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城市的1000个细节 作者:石映照-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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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站的“审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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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在离开福州时四处找厕所，可是福州火车站根本就没有厕所，四周打听，也没有人说得清，好像福州人或是到了福州就不撒尿似的，我不相信，就坚决地找，终于就问到了二楼的软卧候车室里有一个，可是，它除了是给少数的软卧乘客使用外，主要就是专供火车站的工作人员使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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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的火车站还屡屡传出坑人的新闻，这事当然哪里都有过，只不过好像福州隔得太远，又没个什么家长出来管管事，所以，一禁再禁，还是不止，我都离开福州很久了，还在报上看到火车站又冒出一长串什么违章铁皮柜店面。
不过，我绝没有一点恨福州火车站的意思，因为我没买票就安全地到达，而我在福州工务段的朋友很容易就在火车站的“审讯室”里把我领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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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是我国东南沿海著名古城，汉初在此建东冶城，算是福州历史开端，福州历史文物古迹不仅数量众多，而且极富特色，比如福州市台江区陈文龙尚书庙、仓山区大片近代西式建筑、赵氏宗祠等，只可惜的是，一大批宝贵的历史文化古迹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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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别名榕城，汉朝时越王勾贱后裔受封之地，唐开元十三年设福州都督府，始称福州，五代梁开平二年闽王王审知扩建城池，将风景秀丽的乌山、于山、屏山圈入城内，从此福州成为“山在城中，城在山中”的独特城市，其大致历史是２２００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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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屏山南麓有国宝华林寺，建于北宋乾德二年（９６４年），其大殿是中国南方古木构建筑的代表，也是我国南方遗存的、屈指可数的宋代木构建筑之一。
闽西永定客家圆土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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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还有一样东西引人注目，那就是拥有近六百年历史的闽西永定客家圆土楼，这种被誉为“世界民居建筑奇葩”的土楼，主要分布在闽西永定和闽南南靖、华安一带，其中，位于永定下洋镇的集庆楼占地２万８千多平方米，由两个环圆型楼组成，外圈有４层共２００多个房间，鼎盛时期住过５０多户３００多人。全楼用７２道楼梯分割成互不干扰的７２个单元，木结构均靠榫头衔接，不用一枚铁钉，是一处难得的古代建筑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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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说起来总好像是跟我们隔得很远，就像一个很久不来往的亲戚。比如，有人跟你说福州又称“海滨邹鲁”，是历史文化名城，你总会觉得怪怪的不踏实。还有，说到福州名产，比如脱胎漆器、软木画、角梳、寿山石雕、茉莉花茶、橄榄等，也好像不大熟悉似的隔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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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比如茉莉花吧，一千年之前，福州侨民把它从古波斯（今伊朗）引种进来，当时只知作为香料使用，至南宋小王朝时代，人们把盆栽的茉莉花置于宫廷内，每到夜晚茉莉花盛开时，宫女就用蒲扇把花香往皇帝身上扇，雅得很高级，只是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福州人把茉莉花跟茶配在了一起，于是发明了茉莉花茶。可现在你除了听说北京人爱喝茉莉花茶什么的，恐怕是很少有人知道这东西曾是福州人的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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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山石矿床主要位于福州市北郊寿山村周围，寿山石属火山热液交代（充填）型叶腊石矿床，矿物成分以叶腊石为主，其次为石英，水铝石和高岭石，少量黄铁矿。民间相传寿山石始于两汉，经历代不断开发与试验，最宜于治印，“万朵云霞几度攀，珠光宝气绝人寰，风靡皖浙千家刻，功在印坛是寿山”，这是现代著名金石家钱君陶先生对它的表扬，而我第一次见到钱先生本人的一方寿山石印，就喜欢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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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漆器因其质地坚固轻巧，造型典雅，色泽鲜艳，碰不坏，摔不破，不掉漆，不褪色等优点，与北京景泰蓝，江西景德镇瓷器并称为中国传统工艺品的“三宝”。据传，清乾隆年间的漆匠沈绍安在一座寺庙里发现大门的匾额虽然木头已经朽烂，但是漆灰夏布裱褙的底胚却还完好无损，于是从中得到启发，不断琢磨创制而成，据说，有的工序多达１００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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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龙庙是明初为祭祀宋末元初民族英雄陈文龙而修建的，是一座尚书庙，陈文龙在福州人的历史上先是民族英雄，然后就变成了闽江口地区船民的水（海）神，这是南方濒海地区的特点。所以，其庙里海洋文明和民俗文化的成分很多，为惊涛骇浪的危险航程保驾护航几百年，陈文龙因此也成为中外交流的使者和见证人，每年都有大量台湾同胞和海外侨胞来此祭祀。而现在，他可能因为福州市为扩建的一条新街而让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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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以及他们联络的一大批教授专家们正在为保住福州的历史文化古迹而呼吁着，在他们上书的信中还特别提到了“小洋楼”地区，也就是近代西式建筑的密集区。自近代福州成为“五口通商”口岸之一，外国领事馆、洋行、教会学校、洋人住宅、华侨住宅等“小洋楼”，就在这里扎堆，并成为了全国几大艺术风格各异的西洋建筑博览之一，只是，这片凝固的历史不知能否最终存活下来。
