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婚负婚人-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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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利亚,你能怎么样?”他敛起表情,平静的问她
“你外甥和我的帐算不清,方正阳,他想毁了自己,我就帮他毁了他和他妻子的未来破镜重圆,哪有那么简单”司徒萧如不经意冷瞥了方正阳一眼,然后诡异的冷笑,“谁都得为离开付出代价,他再厉害也没办法改变他和她这四年之中产生的距离”
破镜不可能重圆,她司徒萧如不信,就像她当年一样,她也无法再重来,其他人也一样,这是宿命也是男人转身离开自己女人的的代价
二十一与幸福擦肩而过
我没有想过,他死死不可放手是为了什么,就像我没有想过,如果我们重逢之后没有那个晚上会不会彼此都能好过些就像我和他都没有想过,如果他没有离开,我们会不会比任何人都要快乐幸福
——迟欢札记
她醒来的时候是一个人,也庆幸是一个人
巴黎的天空很明亮,顾方西房间的位置光线通亮,明媚剔透,最佳的角度俯瞰巴黎的繁华与古老的融合景色
身子有点发虚,她深深吸一口气,什么也不想的洗了个澡,穿上衣服,走到镜子前,望着那个面前自己熟悉的女子
苍白,黑眼圈,颈间有些红痕,她碰了碰,不自禁的浑身颤抖难受昨晚,她在最后一刻清醒,但也太迟了,他们该做的已经全都做了,她甚至觉得这距离四年的欢爱离得自己很远,可下身的不适应却在告诉她,她和她抛弃了自己四年的丈夫,昨晚,肢体交缠,袒露相待
迟欢对着镜面里的那个自己,轻抬下颚,眉眼深深,睫毛微落,白净的皮肤略有干燥,摩挲了自己微凉的脸颊,她对着镜子里的女人,显得粉白的唇轻启,淡淡冷沉的道:
“迟欢,你不能,你不可以再错,再也不能再一次被人放弃”
四年前的维也纳,他跟着自己的家人舍下她离开以后,面对那些旁人同情的目光,那些曾经在她背后窃窃私语的流言蜚语,那些明明知道她在撒谎在背地里笑她痴傻的人他都记得,那种滋味她都记得,她学会了一次教训,再也不会犯第二次
她不能再一次被那个人放弃,所以,迟欢,在他舍弃你之前,不管如何,先选择遗弃他
顾方西回来得有点迟,工作室出了点意外,他赶紧去了趟,虽然他面对她沉睡的脸很不舍,但至少,该交代的事情,他也该交代好,之后,他再也不用因为任何的公事或是其他任何事离开她了,他想,马上就会好的,一切都能变好的
虽然此刻他脸上还有些青红发紫被人挥拳的迹象,是他舅舅的揍的,可他冷淡轻声一笑,当着工作室所有人的面赶回酒店
在工作室里,康蓉也在,她是接到负面消息匆匆的赶到了巴黎,那位中年和蔼又精明的女秘书,对着他被揍的脸庞左叹右叹,最后只是摸了摸他的伤口,问了句:“方西,疼吗?”
他很轻的摇头,难得清浅疏朗的眼角微微上扬,依旧带着阴柔魅惑极致的眼神却很明亮,墨黑流动光亮,敛下了随时随地侵略感的霸气,他揽着疼爱自己长辈的腰回答:“不疼,康姨,我得赶回酒店,有人在等我”
闻言,康蓉怔了怔,眼眶有点发红
这是她第二次听见这个孩子喊自己“康姨”,第一次是自己刚见到他,第二次是时隔四年以后的今天
她是看着他成长的,一步一步,那双本该温柔清明的眼眸一天比一天深幽,越来越冷漠侵略的深邃,旁人看不穿的伪装和包裹造就了这个巴黎新一线奢侈品牌的掌门人和顾氏目前的掌舵者
他后来都公式化的唤自己“康秘书”,仅仅如此,而今他却仿佛抛开了顾虑和其他她看不清的东西,尊敬有礼的喊自己,她忽然就心底一酸,连应一声都忘了应,只是呆愣着看他离开,这一天是个好天气,她第一次觉得这个已经伟岸深沉的男人的步伐开始变得轻快了
“他疯了,康蓉,他一定是疯了!他竟然执意不换下那些动物皮,他想要那些人砸了‘West’在巴黎时装秀的服装秀!康蓉,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我姐姐背着顾家付出所有也要抢回来照顾的——好儿子!”
