦沐,没有说话。
倒是于南口无遮拦:“让人给骂了,就晕了。”
不过这伙计还不如不说呢,当即脸色黝黑的汉子就放下手中的野猪,闷声不响的进入屋子,“于修不会是那样的人。”丢下这么一句话,这家伙甚至还将房屋的门给关了,将一干人等的好奇心死死的关在门外。
“这下好了,谁来处理这个猪?”秦沐可算见识到了于南的脑残,换做于修,必定没有这样说话的,什么叫做“让人给骂了”就会晕?长这么大秦沐还没见过让人活活骂晕的人,除非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再说现在是现实,而不是在演戏,有必要么?
和尚撇过了头,以默然不语的方式,抵抗着这帮就知道吃肉的同伴们。
赵老实好死不死的,将手搭在和尚的肩膀上:“做个酒肉和尚也不错的,你看看鲁智深,那是……”赵老实的话还没有说完,和尚醋坛大小的拳头就已经招呼过来,很显然和尚并不是真打,否则也不会让赵老实轻易躲开了,这货也是第一时间闭上自己的嘴巴,装作无辜傻笑。
“你和尚哥哥不是鲁智深,可拳头跟鲁智深一样硬。”秦沐难得开口调侃一句。
赵老实一蹦三尺高:“谁是你的和尚哥哥,你丫的才哥哥,你全家都哥哥。”
“是呀。”秦沐笑眯眯的。
谁也不知道于修跟那脸色黝黑的汉子怎么说的,只听得那破烂屋子的木门“咣当”一声响,一脸怒气的汉子瞅了站在门口的几张错愕的脸,头也不回的直接冲着门外走去。
里屋内传来兵兵乓乓的声音,紧接着是于修仓皇而虚弱的身体软绵绵得倒在门框上,于南连忙上前扶住了他,此时的于修因为是刚醒,所以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是惨白一片,他虚弱的说道:“快,拦住他。”
和尚一愣,连忙迈开步子,朝着疯狂的汉子扑了过去,哪知道对方是心无旁骛,跑的那叫一个快,和尚暗暗提气,跑不过秦沐是因为秦沐这厮不要脸的开了挂,一个武僧,还特么的跑不过一个普通人了?
赵老实紧随其后,两人均是没想到,直到他俩气喘吁吁的跟着那汉子到了一幢屋前,听到屋中鸡飞狗跳的声音之时,才知道这尼玛是闯大祸了。
375 发怒
伦巴自从回了屋,那老娘们就没给他好脸色看。
这能怪他嘛?当时看见老萨满进了屋,他这个作为下一任萨满的接班人,怎么也得上去给师父壮胆,可没看见法力那么高深的老萨满都倒下了么?他一个新晋萨满,不得老老实实做沙包扛打,还能做什么?
回屋的时候,伦巴的脸已经肿的跟猪头似的,那是连他腿脚不灵活的老娘都认不出来了,他回来的时候,是几个村民合伙抬回来的,邻居那胖胖的艾克,就当真以为他没看见那肥仔对着他家的老娘们眉来眼去,若不是身上还疼得起不了身,他真的想上去将那肥仔再揍肥两圈。
他那老娘们一回家便抱着孩子煮豆荚,根本不顾他的存在,几次那娘们急匆匆的经过他的时候,他都故意呻吟得很大声,可是人家根本不管不顾的好吗?她眼里只有那该死的孩子,若不是那孩子无缘无故的去挑衅那些个煞星,他也就不会躺在地上让全村的人都看他的笑话了。
尤其是那个艾克,虽然他抬着自己回来,可谁没看见这货的两只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村里的人都在说,那艾克跟那老娘们儿有一腿儿,开始他从来都不曾相信过,可是今天,他确实不得不信。
他被人抬回来,扔在堂屋,而他的老娘们儿带着孩子进了里屋。
伦巴根本动不了,浑身的伤痕呼吸一下都觉得胸口一阵阵的疼,若是此时有老萨满的治愈术就好了,他可以瞬间恢复伤痕,就不用遭这样的罪了。忽听得门外传来某人雄壮有力的脚步声,伦巴一愣,以为是那艾克又不死心的上门了。
“怎么,是不是看见我受伤了,所以上门来寻仇的?”伦巴是仰面朝上,只得瞪着天花板,看不到来人,只听得那浑厚的脚步声便以为是艾克,无不讥讽的说道:“老子玩过的女人也看得上眼,真特么的开眼界。”
紧接着伦巴就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他看见黝黑汉子那面无表情的脸,结结巴巴的说道:“离索……”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此时的离索是来干嘛的,因为伦巴突然记起,那个被他的宝贝儿子诅咒倒地的人,好像是离索的客人。
离索向来寡居,独自一人住在村口,一向沉默寡言,家里就他一人,常年住在冰冷而破旧的屋子里,却从没看见他窘迫过,只是这人比较懒,但是有一副好身手,常年打了野猪或者其他野味,都要分村里人一点,虽然人家比较不爱说话,可性子还是纯朴的。
伦巴吓坏了,此时他的小身板可经不起离索的招呼,这个面色黝黑却沉默寡言的汉子可不是好欺负的,而且早在前几天离索就发话说将有贵客来临,他们趁离索出门打猎的时候,非但没有好好照顾这位贵客,而且还把对方折腾的下不了床,这叫什么事儿啊。
伦巴刚刚吐出两个字,胸口就有一种被万钧所压着的感觉,他的眼睛蓦然瞪大,因为缺氧而面色通红,嘴里发出如同老旧的汽车零件相互摩擦的“咔咔”声,然而他的身体终究不是汽车,在离索突如其来的大脚下,只得喘息得越来越急促,仿佛离索随便一使劲,便会断送的性命。
“听……我……说……”伦巴不想就这么死,他用尽最后的力气从喉咙中微弱的挤出这么几个字,他不知道离索会不会就此放过他,但是他要一试,对命运的不甘他死死的抓着离索的裤腿,指节发白,好似快要将那裤腿扯破。
离索抬脚,皱着眉头看着一脸通红的伦巴,眼里的盛怒因为伦巴虚弱的声音所勾起的同情而一点点的湮灭着,微微的叹了口气,盯着地上苟延残喘的人,挪开了脚。
正欲离开,恰逢和尚一个虎扑进来,将离索死死的摁在原地,看了一眼满面通红的伦巴,和尚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