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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负婚负婚人-第38部分

小说: 负婚负婚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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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后,当他风光无限,当他执掌一切的时候,没有人会知道,他曾经在这个人来人往,魂来魂往的殡仪馆内哭得像个痛失心爱玩具的小孩子,不管不顾的哭,不管不顾的笑,只是为了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失去

只有他在乎,只有他铭记的失去

可是,太迟了,当她已经不会痛,感觉不到痛的时候.她连你的痛苦,难受,后悔也一并感觉不到了

这一刻,真真是公平了

她永远不会再痛了,她走了,走到那个不痛的世界里去了,再不会为你而悲,不会为你而喜,如果早知今日,会不会当日更珍惜她为你痛,她为你流泪的日子

会的,可今天,只有他一个人哭得像个孩子了,再没有另一个孩子陪着他流泪

接到她的骨灰盒是在傍晚的时候

天方是橘色的,渲染看壮丽的色彩,晚霞在太阳落山时绚烂的一个转身,然后没落,天色逐渐暗成漆黑漆黑,仿佛再没有尽头

他抱着她和她栖身的盒子,一步步踏出殡仪馆,神色难辨,蓝眸呆滞

他还是他,他还是法兰克,那个Season下一任的接班人,可再也不同了,只有他自己知道,再也不同了

黑伞打在头上,他低低的昵喃:“起风了,暖暖,你冷不冷?”

无彤的凉风划过他的鬓发,撩拨着他已然脏污的风衣,吹去最后一点点的温暖,幸好他手里还捧着她的碎片,还能有一点点的余温

轻轻闭上眼睛,喉咙微微缩疼,他手上的重量一点点的变重,仿佛真的在抱着她这个人

·心里忽然添了一抹欣喜,在暗色里开出的喜悦,他一滴隐忍的眼泪滴在骨灰盒

上,然后风干,渗透

“你不会痛了,但是你能不能知道,我很痛,我心里很痛我也会害怕,我也害怕一个人走完一生,你懂不懂?”喃喃如梦呓,他感觉到骨灰盒的重量,就像他抱着她的重量,有风拂过面,带走一些许泪痕,似是一只纤手轻轻的擦拭,他

嘴角恍惚的扬起,蓝眸如海般的光泽流动

今日,她走出了他的人生,他走进了没有她独自的世界里

怨不得谁只怨,我们终于感觉自己老了,懂得了道理真谛,终于事情也跟着已经注定了结局

只怨,曾经那般年少,我们不懂,爱总有成为往事的一天,若是珍惜,往事美好一点,若是不珍惜,往事只是午夜梦回的梦魇,揪着你的心,死死不撒手

某一天,法兰克从梦中醒来,一室清冷,原来已经过了很久,久到他已经忘了他难过了多少时候,直到现在还在难受

他走了,小欢,他再一次把你丢下了

所有人都那么告诉她,可她不信,她千般万般的不信

她打他电话,无人接听,却不知他的手机在那天的公寓里根本没来及带走,就被警方拘走了人

“吃药,迟欢,药总得吃的”连瑾小声,温柔的坐在床沿,然后交给她

怔怔的接过手,她目光呆滞的喝了口水,吞进,仿佛是麻木的动作

面色白如纸,手臂细得能看清每一条血管,她不信,她不信这样的她,顾方西会再一次把她丢下

“他人昵?”喃喃似习惯的问,这是几天来最常的问句,迟欢失神的望着面前的白色墙壁,嘴唇干涩,喉咙舌苔的味道都是成的,酸的

“迟欢对不起,我顾总他”

连瑾身子微颤,怔怔凝视着这副失魂落魄的迟欢,意识到什么,连瑾有些迟钝的脑子倏地灵光一闪,忽然心里一抽,几乎趴在她的床边,神色凝重紧张叉带着懊悔的道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其实我一直没敢告诉你,迟欢顾总他来找过我,他告诉我,这枚戒指是他送给你的,我也不知道他从哪儿知道这件事的,要是早知道是他送给你的,我是怎么都不会收的!这一看就是贵重的东西,他转身的时候,我脑子还有一点发愣,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好像是说,你说了这是地摊货怎么成了是他送的了我真不知道,顾总会不会听见我,我当时真的没意识到也许,也许他是听见了所以所以一时气愤走了也不一定”

边说着,连瑾一边抖着手拔着戒指,因为紧张因为慌神,所以拨得指间都有了红痕,将迟欢怔位,捏紧的手撬开,她把那枚兰花戒指放在了迟欢手里,絮絮叨叨,哆嗦着嗓音道着歉,说着对不起

七十二他再一次丢弃了她

每个人都跟我说对不起,原来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会对不起彼此

一一迟欢札记

“对不起,对不起,迟欢”

连瑾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那么迟钝大意她紧张的低头,却眼角紧张的

窥视着迟欢的神情

她面色如常,仿若未闻

连瑾怔忡的看看,双手都是湿汗,热过以后冷冷得冷却

可迟欢白净疏朗的面容,干净削瘦,没有一丝表情,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耳边呜呜的作响,朦胧间仿佛还响着隐隐约约自己在静谧又紧迫的夜晚,对着

方镜说的那句话方镜问她,如果回去了你最想做什么?

