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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部分

九重紫-第2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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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炕上。

见窦昭躺了下去,他挤到了床上,道:“我来帮你带孩子,你睡到内侧去吧?”

想到刚才宋墨的举动,窦昭可不放心,道:“我身上还有些不舒服,不想挪地方。等孩子大些了,你再帮我带吧!”

宋墨就睡在了内侧,道:“你有什么事,叫我好了。”

窦昭见他兴致勃勃的,笑着应了,让丫鬟们进来熄了灯。

因是自己带孩子,明天又你来我往地应酬了一天,她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她被孩子的哭声惊醒。

她忙坐了起来。却现宋墨和孩子都不见了。

窦昭出了一身冷汗,高声喊着“砚堂”。

宋墨抱着孩子,尴尬地走了进来:“我,我看你睡得沉,就把孩子抱去给乳娘喂奶,谁知道他不吃……”

这才是我生的儿子嘛!

窦昭心里一暖,柔声道:“我来喂就是了。”

宋墨赧然地把孩子交给了窦昭。

窦昭侧过身去给孩子喂奶。

宋墨就坐在床边看着。

孩子吃饱了,又换了尿片,来了精神。张开眼睛玩起来。

窦昭不由得打了个哈欠。

宋墨忙道:“我来带孩子,你快去睡。”

窦昭哪里睡得着。

宋墨却十分的坚持:“不行还有乳娘,你这样,会把身体熬坏的。”

上一世,她就是这样生生地熬坏了身体的。

窦昭的眼睛就有些涩涩的。

她依言躺下。睁着眼睛看着宋墨有些笨拙地抱着孩子在屋里走来走去,乱七八糟地和孩子说着话,竟然睡着了。

等她睁开眼睛,元哥儿好端端地睡在她的枕头旁,再看宋墨,贴着儿子的脸睡得十分香甜。

窦昭看着这一大一小两张脸,心里就像被羽毛挠了一下似的。痒痒的,又有种说不出来的情绪把心口堵得满满的。

她不由轻轻地抚上了宋墨的脸……

※※※※※

此时的景国公府,三位太太都坐在厅堂里等婆婆景国公夫人梳洗妥当了好进去给婆婆请安。

张二太太就轻声地问着张三太太冯氏:“昨天你怎么回来得那么晚?英国公府的洗三礼很热闹吗?”

她昨天是有意那么晚回来的,就是想错过晚上的昏定好把话留着今天早上大家都来问安的时候说。

妯娌的话如同给她递了把梯子。她不禁精神一振,笑着看了一眼魏廷珍,这才道:“何止是热闹?简直是声势赫奕!皇上还为我那刚出生的侄儿赐了名!”

张二太太一愣,正要说什么。景国公夫人已由贴身的嬷嬷虚扶着走了出来,正好听了个音。不禁道:“皇上为谁赐了名?”

“英国公府的嫡长孙啊!”张三太太就将皇上给三皇孙赐了个什么名,又给元哥儿赐了个什么名,太子妃赏了些什么给英国公府,英国公府来了多少客人,窦家送了多少洗三礼等等都夸大了几分告诉了景国公夫人。

景国公夫人听着也有些意外,叹道:“到底是英国公府有体面!”然后吩咐贴身的嬷嬷,“等元哥儿满月的时候,我也去凑个热闹。”

张三太太大喜,挽了景国公夫人的胳膊,笑道:“母亲今天这支点翠凤簪可真漂亮,上面镶的是南珠吧?”

“就你眼尖。”景国公夫人笑着,去了隔壁的宴息室。

魏廷珍神色木然地跟在婆婆和两个弟媳的后面,恨恨地想着:不过是一表三千里的亲戚,就得瑟得不知道东南西北,有本事让皇上给自己的儿子赐个名……心里却明白,这是三太太听说了姐妹易嫁的事,在嘲讽自己。

她想到被窦明送回来的丫鬟,手里的帕子拧成了梅干菜。

过了两天,魏廷珍还是忍不住回了趟娘家。

※※※※※

等到孩子满月那天,不仅景国公夫人亲自到了,就是长兴侯世子夫人和向来不和人应酬的延安侯夫人也都到了。长兴侯世子夫人更是进门就向窦昭解释:“婆婆很想来看看大公子,又怕惊扰了孩子,只得作罢。”

长兴侯夫人孀居,不适合出席这样喜庆的场面。

窦昭笑着和她寒暄:“多谢太夫人,等孩子大了些,我再带着他去给太夫人请安。”又因延安侯夫人是汪清淮的母亲,延安侯世子夫人安氏又和她交好,她热情地上前和延安侯夫人打招呼,亲自将几位夫人请到了小花厅,和窦家的女眷一起坐了,又有早早就到了的陆老夫人和宁德长公主在小花厅旁的暖阁里坐着说话,大家互相打着招呼,笑语殷殷,十分的热闹。

第四百二十八章满月

陆老夫人见到长兴侯世子夫人等都笑盈盈地围在窦昭的左右,想起了蒋琰,不由得朝人群中瞥了一眼,却没有看见蒋琰。

她低声问服侍她茶水的若彤:“怎么没看见表小姐?”

