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樱鬼]唯念月色凉-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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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来说,更重要的却是后者。
虽然每次相见都是刀剑相向,虽然他对凉说五句话就有四句是在责备他,可是凉却毫不害怕。
因为他能感觉到属于土方的关心和温柔,这个师傅并不可怕,他和凉所有同学的师傅一样都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嘴上说着“笨死了”却一遍遍耐心的教授。
而凉原本的师傅,却截然相反。
那个男人有和近藤局长一样温厚的外表,柔和的语言,可是心却比石头还要冰冷。这个从小将凉养大的男人,终于在失去耐性的那天大爆发,将凉轰出家门。
当然第二天他又从大街上把凉拽了回去,剑道社还有比赛,事关他的大笔奖金。
这个堪称如师如父的男人一如既往的温柔,可是眼底的不耐和厌恶愈加明显。凉什么也不知道,他只知道比赛完将奖金放到师傅面前时,师傅就会搂着他大笑。
这在平日里根本感受不到的温度是凉渴望的,他从小被父母遗弃,世界里只有师傅和剑道。
曾经在一次练习过后,土方问凉为什么要修习剑道。
“我要把所有胆敢在我面前拔剑的人打败。”凉一脸正经的说,却引得土方第一次对凉露出微笑。
但的确就是因为看到了这句话,才让凉握起了竹刀。他从被人瞧不起的弃儿变成剑道社第一主力,横扫大小各种比赛,成为学弟们敬仰的对象。
那些站在他对面的少年空有一副架势,面对每日苦练的凉无悬念落败。比赛愈加无趣,凉却从没停止对剑道的追求。
他已经不能去追求别的什么东西,剑道是唯一能证明他,也是唯一能让师傅开心的东西。但是师傅厌恶这样的他,有时候他喝多了会嘲笑凉似地喃喃的说他“不知变通的蠢货”“活该被你爸妈扔掉”。
于是这样的蠢货凉终于撑不住了,他每天晚上窝在剑道馆不回家,在学校看到师傅就绕道走,还没待师傅来把他拽回家,他就被撞死在了车下。
一切结束的毫无预兆,凉只觉得自己这短短十多年活得没有一丝意义。
从没感受过真实的温情,从没遇到过像样的对手。在死亡面前,一直的忍耐和坚持像泄了气的皮球般无力滑落,凉却无法阻止。
直到他来到另外一个世界,一个他心知会被历史覆灭的时代,遇见传说中那个土方岁三,阴差阳错之下拜他为师,不知该说是凉真的想做他的徒弟,还是凉单纯想用他唯一熟悉的称呼来称呼这个人。
他满心想靠近土方,他想靠近那个别人口中的魔鬼。不只因为他的剑法,更重要的原因凉从没对土方谈起。
确切的是不能谈起。
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太过离奇,他怕被当成怪人,他怕被土方像当初的师傅一样厌弃甚至杀掉。
曾经他一度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相信别人,可是当土方对他稍有柔和,他就忍不住笑呵呵的凑上去。
而现在,土方对他刻意冷落,他就掩饰不了满心失落。
结论就是,他天生就是个容易被人左右的蠢货,即使死过一次还是一样。
想到这里,更加忍不住满脸失落,凉垂头丧气的跟在原田身后。
刚才他无聊的蹲在后院看那群小孩玩游戏,被原田揪住后领一把拽起来。
“现在的小孩子怎么都这么消沉?”永仓拍着他的肩膀,一脸坏笑。“新选组的队士可不能这样,走,大哥带你去看好玩的东西。”
“大哥?”凉无意识的重复一遍。
“噗。”原田从身后忍不住一笑,“厚脸皮新八哥。”
于是他就这么被揪了出来,跟在原田身后绕过京都的大街小巷,身后还有众多新选组队士。陌生的京都此刻已经提不起凉的兴趣,他目光扫过周围视自己如瘟疫的居民,最后还是茫然的停在前方空荡的街道上。
“做土方先生的徒弟很辛苦吧。”身旁的原田突然开口,将凉的思绪一下打断。
凉侧头朝原田看过去,发现原田比他高了差不多大半个头。
“土方先生这个人,阴险恶毒又冷血。”原田像背台词一般流利的说着,话音一顿。“但这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凉没答话,原田接着说:“你们都相处半年了,自然有属于你的一套和土方的相处方式。我只是身为长辈所以提醒一句……”
“他是为你好,你要相信他。”
要……相信他?
