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太下流-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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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长的凤目往后一瞟,正为他托着袍摆的心腹太监刘德顺便会意地走上前来,讲述起所知道的朝里朝外关于李宝儿的传言。
场内又恢复一片死寂,所有的王公贵族全部缩着身子瑟瑟发抖,仿佛大难临头,人人自危。
明晃晃若白昼的桃园殿前,只有旭皇侧耳入神地听着叙述,剑眉越挑越高。
宝儿心下一咯噔。
刚才偷瞟了一眼那太监。尖嘴猴腮一副奸相,未挂着什么好脸色,想来说的也不会是什么好话。
完了,她小命休矣!
宝儿正懊悔不迭间,不料旭皇突然爆出大笑,愉悦得酣畅淋漓,完全没有被触怒的样子,不由得纳闷起来。
他带着未尽笑音的醇厚嗓音在头顶响起,“果然是虎父无犬女!宝儿……嗯,呵呵……很有乃父之风。豪迈大气,不拘小节,有大将之才,能震慑一方,真女中豪杰也!”
一众伏地的韦京官家子弟皆冷汗如雨下,暗自咬牙切齿地将这段话重新做了真实的解读。
匪父无良女,很有乃父之风!
粗鲁野蛮,打人调戏无所不拘,有大害之嫌,能为祸一方,真人中渣滓也!
“噫……”满意地看到文武百官齐齐僵若尸挺,旭皇悠悠然长吁一声,感觉胸间舒畅了许多。
他示意宝儿平身,转头对一旁的李拓道:“好!既然爱卿开口,宝儿又是这样的一朵……奇葩,朕绝对应该配给她一个可心的夫婿!”明黄御袖大方地一挥,众人只觉得一阵凉飕飕的阴风刮过脖颈,“这满园的子弟,便任宝儿挑罢!”
皇命甫下,有如催命狂风过境,庭中跪着的公子哥大约十之八九心理脆弱,不堪重负,纷纷脊梁骨一软瘫倒在地:两眼翻白、口吐白沫的发羊癫者有之;身娇体弱、眼黑唇紫的昏厥者有之;身强体壮、欲晕而晕不得,在以头快速沉重抢地的清醒者有之……
整个桃园殿前,哀戚戚愁云惨雾一片萧瑟,惨不忍睹。
阶上原本虚软在栏柱上的朝廷大员们一见儿子的可怜形状,顿时悲痛欲绝,再顾不得其他。把心一横,纷纷奔至旭皇身前跪下,异口同声嘶声力竭道:“求吾皇收回成命!”
其情切切,其音凄凄,其势浩浩,令九五至尊也不由得有所动摇。
他微勾了唇角四下看看,发现之前列满了两侧的白玉阶上竟然已变成空荡荡——呵,李宝儿招的怨愤还真是如刘德顺所描述的那般大呢!
不对!右玉阶上首最远处,群臣立列的始位,还有一人面若皎月,墨髯风流,镇定侍立……
“兰爱卿,朕的金鹰将军,你的儿子兰熙,还未有婚配吧?”
“回皇上,犬子于边城戍守多年,未有闲暇论及这些儿女私情,直到现在还是独身一人。”兰镜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朝旭皇恭敬弯身,不疾不徐平静地回着话。
庭下皆惊:难道镇远侯不怕大好的儿子被推进火坑吗?!
旭皇笑眯眯地点点头,再转过身面向李拓,循循诱道:“李爱卿,你与兰爱卿也算曾经共过患难的生死之交,如今何不亲上加亲,再结个儿女亲家?再说了,兰爱卿的独苗可是人中龙凤,那样貌人品,应该配得上宝儿吧!”
李拓皱了皱蹙眉,正欲开口,却冷不防身旁原先跪着的宝儿“噌”地窜起,话音清脆果决,“要他,还不如叫我死了吧!”
“嘶嘶”的倒吸气声又起,不仅是为了某人敢在天子面前如此放肆,更是为了她如此一个人人唾骂、避之唯恐不及的渣女,竟然敢明言嫌弃京中名媛人人肖想的兰熙!
给脸不要脸!太不识抬举了!
李宝儿显然不这么想。
当从眼前这皇帝大叔的嘴里听到“兰熙”两个字的时候,她脑中就有一根脆弦“啪”地断了。
什么龙颜天威,什么配得上配不上,什么十八岁未嫁官擂招亲……全部抛诸脑后,她只知道要是跟兰熙那厮被凑到了一块,过不了半月,她绝对会给怄到吐血身亡!
一个激血上头,身子就起来了;一个死挣活挣的后怕,绝话就出口了。
全场很快又归于肃静。
宝儿此时被冷风一吹,轰然的大脑又凉了个透。
娘喂!她今天这是找死找上瘾了吗,不见棺材不掉泪么?!
全身从头到脚完全忘记了怎样动作,宝儿只看到旭皇那张跟华容有三分相似的脸孔上,慢慢绽出好笑又无奈的神色。
他端过太监送到手边的茶碗润了润喉,“这样的男子都不要,那你倒说说,这满朝文武里,你中意谁家子?”
