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世子妃-第5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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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确满心满眼都是她,可是她不是,她有很多可以当做朋友的人。也许是那一世自己只有小七一个朋友,更像是亲人,过得太过清冷,所以这一世,她想要过得温暖一些,别人对她好,她也如数还回去,一来一往,常了便是亲朋了。比如夜轻染,比如容枫,比如风烬,比如……改过自新想和她做朋友的冷邵卓。她都可以接受。
以前容景不以为意,从来没对她说过这等话。她便也觉得无所谓,她只要心里爱的人是他就够了。可是今日偏偏被苍亭打开了这个缺口,那句心思细腻均匀让她听了恼怒,让容景听了自然戮到了他的心口。将他那小小的在意无限扩大了。
容景对人对事从来都是从容优雅,淡薄高远,站在云端。可是一旦遇到她和她有关的人和事儿,便敏感异常。也许因为太爱,所以才更会在意。今日之事,她低估了苍亭的伤害力和能力,他生气也是正常。
可是哪怕站在她身边发怒,恨不得给她一巴掌,也比就这么走了强吧?
若是早知道苍亭给她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她会在推开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将他赶出去,赶不出去就让云王府的三千隐卫一起将他拿剑砍出去,也绝对不让容景后来看到她和他那一番较劲。世界上哪里有如果?
她一时间对容景的恼恨转为对苍亭的,恨得要死。想着若是苍亭要得就是这个效果的话,这样才能报复因她杀了他的爷爷的话,那么目的达到了!至少成功了一半。
大脑中的东西不停地转,转得云浅月头疼,她不再想,将整个身子往后一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有些昏昏沉沉。
“月儿?”容枫的声音忽然响起,有些轻。
云浅月听到声音这才想起刚刚容枫在的,后来她进屋没看到他的影子,她睁开眼睛,果然见容枫不知何时进了屋,站在窗前担忧地看着她,她有气无力地问,“你刚刚去哪了?”
“我刚刚回府了!回去之后不太放心,便又回来看看!”容枫看着云浅月通红的眼圈,了然地问,“景世子生气了?”
“嗯!”
“如今景世子哪里去了?”容枫担忧地又问。
“走了!”云浅月声音有些闷闷的,像是用鼻音发出。
“怎么能就这么走了?我去将他追回来。”容枫皱眉,转身向外走去。
云浅月一把拉住容枫,对他摇头,“别去!”
容枫停住脚步,看着云浅月,轻轻一叹,“月儿,那种情况景世子生气很正常。你可知道当时我从荣王府回来时候看到你和苍家少主的情形有多……这云王府有三千隐卫,浅月阁内外更是布置了无数隐卫,你还有两个贴身婢女,只要陌生人进来,你虽然没有武功,你也会第一时间发觉,根本不该只身一人在房间,将自己处于被动。这么许多人,只要你喊一声,苍家少主奈何不得你。可是你……”
云浅月咬着唇瓣,不出声,但没松开容枫的手。
“归根究底你是太自信,太要强,太相信你的眼睛了,觉得他温润无害,或者说苍家少主其实有些像景世子,所以你对他少了防范,以至于被他拿住……月儿,你……哎,让我说你什么好。”容枫似乎有些头疼,无奈一叹。
云浅月想起当时她推开门,一眼见到屋中的男子,优雅而坐,在喝茶。没有登堂入室的生疏和尴尬,有的只是雅致。他浅浅一笑,说“在下苍家苍亭。”,她便心生好感,想起远在千里外的那一个人,也是这般的从容优雅。那一瞬间就大意失荆州了。
的确是她的错,容枫说得没错。
任何事情都怕换个角度想,换成她站在容景的角度去想的话,她怕是也会如此生气。
“月儿,松手吧!我去找他。”容枫撤出被云浅月拉住的手。
“别去了吧!让他静静。我们两个人似乎从来就是有无数矛盾,先捡大的不能忍受的化解了,那么第二的矛盾又会变成最大的矛盾,矛盾因为累积的事情渐渐扩大,大到一件小的事情就会成为引线,不能忍受,变成脓包,将之挤出,化解,才能和好。和好了之后又会有第三、第四、第五的矛盾在等着我们。周次反复。”云浅月有些无力地道:“容枫,换做是你,你觉得累吗?”
