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砍柴个人文集-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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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些辉煌过的大工厂,而是那份平常。
“花儿”和牛肉面注定属于兰州,属于陇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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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天茶舍 端午节 那穿越千年的忧伤
(起7Z点7Z中7Z文7Z网更新时间:2004…3…21 20:03:00 本章字数:969)
今天是农历五月初五,端午节。人们便不由得想起那位怒沉汨罗的屈原。
2000多年前的今天,一位诗人死了,2000多年后的华人,还能记起他,不能不让外国人佩服中国人的历史感。
可是,年岁并不久远的今天,也有一些人死去,似乎已快被人淡忘。
因为时光的遥远,楚国成了历史尘埃中的一个名词,楚国的后裔早已融入了大中华。亡国之恨,丧家之痛,秦人虎狼之师的残暴,无非是留给读史者的几声唏嘘而已。诗人的死,成了一个有着唯美意义的传说,于是,端午节,对于一般人而言,快乐多于忧伤。
真有一种忧伤能穿透2000年的历史重幕?
我想,屈原投江的那个晚上,应当是很落寞甚至狼狈,后来舞台上演绎的屈大夫长袍峨冠,衣袂飘飘,像蝴蝶一样飞入那湾净水,无非是文人的想象。死就死,哪有那么美,就像四面楚歌声中,虞姬还真能一展舞姿和歌喉后,再抹脖子吗?
伪托屈原而做的《渔父》很准确地写出一种徘徊在生与死的矛盾煎熬。“形容枯槁,行吟泽畔。”流落在沅湘之间,与野民、猿猴为伴的贵族、诗人、三闾大夫,远离了楚国政治的中枢,听到了都城陷落的消息后,屈原内心该是如何的痛苦?
被楚王疏远抛弃,不可能使他死,放逐生活的艰难,更不可能使他死。而理想与荣光的幻灭,才真正要了他的命。
作为王室后代,作为楚国荣誉的捍卫者,作为楚国文化的光大者,家国同亡,上穷碧落下黄泉,哪儿能有他的容身之地?他不可能像张仪、苏秦那样的民间精英,凭三寸不不烂之舌,行合纵连横之术,于诸侯间寻求富贵,更不可能像楚国的子民李斯那样,奉“仓中之鼠”的生存哲学,西附敌国而无任何的思想负担。
高贵的血统,灿烂的传统,决定他必定是个殉葬者。这个“地方千里”,曾经“欲观中原之政”的大国灭亡了,那么这块土地创造的眩目迷离的文化,必然受到摧毁。
被楚国文化所化的屈原,他没有勇气看到那一天的到来,不如蹈水,回归自然。
这种心死的伤痛,后来的文化人相隔千古,依然是气脉相同通,感同身受。贾谊谪长沙,杜甫怀李白,甚至陈寅恪伤悼王国维先生,心怀的都是同样的忧伤。
有一种忧伤,对于文化人来说,它真的能穿越千古,时光消磨不了它,到今天还能真实地感受。 (2003年6 月。 4。日 农历端午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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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天茶舍 且变关天说风月
(起4S点4S中4S文4S网更新时间:2004…3…21 20:04:00 本章字数:500)
鲁迅先生居上海时,曾长期在《申报》“自由谈”撰文,后结集出版了《伪自由谈》,后来“自由谈”专栏遭斧斤之刑,大伙只能谈谈风月了,“伪自由”都没了,先生便又有了一本集子《准风月谈》。可鲁迅终究是鲁迅,漫谈风月中,依然忍不住夹枪带棒,不时臧否人物,针砭时弊。
关天名头太响,尽管斑竹一再换人,尽管各位大侠们作曲笔的功夫越来越高。但免不得受“钳口”之累。我看一些帖主真是煞费苦心,从三皇五帝说到民国,从萨达姆说到金正日,古今中外,纵横千里,大多是稽古之事,说域外花边,挨刀子是没有了,可有些跟帖的人就是不自觉,没有政治意识和大局观,动不动乱联想,为了保护主帖,只好封了跟帖。
今天我看到斑竹石地兄一篇读鲁迅先生《为了忘却的纪念》老帖子也被封了,我惊讶,如果连鲁迅这位奉为革命文学祖师爷的文章都不让读,难道让我们这些红色接班人去读“资产阶级的乏走狗”们的文章?