宝儿身后的跪着的人堆里又是一大片的筛糠。
所有的官员都用着扒皮抽骨的眼神剜着李宝儿的后脊背,大有“你敢点我儿,老子就跟你拼命”之势。
却未料到宝儿木然地摇摇头,“都不要……”张口再吐出一句:“我要你儿子!”
“噗——!”旭皇顿时将嘴里未及咽下的茶喷了伺候着的刘德顺一脸一头,紧接着猛烈咳呛起来,止也止不住。
那种惊悚若五雷轰顶的滋味他如今才身临其境,果然非同凡响!
想他登基至今都未能再添子嗣,如今只有登基前出生的三个儿子。
连那第三子华容,虽说不怎么亲近,可也不至于送过去给这父女糟蹋不是?!
所以……
“传朕旨意,下月李爱卿之女李宝儿官擂招亲日,若有上去比划的男人,通通赏纹银一百两!”
重赏之下,应该必有傻冒……的吧……
“皇上英明!”山呼海喝的一片由衷而发的赞美之辞,除了黑透了脸的李拓父女俩外,桃园内所有的官家贵族皆似刚刚经历九死一生,眼角眉梢溢透了对救命皇恩的感激之情。
此时,又有另一道泉洌般的冰嗓于旭皇身后的左侧阶首响起,“皇上英明!不知可否借这桃园佳宴,再为微臣的掌上明珠赐一桩良缘?”
作者有话要说:(*^^*)嘻嘻……祝大家国庆快乐~吃好玩好不长赘肉皮肤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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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桃园宴上,南韦官员为儿女向皇帝求赐姻缘是极为稀松平常的事。
可奈何李宝儿方才带来的余悸过猛,这一声出来,包括旭皇在内的所有南韦大员及其子弟全部心脏一缩,脊背一毛,俩眼一黑。
待回过神来看向音起处,才发现那盈盈琉璃灯盏下,一人玄衣雪发,茕茕而立。
君子如玉,赫然是一品宰相夜萧。
话说这南韦一品宰相夜萧,不仅是治国的天纵奇才,也曾是南韦第一风流子娇妾成群,美侍成堆,醉尽温柔乡。
大约是老天要惩罚他的处处留情,夜萧最为娇宠的爱妻叶氏,好不容易有孕,却在十月怀胎生下一女后,撒手人寰。
据查是遭人下毒,造成产后血崩,血尽力竭而死。
夜萧一夜青丝成雪,闭门谢客五日,接着散尽美人,从此再不近女色。
方才他口中的掌上明珠,应该就是指这唯一的嫡女了。
此女据说从小体弱多病,受不得寒暑。
夜萧便将她一直娇养在特别建造的别院内,极为宝贝。十六年来,外人都不得窥其真容。
如今他开口向皇上求婿,大概也是被前面李拓父女活生生的反面教材拍醒了脑壳,想先定好婆家,免得女儿十八岁还嫁不出去,落到了如他们一般的惨境。
不过他的担心显然是多余。
世人皆知夜宰相人品样貌都是一等一的好,当年的正妻叶凡音也是有名的娴淑美人儿,而且相府素来家教严格,想必嫡女会是个秀外慧中的大家闺秀。
再加上他稳若泰山的一品宰相之位……
底下众官员及其公子们已经打了鸡血一般,纷纷眼冒绿光地摩拳擦掌起来,与不久前霜打茄子似的蔫状判若两人。
见此,李拓的脸色更加黑得发亮了。
旭皇有意无意地朝他瞥去一眼,憋笑得皇冠上的珠缀都在打跌。
李宝儿倒是毫无所觉似的,伸长脖子继续搜寻着那紫色的身影,却依旧遍寻不着……
直到三道人影前后散着,由远处匆匆靠近桃园殿前。
“臣女夜青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美人粉腮红透,不知是羞的还是跑的,一上来就恭恭敬敬地跪伏在地,有些气喘地解释道:“臣女贪玩,方才在桃园中走失了方向,所以误了面圣的时机,还求皇上恕罪!”
大方得体又娇弱惹人心怜,叫人如何能怪得下去?!
“这就是爱卿的掌上明珠?”旭皇眼中带着惊艳,转头向已站到身侧的夜萧。
夜萧从容不迫,撩回一缕垂到肩前的银发,优雅躬身,“回皇上,正是。”
相似的境况和对话,宰相夜萧父女叫人赏心悦目,而方才的李拓父女……大概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人比人果然气死人——气死曾遭过李拓父女辣手的一干子弟及其父母……而已。
看看那对土匪父女哪里有一丝惭愧的样子?!
定国将军李拓把黑脸往旁边一扭,明白地表达了他对酸儒文臣的藐视。
韦京恶霸李宝儿倒是定定直视着闺秀夜青鸣的方向,可脸上竟然慢慢起了笑,还是越来越花痴、满是垂涎的色迷迷的淫~笑?!
