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诺(大唐双龙传同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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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堆早已熄灭,外面有些许熹微晨光飘进,仍是一片混沌,什么都看不清楚。但这回,他们是真的感到危险在逼近了。
寇仲一个翻身跃到洞口,侧着脸悄悄向外看去。
运功于双眼,能看到二十丈之外有树枝轻轻摇动,寇仲仔细地听着呼吸声,低低地道:“有十多个人,武功都不差,还有四个高手。”
徐子陵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身边,低低地回答:“是五个,在左前方十五丈。”
寇仲一凛,知道自己因受伤功力下降,没能感应到另一个高手的存在。好在徐子陵的灵觉一直比他强些。
“该死。”寇仲低低地诅咒了一声。两人在出逃中已经尽最大努力不留下痕迹,但厚厚的积雪显然不够合作,终是被人追了上来。
寇仲对徐子陵咬着耳朵道:“你恢复得怎样了?”
“比你稍好一点。”徐子陵倒没说错,他真的只比寇仲稍微好一点点而已,休息了整夜,仍只有五成功力。
“五成就够了。”寇仲低声道。
两人对视一眼心意已明,徐子陵在前,寇仲在后,大步跨出山洞。
两人身随意动,脚下踏出奇妙步法。步踏的位置极有讲究,远远的那十多人不足为惧,最有威胁的五个高手分散在十丈到十五丈之间,遥遥地将气场虚控着山洞前的空地。徐子陵当先每一步踏出,落脚点都是五人气场交集的最弱之处,气机牵引下,徐子陵气场愈强,对方气场则随着他的步伐被层层削弱。
眨眼之间两人已突出五丈距离。
那五个高手先是未得到命令不敢妄动,但气场一变,不得不动,一声呼哨同时闪身而出,疾风骤响,两剑一刀四掌扑向二人。
寇仲一手贴在徐子陵背心,长生诀真气全部涌入他体内,同源的真气毫无阻碍地融合在一起,徐子陵感到灵觉成百倍地放大,清晰地探知攻来的所有路数。接着双手如有神助,一曲一伸,或弹或拨,将先到的两剑一刀劲力全部卸往两旁,手指去势不停,一股劲风戳向迎面而来的手掌中心,另一手变指为掌,对上最后到的,也是五人中功力最强的高手的一掌。
徐子陵存了重创此人的心思,又借了巧劲,螺旋气劲狂涌,硬将那人真气撞破,直闯入经脉之中,那人哪顶得住寇徐的联手一击,惨哼一声仰跌出去,口中血如泉涌,再爬不起来。
另四人被这一招一震,手下不由得慢了一拍,欲再变招,徐子陵已又掠出三丈,反手扣住寇仲手腕,两人同时腾身向最近的一棵大树跃去。
脚尖就要点到树杈上,眼看就要突出包围,徐子陵忽然发觉不妥!
纯是一种直觉……他感到树上有人。
就在此时,树枝的厚厚积雪中忽地冒出一道耀眼白光,直取寇仲背心要穴。一声女子惊呼同时响起,声音中充满恐惧和悲哀。
寇仲在那道银光接近自己时才生出感应,他把全部功力都输给徐子陵,完全依赖徐子陵使用两人的真气突围,天底下只有他俩才敢用这样的办法,毫无保留地完全信任对方。
但树上之人的武功之高,仅次于宋缺,两人毕竟受伤力疲,竟在快要贴近他藏身之地时才生出感应,再想躲避已然不及。
寇仲只觉劲风尚未及体已割得肌肤剧痛,心中叹气道罢了,猛地转身,将井中月去挑那一道白光。
他这一招全无劲力,只盼能凭精妙的招式化解少许劲气,不至立毙于对方刀下。同时看清,那道耀目白光,正是宋阀元老级的高手“地刀”宋智的宝刀。
同时他也辨出那一声女子惊呼,正是宋玉致的声音。居然还有心思苦笑了下,想这是否是和宋小姐的最后一次见面呢?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寇仲忽然感到徐子陵靠在他后背上,真气反送回来,自顾自顺着手臂涌出去,磕在宋智刀上。
接着便感到徐子陵身体剧震,一股巨大的反冲之力差点连寇仲也撞倒。
“陵少!”寇仲无暇查看徐子陵伤了哪里,反手揽住他下坠的身体,一转身井中月迎上徐子陵对面现身之人,却是宋阀另一位高手“银龙”宋鲁。
寇仲恼得简直想骂人。
要不是看到徐子陵吐出大口鲜血,昏了过去,寇仲真想揪着他大吼,对面是宋鲁还敢把真气都反给他,自己和宋鲁硬抗?不要小命了吗!
