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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闻到烟味的贼-第2部分

小说: 闻到烟味的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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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里的书架上就有很多书。”
  “那倒是好消息。有篇杂志的小说我才看了一半。”
  “是《艾勒里·昆恩推理杂志》对不对?请随我来,罗登拔先生,我帮——”
  “叫我柏尼就好。”
  “柏尼。”她说着脸微微一红,一对高高的颧骨由白转成紫红,“我带你去客房,柏尼,然后再把你的杂志送过去。”
  客房在二楼,装了玻璃的书架果然拢满最新的犯罪小说。我正聚精会神读着杰米亚·希里(Jeremiah Healy,一九四八~,美藉作家暨律师)的小说开场时,伊娃敲着半开的门,拿托盘进来了。盘上的东西跟她给她老公的差不多——装在银壶里的咖啡、镶金边的骨瓷杯及盘子,同色系的盘子上摆着奶油酥饼,另外还有我稍早读的那本杂志。
  “你真是太客气了。”我说,“你应该多带一个杯子,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喝了。”
  “我已经喝太多咖啡了。”她说,“不过,你若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陪你一下。”
  “太好了。”
  “我也这么觉得。”她说着绕过我椅子,坐到床沿边,“我没什么伴,村里的人对我们敬而远之,卡尔又一天到晚埋在书堆里。”
  “而且他把门锁起来……”
  “上午二小时,下午四小时。晚上则忙着回信、回电话。你知道卡尔已经退休了,可是他还得做些投资及生意上的决策,当然还有书籍的事。他向来买很多书。”她叹口气,“就是没时间陪找。”
  “你一定过得很辛苦。”
  “很寂寞的。”她说。
  “我可以想像。”
  “我相他共通点好少,”她说,“有时我纳闷他干嘛娶我,书本就是他的全部。”
  “你对那些书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她摇摇头。
  “我不是那块料,”她说,“我对线索、时间表及耸动的谋杀方法根本毫无概念,就像在黑暗中玩拼图一样。”
  “而且还戴上手套。”我说。
  “噢,这个很好笑!”她笑得颇为夸张,并将手放到我臂上,“不过我不该开书的玩笑。你自己是书商,书也是你的全部吗?”
  “不是我的全部。”我说。
  “哦?那你还对什么感兴趣?”
  “漂亮的女人。”我冲口说。
  “漂亮的女人?”
  “像你就是。”我说。

