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世子妃-第6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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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子书眸光扫了一眼云浅月收起的三幅画,看着容景那一双清泉般的眸子波纹一闪而过,他微微一笑,放下茶盏,缓声道:“景世子身子大好,有此雅兴,子书莫敢不从。”
容景见他答应,推开被子,下了床,走向桌案。
云浅月收拾好三幅画回身,就见二人坐在了桌前,她也来了兴致,连忙走到桌前坐在了二人中间,笑呵呵地道:“我给你们当裁判。”
“好!”玉子书笑了笑。
容景瞟了云浅月一眼,拿出寒暖玉棋,铺开棋盘,对玉子书微微一让,“玉太子请!”
玉子书也不推脱,拿起一子落在棋盘上。
容景见他落子,也执子而落。
二人均是天生优雅尊贵之人,话不多言,对弈这样的事情在他们做来,凭地如画一般。
云浅月坐在二人中间,觉得这两个人幸好不是敌人,若是敌人的话,这天地风云失色怕是都是小事。
一个时辰后,一局和棋已定。
容景看着棋盘挑了挑眉,“玉太子,再来一局?”
“好!”玉子书含笑点头。
于是二人再摆上一局。
又一个时辰后,第二局同样和棋。
云浅月心里啧啧地想着,这算是棋逢对手吧!不禁骄傲,一个是他爱的人,一个是他最亲的人。两个世间绝顶聪明的男子。
容景这次不说话,目光再次看向玉子书。
玉子书笑了笑,扬眉问容景,“景世子还想来第三局?”
“玉太子以为如何?”容景反问。
“好!”玉子书笑着颔首。
二人于是再摆棋局。
云浅月看了一眼天色,外面四周没了动静,这里的人们都睡了。她看了二人一眼,想着下棋真有瘾啊,即便这二人看起来再赏心悦目,她也坐不住了,于是站起身,给火炉加了些炭火之后,径自躺回了床上。
虽然白日睡得多了,但云浅月还在在这里安静静谧的气息中睡了去。
迷迷糊糊中,只听玉子书的声音响起,“景世子,不用再来第四局了吧?”
“不用了!天色晚了,玉太子今日辛苦给景采药,早点儿歇着吧!”容景声音温润。
“采药到是不辛苦,和景世子下棋还是比较辛苦的。”玉子书站起身,别有深意地丢下一句话,抬步走向门口,房门打开又关上,他进了隔壁的房间。
房间响起容景细碎的收拾棋盘声。
不多时,容景抬步向床前走来,须臾,上了床,缓缓躺下,将云浅月抱进了怀里。
云浅月翻了身,将脑袋枕在容景的胳膊上,自动地调整姿势躺下,偎依着他迷迷糊糊地问,“第三局还是和棋?”
“不是!”容景摇头。
不是?云浅月睡虫驱散了些,懒洋洋地问,“那谁赢了?”
“我!”
云浅月睡虫顿时跑远了些,睁开眼睛,不敢置信地问,“子书输了?怎么会?你们的棋艺不是相当吗?”
容景默然,不答话。
“嗯?”云浅月用胳膊撞撞容景,“难道他最后一局棋失利了?”
容景依然不说话。
云浅月等了半响,见他不吭声,想着估计有什么隐情,也就不再问了,打算继续睡去。
不多时,容景的声音响起,隐隐带着一丝笑意道:“他若是不输的话,今夜就不必睡了。”
云浅月大脑有些短路,睁开眼睛,额头在隐隐烛光中挂了几个问号看着容景。
容景伸手拍拍她的头,声音极其好听地道:“笨蛋!”
云浅月不明白她哪里笨蛋了?当然,和他比的话,她的确不够聪明,再聪明的人在他面前也都黯然失色,这人生来就是打击人的。她哼了一声,愤道:“你才笨蛋,不说拉倒。”
容景低头,含住了她的唇瓣,轻轻一吻就离开,慢悠悠带着丝蛊惑的声音响起,“云浅月,以后你画的画里,不准没有我。听到没有?”
云浅月恍然明白了什么,怪不得子书问他“还用不用来第四局?”,怪不得他说“采药到是不辛苦,和景世子下棋还是比较辛苦。”,怪不得容景说“他若是不输的话,今夜就不必睡了。”,她心里挂了个大大的叹号,有些无语地想着,容公子,你吃醋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这么的有格调!
