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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趴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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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开了个头,一场风暴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我的美妙构思吹进了爪洼国。    
    校长其实心里一直记挂着并系的事儿,也一直头疼,可一直没想出最好的办法。大师傅的万言书犹如兜头凉水,雪中送炭,校长一边看一边不住点头,简直都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妙啊!校长想,发扬民主,让他们自己解决问题,弄好了有我一份,弄砸了与我无关,没有比这更好的主意了!    
    校长为终于找到办法而精神振奋,一晚上都没合上眼,第二天一早就召开了紧急校务会议。与会的副校长、教务长都知道中文系有这么一个棘手问题,所以校长把办法一说,立刻就获得了一致支持,全票通过了解决方案。校长一改拖拉作风,雷厉风行,把方案打印成登大14号文件,立刻下发到中文系手里。    
    隋风飘一看到14号文件就傻眼了,因为上面白纸黑字地写着:    
    经登大校务会议研究决定,中文系并系问题由有关双方辩论投票解决。投票日期定于9日10:00,地点:文科楼402阶梯教室    
    今天是8号,距离9号还有一天。    
    隋风飘正在一帆风顺之际,这个从天而降的14号文件绝对是一记沉重的闷棍,把她打蒙了。她几近疯狂地逼迫我立刻把两万言书写出来,可我刚刚开了个头,我又不是打字机,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且,问题的关键已经不再是给校长上书的问题了。    
    写十万字也没什么用了!我垂头丧气地说,校长就是想搞突然袭击,做一锤子买卖!    
    隋风飘一想,是这么回事,都形成14号文件了,校长总不能再把文件收回去吧,那也太没有校长的权威了。    
    生存,还是毁灭?隋风飘喃喃自语,两眼发直。    
    其实我的难受劲儿一点都不比她少,可我毕竟是个男性,装也得装得坚强一点儿。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说,没什么大不了的,车到山前必有路,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隋风飘还真是憋了一泡尿没心情发泄,经我这么一说,赶紧跑了一趟厕所。    
    待到隋风飘从厕所回来,我对她说,你不要丧失信心。决战时刻,主帅一定要稳得住,军心可不能乱。一直到现在,我依然相信最初的判断:中文系决不可能倒闭!而且,我们的力量已经今非昔比,不仅有越来越多的并系派投诚,还有三个重要的盟友:外语系学生、外语系老师,还有中文系老师。我们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完全可以跟他们一拼到底!我们看着危险,其实他们也很危险,并没有绝对把握。通往胜利的道路是曲折的——你还记得咱们的童年吗?那时你是何等意气风发!    
    一提到小时候,隋风飘的信心马上得到了恢复,眼睛也不直了,顿时浑身是劲。    
    对!隋风飘捏着拳头说,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还会在小河沟里翻船吗?我这就去组织群众!    
    隋风飘扔下我,一溜烟儿似地没影了。她不知道我说完这一套,手心里已经全是汗水。    
    


第二部分 我的大学第34节 大专学生辩论会

    这天晚上,中文系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有的人是睡不了觉,比如隋风飘和大师傅,他们要抓紧时间做最后的安排,为了能在明天的决斗中笑到最后,笑得最美;有的人想睡觉也睡不着,宿舍走廊到处都是一脸严肃以及一脸兴奋的人走来走去。还有类似三师傅这样的,在大师傅那儿插不上手,就跑到水房里弹吉他。三师傅一开始孤独一人,很快就有人敲着饭盆儿去给他伴奏。这边一热闹,那边就有人放录音机,一盘破磁带反复放了起码十遍,起初听着还挺透亮,到后来就跟田震一个味儿了,原来录音机也能哑嗓子。    
    在这样一个人多眼杂的时刻,我可不能跑到隋风飘那里暴露了我的身份,所以只好无所事事地看着大师傅他们忙活。大师傅率领手下制作标语牌子,大幅海报,然后就是准备辩论的材料。准备材料最费工夫,他们计划把所有手头的书都翻上一遍。工程如此浩大,一开始我还有精神支着耳朵听一听,到后来眼睛就不由自主地朦胧起来,想撑也撑不住,一头栽倒在床上,任凭他们说什么,我都听不见,无可争议地睡过去了。    
    一觉醒来,太阳已经晒到了我的臀部。睁眼一瞧,宿舍空无一人,我赶紧穿好衣服,跑出了宿舍楼。    
    变天了。太阳还是那个太阳,楼还是那栋楼,可气氛全不是原来的气氛了。    
    通往文科楼的道路两旁,插满了中文系的白旗,在秋风中不住地颤抖,好像跟谁投降一样。再看图书馆和文科楼,各从楼顶垂下一条白带,上书“顺应历史潮流,请投并系一票!”、“文化不容亵渎,坚决反对并系!”中文系的学生们兴高采烈地往文科楼走去,高兴得就像要过年的孩子。也难怪他们这样,中文系已经很多年没经过什么让人兴奋的事了,今天不管是死是活,反正很刺激。    
    我跟着人流挤进了402教室。教室一共有4排座位,东面两排坐着黑压压的一片,气势逼人,为首的正是大师傅。反观西面两排,稀稀拉拉地还没有坐满,带头的正是隋风飘。我暗叫一声苦也,站在了大师傅这边的过道上——已经没有座位了。    
    人越来越多,人越多我就越是叫苦,怎么大师傅这边人这么多,隋风飘那边还是填不满?我看看隋风飘,她倒是一脸镇静。也是,大敌当前,不镇静还能怎么着?    