中国文人有爱用典的习惯,以李义山为甚,常说诗家爱西昆,无人作郑笺。可现在那些跟帖的先生女士们,笺注的热度也太高了,得降降温。——看来郑康成也不是随便做得了的。
且变关天说风月,茶社如此不封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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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天茶舍 记者正面。宣传的技巧与效果
(起5H点5H中5H文5H网更新时间:2004…3…21 20:07:00 本章字数:1630)
北京大学教授某先生(好像姓魏)曾开玩笑说,我党培养的某些记者有反动的故意,往往把参加重大会议的代表描写得像弱智一样。这位先生的眼睛真毒。现在传统媒体正面宣传以及树先进典型都是千篇一律,万人一面。看完读完只有搞笑功能。
本人也算是传统媒体一员,和各大媒体许多专司写“正面报道”的同仁很熟,自己也干过这活。基本上熟悉干这活的套路。
你说写出这些看上去“假大空”报道的记者肚里没墨水?非也,这些人大多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问题是报道是上面布置的任务,本人事先并没有要写作、要报道的冲动和激情,为了“饭辙”只好做一把“托”。
由于并非本人满怀激情地“作托”,也就很少认真细致地去干活了。老实说,许多先进典型身上确实有感人的东西,这些人也不完全是包装出来的。可是写这样的稿,大多是宾馆一住,听当地领导一介绍,顶多和本人见见面。然后拿一包当地“笔杆子”已经准备的材料,再凑合凑合就写出来了。电视、摄影要镜头,请只好“导演”一番,请当事人现场表演。那些领导的介绍以及准备好的材料,都是用“政坛流行语素”组成,有高度,也有力度,恨不得一个个都照着孔繁森、雷锋那样的高度往上拔,在现在这种信息发达,老百姓眼界开阔的情况下,这样出来的新闻作品能不搞笑吗?
有人给新闻联播总结了几大报道模式,如:“开幕没有不隆重的,鼓掌没有不热烈”的。你以为记者真得只会写这样的“八股”?错了,这样写没风险,不用费脑子,而且肯定播出、刊出,凭什么让人家绞尽脑汁去开掘受众感兴趣的“点”?弄不好吃力不讨好。
比如说,这次抗击“非典”,真的有一些医务人员的事迹可歌可泣,从新闻的角度来说,并非没有可挖掘的。开始在没有形成宣传声势前,一些独立采访的媒体倒是写出一些很好的作品,有细节,不虚假。可一旦在有关部门的领导下,有组织地去报道时,大家看到的都是一样的“故事”:小孩要参加中考了,父母卧病在床,本来准备结婚,可是他们写下“请战书”,他们推迟了婚期,他们含泪对父母说,请原谅儿女的不孝。。。。。呵呵,都是这样的东西,不觉得搞笑吗?
记者自己知道这样写搞笑,报社老总都知道,可大伙心知肚明,这是任务,尽量把采访对象夸成一朵花,没人会批评你。至于观众、读者爱不爱看,那就不是咱能管的事情了。我有一位朋友,是宣武医院的大夫,好喝酒,是性情中人。当宣武医院改成“非典”专门医院时,他第二天就要进驻医院了,前一天我们陪他喝酒。酒过三巡,他有牢骚,有担忧。甚至开玩笑说:咱二十来天的性欲只好自己解决了。可是说归说,他依然在大醉后讲:咱就是干这行,治病是咱的本行,没有你们记者笔下那样伟大。你说,要是把真实的他写出来,能发出来吗?如果记者们来写这个哥们,也照着白求恩大夫的标准写,把这个爱喝酒,酒后还喜欢闹腾的人写成“圣人”。
三年前我和中青报的记者一起去采访一个部队典型,他恰好是我的师弟。我就拿军队“秀才”们准备的材料一综合,一个晚上就出来了,高度自然不用说,豪言壮语也不少,审稿一次通过(由部队审稿)。而这样敬业的中青报同行,花大量时间采访人家的女儿、妻子、部下,把人家真的写成一个有喜怒哀乐的“人”,完了,一审稿就被毙掉,让他返工。我对痛哭的他说:典型根本就不需要“人”的形象。傻了吧,你在学校学的那些东西根本没用。
大学时看米兰昆德拉的作品,最大的感受是:在虚假的语境中,越是神圣的东西越有搞笑功能。在这个像“哈哈镜”一样的“场”里面,真的东西、美的东西进去了,也会变形。
有时我同情自己,更同情那些被我们采访的先进人物,比如抗击非典的白衣天使,好好的人,有血有肉,有脾气有爱好,被咱们一打扮,他们自己都认不出来自己了。
我那位宣武医院的哥们就坚决不让媒体捧他,他说,咱是个啥样,我自己还不知道,喝完酒了爱骂老婆。被你们一报道,嘿嘿,形象一高大的我以后还敢酒后胡说八道吗?多累呀,我才不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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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天茶舍 笼子里的猴子与孙志刚、李海婴
(起9M点9M中9M文9M网更新时间:2004…3…21 20:07:00 本章字数:1372)
南粤之地的人好口腹之欲,无所不食,包括人类的表亲——猴子。据说店家把一群猴子关在笼子里,这些灵长类的动物都知道自己将成为刀俎上的肉,一个个惶恐得不行。
顾客往往自己点哪只猴子,店家就宰哪只。当顾客指定某只猴子后,笼子一打开,别的猴子立马把这只猴子推出去。大伙明白,只有牺牲这只同类,自己才能苟且偷生一刻。不然要是顾客临时改了主意,马上挨刀的可能是自己。——至于下一个顾客会不会点自己,那就顾不得这么多了,反正多活一刻是一刻。
猴子是畜生,为了苟活有种牺牲同类的天性,畜生本来没有“善恶”之分的,所以这种动物性很正常。可有善恶之分的人类何尝不是如此?