寇仲右手握井中月,左手用力揽住徐子陵,肩上旧伤崩裂,早痛得麻木,只顾脚下生风向前急掠,一边飞快地转着脑筋,思考如何能摆脱后面的追兵。
宋鲁和宋智都是追踪的大行家,一路紧跟。好在寇仲也是逃命专家,专挑林深处钻,不时利用他的独门轻功凌空转向,左闪右避,渐渐和追兵拉开距离。
但寇仲却知危机远未过去,最大的障碍便是满地积雪,不管他如何躲藏,总会在地上留下痕迹,给宋鲁等人提供线索。而他的体力不能撑多久。更要命的是时间已是黎明,若等到天光大亮,失去夜色掩护,他们必将无所遁形。
寇仲现在最盼再下一场大雪,若能将他们的脚印都掩盖下去,就有可能甩脱追兵。
大雪……寇仲忽然灵机一闪,扫视了一下附近地形,急向另一个方向掠去。
约奔出二十步开外,眼前赫然出现一处山洼。
——说是山洼,其实完全被积雪填平,只从雪中露出的树顶可以看出原本是颇深的洼地。
寇仲深吸一口气,心想以前他们也曾把自己埋在雪地里躲避追杀,这次生死关头,只好故技重施了。
雪下
冷……寇仲觉得自己快要被冻僵了。
他刚刚趁着追兵还有一段距离,将较近的痕迹都除掉,然后抱着徐子陵跃进雪地中。放松身体,任由全身慢慢下陷,不多时两人都埋入雪地里,直至没顶。
山风凛冽,吹得满地雪粉乱飞,不一会便将他们陷入的地方填平,在外面看来,皑皑白雪,了无痕迹。
身子全部埋在雪下,顿时感到全身肌肉缩紧,冰寒彻骨。寇仲心中叫苦,他们现在全身是伤,不比平时,这么多呆一会,不被发现也要被冻死。
已经能听到追兵的脚步声了,寇仲精神高度紧绷,生怕自己留下什么破绽,又怕宋鲁宋智等人想通关窍,仔细探查雪下。正在紧张,怀里的徐子陵忽然低低地呻吟了一声,寇仲一闪神,暗骂自己糊涂透顶,忘了埋在雪下空气不足,他自己倒是有内呼吸之能,但现在徐子陵重伤昏迷哪有这个本事。
现在破雪而出显然不行,更是一动不敢动,耳听得追兵已到近前,寇仲情急之下,索性低头凑上了徐子陵的唇。
冷……陵少的唇上也是冰凉的感觉,和他整个人一样没有一丝暖气。寇仲简直怕他就要这么死掉了,一边渡气,一边手中把人抱得更紧。
耳边听到上面有说话声,是宋智的声音:“奇怪,他们跑到哪去了?”
又一个声音,是宋鲁的,道:“大约已经走脱了罢。”
宋智诧异道:“为何你的样子一点都不惊讶着急?走脱了少帅,我们如何向阀主交代。”
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仍称呼寇仲为少帅,听得寇仲心中一阵感慨,和宋阀走到这一步,究竟是他们有人做错了,还是时运出了错?
宋鲁的声音道:“急也无用。再说接下这么个任务,你有预料过我们会成功吗?”
宋智沉默一刻,声音响起:“……你说的对,其实连阀主都没把握拦下他们两个。”
寇仲徐子陵实在有太多辉煌事迹,全天下的势力都在追杀他们,他们却每次都以出人意料的方式逃脱,这简直给再追杀他们的人形成了心理阴影。也许宋鲁宋智从一开始就没想到能追上他们,或者从私心里也并不想追上他们。
“玉致呢?怎么不见?”宋鲁的声音又响起来。
“留在山洞那边了。唉,你为何要答应带她来,平添麻烦。”
“若不答应,她怎会罢休?儿女情事啊……呵,我们是老喽。”宋鲁淡淡地叹了一声,不再说什么。
等了许久,外面终于没了声音。
寇仲仍不敢立刻出来,继续静待着。
没了外面的说话声分神,唇上的触感分外清晰。冰凉滑腻的感觉,不仅毫无不适,反而十分舒服,不由得轻轻调整了下唇的位置,想接触到更多,占有更多……
天!
寇仲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等他明白现在的动作和接吻已经没什么两样时,全身都僵住了。
不……会吧……
寇仲你你你没什么问题吧!
寇仲顾不上管宋鲁他们真走假走,忽地就从雪里蹦了出来,雪沫四溅,冷风吹过,他定了定神,决定还是赶快找个地方帮陵少疗伤。
本来雪下是最好的疗伤地点,不过他已一刻都不敢多呆了……
徐子陵醒过来时,看到的是他们隐身在一棵参天大树之后,天色竟已是黄昏,寇仲正靠着树干沉沉睡着。前些天他们休息得实在太少,现在怎么补都似不够似的。
回想昨夜一战凶险到极处,真不晓得之后寇仲是如何让他们躲过追杀的,不过再难的事仲少也能做到罢。
暗运长生诀检视身上,功力虽所剩无几,因伤而滞涩的经脉却已被打通,看了寇仲一眼,嘴角挂起一丝笑意,坐起来盘膝运功。
接下来的时日,寇仲和徐子陵一直猫在山林里练功养伤。他们必须尽快恢复功力,才敢潜出这片山林,去打探道宋阀的动向,少帅军的消息。
这些日子里,他们好像又回到了当初在娘的小谷练功的时候,每天的生活波澜不惊,除了练功便是想法打些野兽,拣些野果充饥。间或徐子陵问起那天是如何甩脱追兵的,寇仲半真半假敷衍过去,自然没提雪下发生的事。一想起那一天,寇仲便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错事,忙着赶快忘掉……到底在逃避些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寇仲抚摸着井中月,轻轻地念着:“得刀之后,尚需忘刀?”