凉一怔,回过神来发现原田已经转过头去不再讲话。
“原田先生,为……为什么跟我说这个?”他干巴巴的说。
原田回头,装得一本正经。
“因为你那张一被土方冷落就活不下去的脸真是太讨厌了。”
“我我我我哪有?!”凉一阵结巴拼命的辩解。
原田听了,意味深长的一挑眉。“不用紧张,我不会告诉土方先生的。”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章修完 希望能把凉这个人物写的更加丰满一点 不过修完了怎么看怎么别扭… … 这就是无大纲人士的悲哀 于是现在开始着手写大纲吧……
昨天晚上写到4点 终于把土方线大纲写完了……好长= =
今天晚上若有显示更新那是我在修文哟~~特此通知·~
满城闻声知
“我我我我哪有?!”凉一阵结巴拼命的辩解。
原田嘴角一撇,“不用紧张,我不会告诉土方先生的。”
凉正窘迫地不知道该回什么话,正巧迎面遇上走过来的永仓新八和他带领的二番队。
“哟,凉。”永仓笑着慢慢近前,“跟着左之很无聊的吧,看你一脸无趣的样子。”
“切,”原田不屑的看对方一眼,“凉可是很开心呢。”说着他猛地揪住凉的领子往身边一拉,“对吧小子。”
凉木然的看了身边人一眼,点了点头。
“一看就是在敷衍嘛。”永仓眉一挑,凑到凉身前低声说:“大哥带你去看好玩的东西。”
说到“好玩”两个字,永仓的声音故意一顿,凉不知怎的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啊哈哈哈哈是不是很期待啊凉~”永仓猛地一拍凉的脑袋。
“谁会期待啊。”原田受不了似地回头冲身后的队员高声说:“不好意思,大家先回去吧,我们还有些事。”
众人应声,纷纷结队离开,渐渐的只剩原田永仓和凉站在原地。
“是什什么东西啊新八先生?”凉有些结巴的问,他对这个陌生的世界一点也不了解,什么是“好玩”的东西更是无法想象。
永仓一怔,和身边的原田相视一笑。他弯下身,一手拍上凉的肩膀,“当然是,”
“男人都爱的东西。”
对着凉那小孩懒得解释更多,永仓和原田在前面走着,让摸不着头脑的凉在后面跟随。
日近黄昏,凉越走越觉奇怪,街道上空无一人,静听也没有人声,倒是从远处传来若有似无的器乐调,像在举办什么祭典一般。凉留心听着,跟着两人的脚步在京都街巷中七拐八拐,终于在一条热闹的街口,看到不远处那灯火辉煌的喧闹景象。
长灯,雕饰,华车,礼乐。满满的人群围坐在街边,用屏风相隔,酌酒共饮,同席而食。屋檐下挂着神灯青帘,铺上席子,孩童围站在小吃摊前,等待美味的同时目不转睛的盯着华车上吹奏人的身影。凉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那巨大的灯笼柱,惊叹于古代建造者的强悍。
“好厉害。”他喃喃的说,半晌听不到那二人组的回应,凉看了半天的礼乐,刚想回头问那两人这是什么。
“哎?!”身后不知何时站满了人,却没有原田和永仓的身影。凉被人群推攘着像街边走去,目光急切地在人流中寻找那两个高大的身影。
被人群挤得步步后退,凉脚下一不留神差点跌倒,还没站稳突然有人从背后尖叫着直直撞过来,凉向旁边一躲伸手将对方拽住,引起身边人一阵惊呼。
竟是个红衣少女,怀里抱着件衣物,满脸焦急的神色。凉不明所以的将她扶起,女孩急匆匆的向他一躬,刚想离开却转身又撞上什么人。
“美羽姐姐!”她惊慌失措的下跪,而她身前那位身着华服,被人簇拥着的美艳女子却不以为意的一手将她扶起,无意似的看向她身后的凉。
凉一怔,他的目光落在女子的白皙脖颈,大敞的领口将女子胸前朱色印染的樱花纹样露出来,透着别样的旖旎风情。
凉脸一红,慌忙移开视线。
女子嫣然一笑:“浅坂屋美羽,见过大人。”
“忘带了。”永仓翻了翻衣角,面无表情。
“是你说要请凉来喝酒的却一个铜板都没带?!”原田双手抱胸一脸诧异的看着永仓。
永仓苦恼的撇嘴,“忘了嘛。”
“赊账是不可能了,”原田后退两步看看门帘上的招牌。“这家店好像就是上次把我们轰出去的那家。”
“本来还想和凉,套套交情,增进一下男人间的友谊。”永仓叹息一声,握着刀走到街上,一脸正色地说,“顺便再转移一下他对土方先生的过度依赖。”
“否则这个好少年,”永仓满脸义不容辞的神色,“就要在小土方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我倒觉得新八不用担心哦~”还站在酒馆门口的原田突然说,永仓不明所以的顺着原田的目光向远处看过去,直直看到人群中一个被艺妓围簇的少年,脸红红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那是……美羽大姐?!”永仓吼出声,吓了周围人一跳。他蓦地噤声,对回头看他的人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
“大概是去看祗园灯了吧。”冲田喝着杯子里的茶,对着空气说。
“你在说什么呢。”土方坐在桌案边,专心翻阅着手中的卷册。
“没什么。我自言自语。”冲田一笑,刚把茶杯放在地上,突然从门外传来永仓和原田的嬉笑声。
“啊,土方先生。”原田路过门口,绕回来冲抬头看着他两人的土方一招呼。
土方沉默,却转眼看向他们身后。
“嗯?”原田看到土方的眼神,不明所以的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永仓。
“凉呢?”冲田坐在地上笑问。
“凉?!”原田一愣,突然笑了。“那小子还在祗园呢。”
“什么?”冲田眨眨眼睛,看向土方的目光带着幸灾乐祸,“他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男人成长的必备课程,一生只有一次啊。”永仓一拍原田的肩膀,“作为他的前辈,怎么忍心破坏呢。”
“而且,那是美羽大姐啊!!!”永仓用力一握拳,“只恨少年时不曾相遇,否则我一定也会受到美羽青睐的!”
