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世子妃-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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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容景点头,对容福吩咐,“福叔,将前一段时间多打造的那一辆马车送给七皇子吧!作为赔偿刚刚七皇子碎裂的马车。”
“是!”容福立即应声。
“景世子客气了!天逸可不敢让景世子赔偿马车,再说也不该景世子赔偿。”夜天逸疏离一笑,牵过拉车的马,轻轻抖了一下马缰绳上的碎屑,翻身上马,声音低浅含笑,“这辆马车算是给浅月小姐赔罪了!”
话落,他双腿一夹马腹,再不说话,骏马四蹄扬起离开了荣王府门口。
云浅月忽然挑开帘子,只看到夜天逸一个俊逸的身影打马离开,她眉头皱紧。她丢失的记忆到底是什么?她以前和夜天逸到底有怎样的纠葛?这个人看起来不同于容枫,若是容枫面对今日境况绝对不让她为难,可是夜天逸却做得理所当然且让她出乎意料。他没大张旗鼓进京,出入行止乘坐的也是普通马车,明明很是低调,可是今日之事他做得是半丝也不低调。她想着夜天逸是这样一个低调而又张扬的人!今日因为五小姐他和容景算是过了一招吧?容景半分好处也没讨到。难怪他一回来就让容景这两日神经兮兮,她感觉这个人当真不寻常,头隐隐疼了起来。
“舍不得?”容景见云浅月挑着帘子看着夜天逸骑马离开的方向不动,淡淡挑眉。
云浅月当没听到。
“舍不得也可以追去,你轻功如今可比他身下那匹马快!”容景看着云浅月,清淡的眸子染上黑色。
云浅月依然当没听到。
“我竟不知道了,原来你的决定就是他的决定!连爱慕这种事情也可以帮他挡了去!我荣王府的嫡系五小姐就配不上七皇子吗?我怎么不知道!”容景眉梢挑高,语气似是轻嘲,“你是在告诉我只有云王府的嫡出小姐才能配得上他吗?”
云浅月忽然回过头,脸色阴沉地看着容景。
容景也看着云浅月,对上她阴沉的脸,他面上神情似笑非笑,一双眸子却是没有丝毫笑意。
云浅月忽然怒了!这是不同于以往被她激怒的那种表面怒意,若是他和容景斗嘴,被他欺负,十次有九次她是佯怒而已,可是这次她却是清清楚楚感受到心底的怒火在翻滚。她越是怒,越是一句话也不说,只看着容景。
容景住了口,也看着云浅月,眸光渐渐聚拢黑色的云雾,雾霭沉沉。
云浅月看了容景半响,一句话也不说,忽然足尖轻点,飞身出了马车。
容景面色一变,猛地出手,却是只够到了云浅月一片衣角,只听“咔”的一声,衣角被他扯下一截,而马车上已经没了云浅月的身影。他看着云浅月离开的方向,整个人顿时怔在车中。
“世子,属下去追浅月小姐?”弦歌大惊失色。
容景抿唇,并未吐口。
“世子?”弦歌焦急,浅月小姐如今不比以往,他的武功本来就低于她,再晚去就更追不上了,而世子没有武功,想追也无从去追。
“你去也追不上她!追上了又有何用?”容景忽然一笑,温润的声音似沉似冷又似嘲似讽,“这两日她一直心神不宁,失去记忆了之后,在她心里最重要的也还是那个人罢了!我即便有武功,追去又有何意?追得上她的人,追不上她的心。”
弦歌垂下头,他今日在暗处自然清清楚楚看到浅月小姐似乎要去见七皇子的,后来被青裳拦住了。浅月小姐的确是心神不定,连他都看出来了,何况世子!
容景伸手落下帘幕,攥着那片紫色的衣角靠着车壁闭上了眼睛。
他自认十年寒毒折磨让他身心已经无坚不摧,已经学会了隐忍、克制、耐心,让自己凡事不骄不躁不恼不怒,可是这些一旦遇到她,全部化为灰烬。看到她虽然从夜天逸回来表面一副安定的模样,却偶尔露出心神不定的情绪,看到她虽然因为被夜天逸牵扯其中恼怒,但还是帮他挡回了五妹妹,他还是忍不住会怒。连失忆之后还能触动她心弦的人,他还如何将那个人从她心中剔除?
“世子,若不去追浅月小姐的话,浅月小姐去见七皇子,那么您……”弦歌沉默半响,还是开口。若是就这样让浅月小姐气怒离开,转而和七皇子和好,那岂不是苦废了世子一番心意?
