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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雨夜妖杀-第7部分

小说: 雨夜妖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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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事与愿违,看来那不知名的东西并不打算放过苏葵。它细细地,不断地在苏葵耳边笑着,然后,一只散发着无比寒意的“手”慢慢地,慢慢地搭到了苏葵的肩膀上。
苏葵张大了嘴,从身体深出发出了充满恐惧的叫声。然后,她感到那只手在拼命摇她,接着她听到了许乐和陶小茶的声音:“苏葵,醒醒!你做恶梦了?”
苏葵终于张开眼睛,眼前是许乐、陶小茶和她的丈夫,陈为。三个人眼里都是焦急的神色,许乐手里拿着一包纸巾,看到苏葵醒了,连忙抽了一张递给她。
“梦到什么可怕的事了?叫得很惨呢!”陶小茶有些不放心地退回自己的座位上,陈为一手抱着她,用担心的、防备的眼神看着苏葵。他和苏葵没有什么亲戚关系,他更在乎的是这个疯疯颠颠有些神经质的女人会不会伤到他和陶小茶。
苏葵看懂了,她苦笑了一下,不做分辨,拿起许乐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额头。突然,眼角亮光一闪,苏葵愣愣地望着自己的手指,那上面,是一只镶了泪滴型钻石的纯金戒指。
“好漂亮的东西,你什么时候拿出来的?刚才在车站好象没有看到呢!”许乐突然抓住她的手指欣赏起来,丝毫没有想到苏葵会有什么反应。
苏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对许乐说自己梦到有这东西,然后它就出现了?那真是个梦吗?
车急速往前冲了一下,停了下来,然后黑衣人的声音在车门边响起:“到了,小姐们请下车!”
车门被拉开了,苏葵抬起头,看到离车门三步远的地方,一张宽大,黑油油的木门,正大开着,透过大门,可以看到深深的庭院,看来里面很大。奇怪的是,虽然说家里死了人,可除了门口挂了一对白灯笼,门额上悬了一幅白绫外,整个家里死气沉沉,既没有上门吊唁的客人,也看不到为葬礼忙碌的家人。
四个人下了车,黑衣人很快关上车门,话也不说一句,赶着车飞快地消失在雨幕里。
“跑那么快干什么?有鬼啊?”陶小茶咕哝了一句,苏葵听得又是一颤。
“进去吧!”苏葵转过身,准备进屋,突然短促地叫了一声。在他们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穿着旧式乡下衣服的老婆子,满脸阴阴地,眼睛混黄无光。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现在大门口的〃奇〃书〃网…Q'i's'u'u'。'C'o'm〃,也难怪苏葵会害怕。
“小姐们跟我来,房间已经替你们安排好了。”女人说完,转身绕着墙边进了院子。
“家里其他人呢?他们在哪里?曾外婆呢?葬礼什么时候举行?……”许乐追了她两步,问了一连串问题,得不到答案,泄气地垂头踢了踢脚边的石头。
苏葵拉着许乐,陈为护着陶小茶进了大院,才走没几步,门支支牙牙地关上了,苏葵猛地拉着许乐一回头,那个女人在他们身后,缓缓将巨大的门闩插上。
“你……你刚才……不是在我们……”陶小茶吓得结结巴巴地,指了指女人,又指了指前面。
老太婆没有回答,目不斜视地走过他们,登上堂屋的台阶,回过身,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半天,才叹了口气,低声说:“这边请,小姐们!”
一重又一重,进屋,出屋,上台阶,下台阶,苏葵正想着这屋子到底有多大,就见老婆子停在一重小院门前,院门上大大三个字:秋桐院。
“小茶小姐住这里。”简短的介绍,不带一丝感情。陶小茶抓住陈为的衣服:“我单独住这么大一个院子?”
“是的,这是老太太吩咐的。”
“老太太是谁?”