    教室里躁动不安,“嗡嗡嗡”的仿佛有一团苍蝇。我低头看表,九点的时辰已经到了。    
    只听当的一声锣响,一个戴着眼镜,西装革履的家伙蹿上了讲台。“嗡嗡嗡”的声音登时没有了,大家都盯着这个家伙,我却不知道他是何方人士。    
    眼镜叹了一下嗓子,然后发出了浑厚的男中音,似曾相识。    
    自我介绍一下,眼镜说,我是阿蒙,来自哲学系,校广播站的节目主持人。    
    我想起来了,这个声音常常在去食堂的路上从喇叭里听到,经常朗诵一些《中国,我的钥匙丢了》《黑眼睛》一类的诗歌,极其投入,虽然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但完全可以想象出来他坐在话筒前有多么声情并茂。    
    阿蒙环视一圈教室,接着说,今天作为辩论的主持人来到中文系,不胜荣幸。虽然这是非比寻常的一刻,但我希望双方能够风度翩翩,在唇枪舌剑中不失君子之风……    
    甭废话!下面很多人不耐烦了,齐声打断阿蒙说。    
    阿蒙吓了一跳,虽然心里不太高兴,可到了中文系的地面上,还是听话一些为好,于是赶紧切入正题。    
    今天的辩题是,阿蒙顿了一顿,卖了个关子,说,中文系是否有存在的必要?    
    没有!……有!    
    下面齐声吼道,喊“没有”的比喊“有”的声音高出了一倍。    
    阿蒙又被吓了一跳,心想今天这活儿可是个苦差事,露不露脸已经不重要了,别出什么乱子最好。    
    阿蒙面带微笑,高声道,请双方辩手出场!    
    音乐声起,从双方阵营中各走出四位同学来,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讲台两边备好的辩论台前。阿蒙把他们挨个介绍给大家,每介绍一个,下面就一片口哨和怪叫之声。    
    辩论正式开始,下面请正方一辩发言!    
    正方是隋风飘这一方。一辩是个扎马尾巴的女生,她“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脸悲愤。    
    在座的各位同学们,马尾巴以沉痛的语气说,没有想到,今天我们会剑拔弩张地分成两派,为一个根本就不是问题的问题而辩论。从古人在乌龟壳上刻字那天起,汉字就已经注定如血脉一般,担负起传承中华文明的重任。三皇五帝到如今,什么事儿不是得刻在竹简上,写在白纸上才能流传,脱离了汉字,恐怕谁是咱老祖宗都搞不清楚,何谈未来?秦朝出了那个焚书坑儒的事,给咱们中华文化造成了多大的损失,简直是罄竹难书啊!今天有人要搞垮中文系,虽没有焚书坑儒那样令人发指,可性质同样恶劣,其目的就是切断文化传承,重新把中国倒退到蛮荒时代,罪莫大焉!    
    下面马上是一片掌声和口哨声。    
    反方一辩是个长头发的男生,立即站起来予以回击。    
    我想对方辩友显然是没有很好地理解辩题,长头发说,我们要讨论的是中文系是否还有存在的必要,而不是还要不要汉语的问题。如果问我还要不要汉语,我和对方辩友的意见是一样的,要!我老家在农村,我娘一辈子没进过城,连普通话都听不太懂,我要是回去跟她说英语Did your fat pig bought?  我娘还不得抽我一棍子?问题是,中文系是否还有独立存在的必要?我的观点是明确的,没有!大家想一想,咱们从小到大,学过的汉字已经够多了,读过的文章也不少了,到大学里还是这一套,简直就是浪费光阴!一寸光阴一寸金,如果把这有限的时间放到学习英语上,咱们国家就会多一批英语人才,就会更多更快地从老外那里学到最新的技术,得到更大的投资,何乐而不为?    
    


第二部分 我的大学第35节 反唇相讥

    长头发得到一大片喝彩,但他马上遭到对手反唇相讥。    
    你对中文系的认识简直是井底之蛙,浅薄之极!正方二辩不屑一顾地撇了撇嘴说,古往今来,文学宝库浩如烟海,你连一粒小灰尘都没有拾到手里,发此谬论,简直可笑!从骈四骊六到五言七律,从悲歌艳词到小说曲艺,浩浩乎如长江之水,其间蕴涵多少文化精髓,岂你辈所能知?中文系不去研究,难道要外语系去研究?    