容枫目光有些疼惜地看着云浅月,“月儿,景世子太爱你了。”
“是啊,容景太爱我了!”云浅月叹了口气,“他其实自小就心高气傲,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气。可是自小又生逢大变,让他十年困苦。想近我却近不得,默默忍受十年,压抑不能自己。如今一朝解脱隐疾,他将他的爱全部给了我。而我……我对他的确及不上他对我三分之一。”
“怎么会?你也太爱他的。”容枫不赞同地摇头。
“两个太过相爱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去爱对方才是最好。所以这一路,注定遍地荆棘。”云浅月低声道:“容枫,你可知,我其实是后悔的。”
“后悔什么?”容枫看着云浅月,声音也不由得变低。
“后悔那么早就应了他的喜欢和爱。”云浅月低低的声音恍若不闻。
容枫面色微微一变,声音蓦然有些沉,“你们怎么会太早?你们有十年的纠葛。人生有多少个十年?月儿,这样的话以后万万不可以说了!若是被景世子知道,该有多伤心。”
“我知道。”云浅月有些无力,“十年隐忍的爱情,一旦爆发,便是天崩地裂,我当时没有想到我能不能承受得住?十年的纠葛虽然漫长,但是我们的年岁又何止差了一个沟渠。三岁一个代沟,我们要是认真算起来的话,大约有十几个代沟那么长吧。”
容枫有些不明所以,“月儿,你说的话我听不懂。景世子比你大三岁而已。”
云浅月径自道:“容枫,你不明白,是前世今生。我经历而太多,千帆过尽,有些东西已经看透,我觉得人活着不止要有爱情,还有要许多感情。包括亲情,友情。我和容景的这一场爱情,我是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而容景是真的沉沦。容景即便再少年老成,对于我来说,也不过是初出茅庐而已。我们这一场爱情,注定了是一场角逐。直到找到磨合点的那一天。否则就会不眠不休,不死不罢。”
容枫忽然沉默,似乎有些懂,又有些不懂。
“容枫,你想想,十年前我五岁。一个五岁的孩子,能救了你将你千里迢迢送去天雪山吗?那时候五岁的我,其实有着二十五岁的经历和心智了。”云浅月道。
容枫薄唇抿起,忽然坐在了床边,点点头,“那时候我是奇怪的!以为是云王府的女儿天资聪颖,但未免也太过冷静睿智了……原来如此!”
“所以,算起来,我比容景老。”云浅月道。
“可是你在景世子眼里,在我的眼里,哪怕是在夜轻染的眼里,都是个小姑娘而已。会发脾气,也有小性子,怒会告诉所有人你怒了,哭也不会藏着掖着。”容枫笑了笑,伸手抚摸了一下云浅月的头,语气温和,“月儿,别想那么多了。景世子天赋异禀,气也是一时,他如此聪明,能想得通的。当时情况又是那般,换做是我,我都不能淡然,更何况是他?”
云浅月点头,叹道:“我只是想换个和前世不一样的活着方式,原来其实也这么难。”
容枫怜惜地看着云浅月,“别想了!”
云浅月“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容枫也不再说话,陪云浅月在床边坐着,目光看向桌子上的那一株桂花,含苞待放,似放非放,屋中如今是满满的桂花香。他的思绪有些飘远,十年前他在她将他救出送去天雪山那一路,他想的居然不是报仇,而是这一生都要好好地守护着不远千里送他能得一隅平安之处的她,陪着她笑,看着她哭,这一生都够了。如今,他的想法一如十年前。
“容枫,你说容景一气之下是离京了,还是回荣王府了?”云浅月沉默许久,出声。
容枫思绪被拉回,认真地想了一下,摇摇头,“景世子回京太隐秘,连我都没得到消息,想必皇上也不知道。他做一件事情,若是不想被人知道,别人就不会知道。离京和回荣王府都说不准。但我直觉这两点可能都不准确。”
“嗯?”云浅月挑眉。
“月儿,你觉得景世子会那么轻易地让苍家的少主离开吗?”容枫一叹。
云浅月躺着的身子腾地坐了起来,“你是说容景会对苍亭……”
“当时景世子亲眼看着苍少主从这个房间出去,你觉得他能是看着你被欺负就算了的人?当时虽然没进屋,但气归气,还是知道你大约没危险的。所以,如今是否去找苍少主,我觉得十有**。”容枫道。
云浅月蹙眉,片刻后肯定地道:“那就是了!容景是容景,只能他欺负我,怎么能允许别人欺负我呢?”
容枫笑了一声,“月儿,景世子有时候很别扭,你既然千帆过尽,就让着他些吧!”
云浅月心情蓦然放松,有些无语地看着容枫,“他是男人,该……”
“月儿,男人有时候比女人还要小心眼,世界上没有一个真正大度的男人,若是有的话,那就不爱你,或者不是深爱你。而景世子只是太爱你而已。你既然知道,以后今日的错误就万万不要再犯了。即便今日景世子不回来,没被他撞见的话,我也会训说你一顿的。”容枫叹道。
“嗯!”云浅月垂下头。
容枫见她都听进去了,遂放宽了心,起身站了起来,对她道:“你在房间里等着,我出去看看。景世子定然是快马加鞭赶回来,一定疲惫,万一和苍少主动手……”
“浅月小姐!”这时,弦歌的声音忽然急急地响起。
云浅月本来坐在床上的身子腾地下了床,疾步走到门口,这时弦歌飘身而落,一身风尘土色,她不待他再开口,立即问,“容景怎么了?”
