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世子妃-第5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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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后,帷幔后传来一阵大笑,大笑后一个很稚嫩的声音凄惨地喊了一声“爷爷”,她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后来就被雪山老头推出了门外。她再进去的时候,人已经走了。
后来雪山老头收下了容枫,她辞别天雪山,一经十年再未去,她身边缠绕的事情太多得数不清,那件事情渐渐被她遗忘进了尘埃,没想到十年后,见到了曾经那位与她下棋的正主。怪不得当时如此隐秘,原来是十大隐世世家的人。她淡淡一笑,细挑柳眉,“你是来找我报仇的?毕竟你爷爷因我而死。”
苍亭摇摇头,“那一局是生死擂,愿赌服输,前仇旧恨化为云烟。”
“那今日?”云浅月看着他。
苍亭美好的唇线细细地勾起,温浅的眸光织染上一抹灼耀,“虽然爷爷和雪山老人的前仇旧恨解了,自此烟消云散。但你我之间,还差一局棋。”
云浅月忽然了悟,挑眉,“当年输了,如今不甘心?”
“嗯!”
“今日是来找我下一局生死棋局?将你的命堵在我这?或者将我的命赌给你?”云浅月纤细的手指轻轻敲着门框,发出叮叮的声响,她笑问。
苍亭的语调有片刻寂静,“如果我说是呢?”
“恕不奉陪!”云浅月摇头,很是干脆。
“为何?”苍亭追问。
“没有好处的事情我不干。”云浅月道。
“呵……”苍亭忽然笑了,他面容清贵微凉,但这一笑却将凉意尽数挥散了开去。他看着云浅月,眸光极为专注认真。
云浅月眨眨眼睛,提醒道:“苍少主,这样的目光看一个心有所属的女人是不对的!”
“你对景世子真专一。”苍亭目光依然专注。
云浅月避开他的视线,抬头向上,就见房檐不知何时驻扎了一个燕子窝,她有趣地看着,想起那两句诗,不自觉念了出来,“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话落,忍不住感慨道:“今日这燕子住在我的屋檐下,不知道何时就会飞走了!这云王府,这浅月阁,早晚有一日会变成别人的。不再姓云。”
苍亭顺着云浅月的目光看去,因为角度的问题,又因为有门沿遮挡,他什么也没看见。淡淡一笑,“看来你对将来没有把握。”
云浅月从房檐收回视线,看着苍亭,“什么样才叫有把握?”
“你对景世子和你的将来没把握。”苍亭道。
“谁说的?凭着我刚刚看到了燕子窝一番感慨?你就觉得我没把握?”云浅月失笑。
“既然把握,为何不与我下一局棋?你怎么知道和我下一局棋没有把握?”苍亭笑问。
“你的命和我的命押在一起,我认为什么也没有我的命值钱。就算我赢了,我要你的命何用?我输了更不划算了,不仅搭进去自己的命,还要将在乎我的人的命也搭进去。”云浅月一边分析一边摇摇头,“这样的买卖我可不做!”
“谁说生死擂一定要赌命?”苍亭挑眉。
“哦?”云浅月看着他。
“我们赌天下如何?”苍亭看着云浅月的眼睛,笑问。
云浅月“噗”地一声,再度失笑,看着苍亭,“你若不是苍家的少主,我就会觉得这哪里来的疯子?尽是胡言乱语。这天下哪里是我们两个人说赌就赌的?可是你是苍家少主,苍家少主怎么可能是疯子?”
“我自然不是疯子!”苍亭对于云浅月的说话浑不在意,“两个人就不能赌天下了?如今的天下就是一局大的棋盘,无数人在上面对弈,你我二人也对弈一局有何不可?”
“怎么赌?”云浅月有了几分兴趣。这是第一个邀她赌天下的人?拿天下出来赌,听着就有一种让人心潮澎湃的感觉。而这个人还是十年前就与她有那一桩血的纠葛,十年时间不算这次仅仅见过一面的苍家少主,一个令人欣赏且赏心悦目的男子。
“比如说天圣皇朝七皇子夜天逸喜欢你且想非你不娶为之妻。”苍亭慢慢地道。
云浅月长长的睫毛垂落又抬起,“那又如何?”
“你当真心狠?”苍亭笑看着云浅月,又是那种若有所思的神色。
“苍少主,你似乎很关心我的桃花运!若是我自恋一些的话,会觉得你喜欢我。”云浅月似乎站得累了,抬步走进屋,门口的珠帘翠幕随着她离开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她脚步浅浅地走到软榻身子一歪,就躺了上去,对苍亭像是对待老朋友,不客气地指使,“给我倒一杯茶,谢谢!”
苍亭转过身,依言给云浅月斟了一杯茶,手腕轻轻一推,茶水隔空对云浅月飞去。
云浅月伸手轻轻接住,茶杯稳稳,茶水满满,分毫不洒,她仰脖,一饮而尽,将空茶杯甩手扔回给苍亭,闭上眼睛道:“你看,我就是这么不讲究且粗鲁的人,不就十年前赢了你一局棋吗?你何必十年后跑来找我麻烦?”
