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馗嫁妹系列-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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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是清白的,明枝夫人也是清白的。”钟离语气肯定,“但是,文彩凤得到的东西足以让一切变得黑白不清,我们不得不想办法把它找回来。”
“是什么?”钟灏无可奈何地问。
“一颗带有高南徽记的金珠。”
“什么来历?”
“高南王送给明枝夫人的礼物。”
钟灏抬起头来,语气讽刺:“都是清白的话,这种东西怎么会到老爷子手里?”
“用以答谢老爷子一路护送,算是赐给的重礼。”钟离坦荡地回答。
“鬼才信!”钟灏怒道。
“信不信由你,但这个东西文彩凤至死也没有透露她偷走后藏在了哪里。”钟离的语气变得硬起来,“所以就算你不信,也不能放任它被高南人再挖出来!”
钟灏楞一楞,把支着的肘放下来。
“你是说,老宅出现的高南人和金珠有关?”他问。
钟离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递过来,钟灏认得,那是钟家军的探子传递军情所用的东西。
钟灏打开信封,借着烛光看信。
钟离注视二弟的脸,看到他的脸罩上一层阴云。
钟灏看完,把信放回去,递还给钟离。
“明天我去北边,尽快把成亲的东西置办回来。”钟灏说,“他们挖不出什么,我彻底查过,就算真的挖出来,他们也要从那边回去。”
“二弟……”钟离欲言又止。
“李长青在,没人可以动得了玉钏,他不在,还有钟檀,我已让他去那里守夜。”钟灏平静地说,显然已经有了安排。
没有剪过的烛芯越烧越长,烛光更加黯淡下去。
钟灏站起来,送钟离出门。
走到门口,钟灏忽然问:“和文彩凤同床共枕三年,老爷子打死她的时候,你真能无动于衷?”
钟离背影陡然停住,少顷,黑暗中,传来他低沉的声音:“武将先有国,然后才有家。”
他身后,传来二弟一声冷冷的笑:“有时候,我真的很同情你。”
钟离打开院门:“老三和老四那里……”
“没心事的家伙,就让他们过没心没肺的日子吧。”钟灏知道他的意思,淡淡地说。
当钟魁走进帐房,看到坐在桌边的家主钟离时,猜想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最坏情况可能发生了。
不管别人怎么看,四爷如今是个有教养的人了,也就是说再也不会象十几年前的楞头青那样用抠眼睛戳鼻子的方法来泄愤,所以即使摆明了刚刚曾经被某个极为阴险的混蛋明目张胆地欺压了一回,在权衡了诸般利弊与后果之后,并且在认识到虽然自己吃了亏但抓回来的妹夫还不算太差的情况下,四爷还是决定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信念来支持自己暂时宽恕那混蛋,转而代之以更为有格调的方式进行反击——鄙视他!这鄙视中本来还包括了自此以后打死不进帐房这一条,可是第二天一大早就被李大总管传话说老爷要在帐房中见四爷,这就不得不迫使钟魁很不情愿地从报复计划中删去有关帐房的这一条款。
从钟家的大家主与大总管并排坐着的情况来看,指望是大哥终于为老四出头请老二调高例钱是完全不可能了,这场面倒象是三堂会审,钟魁忐忑不安地回想这段时间似乎没有把柄落在谁的手里,除非是李三德泄了踹老二院门的底,不过四爷想到自己并不是完全没有反击可能的,如果死老二真的向大哥嚼了什么舌头,自己也不妨把神医妹夫的问题也拱出来,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谅老二也脱不了一身腥……
钟离微笑着看着四弟脚底发飘地走进来,心想这小子多少年过去还是藏不住情绪,小聪明是不少,单纯和善良更多些,也不知道是懒得动脑筋呢还是大智若愚,虽然大多数时候把心里的小算盘藏得深不见人,但偶尔也会有简单得让人一眼就看出想法的时候。
钟灏眯着眼睛打量小心翼翼走进来的老四,嘴巴一如既往的狠毒:“怕死么?”
老二可以整死敌,做大哥的却不好捉弄小弟,钟离咳嗽一声,示意老二住嘴,对钟魁笑道:“别怕,我先前不是答应过你要帮忙?现在是来帮你要工钱的。”
钟魁赶紧向家主作揖:“大哥英明!”
老二在一边冷笑连连:“我可还没答应给。”
老四不理老二,向老大哭丧着脸:“请大哥作主。”
“这个么……”钟离向钟灏转过脸,“当真没有发放工钱的可能?不管怎么说,四弟的确是花了不少功夫去驱鬼。”
“你唱红脸我不反对,可也别妨碍我唱黑脸。”钟灏财权在手,财大气粗。
“老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况脸上还挂了花。”大哥还是比较罩老四的,替钟魁说着好话。
“要不是他和乔荆江刨了门槛,老宅也不至于大修,我未将损失扣在他身上已经网开一面。”
“但是你要将老宅卖出去的话,也得事先整修。老四逼得你提前修葺老宅,不是正巧有机会让李居士看上吗?”钟离笑道,“从这方面来想,也许还算是功劳一件呢!”
