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火烧身(高干)-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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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参与她生活的只是他的外在形态,他的一切在她的脑海里思维里依旧顽固地存在。
伤痛和爱是并存的,她有多爱他,看到那一幕时,她的心就会百倍千倍的疼,甘擎攥了攥手指,每当想到墨兆锡她就变得混乱不堪。
“我和他分手了,他没有义务再找我。”
萧一笑终于知道甘擎的这次出走是因为情殇,突然有点内疚别扭,因为当初他们不经意的玩笑话,才让好友误入花花公子的狼窝,虽然那天唱K的事让当时还挺看好墨兆锡,认为他们最后可以走到一起结婚生子什么的。
萧一笑隔着桌子,拍了拍甘擎的肩膀:“嘿,男人不是生活的全部,尤其是坏男人,你看我就是个典型的例子啊,女人一个人活的也可以简单潇洒自由。诶,咱别想那些男人了,我打电话把咪咪叫出来,咱嚎一个晚上去,把不爽和委屈都发泄出来!”
甘擎一慌,按住了萧一笑的手,逞能说:“不用了,我真没事,现在我都有点记不得墨兆锡是谁了,哈哈。”
萧一笑心疼地看着她:“一点也不好笑。”
甘擎将笑收起,疲惫地说:“我有点累了,上个星期才找的工作,也是宣传策划,工作量大不说,时间也不太规律。今天是周末嘛,想补个觉。”
萧一笑一听,也不勉强了:“做什么工作都别太拼命,身体是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为了个坏男人熬伤了多不值,还有啊,我这个朋友可不是摆设,你有什么话,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来找我,骂他,掐架,打小人之类的我都奉陪!”
甘擎被逗笑,欣然点头。
分开之前,萧一笑奇怪地看一眼她的杯子里的咖啡:“甘擎,你的咖啡都被你搅的凉透了,怎么还没喝?”
甘擎从沙发里起身,动作慢腾腾,像个行动不便的老奶奶:“那个,我,我这不是要回去睡觉了吗?”
萧一笑张大嘴:“啊?才下午三点半,你就睡觉?”
甘擎不自在地把手放在肚子上,抬头对上萧一笑大惊小怪的眼神,迟疑着又摸了摸脖子:“为了适应新工作最近真的很累。”
甘擎是从刚进入新公司的第三天就感觉特别嗜睡,虽然她以前也嗜睡,但……这次她隐约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月事的推后把这种危机度提到了最顶点,昨天她下班之后,偷偷买了验孕棒。
今天上午,她怀着一种极其复杂的心情,去医院做了检查,结果是——怀孕七周。
她的化验单还在包包里,平底雪地靴是昨天晚上发现验孕棒上面的两个条条之后,在超级市场随便现买的,她的动作不知不觉变得小心翼翼,在来的路上,她没有留眼泪,也没有告诉墨兆锡她怀孕的冲动,她在想什么呢,其实她脑袋里从昨天开始就是空白的,一切动作行为都像出自一种母性的本能,即使她还没决定是否留下这个生命。
80、惹火烧身最新更新。。。
甘擎把冰箱里的速冻食品收拾干净;塞满新鲜的水果和蔬菜,照着新买的孕妇食谱学做菜;她开始每天有规律的喝豆浆,即使工作再忙;也要保持至少八小时的睡眠;她在网上找一些有关孕育的科教片,遇到关键问题会认真在笔记本上记下来;她挤上拥堵的地铁时,会下意识护住小腹,工作的间隙;也会一边不自觉的抚摸那里一边听舒缓精神的音乐……
起初她为了肚子里的生命去做这些改变时;唇边是带着微笑的,可当切圆白菜不小心割了手指,她看着眼前厨台上的狼藉;就好像看着自己同样狼藉的人生。
甘擎放下刀和圆白菜;把受伤的指腹放在嘴里含着,走向了阳台。
她没打算留下这个孩子不是吗,现在这么做不过是白费工夫,他到最后还是会离开自己的身体,离开这个世界。
此时,她的味蕾不仅尝到了鲜血的腥味,还有眼泪的涩味。
甘擎在看见为公司的新宣传资料片做编导的竟然是甘信,差点忘记自己还怀着孕,丢下脚本,跑得无影无踪,不过还是被甘信得个正着。
“甘擎!婶后天就做手术了,你连一眼都不愿意回去看吗?”
甘信的质问成功阻止了甘擎继续逃跑的脚步,甘擎回过头,她已经不再穿高跟鞋,衣着也挑拣不再像以前那样精心苛刻,妆容淡淡的,似乎只有睫毛和唇简单打理过,一副气色欠佳,不修边幅的样子。
甘信不由讶异,牙齿咬紧,在心里又诅咒了一遍墨兆锡,当他知道甘擎的失踪除了和杨颂英把她的身世告诉她外,还和墨兆锡的背叛有关,甘信先是直接冲到墨兆锡家里把他暴打一顿,然后几番质问:“墨兆锡,你敢玩弄我姐的感情,活腻了你!你当初怎么死缠着她的?怎么信誓旦旦保证的?你敢玩她?你他妈当我是死的?!”
