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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耶稣会士中国书简集(第四卷)-第14部分

小说: 耶稣会士中国书简集(第四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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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2324日夜抵达澳门。由于那里有耶稣会士们的两座住院和三座宗教徒的修道院,所以我们没有费多大周折,便在那里找到了一处住所,我们受到了非常盛情的接待。    
    如果从中国官吏们一方来说,那么有关我们人身的这一事件就算已告结束了。但我们很快就发现,对于基督徒和我圣教来说,这一事件才刚刚开始。〖=Z(〗113〖=〗澳门的地面处于香山县界内,该县知县也与我们同时到达澳门。他奉已收到的上司官吏的命令,让一直陪同我们的仆人和基督徒上岸登陆,让其手下的人看守他们。时隔不久,他又传讯了他们,然后又奉他的命令而将他们的名字造册登记。继此之后,又有人将他们送上船并解往广州去了。拴在他们脖子上的锁链,就如同是在他们到达广州时等待他们的虐待之先兆一般。事实上,一旦他们一行约五十人到达广州时,便将他们押上了不同的法庭,由一批兵勇和官吏们的差役递解,其目的是为了将他们在全城内游街示众。他们后来被押解到了处决死囚犯的广场。知府在南海和番禺两知县以及香山知县的陪同下,前往那里监斩。这一场面是以对基督教发动的可以想像出来的最不公正的打击而开始。继此之后,从八座教堂中抓捕的这批基督徒中的十二人被判处痛打二十大棒。其行刑的严厉程度,取决于所使用的棒杖以及所用的臂力,它是以一种极端的严酷程度而完成的。    
    当这些消息传到澳门时,我们是多么痛不欲生啊!人们夺走我们的仆人和教经先生或传道员的方式,使我们非常害怕。当他们到达广州时,便会出现某种使人伤心的结局。我们中没有任何人会想到如此遥远的恐惧和猜忌。我们得到的惟一安慰,便是这些虔诚的基督徒们是如何以极大的坚定信心来忍受痛苦,或者是正等待为一种如此美好的事业而忍受各种磨难。他们中没有任何人会对承认自己是基督徒而犹豫不决,〖=Y(〗114〖=〗最多是有一至两人使人产生了某种怀疑。但使我们从感情上感到痛苦的,却是这种迫害在其他省份的官吏们思想上留下的印象,这些人必然会仿效广州的官吏们,搜捕分散在整个帝国中的基督徒。    
    其他那些从未受过杖(棒)笞的基督徒,则被投入大牢。数日之后,便公布了对于原属另一个省的基督徒们的判决,他们也被作为囚犯而押解到那里,也就是说他们都披枷戴镣地递解到当地官吏们的衙门,沿途要于所经过的每座城市的囚牢中关押,对于那些原籍广州及其附近地区的仆人和基督徒们,有些人被判处笞刑(打板子),其他人则被判处戴枷一两个月。其中有几个人未受惩罚地被遣返故里,这或者是由于他们尚非常年轻,或者是由于他们年事过高。在那些来自其他省份的人员行列中,我们对其中的两个人产生了特殊兴趣。其中之一是来自北京的,过去被吸收加入我们耶稣会并于两年前便已晋升司铎。我们教他学习拉丁文,赫苍璧神父和我本人向他施教。他们回答说,根据向他们发布的训令,他们均属于北京神父们管辖。这种答复明显使官吏们感到束手无策,因为官吏们本想如同对待其他人那样,来惩罚他们。但这些法官们却以典型的中国人的精明方式摆脱了尴尬。对于这些官吏们来说,制造谎言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在他们向上司官吏们的报告中,提出了这两个人并非基督徒。总督按法律程序,〖=Y(〗115〖=〗审问我们的会长赫苍璧以及遣使会司库米拉尔达(Miralta),问他们是否确实属于北京的传教士们管辖。这一切都使我们作出判断,认为他们将尽快被恢复自由。但他们实际上始终被关押在狱中。    
    我们非常注意使耶稣—基督的这些作告解神工者获得他们于苦难中非常需要的帮助。在中国也如在世界其他地方一样,金钱在法庭上会产生很大的威力,我们为减轻他们的部分痛苦而感到宽慰。我们不会忘记,单独一个留在法国商行的杜维拉埃尔(du Velaer),正非常虔诚地准备这项善业,我们的基督徒们感到了其虔诚宽容的影响。他确实得到了船长莫勒莱(Morelez)和其他法国官员们的帮助。我们为了支持他们的勇气和鼓动信仰的坚定性,而写给这些尊敬的新教徒们的书简,已被忠实地翻译了出来。其中的一个人已近八十岁,其高龄使他免于受杖笞。他向我们表白,自己因未如同其他人一样,为耶稣—基督的事业而被判决忍受苦难一事感到极端痛苦。这种感情使所有那些认识他的人都觉得很真挚。