三坊七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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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还有一片民族建筑也至为有名，即被誉为“明清古建筑博物馆”的三坊七巷，历史上，曾在这里居住的大人物有林尔康、甘国宝、严复、林则徐、林觉民及沈葆桢等，有些是故居，有些是祠堂，算起来也应是福州的精神母地，可是，在政府的一声号令之下，这条历史文化渊源的脐带也许从此就要被剪断了，因为早在１９９２年，福州市政府就把这一大片土地以每亩９０多万元的价格“卖给”了香港富豪李嘉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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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建筑还有两个明显的跟别处大异其趣的地方，一是他们的祠堂多，在好些县几乎每村都有（有些居然有几姓共着一个祠堂的）；第二是他们的建筑都有自己的防御功能。这两个特点加在一起，就可对福建人展开足够的想象空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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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好像偏远得有点怪，所以，当我听说这里有家人的一只小猫被４只硕鼠活活咬死时，我一点也不奇怪，这位朋友还说了，从一开始，这只猫就和老鼠像是老朋友似的在同一只碟子里吃饭。
总之，在别处好像不可能发生的古怪之事，在福州都有可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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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被新华社选中的一条新闻是这样说的：闽清县某农民家的母猪下仔，竟广邀请亲朋好友来共贺喜事，当然来贺喜者皆得送礼，从５元至１０元不等。记者的结论是：虽然这只是极个别的现象，却从一个侧面说明了如今农村的“人情风”越刮越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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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之地临江近海，所以其水产丰富，加之地处典型的亚热带水域，水产质地上佳，这就使他们的菜品自然以海产为主，不但主料如是，作料也多用海产酿制，如，红糟、虾油，两相搭配，交融一炉，大都是汤鲜味永、清淡宜人的海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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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多鱼，佛跳墙就是把海鲜、鸡、鸭、肉放在绍兴酒坛中用文火煨制而成。福州菜的特色在于汤，原料与调汤当然都讲究了，总体上他们的口味偏淡（能突出鲜）、偏甜（能提鲜）、偏酸（能祛除海产品中的腥味），这也跟当地气候的湿、热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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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人调味用辣椒酱、沙茶酱、芥末酱，一个酱字，概括了他们的共通之处，但这些酱又比柏杨所鄙薄的以北方不流不动的酱缸之酱又要鲜活了些，为什么这么说？福州菜毕竟是以汤鲜为美，而北方之酱还要求鸭子也要用填充的方法养成与之配合，这才真叫被“酱”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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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海鲜有的只有生食才够味，如生鱼片，可生吃，或只在热粥里捂一下，别的如还有生鱿鱼干下酒之类，或也只需在火上略烤片刻，总之都突出了海派的生猛特色。
只是，连吃了几天的这种“海派”，不知不觉就开始想念我的四川口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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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几种福州的小吃吧，我在福州一段时间的笔记不太好找了。所以，我大概只能根据记忆，并参考了一些别人的文字，来把小吃说完。
第一是蛎饼，常用早点，将大米、黄豆，分别用水浸３～４小时，磨成浆后，加入精盐搅匀，另用猪肉剁馅，加葱、酱油调成馅料，牡蛎肉洗净沥干。然后将铁勺在油里加热，倒入料浆，次放肉馅、牡蛎，再盖上一匙料浆，入油锅炸至金黄色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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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边糊，大米用清水浸泡２～３小时，磨浆加精盐待用。水发香菇、紫菜，香菇切条，葱切丁，蒜切段。将葱白、蒜片下锅稍煸，再将猪肉糜、水发香菇、紫菜、虾皮一起下锅，加清水烧到七成熟时，在锅边抹花生油，将米浆沿锅边均匀浇一周，盖上锅盖，锅边米浆起圈后，铲入锅中，如是者３～４次，最末一次时调入鱼露，煮熟后投入味精、葱珠、蒜段即可起锅。