若彤笑道:“表小姐刚才还在这时的,怕是有什么事走开了。”说着,伸长了脖子四瞧了瞧,也没有看见蒋琰,因而笑道,“夫人可要奴婢去找找表小姐?”

人多嘈杂,或许是去别处去了。

陆老夫人笑道:“不用了,我就是问问。”

她老人家的话音刚落,窦家五太太和六太太笑着走了过来。

陆老夫人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和窦家五太太、六太太寒暄起来。

站在陆老夫人身边的蒋骊珠却留了个心。

她半晌没有看见蒋琰,不免有些担心,连问了几个丫鬟,也都说没有看见。她想了想,悄悄去了碧水轩。

蒋琰正和坐在临窗的大炕上做绣活。见蒋骊珠来访,不免赧然,道:“我瞧着嫂嫂那边都打点妥当了,没什么要人帮忙,我又是个眼皮子浅的,人一多,说话都不利索了,怕给哥哥嫂嫂丢了脸,这才躲到这里来的。”

蒋骊珠不由叹了口气。

还好宋家子嗣单薄,旁支又早早地分了出去,不然三姑六舅的,以蒋琰的性子,只怕会把她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她劝道:“有几个是生来就不认生的,见的人多了,自然就好了。你都不知道,陆老夫人刚才还问起你呢!”

蒋琰低了头,飞针走线,没有做声。

交浅言深,蒋骊珠不好再劝,起身告辞。

蒋琰却很喜欢蒋骊珠,见她面露些许的失望之色。心中着急,拉着蒋骊珠的衣袖道:“嫂嫂抬举我,我不是那不识抬举的人,只是她们都喜欢盯着我瞧,我,我……我到底是见不得光的人……哥哥嫂嫂那么好的人,却被我连累了……”

蒋骊珠一愣,突然明白过来。

蒋琰这是怕别人知道她的遭遇被人轻视。给宋墨和窦昭丢脸。

她想到蒋家被抄家之后,面对别人的非议时自己欲辩不能的屈辱与愤懑,再想到蒋琰的遭遇,她顿时心中一软,再看蒋琰的时候,就有了种因同病相怜而产生的亲切,道:“你也别在意,那些人不过是好奇,等京都又出了新鲜事的时候,她们自然就会去议论别的了。”

蒋琰心中甚苦。蒋骊珠真诚的话语触动了她心底的苦楚,她不禁道:“我的事和旁人不一样。她们能说上几十年,我又是个无用之人,苟且偷生……只想找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了此残生……”说着,眼角湿润起来。

蒋骊珠家中逢难,比起一般的女子多了些经验,对蒋琰的话更有感触,不由得落下泪来。

蒋琰看着自责不已。忙掏了帕子给蒋骊珠擦眼泪:“我看,好生生的,乱说话。闹得姐姐也跟着不痛快起来。”

蒋骊珠忙握了蒋琰的手,道:“快别这么说,我们可是堂兄妹。”

本是搪塞别的人关系,此刻提起,却又有了深深的温馨。

两人不由对视一笑,倒把刚才的悲伤冲淡了几分。

蒋骊珠知道从前的过往在蒋琰心中成了一个结,想把韦贺两家的遭遇告诉她,但想到蒋琰对害了自己的黎窕娘都没有什么恨意,她把话咽了回去。换了个说法劝着蒋琰:“有些事是你自己想多了。表哥既然把你接进府来,自会为您考虑周详。清苑县的韦黎氏早在元宵节的时候就已失踪不见,英国公府的表小姐蒋琰却是国公夫人生前最疼爱的外甥女,你就安心地在宋家住下,别人就算是盯着你看,也是因为你长得和姑母像一个模子里印出来似的。倒不是因为别的。”

蒋琰却比她想象的更敏感,道:“这些不过是自己哄自己的话罢了。我和蒋夫人长得一模一样,现在大家都在传,说我是蒋夫人生的,宋翰是从外面抱回来的,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总有一天会知道我是谁的。”

到时候有人怜悯她,可更多的却是嘲讥和不屑吧!

蒋骊珠叹气。

蒋琰就道:“今天是元哥儿的好日子,姐姐快去吃酒听戏去,免得为了我的事扫兴。只是旁人若问起我的,姐姐帮我打个掩护——我怕嫂嫂看不见我到处找我,给她添麻烦。”

蒋骊珠只得点头,道:“等过两天大家都得了闲,我再来看你。”

蒋琰将蒋骊珠送到了碧水轩的门口。

蒋骊珠去了花厅。

蒋琰望着碧水轩美轮美奂的亭台楼阁,突然有种梦幻般的不真实。

她不想回碧水轩,分花拂柳,上了碧水轩外一条用鹅卵石铺成的小径。

映红不敢阻拦,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

这样胡乱走着,蒋琰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脚却疼起来。

她朝着四周望了望,见不远处有个无人的凉亭,转身朝凉亭走去。

前面的甬道走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穿了件丁香色的细布道袍,一看就不是内院行走的小厮。

映红吓了一大跳,高声喝道:“哪里冒出来的愣头青,这里可是英国公的内院,还不快快回避。”

那少年骇然,转身就朝外跑。

蒋琰眼兴,却认出那少年是陈嘉身边的虎子。

她不由道:“虎子,你怎么在这里?”