“得了吧,你就算少年也是现在的大叔样子,要像平助那样才会被美羽看中的吧。”原田坏笑着说。
“在祗园什么地方。”土方突然开口,他的目光落在原田身后的庭院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概去浅坂屋了吧。”说完,原田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暧昧的一笑,“不用担心啦土方先生,这么点路他自己能认的吧,都十七岁了……”
卷宗一放,土方猛地起身。
“呃,土方先生?”原田一怔,眼睁睁看着原本沉默的土方没来由地从他身边飞速擦肩而过。
永仓也愣住了,两人面面相觑,转头看向屋子里的冲田。
无奈地摇摇头,冲田从地板上站起身。“土方先生饶不了你们的。”说着,他走到门口,脚步突然停住。
“不过……也不一定。”冲田想起刚才那个背脊僵直的身影,若有所思的说。
***
“对啊,我好像……只认识师傅啊。”凉有些失落却装作无所谓似的表情还在眼前,他一脸诚恳地说他十七年只认识土方一个人。
这种白痴都不会相信的荒诞言论,为什么他会这么情愿的当真。
而现在,他不仅相信了,还付诸行动。
当他听到原田和永仓把凉一个人丢在祗园,反射似地起身,第一念头就想把人找回来。
尽管在此之前,他已经下了决定要将凉逐出师门,赶出新选组。
那小子一定找不到路。
土方这么想着,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祗园的活动已近尾声,人们渐渐散去,土方在人群中穿梭,寻找着浅坂屋的影子。
***
艺妓们簇拥着少年朝浅坂屋的方向走去,少年羞涩而僵硬的动作令她们忍不住想要调笑他。这么闹了一路,终于进了浅坂屋的大门,听着身后叽叽喳喳的说笑声,美羽一笑,优雅转身。
“凉君……”
美羽一怔。
“人呢?!”
艺妓们正说笑着热闹,听到美羽的问话才发现那被她们围在中间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不知所踪。
“搞什么……”凉坐在一扇屏风后面喘着粗气,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
在前世一直迷心剑道的他从没注意过女孩子的事,如今面对雪白前胸艳丽红唇的包围,这纯良少年一阵热血上涌手脚慌乱头脑不清。
于是他逃走了。
手里还握着一串酱烤豆腐,这是刚才一个要收摊的过路摊贩递给他的。凉道了声谢谢,结果大咬了口才发现超级咸。
“原田和新八先生去哪了啊~~~~~~~~~~~~~~~~~~”凉喃喃自语,郁闷地拖着话尾长音,“我不知道路哎怎么……”
话音突然中断,被咬了一口的酱烤豆腐猛地掉在地上。
稀稀拉拉的人群从屏风旁走过,谁也没有注意那里发生了什么。
千鹤的脸贴在地上,不小心沾上了烤豆腐上的酱汁。她睁眼看着面前陌生的一切,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偶尔有几个人从面前走过,节日的装饰被孤单的留在原地,长灯的蜡烛还没有熄灭,将空旷的街道照得敞亮,将华车上祭奠的假面照得愈加诡异。千鹤茫然的坐在地上,不知所措的握着衣角,空洞的街角和巷口让她蓦地想起那个恐怖的夜晚,魔鬼般的罗刹,还有他们手中明晃晃的刀尖。
意识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