和宋缺动手之时,他能感到两人和宋缺的差距,偏又说不清道不明,此刻得了功夫,静下心来揣摩宋缺的提点,又总有不得要领之感,心中微有沮丧。
一个雪团迎面而来,“扑”地正砸在他头上。寇仲倒也不躲,拍了拍雪粉笑道:“莫要搅我领悟绝世刀法!”
对面的徐子陵哂道:“看你呆头鹅一样坐了一个时辰了。闭门造车就能领悟绝世刀法么?倒不如我们拆招,提点提点你吧。”
寇仲摇头道:“得了,你还是留着力气突围时用,别再被人打到半死不活。”
徐子陵知他是为自己着想,淡笑不语。
耳听寇仲喃喃一句:“下次别这么笨了,对面可是宋鲁啊,真想找死?”
徐子陵一句话就让寇仲升腾的感动半点不存:“没关系啊,反正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到时为逃命费脑筋的是你……”
“……”是谁说陵少又温文又老实的?错觉,绝对是错觉!都是被他外表骗了!
寇仲一头磨牙,一头顺手搓起一团雪掷向徐子陵,徐子陵抬手一迎,气劲将雪球爆开,如同开了大朵白色花瓣,煞是好看。
两人童心顿起,双手变戏法一般搓出无数雪球,互相掷去。雪球在空中撞击,开出朵朵白色的烟花,漫天飞洒。
过了几天山居生活,两人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便决定潜出山林打探消息。一路走来天寒地冻,却没了初来时绝望寒冷的感觉,虽然前途未知,他们仍活着,仍能并肩作战,这便等于拥有了一切。
两人都把灵觉提到极致,做足了再遇高手追杀的准备。偏偏走了半日,也没听到一点风吹草动。
寇仲骤然停下脚步来,怪叫道:“陵少,是否正有上百个高手缀着我们,而我们没觉察呢?”
徐子陵失笑道:“又在胡说?你这么大嗓门的喊出来,没人都要被你招来人了……”
寇仲收了怪样,叹道:“这是没理由的。我那前任老岳父怎会这么轻松就放过我们?”
再走一段就要出这片山林,转向有人烟的地方了。可四周一片安静,心中也没有升起警兆,的确没人在监视或跟踪他们,越是如此,俩人心里越不安稳。
面面相觑了一刻,寇仲率先分析道:“有两个可能,第一是宋阀主觉得鲁叔和智叔都追不上我们,所以就收回成命,索性不追了……”
看着徐子陵摇头他自己也叹气:“当然不会,他老人家想做到的事,没这么轻易放弃的。”
徐子陵道:“现在回想起来,我们在山中那几日也太安稳,竟没遇上任何一批监视或追踪的人,也许他们早就撤离了这里……”
“如果真是这样,只剩下一个可能。”寇仲抬腿继续向前迈步,语气里带上了严肃,“宋阀里出了大事,顾不上我们了。”
“什么事会比你寇少帅还重要?”
山口冷风呼啸,寇仲听徐子陵的声音在风中回旋着,眼望向前方。远处有个小黑点渐渐显露出来,似是一个村镇。
两人踏进村镇,都运功敛去眼中精芒,再加上衣衫褴褛,虽然体格高大些,倒也没引起别人的注意。
要想打探消息,最佳地点自然是酒楼茶肆。不过寇少帅和徐少侠现在遇到了一大难题,就是……手里没钱。
寇仲摸了摸身上,干笑低声道:“陵少,你有没有带钱?”
徐子陵面不改色:“突围时丢掉哩。”接着还不忘打趣,“居然到这时候才想起带没带钱,看来仲少你确实和当年不一样了!”
他说的当年,自然是两人当小混混的时候,寇仲向来是把钱看得无比重要,仅次于他们的小命……
“现在也是仅次于我们的小命,小命没丢掉,接下来就要思考钱的问题。”寇仲继续干笑,“陵少你有否随身带些值钱的东西呢,比如哪位姑娘的钗子耳环……噢!”
徐子陵暗地里给了他一手肘,抽回胳膊来低声笑骂道:“去你的!你大约自己带了这类东西吧!”
话出口却发现寇仲神色异样一闪,徐子陵愣了愣:“你真的……”
寇仲笑容里微有不自然,手一晃已经多了一支钗子,不等徐子陵反应过来,径直走进一家酒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