“十年前我还死了爷爷!”苍亭接过茶杯,缓缓放下。
云浅月默了片刻道:“你不是说生死擂吗?生死有命,成败在天。”
“当时爷爷临去时和我说过一句话,也是唯一的遗言,你想不想知道?”苍亭也沉默了片刻,忽然问。
“你愿意说的话,我可以一听。”云浅月觉得这句话应该就是他来找她的关键。
苍亭忽然站起身,理了理淡青色织锦软袍,缓步走到软榻前,低头看着躺在软榻上的云浅月,眉目轻浅,声音温浅,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脸,片刻道:“他说,亭儿,记住,将来一定要娶了这个小丫头。”
云浅月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
“这是前半句话,后半句话说,娶不了的话,就杀了她。”苍亭又道。
云浅月看着苍亭,一时失语。
“一,我娶你,可以现在就娶。我拖着你拜堂,无非就是我们跪在地上三拜天地。就算是娶了吧?景世子远在千里之外,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他回来时,你就已经成为我的夫人了。二,我杀你。我如今距离你最近,你的婢女在外面,浅月阁即便布置了无数隐卫,但我想杀你,如今还是易如反掌。你的武功没恢复,即便恢复了,也不一定是我的对手。三,我们下一局以‘天下’命名的棋。你选哪个?”苍亭似笑非笑地看着云浅月。
“你是怎么进来这浅月阁的?”云浅月不答反问。
“我的哥哥苍澜,如今是红阁的七大长老之一。我是不是和他有些像?”苍亭道:“这浅月阁都是景世子的人没错,但你和景世子虽然两心相依,但是各自的势力却是井水不犯河水。我要进来这浅月阁,其实很轻松。只要说我是苍澜就可以。”
“你就不怕苍澜突然跑回去抢了你的少主之位?说他是苍亭?”云浅月眯起眼睛。
“不怕!总归他是苍家的血脉。苍家由谁接管都一样,只要不是外人就行。”苍亭摇头,看着云浅月,“你想好了吗?选一,还是二,还是三。”
“我若是一个也不选呢?”云浅月目光有些凌厉地看着苍亭,“我平生最恨威胁。”
苍亭忽然一笑,衣袖一甩,手中多了把扇子,是十二骨的扇面,扇尾挂了个碧绿的玉坠儿,只见他将扇子动了两圈,蝴蝶的扇面忽然“啪”地一声打开,照在了云浅月的头顶上。他身子顷刻间倾下,覆在了云浅月的身上。
这一变故太快,云浅月袖中的红颜锦刚甩出,第一次没派上用场便被弹了回来,感觉无数的压力压向她,她明明恢复了一半的武功却偏偏动弹不得,只要一动,似乎这个男人再稍微动个手指头,她就会立即毙命。她抬眼去看苍亭,明明优雅清贵的男子,这一刻却无处不危险,她想着原来低估了他,这不是一只温顺的波斯猫。
“怎么样?考虑不考虑一下我说的那三点?”苍亭低头俯视着云浅月,那专注的眸光像是对待心仪女子,手中的折扇扇面照在她头上,似乎在给她遮凉,他的手随意的支撑在软榻一角,但又恰恰地将云浅月的身子困在他身前,但偏偏这样亲密的姿势,两人身体却没挨着,连衣服的布料都没擦到。
“十大世家的新一辈少主武功都是这么高的吗?”云浅月知道打不过,便泄了力气,懒洋洋地问。似乎没意识到自己危险,只要上面的人稍微一个手指头,自己便毙命。
“我苦练十年!”苍亭道。
云浅月轻吐了口浊气,忽然笑了,“就为了有一天对付我?”
“嗯!”苍亭点头。
“我还真是荣幸!能得苍少主如此惦念。看来你记得最清楚的应该是你爷爷遗言给你的最后半句话,杀了我吧?而从来没有想过娶我。所以才苦练十年武功找我下杀手。”云浅月笑问。
“似乎是!”苍亭再次点头。
“你那三个条件我若是一个也不答应呢?”云浅月挑眉,“你会怎样?”
“我想想……”苍亭垂下头,认真地看着云浅月,若有所思片刻道:“先娶了你,然后再杀了你吧!这样比较合算一些。”
云浅月“嗤”地一声笑了出来,忽然手指一动,不知哪里变出一根金针,金针对准苍亭眉心,她嗤笑道:“苍少主,要不要试试是你的扇子落下来的速度话,还是我的金针戮进你眉心的速度快?”
“就知道你即便在最弱的时候,也是一只有着锋利爪子的小猫。从十年前那一局棋中就能看出来。明明你都奄奄一息了,却偏偏埋藏了一把锋利的剑,起死回生。”苍亭忽然一笑,对于指在他眉心的金针不以为意,语气忽然很是温柔,像是两个人在绵绵情话。
云浅月立即寒了一下,心头忽然升起几分怪异,她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道:“苍少主,你可以好好说话。否则你这扇子不杀我,我也会被你的语气射杀。”
苍亭轻笑,用似乎对云浅月商量的语气道:“要不接受你的意见,我们试试吧!”