当地的黑恶势力（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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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菜分帮，分福州、闽南、闽西三种。分帮是一个文化特色———正是因为没有经过文化的长时间濡染而得的原始习气。也因为原始，所以，在黑社会很吃得开，这也是福建黑帮在纽约也大名鼎鼎的原因。我跟朋友开玩笑：你别不承认，就在你的工务段，拉帮结派的都玩得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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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方华侨多，面对大海或台湾，出海较多，也较易成团，而且是以农耕社会的血缘宗亲为纽带，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一般比较牢靠，认朋友，认老大，卖命一根筋，而这些习惯养成也是黑恶势力最看重的。
因此，不论是在纽约，还是东京，都有名闻遐迩的福建黑帮，福建籍黑帮以其团结、心狠、敢拼命而使当地的黑恶势力也不敢小觑，而这些黑帮有时是被生活所迫的，有的是宥于家乡情结的，而且，走入此途的人大都是靠偷渡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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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人到哪里都是一个团，仿佛是受一种固结于土地的精神契约相连结。
我在北京装房子，买木材，卖木材的是福建人，买瓷器，卖瓷器的也是福建人，买家具，还是遇着福建人。从此，我认定真有“天下福建人”这么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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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我国著名的侨乡和台胞祖籍地，旅居世界１６０多个国家和地区的闽籍华人、华侨达１０００多万人，港澳同胞１００多万人，台湾同胞中祖籍福建的占８０％以上。这都是因为福建人素有敢闯敢试、爱拼敢赢的精神。另外，我国两院院士中，福建籍的有１００余位，也算是一个很大的高级专家群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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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有着深厚的出国传统，举福清人为例，福清３０％的人口都已出国了，他们出国的动机各有不同，但大致可以分为５种人群：第一，在农村的无业游民，想通过出国出人头地；第二，在家乡做生意亏本，或者是赌博负债累累的人想尽快“翻本”；第三，刚从学校毕业的学生为实现“淘金梦”；第四，被公安部门追捕的罪犯，或者是常打架斗殴的不法分子通过各种渠道的潜逃；第五，受到家乡人或者亲戚怂恿的求富心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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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当地的蛇头介绍，现在国外的福清人主要集中在英国、日本以及法国、德国、美国、新西兰等国家，还有少部分在澳大利亚、加拿大等国。其中，在英国的福清人最多，他们往往是通过转道的方法，先持异地护照从中国到乌克兰、捷克、意大利等地，然后再辗转以集装箱货运、乘船、地铁、买通边防警察、甚至是爬山走路的方法，到达各国境内。因为去德、法等国家的费用都在每人次１５万元左右，属于暴利行业，所以受利益驱动，一直屡禁不止，直到去年的“多佛港惨案”发生，５８名福清偷渡者被闷死在一辆长途运货卡车，世人才知偷渡情况的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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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渡在福建历史上很长一段时间都叫出外谋生或移民，因是传统，因此有许多民间门路和智慧对付反偷渡，在福州地区，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台湾怕平潭，美国怕亭江，日本怕福清，英国怕长乐，全世界怕福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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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当地的黑恶势力当然也断不会少，被公安部列为部督Ａ级的大案隔几年就会有一次，这些团伙有着帮会或黑社会等原始组织形式，既有“规矩”，也有“信用”，只是在最近的几年又呈现出新的特点，比如政法委书记、公安局局长，甚至什么副书记都是他们的保护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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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人习惯出海，喜欢出海，到更大更远的地方去淘金，他们出去的人的素质都不太高，只凭着年轻和勇气打拼，所以他们是小心翼翼，是较为紧张而又无奈的，一旦他们发达了，都或多或少带着一股子炫耀劲，仿佛总像是怕穷亲戚会碰脏了他们的白西装一样，高傲而小气，也许他们衣锦还乡时正想着他们当初是怎么为这套白西服奋斗的，那是一种怎样的奋斗呢？也许就是下雨时带两把伞，自己用一把，另外再卖一把，这样攒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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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仔细想了一下，迄今为止，我认识的姑娘中只是没有福州的。
早年一部电影《寡妇村》放映时，我被告知说是少儿不宜，此后，我一直就对寡妇充满了无尽的玄想。其实，这是顶顶悲惨的故事，说的是１９５０年５月，慌忙撤退的国民党军队突然需要补充一些军力，一夜间从福建省漳州市东山县康美镇铜钵村掳走了１４７名青壮年男子，其中年幼者１７岁，年长者５５岁，已婚者９１人。从此，村里失去丈夫的妇人们便步入漫长的守活寡、盼郎归的痛苦生涯，铜钵村也因此被人称作“寡妇村”。多年以来，少数当年与妻子离别的丈夫得以与家人团聚，但仍有十余名健在的“寡妇”至今没能等到丈夫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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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佛港惨案”发生后，有记者专门去采访了福州东面的亭江镇，原来这里竟是新时代的又一种意义上的“寡妇村”，村里已没有青年和中年男性。土地不是盖上了房子，就是荒草一片。但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