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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女尊]美人吟-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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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后,她于羞恼中恍悟了,别的都可以无关紧要,但若是牵扯到了女子尊严,那那些事便绝然不能任其发生。

读书万般好,却不可手无缚鸡之力,被自家夫郎偶尔戏弄戏弄之不为过,毕竟关起门来谁也不晓得,但若是连那些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没有,甚至连普通的儿郎都不如,那她又谈何去保护自己的夫郎?

她痛定思痛,寻思数日,决定去找个懂点武艺的提点提点自己,她也没想学成像于钦那般跳窗而下的本领,只求能在关键时刻能够有些用处。

后来还真被她找着了,那武人盯着她瞧了又瞧,在她肩头左摸摸又捏捏,最后摇了摇头,状似遗憾万分,只道,方小姐若是不怕吃苦,不若从根基开始锻炼吧。

正是那武人的一番话,让方容有了此刻的举动。究竟有没有用处,方容其实也不是很清楚,但好歹她也晓得如何握着扫把而不至于让人笑了。至少她懂得如何施力而不是一股脑儿往旁边扫,而不至于让扬起的尘土照着她的门面铺天盖地而来了……

待到扫完了大半个庭院,方容终于稍微歇了歇,随手抹去脸上的汗,趁着喘气的功夫,她抬头瞧了瞧四周,这其实只不过是下意识的动作,若要问她究竟想瞧什么方容定然也回答不上来。

就这么一眼,她顿时愣住了。方才……那边是不是有个人?

她定睛再度瞧去,之前隐约有个人的地方却只有树枝晃动的绰影。她伸手抓了抓头,一时间困惑无比。

翌日再次开始扫地时,她很刻意的注意了一下先前那个方向,那里依旧安安静静的,除了树枝摆动外什么都没有。

第三日依旧如此。

依照以往方容的想法,此刻她应当早已放弃了,但经过这番变故后,她的心眼已经长了不少,她表面上确实是放松了警惕,也不再时不时回头去看那个角落,反而自顾自的继续扫着地,她也不怕被人瞧了去,毕竟扫地委实算不上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顶多就是让人觉得这位方大小姐极爱干净。这时日久了,众人也就见怪不怪了。

这日,方容依旧在院落里打扫着,也不知是不是她刻意在听,亦或是对方本就无意像往常那般放轻脚步,总之,这一回,方容确实见到了那个人。

正是那个方容曾经觉得有些眼熟的谋士。

方容回头的时候,她却并没有像往常那般躲开,反而是就那样神色淡淡的站在那里,定定的瞧着她。

方容忽而觉得很疑惑,思绪一转,她拖着扫把向那人走去,面上很自然带着一丝笑容,跟着自家夫郎以及母亲爹爹他们久了,若是连这点门面功夫都没有,岂不很失败?她看着她,面色如常:“这位姐姐,您有事……?”

她问的很直接,她人也向来很直接,所以才总是栽在自家夫郎手里……咳咳,此事略过不提。

那人神色淡淡,瞧着她的眸子一闪,似悲似喜,又似惆怅,仿若有种种思绪很快闪过,又仿若什么都不曾有过,看着方容,她道:“殿下命我在此等你。”

这是许多日来方容第一回听到她的声音,初开口时,她的声音透着一丝清亮,但很快便被她压了下去,变得有些低沉,甚至有些瓮声瓮气。

方容在乍然听到那声音时,握着扫把的手一紧,抬头看着她的面色倏然一变,眸光闪动,明明灭灭,神思晃动。

她方才没有听错。那分明是于钦的声音。

之前与她相处了那么久,她又怎会连她的声音都认不出来?只是,为何于钦会在这里?当初她又为何要离开江州?她与那殿下究竟是何关系?

种种疑虑在方容心头翻腾,她有心想问,面前那人却已经转过了身。

她很想抓着她好好询问一番,却只是沉默着跟在她身后,思绪辗转,方容有些神游,待到反应过来时,她才发现二人竟到了一处方容从未来过的地方。

“咦?”方容下意识的便是一顿,正要张口询问,后颈却是一痛,她一怔,尚不及反应便失去了意识。

之后发生了什么方容一概不知,等她知晓后那件事早已平息了下来,而她的人也早已回到了江州,与家人团聚了。

她醒来时,身下晃动的很厉害,眼前却是一片漆黑,耳边能清楚的听到车轱辘碾过地面的声音,还能隐隐约约听到人声。

她迷糊了一会儿,惊觉不对。

胳膊……动不了。

她一惊,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她慌张的动了动身子,想爬起来看看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只是胳膊却不知被什么缠住了,冷冰冰的禁锢着她,她只能动动手腕,顺着边沿摸过去。

触手毛毛的,有些刺人,很粗糙,有种淡淡的木香味,可以断定是个木制的长形箱子。

木制的,长形的,箱子……

方容的脑海中很快便浮现出了一种不祥的物件——棺木。

手心湿答答的,全是冷汗。

方容一惊再惊反而渐渐冷静下来,思绪回到最后清醒时的记忆中,那时……

于钦?

