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家王朝 正传之三 凝望天涯[完]-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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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不灭东宫彻,日後可以再战,今日失去龙刑天,可有将来?即使贻误战机罢官入狱,也不能让他有什麽闪失。心意一决,慕情再无迟疑,带上一千人,立刻向大营方向撤退。
远方旗帜飘飘,慕情勒住马,长刀横於身前。
是羌。
慕情揽紧身前的龙刑天,祭起长刀。越是危机时刻,他就越镇定。此时阳光正烈,只映得刀身如雪般闪亮耀眼。
龙刑天摸向腰带,上面的暗袋里有三十枚柳叶刀,退敌自然无用,险中保命或许能用上。
〃你别出手,我在。〃慕情坚定温柔的声音像掠过的清风,沁人心脾。
拦截的是羌有名的大将军子车震云。此人年逾五十,是久经沙场的老将。
慕情单手持枪迎上。金属相交发出的尖锐鸣叫震得耳鼓发麻,两位名将第一次交锋不分伯仲。
慕情正值年轻力盛,单手也未吃亏。从容拨转马头,与其对峙。
〃将军还是投降的好,这位便是九王爷吧,石门阵议和时见过,此毒若拖上一日夜,就再无回天之力。将军若肯投降,解药立刻奉上。〃
慕情未加理睬,只对龙刑天低低说道:〃我能带你回去。〃
正在僵持中,又一路人马赶到,是自己人,大旗上是恒字,龙曜天带著神武营赶到了。慕情的表情混合著怅然和欣慰,微微一笑。
〃多谢美意,在下和王爷并不想去做客。〃
语毕,长刀横空杀去。龙刑天凝聚不多为数不多的内力打出四枚柳叶刀。子车震云的跨下宝马负痛惊嘶,慕情长刀挑掉子车震云手中的长戟。
只惊诧的短暂时刻,慕情已经带著龙刑天冲入薄若之处,一路杀出去。几次慕情险些被乱刃伤到,都被龙刑天用暗器打发掉。慕情也顾不上责备,只是愧疚不已。喷溅的鲜血将两人的衣服染红一半,汹涌的敌兵依然不断围拢。
跨下宝马突然哀哀嘶鸣,汗血频出。载著两人一路撤退,现在又冲锋陷阵,几处受伤。慕情暗道不好,这马已经支撑不住,眼看就要累死。
〃我说起就抱紧我,这马不行了。〃
〃嗯。〃龙刑天答应完却瞥见慕情眼中隐隐有泪,心下也跟著黯然。
正巧有名敌军小将争功心切,骑著马抢到慕情面前。慕情只一刀就将人斩落,〃起。〃
一点一跃,慕情带著龙刑天落在无主的马上,龙刑天迅速捞过缰绳,只一瞬间,两人已经安坐其上,慕情的长刀摆开,涌上前的士兵开始犹豫。
两人一马一路冲出,如入无人之境。
龙刑天越发难受,头晕目眩,只是强忍著。
等到和龙曜天汇合,尚有六百人跟上慕情冲出。追上的敌军和神武营混战到一起。
慕情和龙曜天却是先一窒。
〃楚的援军再次攻来,现在正在交战中,情势危机,羌金蝉脱壳,料想是在埋伏你,迫不得已,强行将神武营撤回赶向这里,已经八百里加急调南营所属的骁勇营,但是要到今日下午才能到,这里还需要人拖住。〃
〃带他回去,过了今晚就危险了。这里交给我。〃
龙曜天抱过龙刑天,他的额头布满细汗。刚才一阵冲杀,毒性发作起来了。
慕情看著龙刑天,说不清楚心口堵塞的感觉是什麽,这样就好了,他回到安全的地方,回到喜欢的人那里,转过身,却被他拉住手。
望进他担忧的眸子,慕情给他一个笑容。
心里明明痛得想要哭泣,脸上却笑容,真是奇怪。t
他这是挽留吗?
