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馗嫁妹系列-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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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先生管皮儿不管里子,自然不好找他们来寻这藏起来的东西。
打自家老宅子的主意,找个外人来也不太方便,乔大少是钟家的女婿,就算帮着钟家挖出什么地道来也不怕漏了口风出去。
“四舅哥确定有这类东西么?”乔荆江犹豫着问。
“不能确定,我只是猜想会有。”钟魁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回答,“若不是闹鬼而是有贼进来了,这些日子四处翻动应该是在找什么东西。这宅子里看得见的地方已经没什么值钱的玩意儿,所以我想会不会在看不见的地方有我们不知道的藏宝?”
“这不是钟家的老宅么?”乔荆江不解,“难道有没有暗道你们自己不知道?”
“至少我没听说过。”钟魁撇撇嘴,“老爷子自诩光明磊落,以前没听说他玩过这些东西。”
从前院转到后院,又从后院转到前院。
钟魁问:“看出什么了?”
乔荆江憨憨笑:“啥也没看出来。”
钟魁颇为失望:“靠不住的家伙!”
乔荆江眨巴几下眼睛:“四舅哥,要真是闹鬼而不是闹贼,这里根本没有暗道的话,我想找也找不出来啊!”
“你刚说过风水不错。”钟魁拿话挤兑他。
“大的风水是不错,小处还是有点问题的。”乔荆江指指正屋的门槛,“比如说这槛儿吧,似乎高了那么一点点。”
“那又怎么样?”
“阳气进去不顺,自然阴气就重了一点点。”
钟魁瞪起眼睛:“你拿话唬我是不是?”
乔荆江陪笑:“哪能呢?”回头叫:“喜福!”
喜福快步跑过来。
乔荆江对喜福交待两句,喜福满脸诧异,还是依言跑出门去。
钟魁冷眼旁观,哼一声,说:“我的小厮,你倒是使得顺手。”
乔荆江嘿嘿笑:“四舅哥别那么小气,我只是借喜福一用,到附近熟人做房子的地方借个合手的家伙用用。”
钟魁半信半疑。
他俩围着正屋转了一圈,乔荆江说从外面的大小和里面的房间比着看,看不出来有夹层什么的,屋里有新近搬动过的痕迹,如果有地道什么的,也早该发现,问题应该不是出在这方面。“有没有想过就真的是闹鬼呢?”乔荆江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问钟魁,“这种事,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的哦!”
钟魁稍稍暖和的脊背又开始有了麻麻的感觉。
“你闭嘴吧!”他没好气喝道,“哪来的鬼?”
“京城里的鬼宅也不是一座两座,又不是独此一家。”乔荆江悻悻地说,“其实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在这里呆一夜,亲眼看看,四舅哥就知道有鬼没鬼了。”
钟魁没吱声,他开始想这是不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喜福从外面跑了回来,“姑爷,您要的东西。”他把手上拎的东西交给乔荆江。
钟魁定睁一看,认得是木匠用的刨子。
还没等他问,乔荆江已经撸起袖子坐到正屋的门槛上,动手刨起门槛来。
“喂!”钟魁一楞,叫道,“你刨我家门槛作甚?”
乔荆江使劲地刨着,一手木匠活还算做得很不错,刨花四飞,刨面光滑,他十分认真地回答道:“我算过了,只要再少半寸,这屋里屋外的阴阳二气就可以调和。四舅哥,你放心在这里呆一晚上,只要阳气充足,今天晚上就算有鬼,鬼气也不会太厉害,你就看我的吧!”
钟府大院里安安静静的,这是个没有什么事的悠闲下午,阳光懒洋洋的,人也懒洋洋的,家主钟离背着手在院子里逛了一圈,发现似乎每个人都难得地闲得慌,就连总在黑着脸算帐的老二也搬了张躺椅坐在自个院子里的大树下看戏本。再转一圈,侯爷发现家里好象少了个人,鉴于这个人一多半是被某人欺压着,于是钟大爷又背着手转回到二爷的院子,轻轻踢了踢躺椅。
“醒醒!我有事问你。”钟离叫那个看睡着了拿戏本扣在脸上的家伙。
二爷把脸上的戏本稍掀了掀,露出十分不满的脸来:“什么事?”
“老四呢?”
“挣钱去了。”
“挣什么钱?”
“驱鬼的钱。”
钟离有点哭笑不得:“不用问,这肯定又是你在整他。”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二爷心安理得地把戏本又扣回脸上,继续闭目养神。
钟大爷觉得顶没趣的,这俩死对头兄弟他管不了,反正他俩从小斗到大,虽然有时手段恶劣,倒还知道分寸,也犯不着去管。
钟离只好回去继续散步。
将出二爷的小院门时,忽然听见钟二的声音从书本下幽幽地传来:“你不问问他在哪里驱鬼?”
钟离一楞,钟灏是个没必要不多说的人,怎么会突然找话说?
