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引力-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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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是逍遥,于是在塑料袋里掏了个大红苹果给她,时南拿矿泉水洗干净,坐到旅行箱顶大口大口咬着苹果,酸酸甜甜正好解无聊,两个小师妹走后几个舍友在树荫下乘凉,一辆车停到了马路边,距离太远,车前的玻璃又反着光,看不清楚坐着什么人,直到副驾驶位的人下车向她走过来,才知又是那秦致远。
“想跟姐姐们同居么?没门!”时南挑眉看着他笑。
“要不要我帮你叫车?”
他还真的拿起手机思考该打往哪里,时南阻止说车子该快到了。秦致远在旁陪她等了会儿,他读建筑,比时南晚一年毕业,脸色不大好看,就在旁边皱着眉,听时南说现下不过先搬过去,还得回学校处理论文杂事,那锁得紧紧的眉心才稍微舒展开来。
直到下午,一辆面包车开来,几人把行李搬上车。纪时南看秦致远朋友的车子还停在远处,对他说:“没什么大事,你朋友等你很久了,去吧。”
他一蹙眉道:“我早餐还没吃便过来看你,少赶我一趟会死啊!”骂了两句,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驾驶座的人把双手随意地按在方向盘上,透过车前玻璃看面包车驶开去,他收回了目光。那天在女生宿舍楼下她突然向他说,我喜欢你,程之诺。初时真有些被她吓到,后来镇静下来,其实也没什么好意外,纪时南向来都是这样不按牌理出牌,第一次遇见她便是。记得当时正在下着微雨,从老远就看到一个女孩像只要躲雨的小野兽慌不择路乱窜,他以为能避开,估不到最后还是被她撞上来,夹着小雨点撞得他七荤八素。
肩膀酸麻了两天,但却记住了这个女孩。
正式看清她的容貌,应该是中秋的黄昏,学校的钟楼下,当时他听到钟声是六点正。纪时南比他预期中还要守时,不早不晚,正好就在最后一遍古老钟声落下时,她骑着自行车像阵风般开来,然后捏准他脚尖前两步煞停。
当时他目瞪口呆,久久才抬眼望向对着他笑的时南。
记得旧式茶花烟盒上曾印过一句很经典的句子: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这个女孩他从未曾认识,霎眼之间却觉得似是故人远道而来,久别重逢。
那天她穿着淡黄色上衣牛仔裤,长发扎成根马尾,戴着一顶特别大的遮阳帽,把前额都盖住了,露出双点漆明眸,车子铃铃铛铛挂着几个布袋,她俐落地泊好车,然后从钱包里掏出捡到的合照还给他,又说:“既然是你找到失主,我的悬赏自然是你中标。”她拍拍自行车还有那些小袋里的东西,带点豪爽:“这台自行车是我赢来的,现在送你。”
“不用了。”
哪有失主反要拾物者酬金的道理。
她突然问:“你要月饼吗?”今晚是中秋,她从袋子里翻出两个大月饼,托在掌心之中,包装纸沙拉沙拉的响,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前她把月饼塞进他手里,程之诺愕然得说不出话来,是甜而不腻的苏式月饼,酥皮带着点松屑,上头印着艳红的几个大字。
其实被人那么招摇的悬赏,怎么说都有点不爽,然而看到她后,那点恼气又消失无踪。纪时南双眼滴溜溜地盯着他打转,程之诺被她瞧得莫名其妙,禁不住问道:“怎么了?”
“谢谢我啊,我捡到你的东西,你要说谢谢我啊。”
他一顿,不知好气还是好笑:“谢谢。”
“不用谢,你太客气了。”
时南听后露出一排洁白细小的牙齿,笑得很灿烂。
秦致远拍去手上的灰尘,真不知那些女生的行李箱里都藏了什么东西,个个几十斤重,他钻上车后扭开瓶盖喝水,车上有空调,坐定后这才透了口气,程之诺正在手机上记日程,他忽然想起来:“对了,你也该退寝室了?”
程之诺嗯了一声:“过几天。”
“有行李要收拾么?”
“没有。”
“时南说这个周末一切安顿好,便要和几个姊妹亲自下厨请朋友吃饭,黎伟也来,也预你一个。”
“我不去了。”
“为什么?”
“回老家一趟,周末我爸生日。”
秦致远恍然地说:“原来姨父生日啊,这得去和他老人家贺寿了。”程之诺收下手机:“倒不用,你去玩吧。”
“不就吃顿饭,改天也可以,还是去姨父寿宴正经。”他笑道:“让黎伟那小子去便成,那小子饭桶又嘴馋,代咱们吃那几个女生一顿。”
黎伟和秦致远是中学同学,并非程之诺的朋友,他也是去年中秋晚通过秦致远才认识他,黎伟是个老实人,一根肠子直到底,秦致远常常和他开玩笑,他根本听不出来。大多时候那些所谓的朋友聚会,出席的都是秦致远的朋友,程之诺是被他硬拉同去。去年中秋晚就是这样,秦致远对吃喝玩乐几乎成精,金秋时节昼夜的气温差别较大,鱼儿趁着入冬前摄取养份,且味觉灵敏度下降,放素饵荤饵也不太挑,最适合垂钓。
那一晚收获颇丰,一众架了炭炉,洗干净鱼,抹酒撤盐巴沾香草粉,便烤鱼吃,程之诺坐在一旁听着吱啦吱啦的熏烤声,边喝啤酒边出神地想着事,秦致远用叉子整弄好香喷喷的烤鱼,走过来说:“尝尝。”程之诺接过,他坐下来也拉了罐啤酒喝了几口,这才消去炭火暑热,和程之诺闲话家常:“我喜欢那个女孩似乎捡到你的东西,还你没有?”
