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世魔童-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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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云道:“现在你先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另换快马赶去七里海潘庄,将这些情形私下禀告大爷,请他们立即回来。”
江湖道:“公子,七里海远在数百里外,往返费时,只怕。。。。”黄云道:“这个不用你担心,我自有办法。”
江诚顿了顿,又道:“依行程计算,那男女二人应该已过古背口了,公子务必要及早行动。”
黄云道:“我知道。”
江诚躬身施礼,告退自去。
黄云吩咐熄灭灯火,独自坐在厅中沉思了足有顿饭之久,才起身向后园行去。
他进入燕大娘疗伤的密室,春花和秋月都由梦中惊醒,诧问道:“公子,有什么事?”
黄云笑道:“没有事,我巡夜回来,顺便过来瞧瞧,你们睡着,不用起来了。”
燕大娘听到声音,问道:“谁呀?”
“奶奶,是我!”黄云一脚跨进房内,顺手掩上房门,拉了把椅子坐在床前。
燕大娘道:“云儿深夜来此,必定有事?”
黄云肃然道:“正有一件事想问奶奶。”
燕大娘道:“什么事?”
黄云道:“奶奶是当今世上,唯—日睹过阴阳双客的人,对于他们的面貌,奶奶想必还记得很清楚?”
燕大娘恨恨的道:“是的!那怕把他们烧成灰,我也记得他们的模样。”
黄云道:“请奶奶仔细想—想,那男女二人的身体面貌,有什么特征?”
燕大娘毫无思索便答道:“那男的身体硕壮高大,皮肤黝黑,粗鼻大眼,额上有一块制钱扎入小的疤痕。”
黄云缓缓颔首。没有开口。
燕大娘又道:“那女的是纤小个子,瓜子脸儿,目光深沉,嘴角有粒美人痣。”
黄云道:“那粒痣生在哪—边?”
燕大娘道:“右边,由正面看不太显,侧面却瞧得很清楚。”
黄云心头一震,轻嘘道:“这么说,果然就是他们了?”
燕大娘问道:“哥儿莫非已经寻到了那两个祸胎?”
黄云道:“还没有,不过已有人发现他们的踪迹。”
燕大娘突然一把拉住黄云的双手,激动的说道:“云哥儿,求求你,你外公和舅父满门血海深仇,都是那男女招引来的,无论如何,你要寻到他们……”
黄云点点头道:“你放心吧!我会寻到他们的,不过,目下有点围难。”
燕大娘道:“什么困难?你快说。”
黄云道:“消息来得太突然,据接获的报告,阴阳双客行踪已经入关,但爹爹和何、江两位叔叔都不在庄中,我想立即出发追截,又顾虑奶奶的安全,若等他们回来,时间上又怕来不及。”
燕大娘大声道:“哥儿,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追截阴阳双客,这是何等急重大的事,机会稍纵逝,万万不可迟疑,老婆子的安全,你尽可不必放在心上,我一个孤老太婆,生死都是小事,只要能找到阴阳双客,查出杀害你外公舅父的仇人,老婆于就算死了,也死可瞑目。”
黄云叹道:“爹爹在庄的时候,将全庄安全付托给我,如果我擅自离开,万一……”
燕大娘道:“你尽管去,庄里没有什么值得顾虑的,假若你惦记我老婆子,我宁可现在就自杀,先断绝你的后顾之虑。”
黄云大惊道:“奶奶,你千万不能做这种傻事呀!。”
燕大娘颤声道:“那你就答应我,快去吧!报仇事大,休为我老婆子误了大事。”
黄云忙道:“好!我立刻去准备,天明就走,奶奶务必保重,假如顺利,三两天内,就有好消息了。”
燕大娘道:“去吧!后园有玉姑娘和两个丫头守护,前庄的事可以交给江豹,希望你快回。把那阴阳双客带回来,让我老婆子临死之时,弄明白准是屠系石家堡的元凶。”
黄云连声答应,又安慰了燕大娘一番,走出密室,又将春花和秋菊两个丫环唤到外间,细细叮咛了—遍。
然后返回前庄,立即召集江豹和江荣商议。
江豹奋然道:“既然事情如此紧急,公子休再犹豫了,庄中事务有属下承担,叫江荣随公子同去。”
黄云道:“我不须人跟随,庄中安全都很重要,你们留下来护守,凡事必务谨慎,再有三四天,爹爹他们就回来了,如果那时我还没有赶回,叫江荣随后赶来接应,我会在沿途留下记号的。”
江茶道:“公子已有十年未履中原,路径方向全部不熟,独自一人前去怎么行?还是由属下伴随较好。”
黄云笑道:“你把我看成三岁小孩子了吗?我有嘴,可以问,何况那阳双客的逃亡路线只在长城附近,又有江七和江功、江超三人跟着,只要跟他们三人会合就不会迷路了。”
微顿,又道:“不过,这件事必须瞒着玉儿姑娘,明天她若问起,你们就说我奉爹爹召唤,连夜到七里海去!千万注意她,别让她任性乱跑。”
江豹道:“公子今夜就走?”