在感叹声中,云浅月继续睡了过去。
容景看着她的睡颜,娇软的身子紧紧地贴着他的,半边脸埋在他胸前,他嘴角微微勾起,须臾,无声而笑,大约是笑得有些大了,忍不住轻咳了两声,才伸手挥灭了灯,闭上眼睛。
第二日,容景、云浅月、玉子书三人在众人不舍的目光中离开了西风崖底。
出了暗道之后,她吩咐铁老,让他将军机营通往西风崖的这条暗道机关全部破坏,封死了这条路。夜天逸和夜轻染显然已经统一战线,夜轻染不管对于她基于什么样的矛盾心理,但他毕竟是德亲王府的小王爷,她不能拿西风崖下数百人的性命来赌他对于她的那片情意。
铁老对于云浅月的吩咐半丝疑问也没有,照着云浅月说的做了。
三人离开了军机大营。
大雪过后,天地依然一片银装素裹,满目雪白。外面的大雪比西风崖底的大雪还要大,足足有几尺身。回城的路上,看不到一丝人迹。人勉强能走,车马难行。
三人徒步而行,步履到没有多快,雪后无风,只是透入骨髓的冷。
走了一段路后,云浅月偏头看向容景,见他面色正常,不见潮红,寒热之症好了,丝毫看不出生了一场病的模样。暗暗想着男人这个生物,一般时候下其实都是很强大的,只有特殊情况下,才会偶然来一次虚弱的特别。
“怎么了?”容景感觉到云浅月的目光,偏头对她柔声询问。
云浅月摇摇头,“没什么!”
“没什么?”容景挑眉。
云浅月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道:“就想着子书采的药效果就是好,才一日夜你就好了。”
容景闻言煞有介事地点头,神色认真,“玉太子医术真是极好。”
玉子书扫了二人一眼,笑道:“医者医病,医治不了病人的心。病人心里配合,病才好的快。不是子书医术好,是景世子配合的好。”
容景闻言点点头,很是认同,“嗯,玉太子说得对。有人让我赶快好起来回去骑玉雪飞龙,我怎么敢不快好起来?这次病的确是心病,有人解除了我心病,自然好的快。”
云浅月闻言白了容景一眼,本来想嘲笑他两句,但想到玉雪飞龙,立即转了话对玉子书道:“子书,我们回去骑玉雪飞龙,再来一场赛马吧?”
玉子书失笑,“云儿,你骑玉雪飞龙,赢了我也不光彩吧?”
云浅月轻咳一声,转回头对容景问,“喂,除了玉雪飞龙外,你马厩里还有好马没?”
容景摇摇头,“马厩里还有一匹天山踏雪,但是天山踏雪虽好,还是及不上玉雪飞龙。那是天下最好的马,哪里还能有比之更好的马?”
云浅月看向玉子书,又问道:“子书,你们东海有好马没?”
“东海也有玉雪飞龙!”玉子书眨眨眼睛,“云儿,你那日不是说要与我一起回东海吗?如今还去吗?天圣遍布多山脉,而东海大部分是平原。那才是赛马的好去处。”
云浅月眼睛一亮,“是否就跟内蒙古呼伦贝尔大草原一样?”
“差不多吧!有的地方是那样。”玉子书点点头,笑道:“东海有山有水有平原。且风土人情极好,人杰地灵,夜不闭户,名士风流。我想你会很喜欢那里的。”
“这么好啊!”云浅月露出向往之色,叹道:“天圣的土地让人活着真是太累了。”
容景瞟了玉子书一眼,忽然伸手摸摸云浅月的头,温声提醒道:“云浅月,别忘云爷爷,他可就你一个孙女。”
“那个糟老头子,栓了我这么些年,不过如今我爹不是回来了吗?他陪着他呗!”云浅月不以为然,“不妨碍我去东海。”
“荣王府那些人呢?你不是一直想保护他们不受伤害吗?云离和七公主。”容景又道。
云浅月摇摇头,“我爹不是在嘛!他神通着呢!还护不住这些人?”
“天圣的土地如今的确不好,前两年大旱,今年又有了水灾,可谓是遍布苍夷。流民失所,难以度日。而今先皇大丧,新皇未出生,摄政王揽政,二皇子和四皇子余党定是不平。未来朝野恐怕还有诸多大动荡,京城的贵子王孙自然不愁衣食,但是苦的却是天圣百姓。云浅月,你生于天圣,长于天圣,是天圣子民,自当为天圣为子多尽心力,你若是袖手跑去东海悠闲的话,是否太不仁善了?”容景吐出一大段话。
云浅月一噎,忽然被容景的话觉得她的形象很高大,高大到天圣没了她不行一般。
玉子书轻笑,看着容景道:“景世子真是比本太子还爱民啊!”
“那是自然,荣王府百年来以守护万千生灵为己任。尊的不是天圣的夜氏江山,尊的则是天下百姓。容景身为荣王府子孙,自当沿袭祖宗仁善,爱护百姓。不枉天下百姓对荣王府对容景的推崇。”容景慢慢地道。
玉子书点头,好笑地道:“景世子虽然是该如此,但云儿不必吧?她一个女子而已。”
“玉太子这是看不起女子?”容景斜睨着玉子书。
玉子书轻咳了一声,正色道:“东海有女官!这样说景世子还以为子书看不起女子?”