“他在哪里?”
“东城老宅。”
“为什么突然去那里?”
“一大片产业,不能总荒着。”
钟灏稍稍伸了个懒腰,在躺椅上翻个身。
慢慢走出去的钟家大爷在宅子里又踱了几圈,然后,叫自己的贴身侍卫:“喜旺,备马!”
闲着也是闲着,不妨赏脸去视查一下四弟驱鬼的进度。
半个时辰后,钟离主仆二人闲逛到东城老宅处,见大门微掩,钟大爷下马推门进去,老袁头从影壁后跑出来,看到是家主到了,尽快上前招呼。
“四爷在么?”钟离问。
“在漆门槛呢。”老袁头回答。
“啥?”钟离一时没回过神来。
老袁头讪笑:“大姑爷把门槛刨了半寸下去,本来是要把刨出来的木头漆好的,可是工部突然有事找他,大姑爷就先走了,四爷只好自己动手漆。”
“没事刨什么门槛?”
“说是风水不对,刨下半寸就可以放阳气进屋哩!”
钟离哑然失笑:“胡闹!”
绕过影壁,远远看见钟魁和喜福两个蹲在正屋门口漆门槛,钟离咳嗽一声,钟四爷回过头,见是大爷到了,站起来打个揖道:“大哥啥也不必说了,我知错,是我晕了头,找了个手比脑袋快的直肠子姑爷帮倒忙。”
钟离背着手走过去看看漆得很仔细的门槛,点点头道:“我家的人,手比脑袋快不稀罕,我不管你们怎么折腾,只要能收拾回去就行。”
钟魁笑道:“乔荆江的手艺我是比不上,不过刷个门槛大概也不是太难。”
大爷瞧着门槛怎么看怎么不顺眼,问:“为何直接就打大漆?”
四爷一楞:“不可以直接打的么?”
“乔荆江没告诉你要先打生漆?”
“他匆匆走掉,没来得及说。”钟魁抓抓脑袋,“我以前倒是听说过,只是忘记了。反正是被踩的门槛,少打两道漆有何关系?”
钟离仰天长叹一声,摇摇头:“只怕你混不过老二的眼睛。”
“只要我驱了鬼,他还能赖皮不成?”钟魁自有解释,“准他在门上挂镜子,就不准我动动门槛?”
大爷想起进门时看到的那面照妖镜,要笑没笑出来。
“你当真能驱鬼?”钟离不怎么相信。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今儿晚上我就在这里呆着了,怎么也得看看这鬼究竟是打哪儿来的。”钟魁拍拍衣服,叫喜福收拾起东西,一边向大哥再拱拱手,“大哥来得正好,小弟有事相求。”
钟离笑道:“说!”
他很想知道四弟又要玩出什么花样来。
“把喜旺借我一晚上怎么样?”钟魁讨好地问,“让喜福今儿晚上伺候你,咱们换换?”
跟在钟大爷身边的喜旺楞了楞,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喜福虽然伶俐,到底是个小娃儿,舞大刀的本事比不上喜旺侍卫。”四爷拍拍自己小厮的脑袋,对大爷说,“你今天晚上要是没什么应酬,要不把喜旺借给我打架啊?”
喜旺吞口唾沫,说:“四爷,小的打架是会打架,可没和鬼打过。”
钟离倒笑了:“喜旺,你四爷也没和鬼打过,否则就不会借你壮胆了。你可愿意今夜陪四爷守夜?”
喜旺弯腰施礼:“小人愿意。”
大爷点头:“喜旺,你就留在这里陪四爷吧,喜福跟我回去。”
喜福看看四爷,看看大爷,有点小委屈。
钟离笑道:“你莫非怕伺候我麻烦?我还不想用你。但你留在这里,四爷会有诸多不便。”
喜福听了这话,赶紧跪下磕头,急急道:“老爷,小的不敢嫌伺候老爷麻烦!只是小的先前刚说过‘生是四爷的人,死是四爷的鬼’,可事到临头就逃跑了,这不是不忠不义了么?”
风从庭院左边刮进来,在几个人之间盘旋一番,从庭院右边刮出去。
钟家大爷忍俊不住,笑起来,问道:“老四,你调教出来的喜福是越来越象老二家的喜庆了,你和他当真是仇人么?”