《耶稣会士中国书简集》 第二部分有关一个传教区那令人痛心的消息(4)

    当囚犯事件正被提交到衙门的案头时,两县的小吏们便进入了我们的住院,其后又有无数人也接踵而至,有许多衙役,即衙门中的差役,无非是恶棍和群氓。这些人依仗其人数之众多并利用了我们的怯懦,而抢走了他们想要得到的一切。我们深感遗憾的事情,便是损失了那些来自欧洲的书籍。我们本来自信它们最不容易被置于危险之中,因为它们对于中国人来说,没有任何用途。但中国人可能是希望从我们这里得到点金钱,〖=Z(〗116〖=〗让我们再把它们赎买回来;或者是把它们出售给欧洲商人,故而未放弃掠夺它们的机会。至于我们教堂的守门人,差役仅满足于为恪守在接到命令时将他们介绍给大官吏的诺言而获得的保证金。然而,他们依然要忍受官吏们的许多追查,这些追查大都是有关我们为女子们举行洗礼、作告解神工和临终涂圣油圣事之方式的。我们的基督徒、那些代替我们为与他们同性别的人充当传道员或教经先生者,曾遭受了多次过堂审讯。官吏们以同样的问题威胁他们,甚至让他们其中某些人遭受苦难;他们以一种更加残酷的方式对待其他人,因为他们于这些人的口供中,始终未找到能支持他们于公文中归咎于我们的那些无耻行为。我们毫不怀疑,经过如此之多的搜捕和审讯之后,他们更加坚信了,这些人过去都过着传教士们的那种纯洁而又无邪的生活。    
    事实上,我们不能说明,导致这种如此突然和如此粗暴的迫害之原因是什么了。传教士们中间对此有两种看法,或者更应该说是两种猜测。其中一部分人将此归咎于回教徒与基督徒之间,在过去曾属回教教派的基督徒之安葬问题上所出现的分歧。死者的儿子过去也是基督徒,他根据习惯而邀请基督徒们参加普通祈祷和将尸体入殓的仪式。突然前来的回教徒们驱逐了基督徒,将死者的儿子告官,控告他选择了一种在中国遭禁的教法。被告在官吏面前义正词严地来捍卫其讼案,以基督宗教的圣洁性来对抗回教的空幻性和腐化性。〖=Y(〗117〖=〗官吏受回教徒们的金钱贿赂,宣布那些基督徒败诉,并下令杖笞。自我感觉受到支持的回教徒门由此而变得更为疯狂了。由于本处所涉及的那位基督徒及其家庭,系由一名方济各会士归化和受洗,安多尼(Antoine)修士由于行医而成了全城最著名的明星人物,其名被登录于回教徒们呈奏官吏们的所有诉状中,这就是为什么这位修士的名字在将我们放逐到澳门的所有命令中,都居于所有传教士的首位。这就使人怀疑是回教徒们煽动起了这股浪潮。仍然支持这种猜测的因素,便是一名由巴黎神学院的传教士在暹罗培养的中国人,自数年前便已晋铎。他曾从其藏身地广州写道,那里全城都有谣言传说,人们知道操纵这场阴谋的回教徒的名字,甚至知道他为此而开销的金钱数目。其他人声称,这场灾难来自更远的地方,正是皇帝本人出于他对基督教的厌恶,才让其官吏们下达了向我们发动这场诉讼的密令。这些猜测中的每一种都有其支持者,我只满足于向你们介绍这一切。    
    我们希望由宫廷对官吏们的判决作出某种减缓的决定,但我们甚至未收到我们那些在京神父们的任何书简。然而,官吏们并不满足于将我们驱逐出广州,而且还前来向澳门城的住院令人传达他们的一道新命令。它是由当地官吏亲自传达的,他们通过此人而命令把我们遣返回各自的国家,也就是把我们作为以其邪教教理而毒害中国的人看待。〖=Y(〗118〖=〗我们于本处所拥有的四至五名主教,现在正忙于与澳门的主要居民讨论有关应对中国人作出答复的问题。如果这种答复在我被迫将这封书简寄给我们的法国船之前出现,那么我将会就此问题而通报您。在等待期间,我于下文提供我们官吏新判决的译文:    
    本香山知县,奉上司命令:    
    今朝雍正十年九月三十日,我收到了上司广州总督的一道命令,它是于二十日由三名军官送达的,其内容如下:安多尼和该教其他洋人的行为不端,他们开设教堂并吸引民众信仰其教法,本官发布有关这一切的声明,命令本省按察使司将他们严加看管地押解到澳门,〖=Z(〗119〖=〗以让他们在那里定居。但后来考虑到这都是一些邪恶的人,他们只想着传播他们那恶毒的教法和诱惑民众。如果让他们滞留于该省,那就会在那里留下一个会使人感到恐惧的一切灾难进入的渠道。经过一次新的磋商,我们认为最好是迫使他们于秋后全部乘船离去,以返回他们各自的国家,并将我们的看法呈奏皇帝。皇帝陛下批准了奏折,正如我们的司务厅所表明的那样。我们据此而将本命令送达按察使,以使他再转交给香山知县。后者应负责将此命令传达给澳门的欧洲官吏,并以此而促使他执行这道命令。这就是说,这位安多尼,以及在不同时间被押解至澳门以让他们在那里定居的所有西洋人,当一旦有船舶准备出发赴欧时,便在严密押解下,根据此处所附命令,让他们登船启程;他还必须负责在一种司法文书中提出其看法,以供仔细研究。如果出现有人不服从这道命令时,我们希望通过法律渠道立即掌握事态。我们可以依靠这种法律渠道而革职、逮捕、侦讯和惩处某些失职官吏。因此,每个人都应注意不要以玩忽职守罪而招致惩罚。    