“既然如此,那就是了,你应该知道她对天圣的重要。”容景慢悠悠地道。
云浅月嘴里没有水,有的话听到这句话早喷了,她转过头,一脸无语地看着容景。
“他对天圣重不重要子书不知道,但对景世子来说很重要,子书是知道的。”玉子书也好笑地道。
“玉太子慧眼。”容景夸了玉子书一句。
云浅月抬眼望天,大雪后,天空也是一片白茫茫,她想着这个人真是……
三人一路有一搭无一搭地说着话,来到了城门。
因为大雪封山,寸步难行,城门口除了守城的士兵外,几乎寥寥无几人外出。守城的士兵看见三人,连忙见礼,三人向城内而去。
城内的街道早已经被士兵清扫,街道整齐,不见雪花。只有家家户户的房脊上铺着一层厚厚的雪白,其余门庭店面都早已经清扫干净开张。相比于城门内外的冷情,京城的大街上人声熙攘,车辆来往,倒是别有一番热闹。
“到底还是天圣繁华之地,皇上大限,未见恐慌。”玉子书笑着道。
“天圣上下,也就剩下这京城之地繁华了!”云浅月冷笑一声。
容景眸光淡淡扫了一眼两旁的店面,街上人流,并没有言语。
三人走了一段路,只见前方一辆马车从拐角出来,挂着丞相府的车牌,她挑了挑眉,偏头问容景,“那一道遗诏作废了?”
“没有!临时遗诏。”容景也看到了那辆车,淡淡道。
云浅月扬眉,“尊崇临时遗诏?找人彻查两道圣旨之事?之后再行定案?”
“嗯!”容景应了一声。
“如今你官拜丞相,那丞相府如何处置了?秦丞相携家眷告老返乡了?”云浅月又问。
“天降大雪,返乡不得。得雪化了,该返乡了吧!”容景面色没有什么情绪。
“这真是叫人奇怪了,老皇帝不是一直器重秦丞相吗?如今一纸遗诏里面居然罢了他的官。”云浅月冷笑了一声,“莫不是他想着让秦丞相认祖归宗回南疆?”
“这也无不可!”容景淡淡道。
云浅月见那辆马车驶来,不再说话。想着秦丞相甘心告老返乡?或许他与老皇帝达成了什么一致意见,不,或许与夜天逸达成了什么一致意见,让秦丞相带着家眷去南疆认祖归宗?毕竟他们是南疆王室一脉。这样的话,那么秦玉凝是跟着秦丞相离开呢?还是留在京城?她留在京城又以什么身份?
云浅月正想着,丞相府的马车车帘掀起,露出秦玉凝貌美的脸,她看了三人一眼,连忙吩咐车夫,“停车!”
马车立即停了,秦玉凝从车上下来,站在三人面前,标准的大家闺秀礼,声音温婉端庄,一如以前,“景世子,玉太子,浅月小姐,玉凝有礼了!”
以前称呼月姐姐,如今变成了浅月小姐,到底还是不一样了。
云浅月笑了笑,“原来是二皇子妃!”
秦玉凝面色一变,脸上的笑微凝,直起身,摇头道:“浅月小姐说错了,如今再没什么二皇子,玉凝也当不上二皇子妃这一说了。”
“圣旨赐婚,大婚花轿迎门,三媒六聘的礼数都行过了,虽然未曾拜堂,但也算是一半二皇子妃,我这称呼原也没错不是?”云浅月脸上笑得和气,话落,偏头问容景,“容景,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对!”容景笑着点头。
秦玉凝脸色一白,眸光似乎不太敢看容景,语气也有些僵硬,但还勉强挂了一丝笑意,道:“玉凝听说浅月小姐这几日没在京城,和玉太子一起离开了,很多人都很担心,尤其是七皇子,这几日面上一直不见晴好,毕竟这大雪天寒的,如今你安然无恙回来就好了。七皇子也大可放心了。”
这话虽然说得是事实,再寻常不过,但云浅月还是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很多意思。她怒毁圣旨不成而离开,且和东海国太子一起,行为不检点,七皇子是她名义上的婚约人,这话真是一波三折。她笑看着秦玉凝,面色不变,“秦小姐还是这么会说话,会做人,若我是二皇子的话,死了也都会惦记你的。”
秦玉凝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语气不由微重,“浅月小姐口口声声二皇子,是否对死去的二皇子有什么心思?二皇子临去前可以托付四皇子传话来着,说他爱的人是你。”
云浅月眨眨眼睛,忽然笑了,“我对死去的二皇子的确有些心思,那心思叫做惋惜和感叹。想着好好的一个人,只怪他生来命不好,托生到了天家,托生天家也就罢了,偏偏还没遇到一个像四皇子一般对他一心一意的一心人。那日皇宫里面的事情我虽然没亲眼见到,但可是听说了,秦小姐真是相当威风啊!和六公主两个弱女子就粉碎了一场逼宫传位的戏,这一段听来跟戏本子唱戏一般,实在令人感怀,秦小姐对天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