是于钦将她放进这里的么?为何?要去哪里?她人呢?

诸多疑虑依旧无从解答。

车轱辘依旧骨碌骨碌的转着,似乎恰好行至了一处高低不平的地面,下方的车身一个不稳,方容整个人往旁倒了倒,发出一声沉闷的碰撞声。

这声响定然很大,方容清楚的感觉到车子在那声响动之后停了下来,而后传来女人的声音:“喂,刚才听到声音了么?”

“声音?”另一个女人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似乎很是疑惑。

“你没听到?”依旧是第一个开口的那女子的声音。

“碰撞声的话我却是听到了……”说这话时,女子分明迟疑了,停了很久方容才再次听到她的声音,这回却是近了很多:“是从这里头传出来的吧。”

说那话时,方容听到她用类似手指的东西敲击长木箱外围的声音,“哒哒”的,从里头听来很是沉重。

紧接着是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那人准备将箱子打开好好瞧一瞧,只因她紧接着说:“哎,你们说,这里头装的到底是什么?”

方容心口跳的很快,她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是期待还是害怕,现在唯一的感觉大概是赶紧从这里头出去。

偏生她对于外面的人是敌是友全无线索,最要紧的是,她不明白于钦这么做究竟有何目的?

只这么会儿闪神的功夫,外面似乎又发生了变故,只听不远不近传来一声吆喝,喝止了那人的动作:“那边那几个,在做什么!”

隔着木板,方容听到那个离她最近的人嘀咕了一句,然后又是一阵悉悉索索声,之后是越来越轻的脚步声。紧接着,是车轱辘再度碾过路面的声响,方容的身子再度开始晃动起来。

要被带去哪里?方才不做声究竟是否正确?她接下来应当怎么办才好?

车轱辘依旧在转啊转,方容的心沉沉浮浮,终究无法定下来。她很不安,对于无法看清的未来她很是不安。她开始想,兴许,那人根本不是于钦,只是声音有些像而已。

又或许,那人果真是于钦,只是这后面的一切却根本不在于钦的计划中……她想了很多,呼吸越来越沉重,隐隐有种窒息的感觉。

车子似乎经过了很多坑坑洼洼的地段,方容撞到了很多次木板,总觉得车子行进了很久,才终于停了下来。

方容本以为她们会将她连带着那个木箱子一起搬下来,本来她还有些担心会不会被砸个两眼冒金心,然而,等了许久,外头却什么动静也没有。

四周静悄悄的,仿佛之前的一切只是她的错觉。

又等了很久,方容终于耐不住了,她歪着手腕,用力去敲那木板子,那声音很是沉闷,在寂静的夜里,四周又空空荡荡的,骤然发出这种声响,极是吓人。

敲了很久,方容越发绝望了,她此刻开始后悔,或许先前应该制造些响动将那些人吸引过来的……只是此刻说什么都有些晚了。

她被独自一人丢弃在这个不知名的地方,四肢被禁锢着,根本动弹不了,无论这大木箱子是不是棺木,她都相信这样的日子无需过多久,这里都将成为她的墓地。

木箱内很闷,方容只觉呼吸越来越艰难,她模模糊糊的想着,兴许她不是饿死在这里,而是……闷死在这里的……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傍晚,是第几天的傍晚方容不知,她只知道此刻屋外晚霞遍布,很是美好。

眯着眼睛盯着晚霞看了很久,方容终于回神。哎?她……她这是出来了?!

正在惊喜之时,门被推开,一颗小小的头颅探进来,见她醒着,霎时瞪大了眼,而后呼啦一下跑了出去:“大姐,大姐,那位姐姐醒了!”

之后,又是一阵“哒啦哒啦”的脚步声,没让方容等多久,门再次被推开。

方容下意识的扬起一抹笑,抬眼:“多谢这位……”话语说到这里时,她猛地僵住。

于、于钦?

面前这人果真是于钦?这一切当真都是她安排的?