容景闭着眼睛不说话。
弦歌说了一半的话顿住,不敢再开口,今日这事情他亲眼所见,虽然为世子抱不平,觉得浅月小姐即便失忆也是偏心七皇子,但也觉得今日这事不怪浅月小姐发火,怪只怪五小姐,若不是五小姐拦住七皇子胡言乱语,七皇子转接到浅月小姐身上的话,也就没有后来的事情了。
“世子,是否惩治五小姐不守礼数?老奴这就去实施家法!”容福试探地询问。
弦歌想着就应该实施家法,这府中的女人越来越不像话了!先是二小姐容铃兰在太子府和孝亲王府冷小郡主为了太子大打出手,如今又是五小姐公然在荣王府门口居然当着世子的面对七皇子表白弄得世子没脸。不惩治做什么?以后岂不是更多事情?
“福叔,你亲自告诉四婶婶一声,今日之事不准为难五妹妹。”容景道。
弦歌一愣。
“是!老奴这就去给四夫人传话!”容福也是一怔,但很快就垂首应声,连忙进府,向四夫人的院子走去。
“今日不去德亲王府了!将车卸了吧!”容景挑开帘幕下了车,对弦歌淡淡吩咐一句,缓步向府内走去。
弦歌立即应声,将车赶进府中。
荣王府大门口的侍卫将门口的七皇子马车碎裂的木屑打扫干净,紧紧关闭上大门,尽管容景已经进府,但无人就刚刚发生之事言论半句。
回到紫竹苑,容景进了房间,看到放在软榻上绣了半个交颈鸳鸯的鸳鸯图案苦涩一笑。想着这个香囊他七夕佩戴不上了,或许他也只是期待而已,未曾真的想过能佩戴上。伸手揉揉额头,靠着软榻有些疲惫地坐了下来闭上眼睛。
是他要求的太高了吗?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不怒,又能怎么办呢?
对于夜天逸,他从来就没有他幸运!
对于她,他从来没有信心!
房中静静,容景似定住了的雕像一般,靠着软榻久久不动一下。
午时的阳光透过帘幕射进屋中,光影打在他的月牙白锦袍上,似乎都不能将他月牙白的锦袍上蒙住的那一层清霜驱散。明明是阳光正烈,日色正好,明明是温暖如玉的人,此时看起来却是如置身暗夜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将我气走,你很得意是不是?”
容景身子忽然颤了一下,闭着眼睛却没有睁开。
“你以为我是在和你闹着玩吗?”云浅月靠着门框,冷冷地看着坐在软榻上的容景,“我云浅月喜欢一个人的感情就那么不值钱?不值得你相信?非要让我将我的心掏出来给你看是不是你才满足?你才安心?你才不再神经?”
容景闭着眼睛猛地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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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谁更喜欢
云浅月看着容景,脸色清冷。
容景也看着云浅月,隔着珠帘,二人一内一外,如隔了重重云雾。
“是不是要将我以前活了十四年的记忆都剔除才是我?是不是只有那日皇宫你从夜天倾手里救下的我之后才是我?是不是非要将我捆住,为你一心一意,心里眼里脑子里全是你才是我?是不是因为你就非要抹杀我以前生活的全部?”云浅月再次开口,声音没有半丝温度,“是不是这世界上没有夜天逸你才会踏实安心?”
容景抿唇不语。
“可惜!我虽然失忆,但抹不没以前生活的记忆和牵连的人,可惜这世界上就有夜天逸,而且似乎还与我牵连很深,怎么办呢?”云浅月看着容景,目光落在他如诗似画的容颜上,声音忽然很轻,“容景,你容不下我心底因为夜天逸而生出的那一点点小小波动纷乱,那么岂不是更容不下我万一恢复记忆之后出现的更大波动和纷乱?既然如此,我们还有什么理由继续!”
容景忽然站起身。
“告诉你,我是失忆了!不是失智了!我对自己在做什么一直清楚的很!”云浅月恼怒地扔下一句话,再不想多说,转身离开。
她脚步刚一动,容景已经来到了门口,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他的力气很大,将她的胳膊紧紧扣住,也阻住了她要离开的脚步,分毫动不得。
云浅月脚步一顿,不回头,脸色冷然,“拽着我做什么?松开!”
容景不说话,薄唇紧紧抿着,抓住云浅月手臂的指节泛出青白之色,他却似乎感觉不够一般,一再用力,似乎生怕他一松手,就再也抓不住了。
“是不是让我将你的手砍断你才会松开?”云浅月回头,挑眉冷冷地看着容景。“你砍断吧!即便砍断,这只手也抓着你,松不开。”容景声音暗哑。
云浅月瞪着容景,这才发现他脸色在阳光照样下显出较之往日的清透白皙不正常的苍白之色。她冷冷地看着他,“你不松开做什么?你屡次对我冷嘲热讽,对我发脾气不都是想我离开吗?我如今离开不是正随你意?”