“去世的白老太太啊。”
陶小茶不再说话了。陈为苦涩地笑了笑,从到达开始,他就被刻意忽略了,谁叫他只是这家的女婿呢?他抱了抱陶小茶,向苏葵和许乐抱歉地笑笑,进了门。
“两位这边走。”老婆子伸手示意了一下,不等苏葵她们反应过来,自己走开。
转过一个回廊,是两个相对而建的小院,老婆子指了指左边那个:“这里是许小姐住,那边的冬松坊苏小姐住。”说完,转身想走。
苏葵望了望许乐的夏荷厅,突然没来由的一个寒颤,她拉住正要进去的许乐,转身对老婆子说:“请问,你是谁?曾外婆为什么安排我们这么住?”
“那是小姐的吩咐,我一个下人,不方便过问。”
“那你总该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吧?”许乐不满地噘起嘴。
“我姓陈,大家都叫我,陈妈。”陈妈转过身,雨雾里,她突然扯动嘴角,阴阴地笑了起来。

苏葵战战兢兢地走进了冬松坊。这是一所小小的,四四方方的院落,正对院门的是上房,比旁边的房子都高大宽敞,门窗一色儿雕花的红木,花纹精致漂亮,是难得的手工,左右是耳房,虽然不像正房那样雕梁画栋,倒也别致。院子里随处可见树树梅花,若是冬天来,肯定别有一番风味。
苏葵推开了正房的门,里面是小小三间房,中间是厅堂,一张八仙桌,背靠的墙上悬着一幅烟熏发黄的仕女图,看不清是谁的作品,左右各摆着一溜三张酸枣木的椅子,样子很独特,看得出,这房子以前的主人在家里是个很重要的人。苏葵把行李放在八仙桌上,看了看左边的房间,门是关着的,她走近,推了推门,支牙一声,开了,里面满屋子的柜子,堆满了书,不过放得太久,到处是霉味儿。看来这里曾经是书房,苏葵回身看了看右边的房子,门是开着的,可以看得见雕花的牙床,上悬着精致的苏绣床幔,还有五色的流苏,床上铺着桃红色的褥子,水红绫的被子。床边是一个小小木架,上面放着一个半大铜盆。
“你的房子跟我那边摆设差不多一样。”许乐突然出现在门口,悠悠地说。苏葵笑了笑,走过去拉着她的手进门,许乐也笑了,进到卧房,突然呀了一声:“啊,好漂亮的镜子!”
床边正对着窗的那一面墙靠着一架三开的梳妆台,中间一面铮亮的铜镜正对着窗户,两边是雕着“红楼十二钗”的透花槅扇,显得十分精美。台面上干干净净,许乐几步跳过去,拉拉这个抽屉,扯扯那个抽屉,开始寻起宝来。
苏葵笑着看许乐,不经意抬头,突然在铜镜里看到一个女人的影子。那铜镜本来反应出的应该是模模糊糊的影像,苏葵却看得清清楚楚,一个白衣胜雪的女人,一头长长发亮的乌发,她手里拿着一把胡杨木的梳子,一下一下慢慢地梳着,脸上惨白,一双无神的眼睛里只有浓浓地黑色,看不见眼白。苏葵惊得手脚冰凉,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那女人自顾自地梳着,黑眼里竟流下两行血泪,渐渐扩散到整个脸庞,突然,她抬起头,从镜子里和苏葵目光相接,那眼神竟说不出的犀利,然后,她咧开黑黑的嘴,朝着苏葵嘿嘿一笑。
苏葵猛地往地上一跌,发出很大的响声,许乐本来正翻着抽屉,倒被苏葵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扶起她,看着苏葵雪白的脸,也不好说什么。苏葵自己定了定神,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我没事,刚才有些累了……”说着说着,她盯住许乐的手不动了。
许乐看看自己的手,举起手里的东西得意地晃了晃:“怎么样?这梳子漂亮吧?刚才在抽屉里翻出来的。”边说,边把梳子举到眼前,“哎,你看,这上面还有头发丝呢。好细好长!”说着从梳子上拉起一根细而柔软的青丝,伸到苏葵面前。
苏葵猛地站起来,往旁边跳开了一步,倒把许乐呆在那里,手收回来也不是,举着也不是。苏葵逃也似地走到门口,急急回身:“走吧,我去看看你的房子。”