墨兆锡被打得鼻青脸肿,没还手,也做什么解释,甘信以为他是理亏心虚,无法狡辩,之前还抱一丝希望,但愿一切都是误会一场,是这俩人小打小闹,玩玩情趣,但看到墨兆锡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颓废样,甘信怒火中烧,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拉起来,真恨不得挥拳头把这哥们儿揍醒。
两人都有几分练家子的功底,真动手起来,甘信未必是墨兆锡的对手,墨兆锡却一直没有丝毫抵抗的意思,甘信像完全不认识了这个人似的,霍地,又把他松开,摔在地砖上。
“甘擎失踪了,没回家,也没找过我,她从小到大就那几个朋友,我全找过了,没人知道她的下落。”
墨兆锡闭上眼,许久之后低声说:“她是今天凌晨从我这里离开的。”
“你就那么让她走了,凌晨的时候?自己一个人?”甘信气得手指点着他,咬牙切齿地骂,“墨兆锡,你真他妈是男人!你知不知道,我姐在下午刚知道自己的身世,被我婶子赶出了家门,她是回来投靠你的,你真够意思啊,紧接着就送给她一份大礼,我替她谢谢你!”
墨兆锡不可置信地瞠目,似乎才知晓原委:“身世?什么身世?”
甘信一五一十地把甘擎不是甘有良和杨颂英的亲身女儿的事实告诉墨兆锡,从那以后和他断绝交往。
……
甘擎有气无力瘫坐坐在公司走廊冰凉的地面上,双鬓冒着细汗,甘信上前扶起她:“怎么搞的,怎么这么虚弱?”
甘擎摇摇手,眼泪不觉往外流,心里又惭愧又担忧:“我妈……的手术安排的怎么样,她还好吗?”
甘信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紧张地追问:“你身体到底出什么状况了?”
甘擎的脑袋里还满是关于杨颂英做摘除子宫手术的事,摸一下额头,竟发现自己已经在冒冷汗,她可以想象,如果面前有张镜子,自己的脸色将有多苍白没有血色。
几乎就在下一秒,甘擎身子发虚,浑身使不上力气,听见甘信在耳边不停呼喊她的名字,她却应答不了,眼前瞬地陷入黑暗,晕倒过去。
清醒过来她已经在自己租住的公寓里,旁边坐着垂头思考的甘信和公司里的另个小同事。
甘擎模模糊糊记得方才在医院里短暂苏醒时医生和甘信的对话。
“患者刚刚怀孕满八周,胎儿正是十分不稳定的时期,加上患者有轻微的贫血,有可能是出现突然晕厥的原因。”
甘擎混沌中还有空闲偷偷想象了一下甘信当下吃惊的表情,然后听他结巴说:“不稳定?孩子,孩子……那孩子现在没事吧?”
“胎儿的状况目前看没有危险,但接下来的一个月是比较关键的时期,注意给孕妇多补充些营养和矿物质,不要做过剧烈的运动,安心静养,保持愉快开朗的心情。”
甘信用一种从来没有那样严肃的眼神看着已经睁开眼的甘擎:“孩子,墨兆锡的?”
甘擎皱皱眉,望向窗外,知道瞒不下去了。
甘信扶额,抽自己个嘴巴,低声骂:“他妈的,是我废话!不是墨兆锡的,还能有谁的。”
甘擎最终坐上了甘信的车,和他一起回B市。
杨颂英虽然不是她的亲生母亲,但始终是养育她快三十年的养母,这样牵挂的感情不可能因为她责怪自己的几句话就被全部抹杀,甘擎在车上又问了许多关于杨颂英最近病情,还有,自从她走后,杨颂英的生活得是否更好一些。
甘信偏过脸:“你别胡思乱想了好不好,婶子现在自己的身体都不顾,手术是我妈陪好劝歹劝,她才同意做的,她每天早晨第一件事就是问一遍我爸是不是有你的消息了。你说你一个这么大的人,还玩失踪?”
甘擎低头,鼻子微酸:“我只是想暂时离开,冷静一下。”
“冷静什么?为了墨兆锡那个混蛋?”甘信用力锤了一下方向盘,瞥一眼甘擎和她的……肚子,又砸一下,“这个混蛋!我真后悔之前教训他手下留情了!”
甘擎呼吸都有些困难,用拇指搪开胸前的安全带,深吸口气慢慢说:“也不全是……只是我一下子要面对的事实太多,好像从前坚信稳固存在的东西一天之内都被颠覆了,我有点接受不了。我不想见任何人,不想听任何人的说话,我只想自己独处安静几天。”
甘信哑然,甘擎回答的如此平静,反而是自己的语气一直很急躁,他沉默了会儿,艰难开口:“不管你怎么决定,我们的家还是你的家,受了委屈,随时可以回来。”
甘擎侧头看他,露出重逢后第一个微笑,虽然那里面掺杂了太多苦涩,还有一点对陌生人的感激。
“谢谢。”她说。
甘信“嗤”一声,也笑,然后,探过脑袋嬉皮笑脸说句:“除非,你不再把我当亲弟弟看待,你知道,从小到大,我都有不少女人爱慕追随,我不介意多你一个。”
甘擎立刻敛起笑容,随手抄起包包里的一本杂志,给他一个爆栗:“胡说,胡说,让你胡说!!”
