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毒女神医相公-第2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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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薛妙手抬手拒绝了白拂的客套,“留下看着他,让这两个丫头其中一个送我出去便行。”
“那白某便在此目送夫人离开。”白拂倒真没有客气,只对春荞吩咐道,“春荞,替我送一送夫人。”
“是,白拂公子。”春荞应声,走上前来,还未来得及道一声“夫人请”,薛妙手便已径自走了。
“守了一夜,秋桐也下去歇着吧,我看着这小子就行。”白拂看了站在一旁的秋桐一眼。
秋桐不放心地看了楼远一眼,不敢说不,只应声退下了。
屋里的人都走了,只剩下床上的楼远与床前的白拂。
白拂又静静地看了全身上下被捆得牢牢的楼远一会儿,才拖过一张椅子在床前坐下身,将抱在臂弯里的瑶琴放到两腿上,竟是难得温和地对楼远道:“难得我想要对你大发慈悲一次,想听什么曲子,我可以为你抚上几曲。”
楼远只是睁着猩红的双眼瞪着他,一声不吭。
准确来说,就算他想吭声,也吭不了。
因为他的嘴上还堵着布帕。
而白拂,似乎也只是随口一问而已,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楼远的回答,是以他自己的话音才落,他便慢慢悠悠地抚起了琴来。
琴声幽宁,能让人狂躁的心绪渐渐平缓下来。
楼远眸中因疼痛而起的腥红在这婉转的琴音中渐渐淡下。
“北霜国的天,马上就要变了,过不了多少日,就要下起大雨了。”白拂慢悠悠地抚着琴弦,声音也轻轻缓缓慢慢悠悠的,“你知道我向来不及你聪明,考虑问题也不比你周密,你也已经很久没有为大人做过什么了,这一回,你应当来为大人撑一回伞了,我想你应当不会有何异议才是。”
“而要为大人撑伞,你就不能只呆在这桃林别院里,下雨了,你的衣裳和鞋子,总会要被雨打湿。”
楼远在床上蹭动着身子,将背蹭到床栏上,艰难缓慢地坐起身。
白拂看着楼远艰难地坐起身,也只是看着,并未上前扶他一把,也没有要扶他一把的意思。
楼远眸中的赤红虽在琴声中有减退,却只是少许,待他坐起身后,才见得他微微点了点头。
他在同意白拂说的话。
大人是他们的父是他们的师更是他们的恩人,若是有机会在雨日为大人打伞,他们都将会义不容辞并且义无反顾,就算送上他们的性命。
他也知道北霜国很快就要下起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雨,比南蜀国的那一场雨来得还要大还要迅猛,也的确像白拂所言,他要想为大人撑伞,就绝不能只是呆在这桃林别院里。
所以,薛妙手施附在他身上的折磨苦痛,他必须忍过去。
无论如何都要忍过去。
白拂不说话了,只垂着眼睑专注着抚琴。
楼远早已承受不了脸上那比被人千刀万剐还要锥心的疼痛,又是浑身抽搐颤抖着倒在了床榻上,连呼吸都在颤抖,发白的嘴唇渐渐变得干裂。
白拂并未理会楼远的痛苦,他还是只专心地拨弄他的琴弦,似乎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只有他的瑶琴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当楼远双手颤抖得厉害好似要挣脱手上的绳索抓按上自己的脸而不得,折磨得他又开始在床上翻滚的时候,白拂将十指按在琴弦上,按停正铮铮有声的琴弦,这才又缓缓淡淡地张嘴出声。
“我昨夜找了那个疯丫头,与她说了几句话。”
本是在床上痛苦地翻滚不已的楼远在听到白拂这么一句话时,身子微僵,顿在了那儿,而后倏地翻过身来,定定盯着白拂看。
“我才一提到那个疯丫头,你就不疼不滚了?”白拂眼里有些鄙夷与不屑,“怎么,想知道我与那疯丫头说了什么?”
“其实,我与她说的话,十个指头都能掰得过来,因为我嫌恶她,还不想与她多说一句话,不过为了你小子,我又不得不与她说上几句话。”白拂嫌恶融雪,是真的嫌恶,不管是楼远钟情也好,是李悔说她是好姑娘也好,他如今对她的感觉,也还是只有嫌恶而已。
或许日后这种感觉会转变,那也是日后的事情了。
楼远又在努力地凭借着床栏坐起身,白拂则是不疾不徐道:“急什么,还怕我吃了她不成?放心,她还勾不起我要吃她的**。”
“好了,坐起来了就好好坐着吧,不就是想知道我与她说了什么,放宽心,我没有在她面前说任何一句你的不是,你在她心里,还是那个好得不得了的爷。”白拂一手按压着琴弦,一手拨着琴弦,拨出“绷绷”的沉闷声响,“我不过是与她说你快死了而已。”
楼远微微睁大了眼,眸中那因方才的悠缓琴音而淡去的腥红似又开始卷漫上来。
他说不出话,只能等着白拂接着往下说。
“我还说,若要你活着,就要用她的命来换。”白拂面色平静,像是在说一件与他毫无干系的事情似的,“你猜她怎么说?”
