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馗嫁妹系列-第3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喜福摸着耳朵,吓得眼泪在眼眶中打滚,面前这两位可是钟家除主子们以外最大的两个,刚才一时没憋住,这回算完蛋了。
“你不知道规矩吗?”喜旺在一边看热闹,同情地问喜福,“可以骂他‘跟屁虫’、‘马屁精’,但是‘奴才’这种糟践人的话在咱家是谁都不准骂的。”
“可……可四爷就是这样骂的。”吓坏了的喜福很不忠心地供出了他的主子。
喜庆眉耸得更高:“出卖主子,罪加一等,自己打脸!”
喜福赶紧打了自己一巴掌。
“好了,别欺负他了。”喜旺笑着劝。
“这小子没良心。”喜庆很不高兴地松开揪着喜福耳朵的手,“臭小子,你自己说,我以前欺负过你吗?”
喜福捂着挨了打的脸仔细回想,果然是没有过。
“可是你帮着二爷欺负过我们四爷……”他试图指责。
“四爷要是让你和他一起欺负二爷,你干是不干?”喜庆神气地回答,“帮着主子欺负主子,天经地义!”
喜旺在旁边笑:“喜庆,你别教坏了小孩子。”把喜福拉过来,看看他的脸,见他把自己打得脸通红,可见是吓得半死。“你别被他唬住,”他揉揉这可怜小孩子的脸,安慰道,“他就是有点毒舌,其实凶样儿都是装的,没见连衣服都要自己洗吗?”
喜庆放过喜福,继续往盆里倒水,嘴里不满地抱怨:“我哪点对不住这小屁娃子?”
喜旺不理他,只管问喜福:“怎么老看你晃来晃去?不用跟着四爷吗?”
喜福满脸委屈:“四爷不要我跟。”
“你跟四爷也有两年了吧?怎么还老是被主子甩呢?”喜庆放下桶,瞟喜福一眼,“没听他说不喜欢你啊?”
“四爷就喜欢一个人出去,谁都不让跟。”喜福忐忑不安地回答。
“或许是还没到时候吧,头几年二爷在外面晃时,不是也没让你跟吗?”喜旺说,“那时候你不也老是到处晃来晃去?”
“至少那时我是二爷和钟家之间唯一的联系,”喜庆哼一声,“那可是很重要的。”
“可是二爷的事你还不是一点都不清楚?”喜旺毫不留情地揭他的老底,“失职啊!”
他的话惹来喜庆愤怒的瞪眼:“我告诉过你永远不要提这个。”
喜福一会儿看喜庆,一会儿看喜旺,他进府的时间不长,从没这样在近处和他们交谈过,以前他们很少在家,在家时又常常和他们的主子一起,一直以为是很难接近的,现在看来,其实也是很随和的人。
喜旺注意到喜福的目光,笑起来,指着喜庆对他说道:“你别看他现在是翻了身,以前和你一样是被人踩的呢!那时候他的主子经常不回家,没人给他撑腰,这府上除了你家主子,最倒霉的就是他。谁都可以踩两脚,哪有现在风光?”再看看喜庆,奇道:“对了,我刚想到,你现在也算人模狗样了,怎么没见你报复当年那些欺负你的人呢?”
“一听就是没栽过跟头的人说的话,”喜庆嗤之以鼻,“知道我为什么能有今天吗?”
“为什么?”喜旺好奇地问。
喜庆看向喜福:“臭小子,今天哥哥我教你两句话,管教你受用一辈子。”
喜福看上去听得很认真。
喜庆满意地点头,严肃地说:“得了金山不发飘,爬得太高易崴脚。输了裤子不投降,翻身之时我更强!”
喜福道:“受教!”
喜旺道:“佩服。”
阳光好,鸟儿叫,喜福打水喜旺看,喜庆继续洗刷刷。
听见喜庆的歌声,钟魁的脚尖在他自己回过神前已自觉偏离开前面的院子,钟魁意识到自己正在离开,停下脚步,侧耳认真听了听。
可以肯定唱歌的就是老二那个形影不离的尾巴,唱得还不错,有腔有调,虽然词儿粗俗了点,曲调倒是十分委婉。
钟魁把脚尖调向来路,轻手轻脚离开脚下的道。
喜庆在,老二大概也在,惹不起躲得起,特别在刚刚往老二处扔了块石头尚不知砸出来的是水纹还是火花时,万全之计莫过于躲起来静候结果。
好在钟府里的小道多,四通八达,不走这条还有那条,钟魁四下看看见没人,手搭栏杆翻进花径长廊中。
虽说从大哥院子的小花园绕过去走的路会远一点,不过这是条最安全的道儿,打这院子没有女主人后,钟四爷就常常会打这儿借道。偶尔散步的钟离会被莫名其妙从院子里冒出来的四弟吓一跳,不过结果也多半是笑起来,心领神会地任他从面前穿过去。
走路嘛,就是要走得舒心。走得舒心的道儿,干嘛不走?不走白不走。
钟魁背着手,悠闲地顺着花径长廊慢慢踱。
要说钟家的花匠还是不错的,手脚勤快,技艺也好,把这小院里的花花草草都拾掇得有模有样,不单把定远侯家待客的前院收拾得整齐漂亮,把后院也拾掇得四季花开,赏心悦目。小径边的迎春花快谢了,还有稀疏的几点黄色花瓣,院角的石榴树马上要绽苞,眼见得接下来将是一派红火的热烈景象,长廊两边也不忘摆些修剪成型的石竹、月季之类的盆栽,把这花开得正旺的季节衬得生气十足。人在花间行,哪得不心怡?任谁走到这条夹花的道上,都忍不住会慢下脚步来细细欣赏,比如说自己,比如说从另一端走过来的老二。
……
从对面走过来的……老二?