“浅月小姐……你快去城外的紫枫林,我家世子和藏少主在……”弦歌有些气喘吁吁。
云浅月面色一变,也顾不得容枫警告最好不要动用武功,足尖轻点,就要飞身出浅月阁。她脚尖刚抬起,容枫从身后一把抓住她胳膊,温声道:“我来!”
云浅月立即泄了力气。
容枫带着云浅月施展轻功,如一缕轻烟,轻飘飘出了云王府。
弦歌见二人离开,还要说的话也吞回口中,连忙跟在二人身后。凌莲和伊雪对看一眼,自然不能等在浅月阁,也连忙追了出去。
水患已经平息得差不多,东西南北四城再无那么多的难民聚集,四城门已经在今日早晨就正常打开,城内外的人困顿了二十多日,如今进城的进城,归家的归家,来往人流穿梭不息。
东西南北四城城外,只有东城外有一片紫枫林。
容枫带着云浅月顺利地出了东城,守城的士兵连个影子都没看到,只觉得一阵细微的风从眼前刮过,再看是来往的人流,没有任何异常。
来到弦歌所说的那片紫枫林,外面并没有看到容景和苍亭的人。容枫停住身形,细听了片刻,对云浅月道:“在里面,有血腥味。”
云浅月心里一紧,“我们快进去!”
“嗯!”容枫带着云浅月再度飞身而起,进入了枝叶茂盛的紫枫林。
这一片紫枫林很大,枝叶茂盛,每一株枫树和枫树之间相隔不远,很是稠密。容枫施展轻功只能踩着枫叶林的顶端树梢前进,走了大约一盏茶时间,他伸手一指前方,对云浅月道:“在那里?”
云浅月点点头,她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急道:“快下去!”
容枫也不耽搁,飘身落在了前方几丈远的地方,这一处是一片空地,不,或者说在早先某一刻不是空地来着,而是和前面走过的这一片枫叶林一样,颗颗稠密,没有空地。
此时只见大约有方圆几十颗树木的地方,全部夷为平地,地上的草和木头都化成灰,厚厚的一层铺在地上,脚落下,立即引出一个深深的印子。清风吹来,还有着被火烧掉的淡淡的枫木香,可见放才这里曾经经过多么惨重的摧毁。
容枫看到眼前的情形,面色微微一变。
云浅月身子一颤,目光第一时间略过地上的灰炭搜寻容景的身影。可是这里空无一人,她推开容枫,抬步向前走去。随着她脚步走过,地上印出一道深深的印痕。
容枫立即抬步跟上云浅月。
二人走出了这片焦炭之地,又走过了几株树木,才看到了分别倚在树下坐着的两个人。一个人是容景,一个人果然是苍亭。
难得的是这么巨大的摧毁,两个人依然衣冠楚楚,月牙白的锦袍和淡青色锦袍颜色一如既往的光鲜华丽,都未沾染半分草木甚至鲜血的痕迹,甚至头上的青丝未散,发簪未脱落。容颜一个如诗如画,一个清贵俊逸。远远看来依然是两个温润如玉的公子。
“容景!”云浅月急步走向容景,站在他面前,喊了一声,这一声喊出,却是出奇地平静。这一路上的担惊受怕,急迫焦急,似乎都被沉压在了心底。
容景本来低垂着头在把玩着什么,此时闻言抬起头来,看了云浅月一眼,并没说话。
云浅月目光落在他手上,只见他手中拿着的是她被苍亭夺去的那块玉佩。她自小佩戴的玉佩。她袖中的手指头不自觉地蜷了蜷。
“世子!”弦歌随后来到,焦急地跑上前来,弯身就要扶起容景,“世子,您……”
“弦歌!回府去思过!一个月。”容景开口,声音清凉。
“世子……”弦歌手一颤,“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属下知错了!属下怕您……”
“现在就回府!”容景不看弦歌,继续低头把玩手中的玉佩,这是一块青碧色的玉,里面有着细细的云纹,晶莹剔透,价值斐然。
云浅月看着容景的手,发现他的手骨要比往常的白许多。尤其是拿着玉佩,更显出他的手太过莹白,甚至几乎剔透。这样的白色她最清楚不过,定然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世子,属下还要跟您回……等您回来,属下的思过暂且押后可不可以?”弦歌脸色有些白,他知道错在哪里?世子定然是不想他将浅月小姐找来,可是当时情形太危险。这么些年他第一次遇到武功不输世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