“他曾经送了我一枚戒指,我生他气所以送人了,回去以后我想反悔拿回

来”

我想反悔拿回来

手掌心是前所未有滚烫的,那里有最名贵珠宝的温度,切割完美的切面反射着

白色灯光的惨白

消毒水的味道在这一刻敏感的传进嗅觉,猛地咳嗽了好几声,她慢慢的缓过

气,半掩的门能听见走廊里来来回回的脚步声,一下下在脑子清晰,却没有一下是

属于那个人的

我不信

她捏紧手心,喃喃的自语,无声,只有唇角的蠕动

玻璃杯的温水在空气里渐渐冰冷,她如常的神色,只是没有表情,手也没有

抖,很安静的将水杯往床边的矮几里放,眉眼垂下,眼神平常,可随后“啪”的一

声,杯子里的水瞬间溅了出来,碰到了矮几的角,跌在了侧内一旁的垃圾桶旁,地

板与玻璃的清脆接触,破得支离破碎,刹那,迟欢懵懂的被这声音倏地吓了一眺,

失神恍惚的转过头,怔怔僵硬的转头,然后缓慢至极的下意识想捡起碎片

“我,我来,迟欢,你别动,你身子还没好”

连瑾倒抽一口气,也不知道怎么了,心还是那么慌,虽然迟欢什么也没说,可

她分明感觉到室内有些冷窒的感觉,扰得她有些闹心,有些难以呼吸

她蹲下身,手刚仲下,碰触到迟欢同样仲下来的手臂,冰凉凉的

恍然,抬头,对上迟欢错愕紧缩的浅色瞳孔,倏地心里一紧,一抽,喉咙下意

识的哽咽

“怎怎么了”嚅嗫的轻问道,连瑾的声音不知不觉看着迟欢的脸色一

瞬间刷白而不自觉抖了抖,“怎么了”

寂静的室内,干净得诡异的房间

她失措的看看迟欢倾身,咬牙费力像是要床上摔下来一样,手缓慢缓慢的伸进

垃圾桶里,酸酸脏乱的桶里,她刚要阻止却见迟欢从那里赫然拿出了一条项链

十字架的坠子,银色的珠链

冷气扑鼻,连瑾恍惚想起那是曾经在顾方西脖子里看见的项链

黑色的衣服间,简约低调的黑色里,唯一一点点的光亮折射物件,如今却是迟

欢在垃圾桶里找到的

垃圾桶里

我不信

蠕动着干涩发白的嘴唇,她呢喃如梦呓,仿若垂死挣扎

两两无声,寂静得吓人的空间里,只有中央空调的冷气呼呼有一点点的声音

在耳边回响

门被打开,迟宁刚巧走进来,面上是精致的妆容,一身干净成熟内敛的套

装,拎看透出几丝饭香的好看饭盒,一抬眼便对上迟欢分明深沉的眼眸,历经风霜

的心脏还是不由的漏了一拍

“小欢”

路路紧跟着进来,看着迟欢神色难辨的脸,也下意识的心下一眺,美目愣了



“他来过对吗?你们没人告诉过我,他也来过,他也等过我对不对?”沙哑

着嗓音,迟欢支撑着身子调整倾倒的姿势气喘着,半坐在柔软又冰冷的病床上,

眼神炯得似夜间那猛然一亮的夜光,睫毛颤动,嘴唇没有多大的弧度,可是声音却

一字一句的吐露着

一手握着戒指,棱棱角角的刺着手心

另一手提着项链,十字架的坠子在悬空摇摇欲坠

“他来过对吗,他来过”

陈述,甚至不用任何人证明

“来过叉怎么样,他不是还是走了吗?!”迟宁深吸一口气,沉下声,仿佛要

比迟欢更迫人,一步一步走进自己的女儿,她抚摸上她微凉的脸颊,嗓音低沉铿

锵,“小欢,他还是走了,他照样还是离开了你,你何必在乎他有没有来过”

“他不会无缘无故走的”睁着微弱的眼皮,眼神亮得似光,在最后挣扎,手

死死的攥着那两样物件,仿佛在感受最后的温暖至少她还愿意让自己相信,他没

有再次把她丢下

怔了怔,有些晕眩,与路路相觑了一眼,迟宁轻咳一声,调整了睑部的表情,

嘴角徽微扯出一个笑容,然后答非所问的移开话题:“行了,小欢,你现在身体还

虚弱,我给你炖了鸡汤,还热着,你看看要不要先吃或者”

“他来过,然后呢,你告诉我”

淡淡的问起,迟欢眼神一瞬不瞬定定的注视着迟宁,然后移到路路,然后再重

新回到迟宁的脸上,声音很低,很浅,但很清晰

削瘦的下巴,透明的白,脸上甚至还有些青色的印记,眼窝深陷,却在这一

刻,分明那么明丽沉静

深深的闭上眼晴,不顾路路的阻止,迟宁忽然从床沿边站起,居高临下又满是

气急的神情望看迟欢,低沉似呢喃的道:

