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馗嫁妹系列-第7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路上没有多少行人,只有一辆看来是赶了夜路的马车正往城里的方向小跑过去。
一大早一个精瘦老头子在官道上疾奔是个很奇怪的景象,于是马车经过身边的时候,车上的人挑起挡风的布帘看了老齐一眼,而齐飞白也刚好抬头,看见那个人的脸。
“混帐!给我停车!”齐飞白如同被蛰了一下,暴跳起来,脚下加劲,飞掠过去。
赶车的人莫名其妙地回头看看赶上来的老头儿,问车里人:“爷,好象追上来了,要停吗?”
“认识他?”
“没印象,象个疯老头。”
“甩掉!”
大鞭子一甩,马车快跑起来。
“他奶奶的!”火上浇油,河东怪叟更火了,飞身而起,一掌向赶车人劈去。
掌风带着呼呼啸声,河东怪叟一旦气血冲顶,力道通常控制不住,若是拍在那赶车人身上,立马能拍断他的肩骨。
赶车人躲闪已经不及……
突然,一只手从车里伸出来,迅速按在赶车的肩膀上向旁边一推,另一只手迎上去,一掌迎向齐飞白劈下来的铁手。
“砰”的一响,齐飞拍向后一翻落回地上。
接掌的人被震回车中去。
马车硬生生被拉停。
河东怪叟看看自己的掌,脸上有些意外的表情。
“臭小子,看来你还有点本事,那爷爷今天教训你就不用客气了。”他愤愤地说。
被震回帘中的人一掀车帘,从车上跳下来,脸上的神情很不好看,有些恼火地问:“你是谁?”
赶车的人已经看到齐飞白手中大名鼎鼎的痒痒挠了。
“爷,我知道他是谁了。”他也跳下车来,抱着大鞭子小声在主子耳边说,“这是河东怪叟,那个叫薛毅的是他的徒弟。”
主子的脸色仍然不好看:“薛毅是谁?”
“四爷盯的那个侠少。”
齐飞白抡着手里的痒痒挠:“钟家三小子,你装糊涂是吧?你不是就想找我徒弟打架么?得,不用找了,爷爷我陪你玩儿!”
暗中盯着钟家两年,钟家老三的模样河东怪叟早盯熟了,是以刚刚虽然只是一瞬间,他已经认出来坐在车里的那张熟脸。
正要赶着去揍他,他竟送上门来,正好方便。
赶车的咧嘴一笑,正要说什么,当主子的手一伸挡在他面前,他一怔,便住了嘴。
“我没兴趣找你徒弟打架,你找错人了。”
“屁!你小子以为家里是个侯爷府就了不起了?告诉你,你们钟家是什么东西爷爷我一清二楚,少在咱们面前摆什么架子!”齐飞白越说越气,“什么门当户对?以为家里有两个钱就了不起?咱徒弟是人中之龙,瞧不瞧得上你家闺女还不一定!今天爷爷我不好好教训你一顿,你小子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不管老头子怎么暴跳如雷,对面的人倒是越来越冷静。
“你这是在替徒弟出头了?”他很平和地问,“要是你徒弟真是个男人,为什么不自己出来说?”
齐飞白被问得一楞,怒道:“老人家我自己爱管闲事,不行吗?”
“行。”钟家的三小子回答,“但这种事也要师父来撑腰,我看不出你徒弟是什么人中之龙。”
“你……”
“首先我说清楚,你徒弟的事我不关心,但从没听说钟家在对他谈什么门当户对,就算谈过,那也是他和钟家之间的问题,如果不是他委托你来交涉,轮不到你来出头。”钟家的小子慢慢卷起袖子,“河东怪叟是吧?如果我记得没错,你闯荡江湖寻人晦气是有规矩的。”
河东怪叟又是一楞:“你在说什么?”
“若是公仇,永无终结之期,若是私仇,一次了结恩怨,不管结果如何,永不再提。”
“你怎么知道?”怪叟大奇。
“不关你的事。”钟家小子说话十分的不客气,“你今天找上来,就算是寻私仇动了手,照老规矩,不管结果如何,从此后,不管是二娘的事还是其他的事,不得与钟家纠缠不清。”
老头子安静下来,古怪地打量着面前的钟家小子,半晌,怪笑一声:“小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对面的人淡淡地回答,“划下道儿来吧。”
赶车的急了,叫一声:“爷!不可以!”
“哈哈!”河东怪叟大笑,“钟家三小子!有种!本来老人家我是要打你个屁滚尿流,但你这点江湖气很对我味口。且饶你一回,若是你接下我的掌,爷爷我就按老规矩来,若接不下,莫怪我从此和钟家没完!”
“成交!”