两人刚出院门,迎头就碰上陶小茶和陈为,陶小茶脸色有些苍白,看了看苏葵,两人突然心有灵犀地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苏葵想,看来她也碰到什么了。倒是陈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探头看了看院内,赞叹了两声。听说苏葵要去夏荷厅,陶小茶不等问就说要一起去。
苏葵站在院子门口,院门上的夏荷厅三个字看着眼熟,她举起自己的右手,看了看那戒指,没有说话。许乐拍了拍院门,邀请他们进去。
夏荷厅里最显眼的是院子中间的小小荷塘,里面满是破败的莲叶,水面上满是浮萍,中间一座小桥,造型独特,桥侧刻着两个字:白露。许乐和陶小茶都没有注意,苏葵却下死眼盯了两下,那字迹果然跟门匾、戒指上的一样。过了桥就是上房,两边耳房,摆设果然跟冬松坊一式一样。只上房里外只分两间,没有书房,看来这房子的主人不是个爱书人。许乐兴冲冲地拉着陶小茶跑进里间查看。苏葵笑了笑,正要找张椅子坐下,突然看到正对门的女墙上挂着一幅超大尺寸的八仙过海图。画很漂亮,可怎么看怎么跟这房间的格局不搭调。苏葵不禁动了好奇,走过去细细看起来。
“这图有点怪呢!”陈为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苏葵点点头,走到图的一角,突然发现图是挂在墙上的,她好奇地伸手一揭,整张图突然“哗啦”一下掉下来,弄得苏葵满头的灰。她拍了又拍,好不容易清理了自己,回头一看,陈为满头的灰,眼睛大大的睁着,死死盯着墙。苏葵一回头,猛然尖叫了一声,吓得里间的许乐和陶小茶都跑了出来。
被八仙图遮住的地方,是一大片深紫红色的污垢,渗成一个人的形状,双手高举,角尖处离地还有寸许距离,整个人好象被钉在墙上一样,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夹杂着一丝丝腐烂的臭味。许乐张着嘴,看了半天,跑过来,手在上面摸了摸,除了灰尘,还是灰尘,看来这血是很早以前的,为什么要用这么大一张图遮盖?这里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吃晚饭了!”突然阴沉沉地一声,四个人猛地回头,陈妈阴恻恻地站在门口,盯着墙上的痕迹,朝众人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转身走了出去。

天黑了,陶小茶和陈为已经回秋桐院了,这老院子没有灯,只好点着蜡烛。苏葵实在不想再回到冬松坊里,只好拉着许乐要她陪自己。吃饭的时候陈妈已经说过了,夜里十二点要给死者上香,反正晚上要起来,许乐也就不想睡了。
“哎,你说这里是不是有些奇怪啊?”许乐蹲在堂屋门槛上,望着黑黑的院子,嘴里问着。
苏葵没有说话,走过来坐在许乐身边,沉吟了一下,她决心把自己遇到的怪事从头到尾告诉许乐。许乐静静地听着,什么话都没说,两只眼睛在黑夜里发着光。
苏葵说完了,转过头看许乐,许乐想了想:“其实我那天晚上也碰到点奇怪的事……”说着把自己的遭遇也告诉了苏葵。
“你不觉得这事有点奇怪吗?”苏葵揉着额头问,她有些头疼了。
“是很奇怪,可是……我也说不清,反正我觉得这间屋子不太……不太干净。”许乐嘴里绕了绕,选了个不会太刺激苏葵的词。
两人一阵沉默,雨还在下着,夜风一阵阵吹过,凉意袭人,苏葵有些疲倦地靠在许乐肩上。“让我靠一下,一下就好。”苏葵说着,已经闭上了眼睛。
“我为什么要让你靠?”许乐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阴森,苏葵吓了一跳,猛地张开眼,转头一看,身边的许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成了载他们来的那个黑衣人,他的眼睛从帽子下面一闪一闪地瞪着苏葵。苏葵快速地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什么东西,她抬头,陈妈那恐怖丑陋的脸凑了近来:“苏小姐,你在干什么?”