少年转身,见是蒋琰,如释重负,忙上前行礼,道:“我和大人来恭贺世子爷添了位公子,大人和神机营、五军营的几位大人在外院的花厅里喝酒,我没什么事,就和武夷哥哥身边的几个人说着闲话。世子爷吩咐彭管事上烧刀子,喜管事吩咐他们去搬酒,我想我闲也是闲着,就跟着一起去打了个下手。酒还没有搬完,内院的管事妈妈传出话来,说夫人身边的若朱姐姐让上几坛御赐的梨花白。我自告奋勇地去帮彭管事拿钥匙,谁知道却迷了路!”

蒋琰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你怎么也找个人问问账房在哪里?”

陈嘉找到她之后,她就是由虎子一路小心服侍,陪着进的京们,再看到虎子,她觉得很亲切,因而说话也很随意。

虎子傻傻地笑了笑。

映红却心里明白。

多半是府里的小厮们见不得这个叫虎子的出风头,有意整他,指了他条错路。

她指了东边的那条甬道。道:“你顺着那条路往前,看到个砌着花墙的夹巷拐进去就是账房了。”

虎子恭敬向她道谢。

映红忙避到了一旁。

蒋琰就问他:“陈大人可好?”

虎子喜滋滋地道:“我们家大人升了镇抚使。”

蒋琰根本不知道镇抚使是个什么样的职务,听说陈嘉升迁了,想着这总归是件好事,因而笑着让虎子代她恭喜陈嘉。

虎子连连点头。

蒋琰笑道:“那你快去拿钥匙吧?小心耽搁了彭管事的事,马虎拍到了马腿上。”

虎子嘿嘿笑,一溜烟地跑了。

蒋琰遇到了故人,心情好了很多,她笑着和映红回了碧水轩。

※※※※※

被宋墨请到小书房的汪格,心情却十分的糟糕。

他原本不过是来凑个热闹的。不曾想却被宋墨给逮了个正着,逼着他问宋翰的婚事。

乾清宫是哪个小兔崽子把他给卖了?

昨天三皇孙满月礼。皇亲国戚都进宫庆贺,三驸马石崇兰塞了一叠银票给他,说英国公想让次子尚公子,求他帮着探探皇上的口气。

这还不到十二个时辰,宋墨就知道了!

要是让他查出是谁给宋墨通风报信,他不剥了那畜生的皮,他就不姓汪!

他却没想到他自己本来就不姓汪……

可当着宋墨的面。望着毫不掩饰对宋翰敌意的宋墨,汪格颇为窘迫地干笑了两声,把责任全推到了三驸马的身上:“咱家也劝三驸马来着。这是宋家的家务,国公爷既然有这心思,何不自己去探探皇上的口风。可三驸马却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咱家也只好硬着头皮去帮三驸马问问了。”

宋墨似笑非笑地“哦”了一声,道:“公公说得对,这个三驸马,也太多事了些。我看,我得找点事他做做,他可能就没时间总盯着别人家务事不放了。”

汪格在心里冷笑。

这天下又不是你宋家的,三公主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连带着三驸马在皇上面前也向来体面,你小小一个英国公府的世子爷,还能动得了三驸马不成?

他呵呵地笑,并不搭腔。

宋墨早就想收拾汪格,正好这次一起给他们一个教训。

不然老虎不发威,他们还以为是病猫。

宋墨也笑。

但他的笑容却很是矜持。

还一面笑,一面端着请汪格喝茶:“皇上赏的大红袍,知道公公爱喝,特意让人沏了一壶过来。”

真亏父亲想得出来。

血脉混浠,事情暴露,宋翰那就只有一个死字。

父亲装糊涂,想让宋翰尚公主。是不是他觉得这样,一旦东窗事发,皇上念在公主的份上也会对宋翰网开一面?

现在看来,宋翰当初嚷非蒋氏女不娶,恐怕也是一样的打算吧?

他像吞了只苍蝇似的觉得恶心。

汪格目光微闪。

是啊,宋墨不就仗着皇上宠信他吗?

可自己却是在皇上身边服侍的,宋墨以自己他能争得过自己吗?

汪格也笑。

笑得像个狐狸。

宋墨有钱。

不仅他自己有钱,他老婆更有钱。

到时候不让宋墨荷包大出血,他汪格简直就是对不起自己!

第四百二十九章做媒

宋墨和汪格在小书房里说话的时候,宁德长公主和陆老夫和窦昭在花厅后面的暖阁里说话。

“当年,老国公爷的意思是让你公公主事,你婆婆在一旁扶佐,可出了广恩伯的事之后,你婆婆为你公公在老国爷面前救情,你公公却觉得你婆婆和定国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惺惺作态,把他当猴耍,任别人怎么劝,你公公都扭不过这根筋来。老国公爷这才彻底地死了心人,把家业交给了你婆婆。”陆老夫人感概道,“所以说,你公公糊涂,也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了,家里的人都知道。你如今有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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