通过检察院的公诉书,我们基本上可以明白这样一个事实,孙是被和他一样的被收容人员打死的(当然,最后还是由法院认定)。据本案的第二被告人李海婴的律师辩护说,李海婴是被胁迫下打孙志刚的,他不打孙志刚,“护工”会打他。另一位参与殴打孙的四川民工也说,他比孙也就早被收容几小时,也挨了打。
我们可以预料,李海婴之类,这些和孙志刚一样同样需要“暂住”的青年人,最后将“受到法律的严惩。”
文章写到这里,我不仅悲悼韶华早逝的孙志刚,也悲悼打人的李海婴他们,他们无非是将孙志刚推出笼子,推向祭坛的“群猴”而已,为了苟活,他们不能不如此。人性本“善”还是本“恶”,已经争论了几千年。但无论恶也好,善也好,我觉得我们的伟大导师老毛说的那句话没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事后的庭审也证明,这些人根本不认识孙志刚,他们不可能有犯罪故意,那么是什么让他们为恶,是什么让他们犯罪呢?
他们同样是收容制度的受害者,这种制度又让受害者成为害人者。但是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吗?正如古罗马斗兽场里,将手持利器的奴隶和猛虎、狮子放在一起,你不杀狮虎,你就会被狮虎吞吃或者被奴隶主处死。在这种情况下,再懦弱的人也会成为猛士。
我不相信殴打孙志刚那些民工,天生就是暴戾,就是嗜血。他们回到自己的家乡,也许会是一个孝顺的儿子,和善的邻居。可是他们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自己不为恶,自己就会成为那只被推出去的“猴子”。
我们不仅要问,是什么制造了孙志刚的悲剧,同样要问,是什么制造了李海婴他们的悲剧?让一群和死者素昧平生的人成为罪犯?
好的制度是矫治罪恶,是把坏人变成好人;坏的制度,会诱导甚至激发人心中的恶。人一般是兽一半是神,在那个笼子里面,你要活下去,只可能成为兽。我们驱民为恶,用制度制造暴民的教训还不够吗?“文革”时期让多少天真无邪的少年变成暴徒,让多少相濡以沫多年夫妻互相告密,让多少管鲍之交相互背叛。我们不反思“文革”,不清算“文革”,反而在大批量地生产“李海婴”他们。
我想,如果我进了那个笼子,不成为李海婴就必须成为孙志刚,因为笼子外面的主人不会给你别的选择。不论罪犯受到什么样的惩罚,若干年回顾这件事,我们会觉得,这是民族的耻辱。同样的受害者,因为为了活命,只得相互残杀。这只有笼子里的猴群才会这样。有着五千年文明史的中华民族什么时候退化若此?!
为了我们不成为下一个孙志刚,同样为了我们不成为下一个李海婴,我们要做的不仅仅是了结这件个案。 2003年6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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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天茶舍 '新闻评论'私产是否需要入宪重要吗?
(起8O点8O中8O文8O网更新时间:2004…3…21 20:07:00 本章字数:1219)
陈永苗坚决反对私产入宪的文章题目是: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强调私有财产的神圣,确实有某种超越世俗的神学意义上的强化,但在宪法中,无论如何申明私产的神圣性,毕竟属于世俗社会范围内的调整,也就是即使入宪,也是属于凯撒。
不过,宪法在中国,却有某种神学上的地位,我宁愿把我国的宪法看成农家堂屋正中间的牌位,从宗法意义上来说,这块木牌子地位最崇高,以此来体现慎终追远、永远孝思的持家之本。但是我们知道在实际生活中,它不如睡觉的床,不如吃饭的桌子。大多数国家的宪法无非强调公民的基本权利、规定国家的基本结构、强调平等自由原则而已,不会将某种“教义”入宪,而社会主义国家的宪法总是在强化某种主义之类的“意识形态”,而且这种主义、思想随时增减。针对中国宪法高而无用、长期虚置、“准教义”的状态,陈永苗的文章的题目倒是精要。
在今天中国这样的法制环境内,私产能否入宪,并不重要。永苗也说了,入宪也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