  相信我,我原本真的没这打算。我本想将拉佛西读完,再去看希里的小说,等卡尔·拜勒曼从图书室出来,就把他以为我偷来的书籍费用结清。
  事实上,本人带来的那本《毒蛇》是合法出售——应该可以算是。我压根不想闯进高本汉河滨区的石屋去偷书。高本汉是我朋友,也是大客户,我一听说他的书遭窃,便冲去找他。我向他保证会努力帮他注意,万一他的宝贝藏书出现在黑市,一定通知他。
  “太谢谢你了,柏尼。”他说,“我们改天得好好谈一谈这件事。”
  几个月后,我们谈了——我才知道他家里其实没遭窃。高本汉用凿子挖开自家前门,抽掉图书室内加了高额保险的珍贵藏书,自己把书藏起来,然后去报警——并将保险公司的赔偿金纳为己有。
  高本汉当然是因为需钱孔急,这招监守自盗似乎是不用割爱又能赚钱的妙计。可是现在他更需要钱了——人通常都是这样的——他手边有一大箱非法书籍,连跟朋友炫耀都没办法,更别说拿去展览了。他也不能公然拿去卖,不过别人拿去卖就没问题了。尤其是找个有偷书嫌疑、一个像本人这样的人去卖。
  “柏尼,这对你来说是最简单不过的事。”老高本汉说,“你不用去闯空门,连河滨区都不必来,你只要把书卖掉,我就会心甘情愿地把一成收入捧到你手上。”
  “五成。”我说。
  我们讨价还价半天,最后敲定三七分帐。后来在喝酒时,他坦承说,他的底线是四成,而我则承认只要有两成也可以接受。他把一箱书带给我,我很清楚哪本书该先卖,以及该卖给谁。
  《毒蛇》是个中精选,也是最有把握的一本。卡尔·拜勒曼有可能付最高价,而且他最喜欢买非法书。
  你不时会听到别人批评某人,说他宁可偷一块钱,也不愿去赚十元(有人也这样批评过我),卡尔·拜勒曼则是那种宁可用一千元去买一本赃书,也不愿循合法管道用半价去买的人。过去我曾经卖过他一些书,有些是偷来的,有些不是,而来路不明的书,往往令他付更多。
  反正目前卡尔认定《毒蛇》是我从书主手中偷来的,觉得高本汉若知道书落到他手里,脸一定会绿掉。不过我比他清楚——高本汉会眉开眼笑地把我从卡尔手上拐来的钱,七成纳入自己荷包里,而月也知道书的流向和下落。
  从某个角度来看,我是在骗卡尔·拜勒曼,不过那并不损及本人“小节出入可也”的道德观。可是滥用主人的热情款待,染指人家的美貌少妻,则又是一回事。
  唉,我能说什么呢,没有人是完美的。
  事后我躺在枕头上,百思不得其解,一个男人为什么会选择与皮椅和一屋子的书为伴,而冷落温软的床铺和妖艳的金发美女。人性实在太不可测了,伊娃抚着我的胸口,催我喝咖啡。
  那咖啡极香,在短短的“休战期间”,最是适合不过了。饼干也很好吃,伊娃吃了一片,但没喝咖啡。她说,她若正午餐后喝咖啡,晚上会睡不好。
  “咖啡从来不会让我睡不着觉。”我说,“事实上,喝了好像还睡得好,我喝越多,就睡得越沉。”
  “也许令你想睡的是我吧。”
  “可能喔。”
  她挨过来,用身体压住我。
  “也许我们该阖眼几分钟。”她说。
  接下来,我只知道她用手推着我的肩膀,将我摇醒。
  “柏尼,”她说,“我们睡着啦!”
  “是吗?”
  “你看看时间!都快六点了,卡尔随时会从图书室出来。”
  “惨了。”
  她跳下床套上衣服。
  “我先下楼,”她说,“你慢慢穿衣服,只要我们两个没在一起就成了。”
  找还来不及说什么,伊娃便冲出门了。
  我很想闭上眼睛再睡,但我必须强迫自己下床,火速冲个澡,把身上的蛛丝马迹冲掉,然后穿好衣服。我站在楼梯口,聆听有没有人在谈话,希望不至于听到怒骂声。我没听到声音,没听见愤怒、平常或任何其他声音。
  好静啊,我心想,西部小说里很多配角也常讲这句话。接着我又想——就像西部小说中的英雄一样——是啊,静得出奇…… 
  我走下楼绕过角落,跟伊娃撞个正着。
  “他还没出来,”她说,“柏尼,我好担心。”
  “也许他忘记时间了。”
  “从来不会的,卡尔跟瑞士钟表一样准时。他身上就带了一个,而且会不时去看。
  卡尔每天六点准时出来,现在已经六点十分了,他人呢?”
  “也许他已经出来了,然后——”
  “怎么样?”
  “我不知道。也许开车进城去买报纸吧。”
  “他从来不会那样,何况车子还在车库里。”
  “他可能去散步了。”
  “卡尔讨厌散步,柏尼,他一定还在图书室里。”
  “我想他有权待在里头,那是他的房间,他的书,如果他想多待一会儿——”
  “我怕他出事了,柏尼,我敲过门,敲得很用力,你在楼上没听到吗?”
  “没有,不过我大概听不到,我在楼上最里面,而且冲了一会儿澡。他没回答?”
  “是呀。”
  “图书室的隔音应该做得很好,也许他没听见你敲门。”
  “我以前也敲过,他听得见的。”
  “也许这次他也听见了,只是决定不理你。”
  我干嘛一直跟她唱反调?也许是因为我不愿多想。
  “柏尼,”她说,“万一他病了呢?万一他心脏病发呢?”
  “有可能,可是——”
  “我觉得我应该打电话报警。”
  我从不认为报警是个好主意,不过这大概只是我个人的特殊看法而已。我现在实在没劲报警,我手上有本赃书,又有案底,更别提两小时前在楼上客房干了一件令我备感罪恶的事。
  “别报警。”我说,“先别去,我们先确定卡尔没柯睡着,或看书看得忘了时间。”
  “可是怎么确定?门锁住了。”
  “有没有多的钥匙?”
  “就算有,卡尔也没告诉过我放在哪儿,他是唯一能接近那些宝贝书的人。”
  “窗子呢。”我说。
  “窗子打不开,窗上是三层防弹玻璃,而且——”
  “而且没办法橇开,”我说,“他跟我提过了,但还是可以从窗子看到里面吧?”