黄云道:“事不宜迟,当然越快越好,你们去替我安排一匹好马,悄悄牵去庄外大路口上等候,尽量不要惊动别人,我离庄的事,也不可对外人宣扬。”
江豹和江荣应命而去,黄云匆匆返回卧室,取了几件随身衣物,揣些银两,便悄然越窗而出。 来到路口,江豹和江荣已备马等候,殷勤嘱咐一番,黄云上了马,一抖丝僵,缓缓向前行去。他不愿深夜驰马惊动巡夜庄丁,是以按僵徐行,打算等驰过山脚之后再催马赶路,谁知转过山脚,却突见大路中央站着一个人,双手叉腰,挡住了去路。 月光下,只见那人一身蓝劲装,腰悬长剑,背上背着一个小包裹,那双大又圆的眸子里,闪着狡猾的笑意,冷冷道:“表哥起得好早,天未亮就动身啦?”
这拦路的,敢情正是玉儿,黄云心里叫苦,只好勒住马僵,强颜笑:“我有急事去办,来不及跟着表妹告辞,大约三数天就回来……”
玉儿截口道:“这真是巧极了,我也有件事要办,咱们或许还是同路哩!”
黄云看她那身装束和背一包裹,便知很难摆脱,略一沉吟,道:“表妹,事情缓急轻重之分,如今爹爹和两位叔叔都不在庄中,咱们俩再—齐离开,谁来看顾燕奶奶呢!”
玉儿道:“这话多奇怪?姑父走的时候,把奶奶的安全交付给你,现在你也拍身一走,却把担子架在我的肩上?你都不管,我还管得了幺?”
黄云柔声道:“我是迫不得已,若等爹他们回来,恐怕耽误大事。”
玉儿仰面接道:“我也是迫不得已,事情和我一家血仇有关,难道我能不闻不问吗?”
黄云道:“表妹是不肯相信我?”
玉儿道:“那倒不是,但表哥若想撇下我,却是办不了的。”
黄云情知无法劝她回去,默然良久,只得叹口气道:“算我说不过你,既然你决心要去,怎不准备马匹,须知咱们时间匆促,途中万不能拖延。”
玉儿笑道:“谁叫你走这么急,人家来不及嘛,事已如此,只好先委曲一下,进城以后再买一匹吧!”
黄云无可奈何的点点头,伸道:“那就快些上来,别再耽误赶路了。”
玉儿欣喜道:“谢谢表哥。”纤手一探,抓住黄云的腕肘,一旋身,跃上了马背。
黄云低声叫道:“坐稳了!猛抖丝僵,一骑双跨,绝尘向城中驰去。
两人在城里添购了一匹马,趁着暑曙光初现,双骑并僵飞出东宜门,取路北上,直奔古北口。
黄云根据江城的密报推断,阴阳双客入关后的路线,避开官道,沿长城西行不外有两个目的:其一,是藉山区掩蔽行藏,以便逃避追踪。其二,是掠冀北边塞通过,企图远走西北荒漠,觅地藏身。
是以两人出城之后,便兼程赶往长城一带,抵达古北口,再折向东行,也沿着长城反迎过去,这条路线虽然难走一些,却是一条捷径,而且,边塞人烟稀少,沿途打听消息也比较方便。
谁知他们一路绕着荒凉的长城搜索,黑峪关折转向南,经过将军关又转向东行,围着兴隆山麓兜了个圈了,一直赶到雾灵山的马兰关阳近,仍然毫无踪影可觅,甚至连江七等人预定沿途留下的连络标记,也没有发现一处。
这情形显示了两种可能,如非江七等人盯脱了线,就是中途发生意外变故,阴阳双客已经改变方向,根本没有朝古北口这边来,尤以后者的可能性最大。
黄云心头暗暗焦急,偏偏玉儿不停的追问道:“怎么还没有消息?会不会是密报弄错了?你凭什么判断他们一定会朝这条路—上来? 如果他们不走这条路怎么办……” 她越是问个不停,黄去心里越急,却又不得不强作镇定,装得胸有成竹的样子答道:“他们昼伏夜行,一定就会有发现了。”
玉儿道:“假如咱们一直寻到山海关还没有发现,那怎么办呢?”
黄云笑道:“不会的,有江七等三人跟踪他们,决不会没有消息留下来。”
其实,他心里说得很有把握,自己却毫无信心,皆因古北口至北海关之间,马兰关是通衡去处,再往前去,途中只有更荒凉,遭遇阴阳双客的机会也更少。落暮时分,两骑并僵进入了马兰关隘。
玉儿游目四顾。称赞道:“想不到这里这么热闹,表哥,今夜我们住这里好吗?”
黄云怜惜的道:“好的,这一路上也赶得太辛苦了,咱们先订客栈,饱餐一顿,早点歇息。”
两入策马穿过大街,来到一家名叫“如归栈”的客店门前,店伙计含笑相迎,接过马僵,躬身肃客道:“公子,姑娘,请里边坐,后院有清静的上房给你留着啦!