这天夜里月明风清,不太象是鬼喜欢出没的晚上,喜旺黑灯瞎火地陪着四爷坐在正屋中,心中忐忑不安。
正屋的门没关,因为四爷刚刚给门槛打了漆,怕关上了漆把门板粘住。四爷说正好,开门迎鬼。
假如不是鬼是贼呢?四爷说那就更好了,因为只要有贼的本能,看见开着的门就一定忍不住会要摸进来看看,咱正好守株待兔。
屋里没点灯,外面院子里月光明晃晃的,把树的影子投到窗纸上,四爷让老袁头平时怎么做现在就怎么做,所以那鬼老头挑着白灯笼到院里四处转去了,转完了大概也会回大门边自己的小屋里去歇着,不会到这边来。喜旺听见树叶在窗外枝头沙沙的声响,墙角传来虫叫,整个老宅寂静非常。喜旺想起四年前和钟大爷住在这里时的情景,那时候这个院子里要有生气得多,有时陪着睡不着的大爷在洒满月色的院子里练练武,常常会闻到夜里开放的花的清香。
“来吧……来吧……来吧……”趴在桌子边的四爷无聊地念叨着,软塌塌地象摊泥,想是疲累得慌。白日里做了漆匠后四爷并没有歇着,天快黑的时候提着一小袋面粉把屋里屋外细细撒了一遍,他说粉不能撒得太密,容易被贼一眼看出来,又不能撒得太稀,不然印不出脚印,为了把稳起见四爷亲自动手弯着腰干了半天,还不敢让老袁头瞧见。
四爷说老袁头是吃过苦的人,节俭成性,见不得人如此糟蹋粮食。喜旺对这一点颇为理解,他亲眼见过老袁头吃烧饼,见他把饼吃完后又用指头把掉在桌上的芝麻一颗颗粘起来放进口中,然后把桌子仔细检查一遍,一拍桌面,把掉进桌缝的芝麻粒弹出来,一颗不落收拾掉。
做爷的其实本可以不必在意下人的看法,不过四爷生性四面讨巧,既然要死撑着下人面前的好形象,就不得不多费些劳顿自己的手脚。
喜旺有些好笑地看着没精打采的四爷,侯爷很讲究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可显然他的兄弟有时并不在意这一套,好在钟离对于兄弟们常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老爷子健在看到钟魁这个懒散样子,保准是一籐条过来,哪儿懒就抽哪儿。
四爷打个呵欠,问:“喜旺,你在叹什么气呢?”
“我叹气了么?”喜旺没发现。
“不止是叹了,还挺幽怨的。”四爷撑着沉甸甸的脑袋说。
黑暗中,喜旺侍卫的眼珠子很快地转了两转,果然,又叹出一口气来。
“陪四爷坐坐有这么无聊么?”四爷问。
“小人不敢这么想,只是想着月色这么好,这么干坐着有点浪费。”喜旺回答。
“有点酒喝当然不错,可现在没有。”钟魁也叹了口气。
喜旺小声笑道:“爷说的是啊,没酒没菜,就算是花前月下也没什么意思。”
黑暗中,四爷钟魁的眼珠子慢慢地转了两转。
顿了顿,四爷问:“喜旺,你也不小了吧?”
“比侯爷小了两岁。”喜旺心中一喜,小心地接话。
“上次花前月下是什么时候?”四爷问。
喜旺嘻嘻笑:“四爷别取笑小人了,咱一个粗人,哪有什么花前月下呢?上次在月亮下走,还是陪着留候家的大丫头莫愁去接乔姑爷呢!”
“哦……”四爷应了一声,不吭气了。
喜旺等了一会儿,黑暗中看不清四爷的脸,听上去他开始打盹了。
慢慢的,有点小火开始煎着喜旺的心肝了,再过一会儿,喜旺咳嗽了一声。
四爷向前一栽,象被是被吵醒了,他拿手揉了揉脸,有气没力地说:“喜旺啊,大老爷们儿的说话干脆点,别吞吞吐吐的。”
喜旺不好意思地笑:“爷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那色迷迷的腔调任谁都听得出来,”四爷嘀咕,“别说爷没提醒你,那可是大姑爷家的红人,不是咱家能作主的。”
喜旺从桌上探过身去,向四爷靠近点,讨好地问:“爷不能作主,帮着问问总可以吧?”
四爷在桌子那头笑:“难不成你心甘情愿陪我在这里守夜,其实是为了这个?”
“若四爷喜欢听‘忠心可昭日月’之类的话,小人也可以说啊。”
“免了吧,你还不如给我些其它好处。”
“四爷要啥好处?”
“你跟了大哥二十几年,倒比我们兄弟和他更亲近些,想必对这老宅子里的事知道得清楚,不如说来我听听。”钟魁说。
喜旺从桌子上收回身去,说:“四爷,小人只是个侍卫,只知道自己该知道的事呢。”
钟魁听到这样的回答,颇有些失望。
喜旺到底是老大的心腹,虽说现在有求于己,想借此从他嘴里勒索出点什么看来还是不太可能。虽说钟家主仆关系很分明,但喜旺从小和钟离一块儿长大,一块儿学武学规矩,一块儿经历各种事情,相比之下,钟家的四个兄弟间从小便未玩乐在一处,长大了也不见得就相处得和气融融,手足之情还不一定抵得过他主仆二人的情谊。就算喜旺知道钟离的一些不被人知的事情,大概也是永远不会说出来的。
“不说就算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