58

58、回程路上多事端 。。。

之后的几日,方容便留在了这个不知名的地方,并不是她不想回去,但总有那么些事让她挂怀。

一来,于钦当初一声不吭的离开,如今又默不作声的以着那般的陌生的面容出现在那殿□侧,她的想法、她的目的,方容很想问个清楚,然而,面对于钦的无动于衷,方容只能无奈。

二来,于钦不同意她离开这里。是的,并不是她多想了,而是于钦当真不让她离开。每每她提到要回江州这件事,于钦便会转身离开,屡试不爽。她这般的举动让方容又是狐疑,又是困惑。

待到她终于回到江州时,已是半月之后的事了,加上她之前在香山滞留的时间,早已过了当初允诺的半个月时间。

她心急如焚,心知家中定然担忧不已,于是只想快马加鞭,一路绝尘而去。

然而,所谓事与愿违,总是这般……

方容很是无奈地拉开布帘,瞧着外头正优哉游哉扬着鞭哒啦哒啦正赶着马儿,半点也不急的于钦,想长叹一声,却还是被她压了下去。

“于姐……”她唤。

“嗯?”于钦头也没回,表情很是从容,依旧悠哉的晃着马鞭,在空中虚划过一道线,落在了另一边的草丛上,折弯了腰。

“……”于姐,可以稍微快些么?这句话压在舌尖转了又转,终究被方容吞了下去,她换了个方式道:“于姐,这儿里江州还有多久的路程?”

于钦闻言停止了晃动马鞭的动作,抬头看了看天色:“若是照这般速度,约莫再过五日便可到江州。”

五、五日?!

方容大惊。

“不、不可再快些么?”这回,她终于按捺不住了,直接将心头所想脱口而出。

这回,于钦终于回头了,面上是方容熟悉的表情,眉宇飞扬,似笑非笑:“果真是有了夫郎的人啊,归心似箭呐……”

方容面色一红,却没有放下布帘躲进车内,反而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于姐莫要羞我了,我可不如于姐,连孩子都有了……”她承认,这话她是故意说的,目的无非是要将她的话套出来,究竟当初为何要离开……

虽说这事本与她无甚干系,但于姐是她友人,而那显然是被于姐抛弃的男儿……则是她夫郎的友人,不,兴许,她现在应当称他为小弟。

她坐在车里看着于钦的背影,从她的位置根本瞧不见她面上的神色,但她却能从她瞬间僵直的背部察觉到她思绪的起伏。

她定定的瞧着她,思绪同样有些飘浮。

也不知等了多久,她终于再次听到了她熟悉的声音,带着莫名的氛围,在她耳畔响起:“这件事,确实是我对他不起。”

方容听了竟有些疑惑,明明这句话听来很一般,为何她却觉得有哪里很不对劲?这年头只一闪,很快便被她压下。

说完这句话后,于钦又是长长的沉默,似乎在思纣接下来该用什么话语来说比较好,方容等了等,才听她继续道:“本来,我以为他那般的娇生惯养的人定然是不会懂得喜欢的……”

方容倏地蹙眉,定然是不会懂得喜欢的?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何她听着这么不舒坦?

于钦没有注意她的神色,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接着道:“我无法否认,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很惊讶的,我从来没见过这般野蛮的男儿,很自然的,我被吸引了。”

她又沉默了好一会儿,而后回头看向方容,眼中闪烁着她看不懂的光芒,很是刺眼,也很让她心惊:“容妹子,你晓得么,每当遇到一个不一般的男儿,我便有种冲动,想好好戏弄对方一番,看着他们那种不服气或者跳起来的模样,我总是能很欢喜、很欢喜。”

方容瞪大了眼,心惊的感觉越来越浓、越来越重,看着于钦的眸中同样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泽。

这些于钦或许看到了,又或许全然不曾注意,她只是朝着她的方向,两眼迷蒙,方容甚至不知她究竟看没看到她面前的自己,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某种不可自拔的深渊中:“曹黎也是这般,他的性子很讨喜,我很喜欢看他撒娇的模样,当初也就是抱着逗弄逗弄的心态而已,本来一切都很美好……我也以为若是那般下去兴许我会和他一直在一起。”

话说到了这里,她的神色骤然一变,变得有些阴沉,方容不由一抖,只听她又道:“只是,为何曹黎却不能维持他以往那般讨喜的性子呢?”

方容诧异的张大了嘴,哑口无言。她此刻终于悟了先前感觉到的那丝不对劲……并不是那句话语不对劲,而是她的口吻!她那口吻中哪里有一丝歉意与怅然?那不过是寻常人同人拉家常时的口吻罢了!

她瞪着眼,思绪有那么一刻凝住,耳边却再次响起她的声音。

“若是他能一直保持着那般讨喜的性子多好,我也就不会厌倦了……”她絮絮叨叨的重复着这几句话,语气中的阴沉越发浓重,连眸色也越发浑浊深沉,她本人却浑然未觉的样子。

方容越听越是胆寒,思绪也愈发的混乱起来。她不懂,于姐她……竟是这么想的?

她始终有些难以置信,思绪一路飘回到二人相识的第一面,那个飒爽的女子为何会变成今日这种阴沉、且令人捉摸不透的模样?

她越想越觉得有蹊跷,却始终想不透其中的前因后果。还是……于姐她……当真便是这般的人?

她摇摇头,不敢继续想下去。

于钦此时终于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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