    我们的按察司按照所要求的程序而接到这一命令后,我便将此命令通过知府而转交香山知县,并将该命令下达给他,以使它刻不容缓地被遵照执行;当有船舶准备好出发赴欧时,他就应该让安东尼以及在不同时期分别交给他的其他人,按所附名册,让他们登船启程;他应负责以一种法律文件而为他们的出发提出一个时间;〖=Z(〗120〖=〗如果出现上文提到的命令遇到了某种违抗的情节,我们希望以我们可以依据的一种相应的法律形式,而对有关人员实施革职、逮捕、侦讯和惩处;他特别要负责尽快地向我们传达他收到的本次送达的内容。切切此令!雍正十年十月三日。    
    那些统治澳门城的人询问四名葡萄牙主教和本处四大修会的会长,他们对于官员们的这道命令的想法如何。澳门主教于数天前告诉我,他的看法是:1。必须在答复中加入对中国人辟基督教之所说作出一种简单的批驳;2。他们在宣布自己属于该宗教的同时,还必须补充说明,他们将传教士们作为自己的父亲,这种宗教不允许他们执行因传教而招致对自己的判决。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其他的主教和宗教修会会长都会持同一种意见。正如你们所看到的那样,他是一名非常虔诚的基督徒,同时又很容易出现很大的麻烦。由于中国人或者是亲自负责把我们赶走,在此情况下怎能摆脱他们的追捕呢?或者是如果该城坚持拒绝这样做,那么他们就要威胁该城。这样一来,澳门居民便会都害怕中国人而坚持请求我们同情他们,让我们自己撤去,〖=Y(〗121〖=〗这是我们不能拒绝的一件事。使我们于今年产生某种希望的则是,他们不急于回答,而是决定等待第二次催促。在这项答复传到官吏之前,会为他们传来新的命令,前往欧洲的船只即将出发。    
    在我给你写此封书简的时候,我们获悉了针对我们的住院和教堂所作出的决定。官吏们令人掠走了其中留下的一切,让人装了许多船,而我们每时每刻都在等待这些船舶。他们同样也为我们的住院确定了价格,其目的是让我们接受其价钱,某些人同意接受这笔钱,其他人则主张拒绝它。这些人提出的理由如下:1。这一价格要大大低于其公正的价值;2。必须交付合同,从而使我们失去了在希望返回中国时而要求返还合同的手段。我无法告诉你们,这两种观点中的哪一种占上风,即使所有人都打定同样的主意都一样。    
    至于仆人,他们至今都仍在看守着这些房子,官吏们似乎从未虐待过他们。我们觉得那些不在广州的传教士,将都被遣返回其本省。但可以肯定,八名或十名基督徒被流放到了海南岛。这些人全部或大部分人都是那些要经受有关传教士们行为的多次审讯的人。


《耶稣会士中国书简集》 第二部分有关一个传教区那令人痛心的消息(5)

    我们不停地抱怨,声称这场教案会必然无误地对宗教产生的令人遗憾的后果。一旦这条新闻由此而向各省传播,在所有的基督教社团中该会有多大的恐怖啊!即使官吏们未接到宫廷中的任何命令,人们也会看到该有多少人自告奋勇地从事对基督徒们最准确无误的搜捕啊!有多么少的中国人才敢于选择一种被列于邪教行列的宗教,该宗教已成了政府攻击的目标!秘密地分散到各省的传教士们,是否可以不被识破地在那里居留很久呢?如果我们甚至从澳门被驱逐出去,怎样才能使他们坚持获得必要的支援呢?我尊敬的神父,这就是可供思考和哀叹的一种很广泛的内容。    
    您可能会问我,是否已没有任何能找到挽救如此严重灾难的一剂良药的机会了呢?一部分人,也就是说最大多数的人,并不相信人们可以于本朝皇帝在位期间,能够理智地指望获得一种最理想的结果,他们将其希望寄托在新一代皇帝身上了;其他人则认为,传教士应该发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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