“对,他来过,他告诉我要和我女儿重新在一起,我没答应,我骗他,我

骗他,我女儿从来都没有想跟他重新开始的意愿,我女儿根本就不想看到他,我骗

他说是你耍了他,是你欺骗了他的感情,我很明白的告诉他,谁都比他适合当我的

女婿,只有他,顾方西,不可以”

全身颤抖,风从很细小的缝隙中窜了进来,刺骨的阴寒

“可那又怎么样,我以为他可以坚持几天,我以为至少他会试着来挽回你,至少他会等你醒来等你给他个最后的解释,结果昵?没有,

小欢,他就那样走了,他连等都没有等,就那么不堪一击的离开了,他有多少爱

你,我半分都看不出来!他就信了我的话,他竟然相信了你骗他,你耍他其实他

也没那么爱你,他连骗都不愿意被你骗,他连等都不想等你给他的解释!你还在乎

他有没有来过,你竟然还在乎他有没有来过迟欢,你太让我失望了,你难道还

不明白,这一次他又放弃了你!”

忍痛的,缓缓闭上眼帘,满目成了漆黑,迟欢手抖了抖,十字架和戒指慢慢

曝露在空气里,随着手掌的张开而渐渐失去了体温,只留了冰凉

张口,无言,喉咙间不断涌出的苦涩,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我累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良久,她笑得温柔,拍了拍连瑾的手背,看着她歉疚震惊的表情,轻轻抿唇

摇了摇头

连瑾懂迟欢的意思,她说的是,我没事

没事

她太明白迟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了,她能感觉到别人的痛苦,却能比自己更知

道自己的痛苦,她习惯一个人去消化那些,却不习惯在任何人面前流泪

怎么会没事

在垃圾桶里找到的十字架

在别人口中听见的自己不能改变的事实

她看着门被关上,室内一下子寂静得只听得到虫鸣,风声,叶子拍打彼此的声



怔怔的凝视良久手中的十字架,没了主人,她甚至在想,这条项链真的是她曾

经拥有的,真是也被他所拥有过的吗?它跟这个世界上千千万万的十字架项链有什

么不同?有什么不同

他丢了它,也在等同于丢了她给他的信仰

可这一刻,迟欢不会知道,即使没了这个,顾方西也一直在念着她给他的信



不知,确是不知她只知道,手心里火辣辣的,那条项链,银白色,十字架,

根本没有什么不同和特殊的,它就是一件废弃品

闭眼,忍气,然后一喘,狠狠的朝着窗口一扔,还有戒指,一同扔了下去,回

头,睁眼,手心里很干净很干净,什么都没有

看不见,心不烦

她低低的笑,笑得很轻,只有自己听得见

第二天,清晨,露水还在楼下庭院的草坪上,绿绿葱葱,屋檐下还有些雨露在滴着

披着外套,迟欢拄着拐杖,半蹲在自己病房下的草坪里,一寸寸的摸索,一寸寸的找

真以为会狠心,真的以为会狠心的

路路一大清早,就看到了那样的场景,浅色的病人服,单薄的女子背影,疏朗苍白的脸孔,那个女人一声不吭,很安静,好像和空气都融为一体的感觉,很安静的在草坪上,找着东西

迟欢没哭,面色如常,低着头找,也不知道在找什么,并不是为了要继续怎么样,却还是想找到些什么,她不哭,路路却哭了,在一旁哭得撕心裂肺,她喃喃的道:“迟欢,对不起,迟欢”明明是为她好,明明是觉得恨铁不成钢,可她满腹竟然出了口只剩下歉疚,莫名的歉疚

死死的抱位迟欢半蹲的身子,她埋在她的颈窝处低低如梦呓般着,湿了迟欢一侧的病服

方镜也在这时赶到,刚走到住院部,却在楼下看到了路路抱着迟欢哭得稀里哗啦的身影,错愕了几秒,方镜走到她们身旁,也不出声,有些尴尬,等路路的哭声渐弱,看着迟欢缓缓回过身,那张平静如常的脸庞,忽然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扯出一个笑容,然后咳了几声,喃喃的问:“那个,我好像没有遇到过你丈夫应该,应该不是施哲吧,亏我一开始还认错了,你们是不是还没重新开始?你生他气了?”

闻言,路路仓皇的变了变脸色,刚想阻止方镜再说下去,迟砍倏地笑了笑,然后低下头,垂下睫毛,晨光薄雾衬着绿色笼罩在她的面颊上,分明是在笑,却让人觉得连哭都不如,她沙哑的噪音浅浅的道:

“没有了,没有重新来过,没有丈夫,没有任何开始,都没有了找不到了”

找不到了都没了

她却一边低喃着,一边还拄着拐杖细细,说不出原由的找着

于是,这一天,市医院住院部的草坪上旁边石架上的紫藤萝枝蔓没有花只有灰绿色的枝叶垂挂在枝头,淡淡的迎着风飘荡,泛黄的银杏叶大片大片的剥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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