  “他在里面。”我说,“至少他的脚还在。”
  “他的脚?”
  “有张背对窗户的人皮椅,”我说,“卡尔坐在椅子上,我看不到他其他部位,但是可以看到他的脚。”
  “他的脚怎么摆?”
  “伸在椅子前方。”我说,“而且脚上还套着鞋,就这样而已。脚没什么特别好看的,不是吗?”
  我握拳敲窗,我不知道自己期待那双脚有什么反应,不过它们只是静静留在原地。
  “报警吧。”伊娃说,“我最好还是去打电话报警。”
  “还不急。”我说。
  波洛锁非常精良先进,这点绝对无庸置疑,但我不知道厂商凭啥说它防盗。我第一次在广告上听到“防盗”这两个字时,很想给他笑掉大牙。防盗?咱们等着看吧! 
  图书室的门锁确实难开,不过我向来随身携带一套小工具,我将工具拿出来施用(加上老天爷赏赐的天份)。
  然后门就开了。
  “柏尼,”伊娃倒抽口气说,“你是在哪儿学会的?”
  “在童子军。”我说,“你若开锁开成了,他们还赏你奖章。卡尔?卡尔,你没事吧?”
  他坐在椅子上,现在可以看清楚他那双穿鞋的脚了。卡尔的手放在大腿上,拿着一本威廉·康宝·葛特(William Campbell Gault,一九一〇至一九九五,美籍作家)的书。他头往后仰,两眼紧闭,看起来就像拿着书在打盹。
  我们站着注视他,我嗅了一会儿空气。我第一次进图书馆时,曾闻到一股气味,但现在那味道却不见了。
  “柏尼——”
  我垂眼扫视地板,搜寻覆在地板上的栗色地毯及上面的小地毯。我在一小片波斯地毯旁单膝跪下来——我猜大概是大不里士(伊朗第四大城,位于该国最西北端海拔约一三六七公尺处)产的毯子吧,不过精明一点的窃贼大概懂得比我多。我仔细盯着这片地毯,伊娃问我在做什么。
  “只是想帮点忙而已。”我说,“你的隐型眼镜不是掉了吗?”
  “我又不戴隐型眼镜。”
  “我弄错了。”我说。
  然后我站起来,走到大皮椅边,慎重地将手搭到卡尔·拜勒曼的额头上,摸起来果然是凉的。
  “他是不是——”
  我点点头。
  “你最好打电话报警。”我说。

  负责的警官艾默·克坚敦个头矮壮,他穿着卡其色风衣,不断小心地瞄着墙上的书,仿彿怕有人逼他坐下来乖乖看书似的。我猜他看过的尸体大概比书本还多。
  “很可能是心脏的问题。”他对卡尔的死因发表意见说,“通常都是这样的。他有没有抱怨胸口痛?左臂抽痛?有没有?”
  伊娃表示没有。
  “也许有吧,只是没说出来而已。”克里敦说,“也可能事先没有预警,照他的坐姿看来,我看病发作得很快。也许是阖眼打盹时死去的。”
  “这样他就没受什么苦了。”伊娃说。
  克里敦翻开卡尔的眼皮看了看,四处摸探尸体,然后说: 
  “看起来极可能是窒息死的,反正应该不会有什么大斑鸟飞进窗子,拿枕头捣到他睑上吧?除非我猜错,否则应该是心脏病发。”
  我能就这样不管吗?我看看克里敦,看看伊娃,看着头顶天花板上的旭日图案,以及底下的大不里士地毯,然后再看看爱书成痴的卡尔,以及他身边桌上的《毒蛇》。他是我的客户,而且死时离我带来的书如此之近。我该任他就此“瞑目”吗?还是应该扮演更积极的角色? 
  “我想你说得没错。”我告诉克里敦,“我认为他是闷死的。”
  “你凭什么这样说,先生?你又没看他的眼睛。”
  “我信任你的眼睛啊,”我说,“而且我也不认为是大斑鸟干的。”
  “哦?”
  “凶手的手法很漂亮。”我说,“而且像卡尔这么酷好犯罪小说的人,这样算死得其所。他若必须死,也许会希望死在密室之中,而且不是一般的密室,而是加上防盗的波洛锁、有着铜墙铁壁和密闭窗户的密室里。”
  “他被囚住的场所比纳克斯炮台还要严密。”克里敦说。
  “没错,”我说,“而且他是被谋杀的。”

  “是闷死的。”我说,“化验时,叫化验宰的人注意尸上有没有残留的海龙(Halongas,一种灭火用的氟气)我想应该看得出痕迹,不过得刻意去找才行。”
  “那是什么?听都没听过。”克里敦说。
  “大部份人都没听过。”我说,“不久前报上才写过,他们在地铁收费站放置这种东西,因为有几次有人用燃烧弹攻击收费站人员——喷洒燃烧剂,结果将收费人员烧伤了——有了海龙,火在燃烧起来之前就可以灭掉了。”
  “怎么弄的?”
  “海龙可以置换房中的氧气,”我说,“我不是科学家,不清楚是怎么弄的,不过效果跟拿着枕头飞进来的大斑鸟一样。”
  “那就跟眼前的迹象吻合了。”克里敦说,“不过房里怎么会有海龙?”
  “房里一直都有啊。”我说,我指着墙壁天花板上的喷头说,“我第一次看到那些喷头时,还以为卡尔装了传统式的洒水器。我简直不敢相信,因为水对珍版书的破坏力比火还大,许多图书馆在洒水系统意外启动后,就全毁了。我跟卡尔谈到这点时,差点没被他扁。他斩钉截铁的说,他绝不会让他的宝贝藏书遭受水害。
  “所以我想,喷嘴是设计来喷送瓦斯而非液体的。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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