可惜心里却没有我的位置了。
无尽的喊杀声,兵器铿锵碰撞声,沈闷的骨肉割裂声,天地间嘈杂一片。慕情却觉得他那双眼给了自己足够的宁静。张口却没有声音,他说:
我爱你
一寸一寸抽回手,转身,杀入嘈杂的天地。情,本该断得如此利落,犹如斩下的长刀。
龙刑天想问他说了什麽,没有听清楚,被龙曜天抱著迅速撤回,只能看著慕情越来越远。回首的时候,只见到他在刀来枪往血花飞溅的战场中,背影决然。
远远的只听到将士响应的呼声:〃不杀东宫彻誓不罢兵。〃
那一刻,龙刑天忽然很想落泪,不知这无尽的杀戮到底是为了什麽。。。。。。只看到鲜活的生命碎裂在刀锋上。
第四部 第七章
龙曜天带著龙刑天赶回疗毒,经过杜雪飞身边时,龙刑天匆忙说一句〃他没中毒。〃
杜雪飞点点头,急忙招呼军医进帐。他没有继续呆在帐中,他比谁都清楚,慕情此时的情况凶险无比,无关受伤,而是羌的行动只能说明他们是纯粹利用楚拖住大部分兵力,集中对付慕情。石门阵地势优越,距离羌的都城更近些,还能避开横山山脉。昔年是水将军镇守,现在是慕情,成为羌算计的对象是可以预见的事,只是这次楚从中作梗,情况很危急。
长出一口气後杜雪飞强迫自己镇定。见到龙曜天出来,两人互看一眼又各自避开。莫名其妙的别扭感觉蔓延开来。
流水般的军报不断呈上,楚方面已经呈败象,前来救援的骁勇营还差一百二十里到达。哪怕只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一过,必胜无疑。只是这半个时辰慕情能否坚持住?
随著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杜雪飞的脸色逐渐苍白无色,他经历过大小事情不少,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助孤寂,流淌而过的时间就像是一寸一寸冰冻而来的寒冷,向他欺近围拢。闻听骁勇营到大营外二十里的军报,他全身为之一震,即刻传令:〃传令骁勇营副将张忠义火速赶往短松坡增援,留下一万赶往横山涧绞杀流兵残敌,切忌穷寇莫远追,守护边防为要。〃
命令发下去,传令官看看龙曜天有些犹豫,没敢立刻就退下传令,龙曜天不动声色微微点头,似乎和杜雪飞早就商量好那般,〃速速去办。〃
〃得令!〃传令官飞一般去了。
军医诊治完,出帐来汇报病情。见两位统帅面色皆差,料想战事吃紧,当下简略说了龙刑天的病况,毒已经压制住,调理休养几日就好。
解药中有位特殊的药,恰巧产自横山一带,前几天刚扎营的时候,就命人采了,原本是想带回去配药的,不想现在就用上了。他暗中捏了一把冷汗心道:幸好为了带徒弟特意上山一趟采摘草药。
〃他现在怎麽样?〃
〃给王爷喝了麻神散,能安睡两个时辰。〃
大营内很空,来往巡逻的兵士都少,几乎全部投入战场,空寂寂的,老军医又连日忙碌,此时被刺目如血的斜阳照著,外加龙曜天迫人的目光注视,出了不少浮汗,话音里有微微虚浮之气。
〃樊太医辛苦了。〃龙曜天移开目光,不再那麽迫人,〃
〃九王爷昔年脏腑受病,现下又中毒,脉象虚浮,需要安静,要少受刺激。〃
〃本王记下了,退下吧。〃
樊太医招呼过徒弟,连忙走了。少时大战结束又要一阵好忙,需要主持的医务让老人家的背似乎更驼了。