身旁有方正阳在那儿跺脚,难耐怒意,讽刺的道,头在那儿一阵阵的发疼
闻言,摘下沉甸的眼镜,康蓉已近中年的眉眼有些褶皱但看起来温婉祥和,抬起头,她淡淡的瞥了眼方正阳,眼神深沉,语气低哑:“正阳,如果当年你也能为了司徒萧如做到这种地步,也许,你今天会快乐些”
怔忡了几秒,方正阳端正沉稳的脸上有些失色,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儿,眉间的褶皱让他看起来有些许疲倦和虚弱
“康蓉,你错了,这些年我都很快乐”
他失神的望着顾方西离去的方向,扯起一个不算难看的弧度
“你妻子死了以后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再婚,难道就为了你姐姐,就为了你们方家你就要守身如玉了?正阳,如果你姐姐在,她一定会劝你放手”
话落,方正阳惨淡的笑了笑:“放手?我除了为了我姐姐,为了方家,我已经找不到其他可以让我继续下去的事情了,康蓉,萧如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她了,这么多年了,我的确除了后悔什么也没勇气做也许你说对了,方西没有做错,错的是一直不可认错的我”
康蓉望望方正阳,又顺着他的视线望向顾方西离去的方向,疲惫的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门开,视线相撞,眼神相触
仿佛过了很久,空气薄冷,光线暗淡,彼此呼吸都有一刻的沉重
“去哪里?”顾方西一贯的扬起嘴角,眼神魅惑,下颌有些青紫,略显慵懒,一身黑色的衣衫,休闲优雅他凝视着她欲走出房门的迟欢,表情极温柔,但也邪魅,仿佛一种极致的关心,也有不可阻挡的掠夺
她很仔细的抬头看他,看他俯看自己的眼神,看他居高临下的问句,突然就莫名恨了那种角度仰望,每当她仰望现在的他的时候,她都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悲凉
“迟欢”他轻唤,手不自禁的伸向她有些白如纸的脸颊,“我回来晚了,以后”
以后,我不会再放你不管,以后不会再因为任何的原因而离开,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为了我撒谎骗人,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过日子,以后我们就好好的在一起好吗?
“顾总,我去买药,避孕药”她垂下眼帘,淡淡的回答,打断了他的话
浑身一怔,他瞳孔一缩,瞠目,胸口有些窒息,俊美阴柔的面容瞬间惨白暗淡,略略的撇开眼,他凝望着屋里暗灰色的墙纸,矜贵,低调,高雅,却在他眼里变得黑白一片
她掠过他,他一惊,来不及拉住她,只拉住她的小指,很渺小的存在,却让他害怕从手中溜走
“不用去”轻得如叹息,近乎呢喃从他菲薄的嘴唇晃了出来
迟欢勾唇淡淡的抿着,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失神无光的眼神,清冷低哑的嗓音响起:“顾总是要替我去买吗?”
无声的苦笑,他回过头,将手按在她的单薄的双肩上,深深的望着她,那抹眼眸中流转她看不清的笑意,在她要启口的时候,冷漠极致又渗着淡淡的苦涩脆弱的道:“不用去了,不会怀孕的,我结过扎的”其实他并没有想勉强她,她若是想要孩子,他会去再做手术,若是不想要,也罢了
我结过扎的
剧烈的疼痛,四肢百骸的僵持,迟欢不自觉的踉跄了几步,半晌,回过神,讪讪的笑,眼里的光亮愈发冷冽:“是吗,是吗,那好,我也省得跑一趟了”
“你不问问我原因吗?”顾方西走进了一步,手攥得有些发疼,掌间有薄茧,指甲的嵌入还是有一种痛的感觉
喉咙隐约有些疼,她怀疑这次是感冒了,轻咳一声近似冷笑,脸上气色没变,脸表情也没变,迟欢只是缓缓冷淡冷淡的对上顾方西深沉幽暗又流露几丝媚惑的俊眼,深邃得令她四肢渐凉
“这个,需要问原因吗?”
她是一个成年人,是一个已经人事的女子,她不会不懂为什么
闭上眼,顾方西深深吸一口气,不顾她拼命放抗上前搂住她,她头敲他的带伤的下颚引起愈发厉害的疼痛,他只是死死抓住她的双手,控制她的双腿,仿佛囚禁般的拥抱,她发狠的只想出咬他肩膀的办法,咬得牙齿发疼,咬得全身无力,只尝到一股血腥味,而他一声都不吭
“迟欢,这一次相信我,我若负你,不得好死”
深沉在胸腔喉咙间的发声,沉得让他声音都喑哑起来,他觉得不疼,她咬他一点也不疼,只是胸口收紧,略微窒息
“顾方西,你还不懂吗?”她放松全身,不再紧绷也不再挣扎,语气平静,一字一句地说,“你在我心里,已经死了”
二十二原谅
我没有想过要原谅他那一天的离开,因为所有我们彼此难受痛苦的一切都是从那一天开始
——迟欢札记
巴黎时装周已近尾声,奢侈繁华的展览即将落下帷幕,所有的顶尖媒体和评论家都在等待最后一场“West”品牌的表演
司徒萧如是在巴黎时装周结束的前一天去见顾方西的
红色骄傲的高跟鞋,浓妆掩盖的岁月倦容,她依旧美艳成熟,风情万种,手挎铂金包,她所拥有的背景,地位,钱财都是像她这个年纪的女人无法匹及的
在对顾方西说第一句话前,她的手机是开着的,免提,对方正是被她派人强制听着电话的迟欢
算不得绑架,她只是想帮那个照片中看起来大方温和的女子认清楚,她的丈夫已经不在了
顾方西的工作室很干净,但不明亮,窗户都有窗帘掩着,司徒萧如走进他的办公室时,他的额前发红,有擦伤的痕迹
“那批人干的?他们的做法一向有些偏激,你至于吗?!”司徒萧如挑眉,眼底深幽一片,“就为了个女人值得嘛?”