程之诺放下了啤酒罐,半会后应道:“还了。”
秦致远笑,那一晚天气很好,风吹散了云,八月十五的明月越发皎洁,程之诺听着秦致远和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他说,你跟她不熟,不知道时南那丫头活像一只乌鸦,发现地上有啥闪亮闪亮的便叼回窝里去,很难计算捡了多少人的东西……早在一年前,她便捡到我的书,先遇上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填坑!俺是勤劳的小蜜蜂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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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出手 。。。
新居总算安顿好,房子里有两间卧室,纪时南拉着方敏说:“我和敏敏睡一间,小云和静儿睡一间。”方敏却颇有微言:“你睡相不好,半夜还会梦游,难得这里有两间卧室,你就别折腾我了。”
莫小云吓了大跳,没听完便住另一间寝室走去,先占了个风水宝地,许静儿抱起枕头被子和方敏对视着,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大打出手,最后她取得胜利。败了的方敏唯有呸了一声:“不知前世作了什么孽,才跟你这般难舍难离。”
被鄙视的纪时南玻璃心登时哗啦哗啦碎满一地,谁叫她有前科,她睡觉偶尔会打鼾,一般是极度疲累的情况才会出现。大一那时,也有过梦游记录,她不怕生不认床,那些梦游的经历她也解释不了,只知道后来熟稔了环境便没再发生过,但却被她们拿来说了几年。
她为自己辩解:“起码我没潜意识暴力倾向,不会发生报纸里拿刀捅人的事。”
“半夜在别人床前站军姿,或是在走廊飘来飘去,那惊吓度也很高。”
时南只好再三保证绝对不会出这种事。
她们租住的地方在二楼,视野跟寝室那时相同,不同的是现在从窗口看出去,近的是这小区的花圃,再远一点可以看到车站马路,幸好进出车辆不算频繁,没有太大的吵耳声。
阳台外露,晾衣服时看到邻家,搬来的最初纪时南便勾搭了邻家老婆婆,她在阳台晾衣服,老婆婆在阳台里用筛子晒菜干,头顶还结了根粗麻绳,挂了好一大排咸鱼,时南好奇地和老婆婆搭讪,老婆婆看她长得漂亮说话亲热,心里也很喜欢,抓了一大把要给她,时南怎好意思,连忙推掉,婆婆却说那实在是无事可干,晒了大把,根本吃不完,时南盛情难却连连道谢。
当晚她拿了最小一尾咸鱼,隔着白饭蒸煮,打开电饭煲那一瞬,她差点被三个室友杀了。后来想了想,也不是每个人都接受得了,于是把咸鱼头放在砂锅里,买了把白菜洗净,加豆腐,再放姜片熬,汤水色泽稠白,进口清香美味,三人一致赞好,之前还喊着:“纪时南,你敢再放咸鱼活不过明天!”的方敏喝了两大碗后竖拇指地说:“时南甚有良家妇女风范。”
毕业论文难不了纪时南,最近的大难题是父亲知道她先斩不奏地找了房子,气得没话说,趁着到这城市工作,便打电话要和她见面。
时南一个头两个大,只好硬着头皮去父亲暂时住下的酒店,纪政身边还带着个年轻的小秘书,见女儿来了和她说没什么要忙,支开她以后劈头劈面先大骂了顿,时南知道对付盛怒的父亲,首先得态度良好虚心认错,看父亲平静下来,便是她出招的时候:“同住那几个女孩是我以前的舍友,敏敏,爸,你也见过。”
“一句话,到底几时回家?”
时南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们也没打算住多长久,顶多就一年半载。”许静儿是个结婚狂,读书时交男朋友比什么都重要,毕业后一心一念找个男人嫁了算,以她的本事时南觉得闪电结婚毫无难度。至于莫小云只待男朋友明年初毕业即搬出,方敏也和家里说攒点工作经验。纪政按着怒气听完女儿的解释,然后又拍桌子道:“她们三个留下来还有理,你留下来干什么?”
话说,她还真没有不回家的理由。
她试图搬出感人至深的大道理:“做人呢,就得像崖上草,风雨劈来也屹立不倒,我不做那瓶里花,玻璃一碎,人就得瓜菜了。”
“我不管你是什么草,论文答辩毕业证那些处理完后,便得回家,华玄里总有些折磨人的职位,那时候你爱当什么草就去当什么草!”