钟魁飞快地向旁边一闪,闪到走廊的桩子后面。
走廊那头没甚动静,看来老二并没有发现自己,或者也是欣赏庭院出了神?
不对啊?钟魁懊恼地敲敲自己的脑袋,老二的马车应该一个时辰之前就回来了,就算要向大哥禀报事情,也该禀报完了,这会儿应该不是在帐房就是回自个儿院子了,怎么还会撞见呢?虽然只是匆匆一眼,已经看清老二穿的还是在马车上穿的那套衣服,可见是回来后就直接来找大哥然后一直呆到现在。
……计算失误……以致狭路相逢……
钟魁弯腰,抬腿,悄悄从柱子后面移出栏杆,猫腰躲在廊下的常青矮树后。
脚步声慢悠悠地踱了过来,踱到树后的廊上,停下来。
“给我滚出来。”他听见老二没好气的命令声。
钟魁暗啐一口,揉揉脸,揉出一脸笑,站起身从树后走出来。
“见过二爷。”他拱手,低头,行礼。
二爷的眼光落到老四换过布条的脑袋上,哼一声。
“你怕见我?”二爷问。
“小的做贼心虚。”四爷陪着笑,不敢抬眼看二爷。
二爷盯着四爷低下头来后直视可见的头顶,问:“你做了什么亏心事?”
“小的早前没有知恩图报,给二爷拉郎配,配了神医的妹妹。”钟魁老实认罪。
“哦。”二爷语气平静的点点头,继续前行。
低着头的钟四爷疑惑地抬头,见二爷已迈步离开。
疑云从钟四脸上升起,盘桓了一刻,忽然散去,他眨巴一下眼睛,诡笑一下,飞快地翻过栏杆追上几步,试探着问道:“敢问二爷,什么时候让小的‘滚回来’商量事情?”
钟灏闲庭信步,面色轻松:“我叫你‘滚出去’了吗?”
“没有,是小的自己‘滚’出马车的。”钟魁回答,眼珠灵活地转一圈,“莫非那时候,小的其实不用那么自觉?”
二爷背着手优雅地踱着步子,走得不快不慢,说话的腔调也不急不缓:“我说你错了吗?”
钟魁猛地煞住脚,他迷惑地看着老二的背影,极力想弄明白刚刚听到的这句话的意思。
当钟魁确信他完全弄清钟二的话后,无比灿烂的笑容迸出在他的脸上。
“二爷啊!”钟四爷亲昵地叫一声,追上已经拉开点距离的钟二,“小的可不可以认为二爷已经答应这门亲事了?”
二爷用眼角瞥了紧跟身边的老四一眼,稍稍停下脚。
“是不是啊?”四爷追问。
二爷把背着的手拿到前面,笼起袖子,“不是。”他回答得很冷淡。
笑容在四爷的脸上僵住。
“可以周转。”二爷笼着袖子继续走,一付商人的口吻,“大的弄进来,小的放着,另找婆家。”
钟魁跟着钟灏走,怎么看怎么觉得老二的背影透着鬼气,他试图摸清老二的想法:“二爷的意思,是先把神医拐进来,把他妹妹存在咱家,将来另找婆家?”
二爷不说话,四爷只当是默认。
“可不可以存在二爷名下?神医的条件可是要看着妹妹有着落才行啊。”钟魁提醒。
二爷还是不说话。
“可是啊,已经存在二爷名下的话,将来再找婆家就成二嫁了啊,名声多不好啊?”钟魁琢磨着跟着钟二走,一路絮絮叨叨,“二爷真的不考虑娶进来算了?”
二爷懒得理他。
“总得给个准话儿吧?”钟魁忍无可忍,伸手挡住二爷。
钟灏低头看看挡在面前的四爷的手,开了金口:“定亲,不娶。”
“……哈?”钟魁瞪大眼睛看二爷。
“养肥了,招婿,赚彩礼。”二爷简明扼要说明目的。
钟魁脱口而出:“你是鬼!”