白拂当然不会想要楼远的答案,只听他接着道:“她毫不犹豫地说她愿意换,呵呵,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没想到一个一无是处的疯丫头居然将你看得比她自己的命还重。”
“然后啊,你猜我又说了什么?”白拂似乎与楼远开上了玩笑一般,竟是一问接一问,而明明楼远根本就不可能回答得了他的问题。
只见楼远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白拂忽然轻轻浅浅地笑了,“我说,她要是想救你的命,就要到陨王府去走一趟,因为能救活你的命的东西,只有陨王府里才有。”
“再然后,我就让两名影卫将她带出府去了。”
白拂说得好像在说一件极为寻常的小事,而楼远双眸圆睁,某种赤红较之前更甚,一双眼睛红得好似血池炼狱,正翻滚着沸腾的怒火,蹭到床边猛地就站起身。
他太过于急切,急切得他竟是忘了他全身上下都捆绑着绳索,根本让他走动不得。
是以他才想要抬脚,整个人便朝前重重跌趴在地。
而就在他的下颔就要撞到冷硬的地面时,白拂迅速躬身伸出手揪住了他颈后的衣裳拎起他的上半身,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才不至于他的脸撞到地上。
然后就是白拂带着不屑的声音冷冷道:“你这副随便一个人来都能将你踩死的模样还想着去救你的女人?先省省吧。”
白拂说着,手上一提力,将楼远拎起,用力扔回了床榻上,而楼远还不死心,翻动身子又要坐起身,谁知却是遭来白拂一脚踹在他的肚腹上,踹得他疼得立刻蜷缩起身子。
“放心,她身边的那两名影卫身手不差,应当能护住她两个时辰,不过这两个时辰之后她会如何,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想,依雅慧郡主那性子,应当不会急于将她杀死解恨,应该会想着法子来慢慢凌虐她至死才是。”
“我是不会去救她,而冰刃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知道她在哪儿,你要是想要救她的话,就自己好好捱过这六个时辰自己去救。”
“捱不过,就你死,她也死。”
楼远双眼红得能滴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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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女人,可做毒药 【一更】
春荞送了薛妙手到相府大门,差了两名家丁驾车送薛妙手到她想要去的地方。。しw0。
薛妙手没有拒绝春荞的好意,上了马车,与家丁道了两个字,“皇宫”。
家丁很震惊,却又什么都不敢问,只敢恭恭敬敬地驱车往皇宫方向去。
待马车在宫门前的白玉石桥前停下,薛妙手从马车上下来后,家丁发现,正与方才在相府门前上车的那名姑娘竟不是同一名姑娘,尽管穿着打扮一样,然脸面却是换成了另一个人的脸面,一个年纪约莫三十五六的妇人脸孔。
家丁震惊不已,在薛妙手走上石桥时,他们连忙掀开车帘来看,看看里边是不是还有人。
没有人。
因为马车在路上不曾停下过,也不曾再有人上过马车。
至始至终坐在马车里的,只有那名在相府门前上车的面色冷冷的美人。
可,没有人敢说一句什么或敢问一句什么,他们只是下人而已,主子吩咐下来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该问的,万万不可多问,也不可多猜疑。
只见薛妙手下了马车后过了白玉石桥,直直往宫门走去,宫门前值守的执戟侍卫将她拦下,很快又恭恭敬敬地让了道,让她进去了。
似乎她在这宫里也是稍有身份的人,否则侍卫的态度不会转变得这般快。
相府的家丁驾着马车调转了头,回相府去了。
薛妙手入了宫门后,穿走在长长巷道中,路上逢见宫人,皆会停下脚步来朝她微微欠身道声“姑姑好”才继续朝前走,薛妙手则是微微颔首以示受礼,丝毫不觉这些宫人朝她欠身行礼有何不妥。
她的脚步,往芳兰宫的方向去。
如今的后宫之中,属芳兰宫地位最高,便是王后的芳芷宫,都远不及芳兰宫。
因为,芳兰宫里住着的,是王上最为宠爱的纯贵妃,而芳芷宫里住着的则是早已不得王上宠爱的王后。
如今的王后,不过是有名无实,现今整个后宫的实权,都握在纯贵妃的手里。
不仅如此,王上还允许纯贵妃参政议政,真真是完全打破了后宫之人不得干预政事的历来规矩。
是以纯贵妃手上所拥有的权利,可要远远大于有史以来的王后。
薛妙手走到芳兰宫宫门前时,陨王爷正从芳兰宫中出来,不知殿中发生了何事,以致陨王爷出来时带着一脸的怒容。
薛妙手见着陨王爷,停下脚步站到了一旁,微微垂首,恭敬道:“见过陨王爷。”
陨王爷则是看也不看她一眼,就像他的眼里根本就不存在这么个人似的,跨着大步走了。
薛妙手也不在意,只见她面色不改,也是看也不再看陨王爷一眼,在陨王爷走过她面前后便转身不紧不慢地继续往雕花的厚重殿门走去,正巧有一名宫人从殿中碎步而出,神色有些慌张。
宫人一出殿门便瞧见正徐徐走来的薛妙手,面上立刻露出喜色,忙跑上前来,有些急忙道:“姑姑终于回来了,娘娘从昨夜起便开始在找姑姑了。”
“嗯,知道了,下去吧。”薛妙手只微微抬手,宫人及站在殿门前的两名宫人一并退下了。
殿内很静,不见有宫人的身影,唯见一抹身姿婀娜的身影站在宽大的雕花窗花前,正垂眸摆弄着放在窗前架子上的一盆绿竹。
盆中的绿竹长得极好,竹叶翠绿且干净,不难看出常常有人照料。
摆弄着绿竹的,正是纯贵妃云绿水。
只见她一手提着一只茶壶,一手拿着一张帕子,将茶壶里装着的冷水倒到帕子上后,正一下一下慢悠悠地擦拭着面前绿竹的竹叶,听着有脚步声走进殿来,头也未抬,只用那不管何时听起来都柔软好听的声音问道:“回来了?哪儿去了?”