“喂,喂,喂,疼啊,就算不是你弟弟,你也不用这么用力吧!”
“谁让你胡说,都一样!”甘擎收回手,突然有些泄气,“……欸,甘信,还是有不一样,对吗?”
甘信对着后视镜理了理头发,继续专心开车:“要我说实话吗?其实真没什么不一样。”
“嗯?”
“你记不记得初三那年最后一次模考,我英语考了59分被老师说我考不上高中那会儿。”
“当时英语72分及格。”
“是啊。老师给我妈打完电话,她就和我爸赌气说。”甘信学起大伯母生气的样子,“‘你看!早知道咱们就应该把小擎领养了,小擎又乖又漂亮学习还好,也能给我长长脸,不像咱们家那小子竟让我丢人!等他回来,我得好好问问他,他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念书了!’其实我那时就躲在门背后!”
甘擎怔怔听着,苦笑,原来甘信在初三那年就知道她不是他的姐姐了。
“后来我妈又说,‘唉,如果我们当年替颂英收养了小擎,颂英也不用受那么多的苦,她可以回老家找她爸妈去,以她爸爸在省里的地位,她在哪里不能混个一官半职?现在,也许已经找个门当户对的男人再嫁了……唉,她这个人啊,面冷心热,太重情义,否则,何苦守着有良和小擎这么多年?’”
甘信说完,车里鸦雀无声,只有甘擎低低的抽噎声,等她擦干眼泪再抬头的时候,她把冻的坚硬的车窗缓缓打开一条缝,让冷空气灌起来,她伸出手感受着寒风刮过皮肤的触感,也同时感受着冬日夕阳的余晖洒在指尖的温暖。
甘有良去世的二十几年,甘擎把自己封闭起来,内心不断重复着那个可怕的梦魇,不停自责,不停悔恨,从没有一秒放下自己的愧疚,也许杨颂英固然有错,曾经把失去孩子的痛苦追加在她的身上,让她无时无刻不在杨颂英面前小心翼翼生怕招来母亲的厌恶,就像大伯母说的,她的母亲对她的感情越矛盾,越用冷漠来表达,也越加深了甘擎的罪恶感。
然而,杨颂英不爱她吗,如果真的不爱,可以一早把小甘擎送到福利院,回归她本来优渥的生活,趁她年轻的时候再嫁,组建新的家庭,生儿育女……而不是留在她死去的丈夫和一个无亲无故的养女身边,二十几年没再接受过任何男人,甚至放弃再次做母亲的权力……
81、惹火烧身最新更新。。。
甘擎回到家;简单整理一下东西,傍晚时分甘信载她来到医院。
为了准备后天的手术;杨颂英已经入院静养。
走进病房之前,甘擎对甘信千叮万嘱:“再答应我一遍;别告诉我妈我怀孕的事。”
甘信看她一眼,耸耸肩,要夺门进屋,被甘擎伸手一挡;拦下:“你快点答应我!”
甘信无可奈何叹气:“好了好了;答应答应。”
病床上,杨颂英正闭着眼睛休息,两人轻手轻脚进屋;放下东西;甘擎做个手势让甘信先走,他出差本来是有公务在身,现在片子没拍成,为了把她安全送回家还耽误了一天,他恐怕连夜赶回去才能完工。
甘信走后,甘擎轻轻坐在杨颂英身边的椅子里,她离开的这一个多月,杨颂英瘦了,也苍老许多,眼窝深陷,皮肤暗沉,早先那个盛气凌人、雷厉风行的法官母亲似乎已不在,病床上躺着的只是个普通的病人。
甘擎拾起杨颂英的手,放在掌心里搓了搓,脸颊贴上去,像只小动物一样蹭蹭。
她拼命忍住的呜咽声和顺着眼角流下的眼泪还是把杨颂英吵醒了,杨颂英咳嗽一声,一睁眼,发现甘擎坐在身边,表情有点惊慌失措,缓了会儿,眼前不觉模糊起来。
“你怎么回来了?”
母亲的声音沙哑疲惫,甘擎听得心里更加不是滋味,狼狈地擦去脸上的眼泪,抬头说:“我……担心你,甘信说你后天就要做手术了,我想回来照顾你。”
“嗯。”杨颂英垂下眼皮,闭上眼,病房里再次沉寂下来。
“妈,是我不好……”甘擎再忍不住,站起来弓着身子半抱住杨颂英的腰,头靠在她的胸口,“这段日子我没有陪着你,对不起……”
杨颂英叹口气,睁开眼睛时,眼圈通红,落泪不止,抚摸着甘擎的发顶,温柔说:“小擎,别哭了,你这不是回来陪我了吗?”
甘擎埋在她的怀里不肯抬头:“妈——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
杨颂英眨了眨眼,咸涩的泪水流进鬓角,五指缓缓梳理女儿的发丝:“以后,就算我赶你走,你也不再离开了吗?”
甘擎用力点头,孩子似的呜呜哼了两声,算是答应,杨颂英无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