顾方西没有出声,只是淡漠地整理了酒精和消毒棉花,半晌,坐在桌前,面前有许许多多小方块的布料和珠片的前面,他淡淡的摆弄,低沉着声音道:“你呢,玛利亚夫人,当初为了报复我舅舅嫁给一个年过五旬的男人,你觉得值得吗?”
脸色一变,司徒萧如涩涩的僵直了身体,然后,妩媚风情一笑,搂过他的颈项,在他的耳边低语:“顾方西,你对我太狠心,你忘了吗,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眼神冰冷,瞬间,全身僵硬
她在下一秒被他掐着脖子的时候,再也笑不出来了喉咙生疼,她望着顾方西那一双犹如困兽阴狠的眸子,顿时心里忐忑仓皇一下,本该无所谓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紧张起来
“顾顾方西!放开我”她尖锐的声音扬起,抓着他结实的臂膀咳得发疼
“你信不信,司徒萧如,我曾经想过杀了你”
话落,他终于还是放开了她,可手掌尽是冰冷极致的麻木,邪魅冷漠的眼神盯得她浑身发凉,司徒萧如深吸一口气,噙着勉强不算难看的笑容,挑着他的下颚柔着嗓音说:“West,可我说的是事实不是吗,如果不是因为我怕身材走样,打掉了他,如果不是你事后去结了扎,说不定,我们以后还会有一个更可爱的孩子”话落,她暗自关上了手机,笑容诡异
在巴黎古老碎石的路上,那个在大白天的太阳下都有些出奇阴暗潮湿的角落
终于,钳制着迟欢的两个黑衣服的男人放下手,径自离开,那包裹在温润肌肤下,一点一点的冰凉将血液冻结,她喘着气,平复,却抑制不住胃间不住升起的呕吐感,一阵又一阵,折磨得她唇色苍白
很久很久,她哭着抱着她的丈夫说,怎么办,孩子没了,我还不知道他是男孩还是女孩
他抱着她安慰,没关系以后还会有的
她说,她喜欢孩子
他回答,我也喜欢
可是孩子呢,他曾经答应过她的孩子,他又给了谁,给了谁
真真是冷到了极点,她忘了是怎么回到酒店的,她在静谧的卫生间发笑,笑得连脸都是僵硬麻痹了
她已经对他死心了,四年前就是,可有些东西即使你死了心还是能狠狠的刺进你的伤口,扒开,撒盐,然后拼命的让你流血
因为曾经拥有过,所以才更恨自己当时对他的痴
冷漠的,顾方西甩开了司徒萧如的手站起
“我说过,我厌恶孩子”
居高临下的俯看那个风韵犹在的女子,眼眸深幽冰霜,侵略感极强的走过她的身边,在窗外点起了烟,星芒点点,在阴暗的角落里有一丝隐约的暖意
“玛利亚,你这样有意思吗?”
他磁性的嗓音忽然略带沙哑的响起,淡淡的,薄薄的漫过她的耳际
不禁蹙眉,她敛下笑容,怔怔的问:“你想说什么?”
“你给每一个你中意的男人名利,财富,地位,因为你根本已经不缺,因为你根本就恨这些东西玛利亚,我曾经恨我舅舅,可是我能对他做什么,他也是个可怜人,他到现在都对你惟命是从,为什么,因为他没有忘记过,他曾经辜负了你而让你选择了最糟蹋自己的方式报复他你和那个老头子结婚了以后,他回来就生了一场大病,舅妈在他们结婚不到一年就因为飞机失事死了,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来找你,可你没有给他机会,也许是他根本没勇气,所以才不知不觉等到你结婚的那一天,然后,再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熄灭了烟,他缓缓走到门旁,打开门,淡淡礼貌,似乎从未有过任何的情绪,像对一个陌生人一样
“我没办法容许自己和我舅舅一样,没有一个人能知道放弃时能得到什么,我也不能,从前不能,今天也不能,但无论如何,我不会重走我舅舅的老路我想要和她好好的过余下我能给的全部日子,即使她不同意,我也希望能看着她好好生活,就是这样”
“玛利亚,你走吧”
那个削瘦挺拔的身躯站立在门边,司徒萧如有一瞬间想哭的冲动,她想,他真的很像他舅舅,但又想,其实又极其不像,她很早就知道,他不是方正阳,他是顾方西,她想要占为己有却摸不到他心的男人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温柔,腼腆,干净,她想要,很想要,可她错了,这个男人身上沾染着曾经跟他共同生活的妻子的痕迹,根本无法抹去,即使她再怎么控制,坚持,他都只会是属于那个女人的男人
诚然,司徒萧如没有见过迟欢,可在顾方西的身上,她隐约看到了那个女人的影子
也许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他爱的女人也会是自己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