    研究这些做什么用呢?反方二辩问道。    
    当然有用了!正方二辩说,这些都是我中华文化的代表,代表了我中华文化的精神。不知生,焉知死?不知中国过去,安知神州未来?文化一系,血脉相承,鉴古而知今……    
    反方二辩冷笑道,好一个鉴古而知今!今日中国历史的车轮虽然隆隆前行,可你们却抱着老祖宗的过去死死不放,为前进设置障碍!骈四骊六五言七律不过是一大堆无病呻吟、装疯卖傻、故作逍遥之作,至于风花雪月、不知好歹如贾宝玉之流,简直就是反面典型!最可气的是,你们张嘴闭嘴子曰诗云,分明还没有从封建的愚昧一套中解脱出来,反过来继续遗害百姓!现在已经进入全球化时代,最重要的是赶紧跟上人家的脚步,而不是孤芳自赏,沾沾自喜。看看中国广大农村依然贫困的现实,看看他们依旧饱受传统文化之累,我们还站在这里谈什么中文系的地位,岂不是太可笑,也太让人痛心了吗?    
    反方二辩的一番话激起一片叫好声。隋风飘这边虽然同时起哄,可声势明显不在一个档次上,我看见隋风飘皱紧了眉头。    
    正方三辩是十三妹。她胸有成竹、慢条斯理地说,对方辩友以慷慨激昂、大而无当的方式博取掌声,实在有哗众取宠之嫌。我们早在课堂上学过马克思主义哲学,一个重要的观点就是历史地看问题,辨证地看问题。如果我们把文化看做一个序列,那么任何一段的缺失都是对文化完整性的重大损害。另外,任何一种文化都不是十全十美的,关键是要批判地继承……    
    反方三辩向十三妹一拱手,说,首先恭喜对手承认自己的缺点,其次我要强调的是,当务之急不是批判地继承,而是彻底地扬弃!断腕之举虽然痛苦,但换来的是不再受害的胳膊。没有毁灭,就没有新生,正如凤凰涅磐,浴火而重生,何其壮美!    
    对手观点如此激进,不仅是要把中文系打死,连中华文化都捎上了。正方四辩从小就深受爱国主义教育熏陶,闻听此论悲同身受,忘了要保持风度,气得手指发抖,指着反方三辩说,你……你简直太反动了!你还是中……中国人吗!    
    反方四辩马上严肃地向阿蒙提出抗议:对方辩友在进行人身攻击!    
    阿蒙听得浑身出汗,但还得履行主持人的职责:抗议有效!    
    正在正方陷入尴尬的时刻,教室门口忽然一阵骚动,大家纷纷后退,让出一条路来——只见一队人马不怒自威地走进来,打头的正是单姆士。    
    隋风飘一方立刻士气大振,为援军的到来欢呼雀跃。隋风飘走上前去,与以单姆士为首的众位老师热烈握手,然后把他们请到空出来的座位上。    
    阿蒙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你们是干吗的?这儿有你们什么事?    
    单姆士微微一笑,习惯性地用食指向上推了推眼镜,温文尔雅地说,我们是中文系的老师,你说有没有我们的事?    
    老师的突然出现,看来并不出乎大师傅的意料。毕竟胜负未决,大师傅那面也不能太过分,何况即便如此,隋风飘那边还是没有坐满,主动权依然掌握在大师傅那面手中。    
    大师傅向众位老师鞠了一个他有生以来最深的躬,然后说,各位老师当然有权利参与中文系的盛事,只不过事关大体,有所不敬之处,还望海涵。    
    单姆士再次露出微笑,对大师傅说,这位同学出语典雅,颇有古人之风啊!    
    大师傅一时没能战胜自己的虚荣心,一个劲儿谦虚:谬赞,谬赞!    
    看来这位同学古文功底深厚,在中文系获益匪浅啊!    
    正方一辩不愧是一辩,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一下就抓住了大师傅的小辫子。隋风飘一方一片哗然,鼓起倒掌来。    
    大师傅不小心进了套儿,十分恼火,一时间又不知如何发作,幸好本方二辩接过了话头。    
    辩论非逞一时口舌之快,二辩说,辩论的重点在于中文系是否还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世界已经日趋大同,抱残守缺,固守寸土,与潮流背道而驰,必遭世人耻笑。    
    此言差矣!单姆士摇头道,我于英伦游学两年,所见所闻,恰与对方辩友所论相左。西洋人其实十分看重历史文化,无论服饰、饮食、舞蹈、家具还是那些瓶瓶罐罐,只要是祖上留下来的,他们莫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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