钟灏犹豫了一下。
都扣上“有功”的帽子了,通常若是家主说情到这个份上,大总管怎么都得给个面子。
“但是,先前说好的工钱是驱了鬼就给,现在证明老宅没有鬼,既然没鬼,我凭什么要付钱?”钟灏不愧是守财高手,死不松口。
钟魁实在忍不住了:“那你到底要怎么样才不赖帐?”
“赖帐?明明是你想贪帐。”钟灏竖起眉毛,“既然我没看到什么成果,依着钟家论功行赏的规矩,这笔工钱你想都别想!”
坐在中间的和事佬大哥呵呵笑:“二弟,你也别太难为老四。”
“我为难他做甚?”钟灏哼一声,“我不过是严守钟家家规罢了,若是他果然做了对钟家有用的事,我一文都不会少他的。”
“此话可是你说的。”钟离立刻接口道。
老大打着哈哈对钟魁笑:“看来从你二哥手中抠出钱来光靠我说情是没用的,要不这样,我作主了,你再做件比较不难又容易看出效果的事,到时候谅你二哥再没理由卡住工钱。”
又转头问钟灏:“这样你总满意了吧?”
钟灏翻翻眼皮,并不反对。
“有什么要做呢?”钟魁抓抓后脑勺,大哥明摆着是偏向自己的,再不借坡下驴不免不识抬举。
钟灏恶劣地挑起嘴角:“三个月内让四妹变成瘦子如何?”
钟魁摊开双手:“那我不要这钱了行不行?”
大哥咳嗽一声,又及时地出面制止了。
“明摆着做不到的事就不要为难他了!”钟离劝解道,“李居士昨晚有信来,说金钏小姐若要做大户人家的夫人,还需要学习很多东西,他长年不在京师,对现在京城的一些规矩不清楚。若请外人来调教容易生出事端,所以希望钟家能让哪位体面的丫头过去,也好让金钏早些习惯将来的身份。我想来想去,家中并无合适的人选,况且让金钏听下人的调教也有失体统,所以不如请四弟过去帮忙。”
钟魁眨巴两下眼皮。
“四弟把四个妹妹拉扯大,经验也算是十分充足了,想必这是件不难的差事,”钟离道,“只要金钏顺利嫁入我家,婚堂之上体面合礼的话老四就可拿到工钱,这样如何?”
这样的确不是件难事,甚至可以说是件不费吹灰之力的小事。
钟灏沉默。
钟魁也沉默。
“怎么?不行?”钟离问。
钟魁呲牙笑:“我是没什么意见。”
“你呢?”钟离问钟灏。
老大老四都盯着老二。
老二渐渐有些抗不住了。
“若是金钏在婚堂上走错一步,我就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钟灏恼怒地指着钟魁对钟离说。
“谢老大成全!”钟魁喜笑颜开。
退出帐房,钟四爷倒抽口冷气。
他现在可以确定,他最不想看到的最糟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这两个当哥的不仁义,现在居然联起手来整他了!
可是呢,一个是自己尊敬的,不想惹。一个是自己头上踩着的,惹不起。
既然老大插了手,那么谅这事儿后面也不会有什么特别大的阴谋,所以明知道是个陷井,跳跳也无妨,至少有老大在,不会伤筋动骨。
钟魁幽幽地哼出一句戏文:“叹此身,终是个头儿大、手儿紧的苦命人……”
向前跨一步,又收回来,想一想,脚跟使劲,脚尖一转,又迈回帐房门里去。
“咦?怎么又回来了?”老大还没来得及和老二继续说话,见他回来,好奇地问。
“他就没有哪次是一次出去干净的。”钟灏抱着胳膊靠着椅背,正好整以暇地等着。
钟魁笑得很讨好:“回二爷的话,不是小的找麻烦,是真有事儿还没说完。”
“要钱还是要人?”老二倒也干脆,直接就问。
“人。”
“谁?”
“大姑爷家的丫头莫愁,请二爷出面借她来帮着调教未来大嫂。”钟魁俯首贴耳地恳求。
“理由呢?”钟灏问。
“帮喜旺。”
“帮什么?”