见此,她目光所向处,方圆一丈内的公子小姐们顿时全部屁滚尿流地爬去了三丈开外,仿佛生怕慢一点就被李宝儿相入法眼,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失身失洁——其实俱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而已。
此时的李宝儿眼中哪里还容得下他人,只消那紫色淡影一出现,她的全副心神便都粘了上去,就算是摔砸打骂,怕都是觉察不到的。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眼看华容从容步上白玉阶,在不远处撩袍行礼,淡色发束上的滑光和长睫蝶翼般的颤动都能瞧得一清二楚,宝儿心肝里都是美滋滋甜丝丝一片,迷醉得一塌糊涂。
冷不防被身旁的老爹猛揪起耳朵,宝儿终于龇牙咧嘴地清醒过来,就听李拓在耳旁低声大骂:“臭小兔崽子,至于这么没出息么?!稀罕男人似的,笑得这么春!”
痛痛痛死人啦!
宝儿疼得直缩脖子,一张脸皱成了菊花,赶忙抱住李拓揪着她的右臂,同时用眼神可怜兮兮地保证绝不再犯,这才抢回快要裂掉的耳朵。
正心有余悸地揉着痛处时,她扫到旭皇身前又多了一人。
“微臣兰熙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轰”地犹遭炸雷劈顶,宝儿立刻清醒了过来,瞪着那银甲身影,下意识浑身警惕防备全开!
她最近在这瘟神手里栽过太多次了!只要一见就准没好事!
兰熙则是连眼角都不扫向她,径自单膝跪着向旭皇拱手,朗声恳切道:“皇上,此次桃园宴,臣相中一位佳人,希望您能赐婚!”
此言顿时掀起满场一片压抑的哗然。
所有名媛淑女皆忐忑起来,抚面扶髻整理仪容,就盼着自己会是那得到垂青的幸女子。
宝儿看到她们娇羞期待的模样不由翻了个大白眼。
兰小雀那衣冠禽兽用外表竟然招惹了如此多的春~情,真不知道究竟是他太会做戏,还是女人都太浅薄。
总之,她祝他终有一天被拖进脂粉堆里淹死!
不过,等不到那一天,她自己就差点被旭皇天外而来的一句话给劈死。
“那位佳人是定国将军之女——李宝儿吗?”旭皇的凤眼里满是促狭的暧昧,在兰熙和面色惨白如纸的宝儿之间来回了几次,然后一脸的果然如此,将陷害坐了个实打实。
故意……皇上竟然会故意……
宝儿俩腿一软,差点吓趴。
幸亏兰熙斜眸狠白了她一眼后,开口洗刷自己的冤屈。
“微臣中意的,乃是宰相夜大人的……”
还不待他说完,话就被一道淡淡却清晰的声音打断。
“父皇,儿臣欲娶夜宰相第六嫡女夜青鸣为正妃,还望您能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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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话语一出,举座哗然。
众人都清清楚楚地明白了,这里是在皇帝面前上演着赤~裸裸的二男争一女的戏码。
两男:一个是战功彪炳、丰神俊朗的少年神将;一个是芝兰玉树、清逸秀绝的皇三子。
一女:初出深闺、姿容倾城的宰相掌珠。
他们放出来无一不是能慕杀异性、妒杀同性的龙凤,此时竟如此没天理地聚成了三角。
公子哥们绿透了狼眼:来道旱雷劈死那两个先下手为强的家伙吧!还一个两个都有如此无法逾越的相貌和背景,这不是要生生怄死天下男人么?
闺小姐们咬碎了罗帕:方才的李宝儿是暴殄天物的伪孽障,如今这夜青鸣才是霸尽良人的真妖精!生在一品宰相之家也就罢了,还偏要长得这么祸国殃民!长得祸国殃民也就罢了,还非要不要脸地来今年的皇宫桃园宴上勾男人!嘤嘤嘤……人家的小心肝兰熙……人家的宝贝儿华容……
如斯的万种纠结,却如何能描得出李宝儿此时心头的痛?
她……她恋了九年的华容,竟然在今夕桃园,于满朝文武和她的面前,如此急切地向天子求赐与一个初见狐狸精的姻缘?
甚至急切到连就站在一旁的她,都吝啬到忘记施舍一眼?
不……他肯定只是一时迷惑……毕竟那狐狸精与他,连交情都不能算有,又怎能比过她九年的心血?
若是看到了她……华容说不定会改变主意的……吧?
越来越没底气的自我安慰,摇晃得宝儿五脏六腑都颤抖在着不到实处的慌乱中。
她想活,可是藏在心里九年的男人,若就这样一夕之间爱上了别人,她……怕是会难过得要死掉。
华容,你怎么能……怎么能……
宝儿狠狠埋下头,身上哪里寻得到一丝平日大大咧咧、肆意妄为的霸王风范?
受了情伤,她也就一副可怜兮兮的熊样子,只能拼命藏着脸上抑不住的泪水,尽量不给别人看笑话。
肩头上突然多了道大山一般的温暖力道,宝儿迷蒙着兔子似的红眼抬头,就看到自家老爹似乎明了了一切的幽黑瞳眸。
“若是还不死心,一会朝拜罢了,你就去找他说清楚吧!听听他怎么亲口回你……我的傻闺女……”
李拓沉沉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