容景抿唇不语,只是看着云浅月。
云浅月撇开脸不看容景,抬头看向天空。此时太阳正烈,日色正浓。暖暖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她都感觉有些烙烫,可是抓着她胳膊的这只手却是清凉,隔着衣物依然感觉清凉入骨,或许她能体会到容景对她的感情何其之深。他的手有多凉,他的心便有多深。
她不由第一次对自己的喜欢产生质疑,容景要的感情不仅仅是喜欢,甚至超出喜欢很多很多,更甚至比超出喜欢很多很多还要多,这些他清清楚楚地传递给她,她也清清楚楚接收到了。可是她能给得起吗?
能给的起吗?
即便没有夜天逸的纠葛,她能给得起吗?
这几日和他日日在一起,她却觉得像是在梦中,美好得如镜花水月,随时都会打破。如今果不其然,终于打破了!
“你在想什么?”容景忽然出手板正云浅月的身子,一双凤眸凝聚着浓浓雾色。
云浅月看着容景,眼前的人何等的年轻,容颜如玉,眉眼如画。她想起她第一次见他时的情形,“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一直到如今,她只要看着他,她脑中再没有别的词,只有这一句话。即便是他恼,他怒,他醋,他冷静,他克制,他毒嘴毒舌,他心思深沉,可他还是容景,依然是容景,是天下人人敬仰,云端高阳的荣王府景世子。
而她呢?
她不过是一缕异世魂魄!
还是一缕失去在这个世界生存的记忆的魂魄!
她和他之间,相差的不止天上地下的名声,还有她被尘封了的记忆,以及荣王府和云王府不得联姻的不成文规定,还有老皇帝那只大手,最重要的是相差了两个时空的思想。她根深蒂固的思想是理解、包容、信任;而容景根深蒂固的思想是什么呢?是她全部的完完整整的,包括灵魂都要属于他。
容景对她的感情她不怀疑,可是她没有信心能给得起他要的。爱,从来对于她这样冷清的人来说就飘渺如烟云,她目前能给得起的就是比喜欢深一些。可是如今面对这样的容景,她忽然觉得就连比喜欢更深一些她似乎也给不起了……
给不起了怎么办?
“你在想什么?”容景的声音忽然很轻,如云似烟。
云浅月抿了抿唇,眸光忽然破碎出一抹坚定。既然给不起,不如不给。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会让自己委曲求全的人,她从来就知道她要的是什么。上一世她怕破坏了她心底一直坚守的信念,誓死不踏过那道防线,让那个人活在了她心里,这一生又如何不能?
容景忽然放开云浅月,背过身子不看她,声音隐忍而克制,“你现在就给我离开!”
云浅月看着容景的背影,心中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我忍不住不恼不怒,就像即便你失去记忆也抹杀不去你曾经和别人发生的牵扯纠葛一样。即便你在我身边,我就是不能放心,安心,踏实,忍不住不让自己醋。就因为我醋了,你便要收回对我的喜欢?”容景忽然冷笑一声,“云浅月,你何其残忍?”
云浅月身子一颤。
“抛开荣王府景世子这层外皮,抛开这身光华的外表,我就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而已。无论是以前,还是如今,我在你面前从来未曾伪装,我就是我,你当该知道我一直在你面前都是真实的。你早就清楚的很不是吗?难道你要我在你面前还克制、隐忍、不恼不怒不醋?我变得在乎、霸道、小气就让你觉得怕了?就让你想对我说收回喜欢?”容景再次冷笑。
云浅月抿唇不语。
“你从来就未曾将我放在心上吧?你从来就未曾认真过是不是?即便你说你喜欢我,比喜欢深,那也是将我隔在你的心门之外的喜欢,你也一样在我面前伪装,将心思藏得深似海,即便这几日同床同枕,即便你在我怀里心动情动,也依然让我摸得到你的人摸不到你的心。”容景依然冷笑,“你从来就没有想过嫁入荣王府,嫁给我是不是?你从来未曾想过我们能天长地久是不是?你说不是在和我闹着玩,可是你确定你不是在和我闹着玩?你说我不曾信任你,可你又何时信任过我?”
云浅月不出声,唇瓣抿成一线。
“我愿意为娶你而弑君,我敢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