龙曜天下令清理大帐左右的地方,守卫也调得远些,让帐篷周围立刻空旷起来,安静得有些寂寥。忙完後龙曜天再也顾不上矜持急忙进帐。
杜雪飞望了望越发殷红如血的斜阳,心中空空没有著落,担搁了一下还是走进帐篷,看了一眼闭目安睡的龙刑天,视线转而移动到龙曜天身上。
龙曜天知道他在看自己,也不侧身面向他继续看龙刑天平淡开口,〃有话说?〃
〃慕情若是死了,我这辈子都恨你。〃杜雪飞的目光是从没有过的纷乱,好似一团麻在他的心头眼里乱缠,缠得他头脑发昏。
龙曜天的眼微微垂下一些,目光落在龙刑天虎口震裂手指布满细碎伤口的手上,白皙的手成了这般样子,一如被刮伤的玉。蓦然慨叹,〃恨我不如有人爱他。〃
杜雪飞的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凄怆一笑,像要哭出来似的,低沈咆哮,〃好,好!说的好,恒王果然是聪明人。多谢指教!〃
杜雪飞气极离去,龙曜天心中的担忧更甚,轻轻抚上龙刑天苍白的脸,手微微有些抖,泄露了不为人知的慌乱。
〃你还在。。。。。。〃
营门外,陆续返回的军队进入,负伤的士兵被人或抬或扛运到後营。兵戈铁马,挥铁溅血的一幕幕似乎还残留的眼前,疲累的士兵中,年轻些的不免出现那些神智涣散的人,精神熠熠者或玩笑或爽快地拍肩抚慰著他们。
龙刑天醒来的时候已是夕阳垂山,走出帐篷,阳光照得一地橘红,也或许是出了虚汗的缘故,竟然觉得有些躁热,脚下也似踩著棉花。抬头间便为天地间瑰丽的火烧云所震撼,浓烈如火的云悠然翻卷,铺盖著半个天空。远处传来人声,马声,让宁静的天地显得很空旷广阔。
龙刑天走动几步,感觉到丹田变暖,真气恢复一些。杜雪飞迎面走来,他手上文书不少,应该是放到帐篷中的,这帐篷是龙曜天住的地方,机要所在。
杜雪飞目不斜视地经过他身边,龙刑天觉得怪异,杜雪飞有阴阳怪气的时候,却从没有过现在这般死寂的表情,犹如寒冷幽深的潭。不经意就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牵动手上的伤,微微皱了皱眉。
〃战事怎麽样了?〃
杜雪飞转过身,眼底的悲与痛汹涌浮上,唇翕动不止却说不成一个字,心中却挣扎万千,说与不说都是迟早的事情,不是吗?
〃楚败,羌退。〃
龙刑天见他挣开自己的手,不解的看著他,第一次见杜雪飞任性。追出两步,头一阵晕眩,一双手臂从後面圈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扶好他。
龙曜天默默扶著他走进营帐,龙刑天越想越不对劲,在帐门口硬生生停下,挣开龙曜天,正面面对他,
〃慕情什麽时候回来?〃
营帐内的杜雪飞匆忙瞥了龙曜天一眼,选择沈默。
久也未听到回答,龙刑天先是眉头拧到一处,然後慢慢舒展睁大双眼。
龙曜天只是在夕阳下那麽站著,承受著他的目光。火焰般浓烈的晚霞几乎要映红他的侧脸,从龙刑天的角度看过去,几乎看不清楚表情。
两人只是这麽站著,呼吸声几乎可闻。
龙刑天咽了一下口水发出干涩的声音,〃让我见见他。〃
还是没有声音,龙刑天开始慌了,表情是惊异後的茫然。突然他捂著受伤的地方跪下来,像是疼到极点疼到全身都在痉挛一样。
龙曜天慌忙蹲下扶住他的肩,捏住他的脉门,查看脉象。