二爷冷笑:“你要能招进个送钱的妹夫,我就不卖她。”
钟魁一楞。
回头仔细想想,乔荆江虽然有钱,那钱是乔家的,乔家有自己的帐,不可能把钱往大姐的娘家送。薛毅和神医虽然是人尖子,可怎么看都是没钱的江湖穷光蛋,不提醒还真没想过,已经招的和准备招的妹夫还真都是没钱的角儿。好象……这几门亲都是赔嫁妆的买卖,难怪老二要打算盘。
“可是四妹不是要准备招个商人?”钟魁小声分辩。
“哼!”二爷冷哼一声,“招到也只够她一张嘴。”
钟魁无言以对。
以前还真没认真想过,钟缇那张嘴,吃遍天下,越吃越精,越吃越刁,她的例钱月月吃空,自己的例钱也大半贴了进去,照这架势,真嫁了人,不把婆家吃空才怪。
“叫她节食!”二爷不耐烦地边走边下令,“看看都胖成什么样子,谁会娶她?”
钟魁没跟上去,站在原地抓了抓脑袋:“真的要她少吃?”
“嫁不出去也不能让她把娘家吃空!”二爷拂袖而去。
钟四爷为难地哭丧起了脸。
四爷不是没试过的,但两年前那次让四妹节食的后果却不是很理想——除了在肩头留下被饿晕的四妹隔着衣服啃出来的深深牙印外什么都没有。
以前只是觉得四妹胖嘟嘟的比较好玩,后来又觉得可爱,再后来突然发现不能让她继续这么可爱下去时已经晚了。小时候看她珠圆玉润觉得女孩子丰满一点没啥,长大了后慢慢瘦下来就好,谁知这丫头丝毫没有向赵飞燕发展的趋势,倒一直向杨玉环看齐,味口是越来越好,体态也越来越有福了。虽然不想承认,可是,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有损她本来就不是太标准的美貌。
“说得简单,空喊几句谁不会啊?你又不自己动手试试……”四爷极其不满地抱怨。
抱怨声二爷听不见,他已经出了院,拐进了帐房。
四爷在原地转了两转,想了好一会儿,跺跺脚,还是厚着脸皮跟了进去。
“小的再次见过二爷。”他再次作揖。
“还有事?”钟灏坐在桌子后面翻桌上堆起来的帐本,头也不抬地问。
“二爷既然知道四妹的嘴巴是无底洞,想必也清楚我的例钱哪里去了,有没有涨两个钱的可能?”钟魁嘻嘻笑。
这么好的讲价机会,放过太可惜了,四爷从来都是善于抓住任何机会的。
“没有。”坐到帐本后,二爷就完全是付冷血的模样。
其实不坐到帐本后,他也不见得就不冷血。
抓机会要看对谁,对一个刀枪不入的冷血汉是没用的。
“不涨的话,每月补点饭钱总可以吧?”四爷不死心。
“府中例钱都是定数,凭什么给你开这个口子?”二爷根本不给讲价的余地。
“但是,别人的例钱都只管自己呀!”四爷抗议。
二爷冷笑一声:“把我的例钱还来。”
“你那叫放债,不叫管别人。”四爷声音立刻小了许多,指指脑袋上的白布条,“至少,这个月该给点药钱吧?”
钟二爷的眼光从帐本上抬起来,落到白布条上。
“没功劳还有苦劳呢!”钟魁很难过地说,“这个月的例钱都给钟缇吃光,还欠了一屁股债,我受这伤可是为钟家女儿的公事哎!犒劳一点理所当然吧?”
钟二爷把批帐本的笔在手里摇了摇,思考了一下。
“咱钟家不是一向奖惩分明的吗?”钟魁趁热打铁。
“你头破血流是自己算计失误所致,不算功劳,不能赏钱。”钟灏公事公办地说,“你要拿额外的钱可以,但钟家的钱从不白给,要拿额外的钱你要自己额外去挣。”
钟魁脸色变换几种,最终妥协地问:“要我干嘛?”
“驱鬼。”
沉默片刻。
“我叫钟魁,但不是天师钟馗。”钟魁解释。
“不干拉倒。”钟灏也干脆。
再沉默片刻。
“我可不可以先打听一下是哪里的鬼?”钟魁决定再试一次。
对于二爷这种人是不能心存侥幸的,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东城老宅。”钟灏回答。
钟魁抬头,向着房顶深吸一口气,再看向老二时语调有些犹豫:“要是我驱不了,被鬼抓走了怎么办?”
他看到老二提起手中的笔,在面前的一张白纸上写了一些什么东西,然后,放下笔,向他钩了钩手指头。
钟魁莫名其妙地走上去。
钟灏把白纸拿起来,在桌上笔洗的水中蘸湿纸头,顺手将白纸拍到钟魁前额上。
“去,驱鬼!”
钟魁走出去,出了帐房,把粘在脑门上的纸条拿下来。
他看到,纸上是二爷画的一道符。
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