“呼!”河东怪叟一掌劈过去,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道。
先前要截住大车,虽然下掌较狠,只用了三分的力,这时河东怪叟志在必得,存心要欺负乖徒儿的钟家臭小子好看,只要留下他的命就够了,所以力道用上了七分。
钟家臭小子不躲不闪,双掌相迎。
一声巨响。
钟家臭小子被震得后退几步,抵住马车车身,摇晃两下站住了。
一阵沉默。
“李长青那老小子是你什么人?”齐飞白突然回过神来,气急败坏的问。
钟家小子的眉毛挑起来,嘴角挑起恶劣的笑:“关你屁事?”
“不对!”河东怪叟跳着脚叫道,“这不是正统的内功!没听说李长青收了钟家三小子做徒弟?”
“我是钟家老二。”
“什么?”
“你好象没有赢过李长青?”钟家老二看来是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刻薄人物,一边转身爬上马车一边说,“这么说来,今天我不算丢他的脸。”
“你不是钟家老三,那你跳出来干什么?”齐飞白气得鼻子都歪了。
奶奶的,仔细一想,这小子阴阳怪气的禀性和宿敌李长青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肯定是他的徒弟没错了!
“是你找上我。”钟灏正眼也不看他,坐回马车,“齐怪叟,记得要讲规矩。”
赶车的喜庆呲牙一笑,跟着爬回到马车上。
“爷,要走了吗?”
主子哼了一声,喜庆一甩马鞭。
钟灏挑起车帘,冷言冷语地提醒有点发傻的齐飞白:“怪叟,若再找钟家晦气,我想李长青会很高兴抓住你不讲规矩的小辫子。”
所谓万世宿敌,是抓住一切机会让对方不好过的。
李长青与齐飞白,这辈子都不会放过对方……
马蹄轻快,在城郊飞跑,很快将还没完全把发生过的事想明白的河东怪叟扔在身后。
喜庆呵呵笑:“爷,您是故意的吗?”
钟二爷懒懒地靠在车厢中,没答话。
喜庆笑得很开心:“小的先前也怀疑过,齐老头看咱家不顺眼,迟早会对咱家下手,这回可好了,免了以后的麻烦。”
二爷沉默了片刻,开口却不是十分舒心:“门当户对是怎么回事?”
“小的先前没听说这方面的事啊?莫非是咱们出门这段时间四爷的计划出了什么事?”喜庆甩一下马鞭,歪着脑袋想一想,“按理说,咱家要是看不上谁,那一定会从一开始就不睬他的。听喜福说,四爷对薛毅挺热乎的,不太可能中途突然再提门第的事吧?至于三爷,那更不可能管小姐们的亲事啦!他要找人打架,那顶多也就是为了打架而打架。”
说到这里,喜庆自己楞了一楞:“说不准,三爷……还真就是这个理由。”
主子一直不作声。
喜庆忽然有点担心,刚才主子和怪老头对了两掌,会不会吃了点暗亏?
“爷,马上要进城,咱也不用急着赶路了,昨儿赶了一夜路又冷又累的,要不先要前面店里歇歇,吃点什么暖暖身子再回去?”喜庆问。
二爷随口嗯了一声,忽然问:“薛毅的事,你知道多少?”
“也不是太多,”喜庆把马车往路边酒铺赶过去,一边回忆和府里的小厮丫头们聊天时知道的一些情况,“听喜安的意思,好象四爷想把他捉成二妹夫,而且二小姐也有这个意思。不过,咱们出来之前,听喜福说四爷在房里自言自语,说什么郎有情妾有意,可为啥就是觉得都有点顾忌,就是差那么一点点呢?”
喜庆回头看一眼,见主子眼睛盯着旁边,也不知道在再想什么,于是继续说:“我觉得吧,这话怎么听都不象说大姑爷和大小姐,现在看来,该不会四爷念叨的就是薛毅和二小姐吧?”
“……”
“会不会现在突然想到门当户对这种事的不是咱家的人,是薛毅呢?”喜庆猜想,“爷啊,一般人看咱家觉得门槛高那是免不了的,要是薛毅真为这种事迟疑不前,要不咱们踢他一脚?”
“喜庆。”
“小的在。”
“你说要踢一脚?”
“咱家不踢,恐怕他自己不敢向前走。”
“你很闲吗?”