玉儿“嗤”的一笑,轻轻对黄云道:“表哥听见了么?这伙计真会说话,倒像早知道咱们会来似的。”
黄云笑道:“做生意,少不了几句客气话,然后招待亲切。突然一抬头,笑容顿时凝结起来,原来就在客栈门柱上,赫然有个白粉画的图记。那是一个小小圆圈,正中有个十字,圆圈下面另画着一条横杠。这图记正是磐石庄覆订的连络暗号,圆卷和十字,表示留图的人正在店内,下面那条横杠,是说明留宿店内位置,一条横杠暗示在第—进院子东首第一间房。”
黄云既惊又喜,假作脚下一虚,伸手扶住门柱,却暗暗将那白粉图记抹去。
玉儿竞丝毫没有查觉,进入后院上房内,放下行囊,解去佩剑,便嘘一声道:“累死了,真想赶快洗个热水澡,早些躺进被窝里。”
黄云顺口道:“谁说不是,路上漫天风沙,弄得人眼睛里全满是泥灰,是该好好洗濯一番。”
玉儿道:“表哥:既然他们准备要由这条路上来,咱们何不多休息两天,就在这儿等着他们?”
黄云漫应道:“也好,你先盥洗换换衣服,等明天再商议吧!”
伙计送来茶水,又准备好洗澡的热水,玉儿自去开门盟洗,黄云却趁机抽身,来到前院。
他装作随意浏览的样子,渡至东首第一间客房门外,侧耳倾听,里面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黄云心里噗噗而跳,暗想:“江七和江功、江超奉命追踪阴阳双客,彼此之间理当互相呼应,协同掩护,如果留下图记的是江七,江功和江超也应该已经到了,怎么二个人都不见露面,房里也没有留人担任连络?难道那阴阳双客也住在这家店内不成?”
想到这里,不禁一惊,运目四下打量,却见这进子里有六七间客房,都冷静的不闻人声,黄云困惑的摇头,举步穿过天井,来到东首第一间客房门外,屈指门上轻弹了三下,低声问道:“有人在吗?”
屋内悄然无声,不闻回应。
黄云微微一皱眉头,轻推门扉,竟然应手而开,房门原来是虚掩的,他探头进去一望,却见床上有个人正拥被蒙头而卧,房中更充斥着药草味和血腥气。 黄云四顾无人,急急闪身掩了进去,反手闭上房门。 房里末亮灯火,于是显得十分阴暗,但黄云仍能看清床上那人身躯不停的籁籁抖颤、紧裹着棉被,好像一个患染痉疾的病人,正发作寒冷。但那人整个头脸都缩在被子里,使他无法辨认究竟是江七?还是江劝和江超?
黄云快步走近床前,伸手在棉被子上拍了拍,低声叫道:“喂!你是……”
刚说了二个字,床上那人突然“畦”地一声惊叫起来,恐惧的道:”求你饶丁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饶了我!” 一面哀呼着,一面用力拉紧棉被,急急滚到床里去,颤抖也越发剧烈了。 黄云倒被他这没头没脑的哀求弄得一楞,沉声道:“你是谁?”
那人呐呐道:“我……我……我真的是生意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黄云疑心大起,一探手拉住被角,用力将棉被掀了开去,同时晃燃了火折子。
闪烁的火光下,只见那人乱发披面,脸色苍白如纸,身上裸无寸缕,遗体都是纵横交的刀伤,半条棉被都染满了血水。
然而,黄云已看清了那人的面貌,正是第四组奉命接应江七的密探江超。
江超也认出是黄云,顿时惊喜交集的叫道:“黄公子!谢天谢地,小的总算等着你了。
黄云诧道:“你怎会落得这般光景?”
江超眼眶一红,竟失声哭了起来,抽搐道:“公子幸亏你及时赶到,你若再迟一步,就永远见不到小的了。”
黄云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江超喘着气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公子,求你先带小的离开这间房子,否则,小的话没有说完,一定会被人害死。”
黄云惊道:“怎么会?”
江超压低声音恳求道:“公子现在请不要追问,决快离开这间房要紧,这地方是个暗阱,随时都有以在暗中监视着。”
黄云心弦一震,噗地吹了火折子,目光流转,除了觉得这间房稍显阴暗,空气中充斥的血腥气味,有些古怪之外,却也看不出另有什么异状。何况,江超既然自愿投宿到这儿来,又在店门外留下图记暗号,怎么又说这儿是个陷阱呢?
江超见他沉吟不语,又催促道:“时机急迫,不能再耽延了,公子,咱们快些离开吧!”
黄云道:“既如此,你先穿上衣服,我领你到后院上房去。”江超摇头道:“小的无衣可穿,连行囊都被拿走了。”
黄云越发感诧异,问道:“你还能够自己走路吗?”
江超又摇摇头道:“小的双腿筋已被挑断,无法举步。”说着,掀开被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