纪时南低声的说:“老爸,你未免太粗俗了……”话音未落下,她头顶吃了一巴掌,唯有可怜兮兮的在包里掏出大包以塑料袋严密包好的东西,解开几重报纸后一阵浓烈的气味飘来,时南说:“很久没见爸,这些不错。”咸鱼。
还有土产,纪政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纪时南,看来你存心要把老子气死!”他拂手拍走女儿的讨好,过了半会说道:“找个时间把你男朋友也带来见我。”
男朋友?时南怔了怔,反问:“哪来的男朋友?”
纪政挑眉看她:“没有?”
“没啊。”
“这年头高中生都生小孩了,你没男朋友,骗谁?”
时南觉得自己太无辜了:“我是真的没啊。”她自问还算规行矩步,这下被老子扣了个乱搞男女关系的罪名,她最先觉得自己委屈亏了,后来想想不亏白不亏,说道:“暂时没有,不过既然你要求,我倒是可以给你找女婿生个孙子。”
“这倒不必,毕业后我给你安排便行。”
纪时南吓了跳:“姻缘这些不敢劳烦您老人家。”
纪政冷哼:“以你的眼光,挑不到有出息的男人。”他无视女儿的阴霾气息,和她去吃了顿晚饭,父女俩的拉锯战纪政终究还是投降,他和纪时南约法三章,以租期为限,租期满了便得回家,这是她唯一值得高兴的事。其实向来都是这样,父母离婚,她是单亲家庭的孩子,父亲待她总是比较紧张,担心她不知人心险恶被豺狼叼走,纪时南却很淡定,她的确缺少社会经验,却不至于笨,对于反蒙别人,保护自己她也觉得绰绰有余。
令她郁闷的是,父亲那句不咸不淡的话。忽然想起几个舍友和她曾开过的玩笑,方敏委婉地说:“时南的眼光很艺术,令人摸不着头脑。”许静儿的意见是:“凡事选择她的反方,保准灵验。”莫小云一针见血:“简直就是没眼光!”
她的品味就这么差吗?她自问美术、打扮、辨画、甚至欣赏风景,对于死物的审美观从不非主流,偶有时候还会特别独到,可是那三人依然异口同声地说:“不就像看山看水看风景,就一个外壳能看。”
反正是玩笑,无伤大雅。
纪时南听到也当做听不到。
她曾经问程之诺拿手机号码,他起初在推托,后来有次被她缠得无可奈何,刷刷刷地写下一串长号码,是寝室电话,他说:“有事打这个号码。”时南反覆看了两遍,把那个号码牢牢记在心上,然而想了下又不对劲地说:“如果你出门,不是找不到你吗?”
他说:“出门就别找我。”
“……”
果然,一旦出门,人就找不到了,当晚纪时南洗澡后,手机陡然响起来,是秦致远。
这通电话的背景有些热闹,好几次时南听不清楚秦致远在另一端说什么,偶尔飘来他兴高采烈的说话:“时南!咱们请了师傅做糖,明儿我给你带糖果回来!”时南哭笑不得,依稀听到他身旁有个熟稔的声音,仔细分辨,是程之诺。电话在这个时候突然中断,纪时南“喂”了几声,确定真的挂线了,她的心登时提了起来,怎么乒乒乓乓后就没声音?发生意外了?正想打去了解一下,铃声响起,手机号码仍然是秦致远,却传来了程之诺的声音。
他的声音醇厚如美酒,悦耳如弦音,让人一下子就能认出来,。
她惊讶地问:“发生什么事了?致远呢?”
他说:“没事,他喝醉了。”
纪时南忍不住笑了:“想来是倒了下去,刚才那通电话……”
“他大概不知道自己打过电话。”
第二天纪时南回学校找论文的指导老师,在车站遇上程之诺,有些人平常来来往往总是无缘相见,有些人却仿佛缘份正浓,抬头不见低头见。
而这次,是她表白后第一次见。
程之诺从父亲的寿宴匆匆回来,后天便要退寝室,谁知刚下车就看见纪时南,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凝固了十秒,纪时南想起那一晚他在灯柱下对她说:“纪时南,我并不适合你。”脸上的笑容登时淡了很多。
程之诺眸子里有一刹那的错愕,很快便波平如镜,掉转视线全然看不见她的表情。
纪时南一颗心差点没掉到谷底里去,但是很快便释然,没关系的,心丢了碎了捡起来黏拼好便可以,两人相距五六步,她纪时南又不是一块橡皮擦一个窝窝头,从小到大吃饭喝奶好不容易长了一米六几,怎么可以让人看做透明?她追了上去说:“程之诺!你别走那么快!”
他有些头痛,只好停下步伐。
纪时南拦了在他跟前,满脑子环绕着那一晚表白失败的挫事,正想说话,程之诺突然把手里提着的礼品袋给她递过去。他说:“我父亲寿辰回礼剩下的,不要了。”
她低头看礼品袋里的糖果,是手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