“……小的多事了。”
马车赶到路边酒铺,喜庆陪主子上楼到雅座中坐下,见二爷脸色不是很好,心中暗暗有点担心。看来对完掌之后,主子并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否则在家近在咫尺的时候,他不是会同意中途停下来歇歇的,二爷一向不喜欢让人看到自己不精神的样子,休息一下,大概是为了进家门时让人看不出不妥来。
主子既然不舒服,喜庆也就知趣地不东扯西拉,陪着主子一边吃点喝点一边安静休息,雅座里也就不闻人声。不过二楼的另一个雅座中倒是热闹得很,有人在拉扯劝酒,隔了一个空雅座还吵得慌。
过了一阵子,旁边雅座中听见人声,似乎是也有人坐进去。
开始的时候,那边的声音还算小的,只听见模模糊糊的叽咕之声,后来,或许是慢慢放松了戒心,声音稍稍大了起来,因为这边悄无声息,所以能听见一些。
“……薛毅,你有没有认真在听?”那边的人说。
喜庆放下酒杯,瞪大眼睛:“爷,好象……是大姑爷的声音!”
他发现二爷手中端着杯子一直没动,只是抬头看他一眼,摇了摇头。
二爷就坐在隔板后面,是比他更接近旁边的雅座,说不准,早就已经听见那边的谈话。
那边雅座的人浑然不觉,依然滔滔不绝哀怨地向自己的朋友抱怨他新娶的妻。
一路听下去,喜庆看见主子本来已经渐渐恢复血色的脸又开始变得颜色难看。
“完了,我这一生难道将如此毫无乐趣地度过?”大姑爷在自怨自怜,“我娶了一个没有感觉的木头人?”
喜庆偷偷看主子。
二爷的脸色似要杀人。
他的朋友开了口,听上去并不同情:“你知不知道,世上大多数男人只要能娶一个能做事、不惹事、够体贴、不出墙的娘子就会上山谢佛?”
喜庆发现,主子的脸色稍有缓和。
“喜庆。”
“小的在?”
“下脚要准。”
292007年10月28日 星期日 2:02:20 PM《香蝶作品集》 2007。8钟馗嫁妹系列·第五章
香蝶作品全集·钟馗嫁妹系列醉花荫第六章
薛毅站在留侯府门前的街上犹豫,拿不定主意今天还要不要去帮着六扇门捉贼。老黄头昨天带信来,说发现一个花红很重的剪径贼出现在京里某个客栈中,请侠少过去帮着看看。可打昨天应了这事后从衙门出来遇见师父,很多事都有些古怪,特别是今天一早起来几乎事事不顺,这让薛毅心中很不踏实,不知道是不是黄历不顺。
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师父任性走江湖,虽然艺高气正无人敢轻易惹他,但也不什么时候都顺心,以薛毅对师父的了解,昨儿下午他老人家出现在面前时那郁闷的模样,很可能说明他刚刚在外面吃了什么亏,可能还是个大亏。老爷子是个死要面子的人,他自己不说,当徒弟的也不好多问,乖乖陪他去买醉消愁,老爷子喝多了以后话也多了,破口大骂“臭老头教不出好徒弟,一个顶一个都是祸精”。
薛毅不知道师父究竟是为什么而生气,不过通常会让他这么骂的人只有一个叫李长青的老对头。薛毅其实也不太清楚李长青究竟是个什么人,似乎这个人在江湖中另有身份,而他与师父的仇似乎是几十年前当他们都还是在京师中打混的年轻人时就结下的,后来在江湖中不知怎么又撞见,老爷子是个很讲道义的人,私仇归私仇,却从不随便揭别人的老底,所以,薛毅只知道一向天不管地不怕的老爷子若是吃亏骂人,一多半都是那个叫李长青的杰作,可到目前为止,他连这位李老爷子的正脸都没见过。薛毅还知道这俩老爷子的仇记的全是鸡毛蒜皮的事儿,可相比起老实的师父,李长青捉弄人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强,两个人撞见,那一定是师父吃亏,而且十次倒有九次是输在功夫以外的事情上,这次,大概他老人家又被对方捉弄得很惨。……可是,又关“臭老头”的徒弟什么事?莫非那个李老爷子也有个徒弟,也和自己一样是常常被卷进师父的麻烦事中?
薛毅不免对那个没见过面却被师父臭骂到底的徒弟心生同情。
现实显然要比薛毅的想象要复杂了许多,吃到醉眼惺忪之际,老爷子突然一拍桌子,叫道:“什么叫不许纠缠?走就走!当我喜欢在这个破京城呆着么?”这一巴掌险些没把薛毅手中陪酒的小杯给震掉,他瞪大了眼睛问:“师父,您在说啥?”
“走!回家去!”师父很认真地回答。
看看已经近年底,回乡过年是应该,可由师父突然主动提出来,却十分不寻常。
“走了还回来不?”薛毅忐忑。
“回来干什么?让人捉小辫子么?打死也不回来了!”师父正在火头上。
“可是……”
可是什么,薛毅一时没想到怎么说。
师父突然向他伸出手来:“香囊拿来!”
“什么香囊?”
“钟家二闺女孝敬我老人家的那个!”
薛毅犹豫了一下,乖乖从怀里掏出来。
连乔荆江都能嗅得出来,要骗过师父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