苏葵吓得全身发抖,指着自己刚才躲开的地方:“那……那里……”陈妈阴恻恻地:“那里?那里什么都没有!”苏葵回头一看,真的,台阶上什么都没有,可是刚才,那里明明有人的。她再一回头,又呆住了,陈妈呢?陈妈去哪里了?突然,背后寒气又涌了上来,苏葵呆住了,那东西又来了?她发着抖,不敢转头,眼睛往旁边瞄去。一张惨白的,透着青气的脸,近在咫尺,没有鼻子,没有嘴巴,只有一双大得离谱的眼睛,没有眼白,整只眼都是黑色的,虽然没有焦点,苏葵却觉得她在盯着自己。散乱干枯的长发胡乱披盖在头上。
“嘻嘻……”一阵尖细的笑声,说不出的可怕。苏葵已经吓得腿都软了,幸亏本来就坐在地上。这张脸往她头边凑了凑,又笑了起来。然后,两串乌黑的血从那双眼睛里流了出来,慢慢污染到整张脸,苏葵盯着她的眼睛,一阵头晕目眩……
“苏葵,起来!十二点了,该上香了!”陶小茶的声音虚无缥缈地传来。苏葵费力地张开眼睛,陶小茶和陈为有些担忧地站在她面前看着她,许乐早就不见了。
“许乐呢?”苏葵问,声音沙哑。
“她刚才就不在啊!”陶小茶转头问陈为,“老公,要不去找找?”陈为点点头,正要转身去找,陈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许小姐已经去灵堂了,两位小姐随我来!”
穿过堂屋,陈妈带着苏葵三人转了个弯,到了一间大院里,两边都是穿山游廊,悬着一溜白灯笼,每盏上大大地写着一个“白”字。院中间是条青砖甬路,路中间偏有一条水沟,雕着不断头的莲花荷叶,直通到灵堂。灵堂上到处垂着长长的白纱,中间是灵位,奇怪的是,只有一块写着“白家长房长女白雪之灵位”的灵牌,供桌上除了一只香炉和几色鲜果,什么都没有,没有照片,没有花圈,没有挽联。许乐站在供桌边,皱着眉看着灵牌,研究着。
“许乐,刚才你去哪里了?”陶小茶走进灵堂,小声问。许乐回头看了看他们,指了指陈妈:“陈妈说带我来这里等着上香啊。”苏葵看看一语不发的陈妈:“你怎么不叫我?”许乐张大了眼睛:“叫你?你不是说要上厕所,自己先走开了吗?”
苏葵不说话了,她清楚地记得自己从没说过要上厕所的话,那么,是许乐在说谎吗?她看看许乐的眼睛,觉得不像。那是谁?她有些迷惑了,是谁在扰乱她的思维?是谁不想让她知道什么吗?
陈妈走到供桌前,拿起一把香,数了数,点燃,用手扇灭明火,回头指了指陶小茶,陶小茶走过去,拿起三根香,朝牌位做了个揖,然后插香,退到一边,陈为正要上前,陈妈伸手一拦,却指着许乐。许乐望了望陈为,走上前照做,然后是苏葵,最后陈妈才将手中剩下的香递给陈为,陈为扮了个鬼脸,照着做了,插上香。
陈妈自己给灵牌上了香,走到灵堂一侧,拉开帷幕,指着幕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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