“拐媳妇。”
喜庆从窗口伸出脑袋向天上看,看见阴沉沉的天。最近两天阳光都不怎么好,如今连日头都索性躲到云后头去了,看来这趟出去没准要赶上一个雨天,喜庆这么想着,把油伞拿出来放在收拾好的包袱旁。站在屋子中间叉着腰环顾一圈,确定该带的东西都带上了,喜庆满意地点点头。目光落回包袱旁的伞上,想一想,把伞拿起来,撑开,仔细检查伞骨和油纸。
二爷在钟家上下的眼里是个难伺候的主子,可只有喜庆才知道哪里是那么回事呢?打小儿在外面飘,二爷早就是个很能适应环境的人,在家里死抠是一回事,在外头却不是很讲究,这和他的双胞兄弟三爷恰恰相反。三爷在家里是大大咧咧,给啥吃啥,抓啥穿啥,随便养活随便过,对外却是定远侯家的亲善招牌,走到哪里都很注重体面,见人一定穿戴整齐,吃喝玩用因为总被人注目着,是一点儿侯府主子的架子都不能少的。而二爷一出门到没人看见的地方,你给三个馒头他就能凑合过一天,赶路错过了宿头风尘仆仆往路边庙里一倒也能呼呼大睡得心安理得。就说这雨伞吧,上次到江南收租正好赶上阴雨连绵的日子,喜庆办事一时没回来,二爷等得烦了,心不在焉从车上抓把伞就上街逛去,等往回赶的喜庆半路上撞见他,发现伞后面破了个洞时,二爷的后背已经被淋湿了一片,喜庆说把手上的好伞换给二爷吧,他倒嫌麻烦,索性连破伞也不要,随手收了甩给喜庆,就那么满不在乎地淋着从镇头走到镇尾。
“啊呀啊呀,真是连一刻也不能放心呢!”自感责任重大的喜庆感叹着,确认手中的伞完好无损。和喜旺与喜全比起来,自己在二爷出走的那几年里在跟随主子方面已经打了大折,若是现在再发生对主子照顾不周的事,那以后在他们面前不是更加颜面扫地了么?
一切收拾妥当,喜庆背起两个包袱,夹起两把伞,出门,上锁。
院门口传来一声轻哨,喜庆锁好门,转过身,看见从掩着的两扇院门间伸进来的喜旺的脑袋。“鬼鬼祟祟吹什么口哨?”喜庆咧嘴笑,“二爷不在,直接叫我不就得了?”
喜旺侧着身子溜进来,随手把院门关上。
“我赶着要出门,你还不快去乔府接媳妇,找我作甚?”喜庆转着手中的两把伞,“长话短说,快讲!快讲!”
“不要这么没义气,亏我还把你当朋友看。”喜旺背靠着门板,笑眯眯的,“都帮到这份上了,你忍心撒手不管?”
“还好意思提?你借口出去喝酒拖我去偷窥媳妇儿,结果人没见着,倒连累我跟你一起被喜乐数落。”喜庆没好气地回答,把伞抱在怀中。
“我哪知道你的面子原来也是这么不值钱的,原先见你和喜乐关系还可以,还指望着你能帮上忙。”喜旺倒打一耙,“这只能说明你做人跟我一样失败。”
“如果不是帮你叫喜乐出来,我和她的关系现在也不错。”喜庆翻白眼,“谁叫你居心不良,居然想着请她安排你和莫愁认识?她用石头砸你算便宜你的。”
喜旺抓抓脑袋,很郁闷地问:“那天咱们慌慌张张光顾着逃回来了,我都没来得及问,到底我哪一点得罪喜乐了?她在咱钟府的时候,不是一口一个‘喜旺哥’叫得挺热乎吗?”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喜庆把伞举起来。
“我该知道什么?”喜旺一脸迷糊。
喜庆一伞扫过去:“谁都知道她在咱家的时候就看上你了!”
喜旺跳着从院门口躲开,惊道:“还有这种事?”
喜庆怒道:“混帐!早知道你叫她出来是为了见莫愁,我就该当场把你踢死!也免得跟着你受害。”
“那你为啥不早告诉我?”
“你又没打算娶她,我又不是媒婆!”
“我还以为她当我是哥哥呢!”
“早提醒过你不要随便占姑娘家的便宜,你当她三天两头帮你洗衣服是白洗的?”
喜旺双掌一拍,夹住追杀到面门的伞身,瞠目结舌地问:“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自己想办法!”喜庆把伞用力抽了回来。虽然几天前的晚上不但没喝到酒反而遭受池鱼之灾被喜乐用石头砸回家让喜庆很恼火,但要是因为打架把伞打坏了,收拾起来麻烦的还是他。
“我本来想和你商量一下怎么给莫愁留个好印象的……”喜旺悻悻地说,“怎么办呢?听说她成天和喜乐在一起,那件事以后,还不知道喜乐对她说过些什么。”
“是你想娶媳妇还是我想娶?”
“你比较讨女孩儿欢心。”
“可我不如你会招女孩儿家的麻烦。”喜庆没好气地拉开院门,“喜乐本来是个挺大方的女儿家,如果只是讨好莫愁的话,她就算知道,难过一阵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