“试什么?”云浅月一时跟不上他的思路。
“试试是我的扇子到你的天灵盖弧度快,还是你的金针到达我眉心的速度快!”苍亭忽然很是认真地道。
“你就那么想死?”云浅月挑眉。
“有点儿!”苍亭道。
“因为蓝漪?我听说你和蓝漪自小情意深厚。如今她被南凌睿定下了,你是否受了情伤?所以来到我这里想借机死了得了,一了百了?”云浅月反问。
苍亭愣了一下,声音忽然有些淡漠,“你这样认为?”
“不然呢?”云浅月想着这个算是个很说得过去的理由。
“你怎么知道我会比你先死?而不是你死?”苍亭忽然动了动扇子。
云浅月的金针也向前推进了一寸。肯定地道:“我敢肯定,你会比我先死。”
“哦?”苍亭微笑,忽然身子又向下俯下了一些,衣料此时贴近云浅月衣服的衣料。摇摇头,“我不信!”
“容枫,你让他相信吧!”云浅月叹了口气。
她话落,一柄剑带着一道寒光,轻飘飘地从后面搭在了苍亭的肩上。苍亭没说话,也没丝毫惊异,只挑了挑眉,像是早知道容枫来了一般。
“放开她!”容枫声音如天雪山上的冰雪,他谱一开口,声音寒凉无比。
“当年就是为了他吧?”苍亭不理会容枫。
“嗯!”云浅月看了一眼容枫,想着他从荣王府回来得真快。
“文伯侯府的世子容枫!”苍亭忽然一笑,对云浅月道:“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的人是文伯侯府的世子,否则不会为了他千里迢迢跑去天雪山。”
“我是喜欢容枫啊!”云浅月目光温暖,“容枫这么好,我为何不喜欢他?”
“喜欢在你的眼里谁都可以给?”苍亭笑看着云浅月,眸光深邃,“包括景世子也是其中之一?当年的小姑娘在棋盘上有着杀伐果敢的手段,没想到心思到是细腻均匀。”
什么叫做心思细密均匀?这意思说她水性杨花?云浅月脸顿时寒了,“苍少主,你今日若死了,我很怀疑有没有人前来给你收尸。”
“应该没有!”苍亭摇头,“我自己来的!”
“胆子真大!”云浅月忽然没了玩乐的兴趣,撤回金针,挥手一把打掉苍亭罩在她头顶的十二骨玉扇,冷声道:“我告诉你,爱和喜欢不同。当年的事情我不后悔,若是再重来一次,我还是会代替雪山老头和你下那一局棋。生死擂两情相愿,你死了爷爷怨不着我。如今那对我来说就是尘事一桩。十年后你邀我下棋,我拒绝。你走吧!若是你喜欢蓝漪,自己凭本事去争去抢。别来找我麻烦。”
苍亭脸色变幻了一瞬,忽然直起身,两只手指轻轻夹开了容枫的宝剑,缓缓回身,仔细地看了容枫一眼,忽然一笑,“枫世子和景世子长得有三分相像。”
容枫脸色清寒,“苍少主该是知礼之人才对。如今对一个弱女子,是否有损十大世家盛名几百年的清誉?”
“弱女子?”苍亭挑眉,拂了拂衣袖,温浅一笑,“枫世子在说笑吧!”
“她如今就是个弱女子!”容枫冷声道。
“弱女子还有这么锋利的爪子,很让人想欺负。怪不得景世子一直想欺负呢!”苍亭目光似乎向窗外看了一眼,回身对云浅月扬了扬手中的玉佩道:“这个就当做浅月小姐和在下的见面礼。那一局棋,我们从今日起,就开始了!”
云浅月一怔,伸手去摸脖子,脖子空空,她看着苍亭,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将她脖子上的玉佩摘走了。若是他刚刚要杀她的话,的确易如反掌。她脸色沉了下来,“不问自取谓之偷。苍少主,这就是你的涵养吗?”
“我的涵养其实很好,但遇到你总会例外!”苍亭笑了一声,抬步向外走去。
容枫手中的剑碎然出销,伴随着冷冷的喝声,“交出来!”
“枫世子是想要我将刚刚那块玉牌摔碎了吗?不是我的,我倒是不心疼。”苍亭不回头,继续向门外走去。不理会身后的宝剑。
容枫的宝剑堪堪在苍亭后背心顿住,他回头看向云浅月。
云浅月无力地摆摆手,“让他走!”
容枫撤回宝剑,苍亭缓缓踱步,走了出去。
云浅月伸手揉揉额头,喃喃地道:“十大世家居然出了个厉害的人物。他的武功不知道比容景如何?最少也会和夜天逸不相上下吧?”
“嗯,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