龙刑天仰头望向流云染红的天空,只觉得喉咙肿痛眼眶干涩。唇微微动著,慕情那句话是在说什麽,眼前的人又在说什麽?空茫一片的脑海中,什麽声音也没有。甜腥从喉头涌上,他连忙捂住嘴,一声闷咳之後,鲜血从指缝汩汩流出。
〃刑天!刑天!你怎麽了,刑天,你别。。。。。。〃龙曜天已经不知所措六神无主,平日的冷静自持全然崩溃。
杜雪飞拉开几近失控的龙曜天,低吼,〃你冷静点!〃虽然没有武人的力气,他还是尽力托起龙刑天将他拖到帐中。
龙曜天被他一喊,登时像被一盆冷水泼到,清醒不少,不再慌乱叫喊,转身命人去传军医。
杜雪飞无所不通,医道也有涉猎,一眼就看出龙刑天这次发作肯定不简单,迅速清理血迹,不让他被血呛到,脉象隐隐有心疾,内心一震,轻手挪动让他平躺好。
〃参见王爷。〃军医见到龙刑天的样子,心里突突跳。
〃起来看病。〃龙曜天恢复成平日带著假面具一样的冷漠表情。为上位者,喜怒皆要不形於色,阴沈的表情里隐隐有著懊恼和悔恨,无处发作。
樊太医赶忙在榻前坐下来看病,杜雪飞拱手退出,不愿再看。只一垂眼而已,眼前便全是慕情的身影。二十年的手足兄弟,以为他一生都能驰骋疆场,战无不胜。只因喜欢上一个人而已,他已心生绝望,武者心最重要,紧要时刻生死便在一念之间了。
天意如此。
那麽榻前的人能熬过这一劫吗?
慕情你可会甘心?
将出未出之时,杜雪飞忽然转身,〃龙刑天你就是死也要对得起慕情救的这条命!别躺在床上死!〃
龙曜天只是站在帐门口,不看不问,静静的等。
樊太医吩咐首徒方生熬药,详细说了用火加水,说的同时准备银针,另外的小厮,准备好白布,时不时擦著龙刑天出的冷汗。
大约忙碌了一个时辰,针灸完毕,汤药也正熬好,小厮手脚麻利地喂下去,龙刑天的脸色变好一些,虽然还是昏迷状态,但是脉象逐渐稳定,心悸的症状也消失了。
樊太医轻声嘱咐好余下的事情,擦擦额头的汗,起身向龙曜天走去。
〃免礼,他怎麽样?〃
樊太医诺了一声,答道:〃九王爷的脏腑还没有调养好,如今又咳血心悸,需要调养五年才能见成效,寿命之数臣不敢妄言,切忌五年内悲喜不能过大,王爷心志坚定吉人自有天佑。〃
禀报完轻轻摇头退出去。龙曜天怔怔出神。
五年。。。。。。
皇上亲政可等不到五年啊。
第八章
开败的荷花在秋天里苟延残喘,枯黄的枝叶垂着,只有半干枯的莲蓬依然挺立。静妃半躺在殿内长椅中,远远望着萧瑟的秋仪态疲倦。
〃禀太后,程国舅说有急事觐见。〃
急事?事态发展到他无法控制,而她放手不管了,他自然坐立难安。
〃他很烦,本宫知道他要说什么。〃静妃叹息一声伏下来,闭上眼睛养神。〃本宫还不想见人,让他在殿外等。〃
宫女欠个身乖顺地应声,然后退回去通传。
昨天晚上,程怀业派人暗杀了的都城大士族王家。王家自从惠妃被逼死就存有异心,王家父子三人都位列正三品,这祸闯得不小,他不进宫才怪。
静妃悠悠睁开眼,望向程怀业所站立的宫门方向,这个男人是一旦得势就绝对利用到榨干一分一毫的刻薄商人,偏偏这种人也是最好被利用的人,只要许给能满足他欲望的权与利。冷冷评判一番,这等人不能位列重卿名臣,但是也算得上是个人物,倒有些定不下他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