薛妙手不答话,眼里更没有任何敬畏之色,反倒是自由自在得好似在自己家里似的,走到了云绿水身旁的椅子上坐下,看也不看云绿水一眼,径自拿起椅子旁摆放着的茶几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上一盏茶水,兀自喝了起来,就像没有看到云绿水也没有听到她说话似的。
云绿水也好像是早就习惯了薛妙手这样的态度,也不在意,只继续慢悠悠地擦拭她的竹子。
薛妙手只是轻呷了一口茶便将茶盏放下,似乎是这茶水不合她的胃口,又似乎是她根本就不渴根本就不想也不需要喝茶,这才听她冷冷道:“怎么?我去哪儿也要和你报备一声才能去么?”
这时候薛妙手的声音,与在旁人面前的她的声音截然不同,不再是冷冷的女人声音,而是有些尖锐的又有些沙哑的男人声音,难听得就好像是太监才会有的声音。
“我不过是问你一声而已,我敢叫你和我报备吗?”云绿水丝毫都不在意薛妙手的声音,像是习惯了,又好像是她根本就知道这其实才是她真正的声音。
云绿水在笑,笑得柔美,迎着错漏过雕花窗户的日光,妩媚得迷人。
“呵……”薛妙手也轻轻一声笑,眼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邪佞,“那急着从昨夜就开始找我做什么?”
“不过是从昨夜开始脸就隐隐泛疼,想找你看看而已。”云绿水声音柔柔软软的,任是任何一个男人听了都觉酥骨,单就这声音,也难怪王上会宠爱她。
“哦?”薛妙手微微挑眉,“过来我看看。”
“不着急,待我把这盆竹子擦拭干净,都等了你一整夜了,也不急着这一时半会儿。”云绿水倒真是丝毫不着急的模样,因为此时此刻她的眼里,似乎只有面前的那盆绿竹。
薛妙手将背靠到椅背上,抬手扯下了黏在面上的人皮面具,头往后仰,微微闭起了眼,沉着声音问道:“莫维那老东西来做什么?”
“做什么?”像是听到好笑的话似的,云绿水轻轻笑了笑,手上擦拭竹叶的动作却是更加轻柔了,“他找我还能做什么,无非是让我在王上面前讨个准话,让王上必须给他那死去的龟儿子讨个大大的公道。”
“你没答应。”薛妙手的话里只有肯定没有疑问。
“瞧你说的,我为何要答应他?我是他牵着鼻子的狗吗,他想要什么我便得答应什么?”云绿水还是在笑,笑得愈加的妩媚,“再说了,我要是答应了他,你回来不得发天大的火气吗,他算什么东西,怎能和你比。”
薛妙手没有说话,只是冷冷一笑。
云绿水继续专心致志地擦拭她的竹子。
少顷,只听得薛妙手好似自言自语一般道:“你这么爱竹,怎么就不学学丞相大人,在这芳兰宫的院子里也全都种上竹子?”
云绿水正擦拭着最后一片沾染着少许灰尘的竹叶手蓦地一抖,下一瞬,竟见得她猛然将前一瞬还视若珍宝细心呵护着的绿竹用力扫到地上,精致的花盆撞击得冷硬的地面,碎成无数片,盆中的泥土也撒了一地,脏了本已擦拭得干干净净的竹叶。
而前一瞬还笑得妩媚迷人的云绿水,此一刻像是变了个人似的,面上不仅没有了迷人的柔笑,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