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人怎样当农民-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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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英国期间我参加了一个由六人组成的课题小组。课题由我的导师玛丽主持。她是一位心直口快的女士。在我刚到时，她让我为课题的某一项写点材料，这是导师第一次布置给我的任务，我下决心要全力以赴弄好。所以我认真查阅资料，冥思苦想，经过几天的努力，终于写完了。我用从系里领来的A4纸抄好，兴冲冲地到她的办公室交差，满以为会得到导师的赞扬，可是没想到，她的第一句话却给我当头一棒：“你怎么能用这么好的纸来写呢？这是浪费。你应该用用过的纸的反面写，这种纸只有在打印、复印时或抄正式的文稿时才用。”当时她神色严肃，弄得我尴尬不已，无地自容。直到现在，每当我想用干净的纸打草稿或随便写几个字时，我似乎都感觉到她那责备的目光在监视着我。由于她一直对我很友好，我当时并不怀疑她歧视中国人，惟一解释得通的是“小气”。
在英国，学生经常与导师面谈，讨论课题、检查布置学习情况。在每次的面谈里，导师边讲边作记录，面谈后再将记录拿去复印，然后导师、学生各存一份，待下次见面时要将上一次见面的记录拿来，以让导师检查学生是否完成上次面谈布置的任务，或继续上一次的话题。我发现，我的导师用来记录的纸全是已经用过一面的。后来我发现在系里她并不是惟一“小气”的人。在系办公室里，总有一大摞“废纸”，这些所谓的“废纸”，或是因为电脑出差错而使打印出现乱码的纸，或是多印的材料、课程表，或是从学生交上来的作业本撕下来的未用完的部分。这些“废纸”都供老师平时随便写写画画用的。虽然都可以随时不受限制地用没用过的好纸，但老师们都自觉地用办公室里用过一面的所谓的“废纸”。在我所在系的每个教师办公室里，都有一个垃圾桶和一个废纸回收箱。教师们从不会将废纸，哪怕是一片小纸屑扔进垃圾桶，而是扔进回收箱。
中小学生不用买课本。他们用的课本一般都是上一年级学生留下的。这样不仅减轻了家长的负担，而且每年还节省了大量的印教材的纸。
在我刚到英国时，我的一个中国朋友说起她发现一位外出的英国人吃苹果时居然连核都吃进肚里，我听后说：“他们就是那么小气，我还看见过英国人在吃完蛋糕后，将手指的奶油舔干净呢。”我的朋友立即反驳我说：“这与舔手指是两码事。我当时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连苹果核都吃，以为他是节约。问其原因，才知道他是为了不乱扔苹果核，以保护环境的干净。”
我到朋友Rosemary家玩，她领我参观她家的厨房时说，这是洗碗机，我们平时不用，只有在周末人多的时候用。她说她这样做是为了保护环境。开始，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认为她是虚伪，明明是小气，舍不得水电钱，还想标榜自己爱护环境。后来我与她接触多了，才发现她的“小气”真的是为了保护环境。她虽然说不上腰缠万贯，但确实算得上家道殷实，这点水电费对她来说简直是“湿湿碎”，而且她为非洲饥民或慈善事业捐款时，总是很慷慨的。我一直暗暗为自己对她的误解而羞愧。
后来，我还发现他们对环境保护确有慷慨的一面。他们很注意保护野生动物，不仅不杀害它们，而且还千方百计地保护它们，处处为它们着想。英国人家里一般不养鸟，却有许多人买鸟食。他们将鸟食放在自家院子的小笼子里，这样松鼠、老鼠等别的动物吃不到鸟食，鸟却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头伸进笼子里用餐，然后拍着翅膀心满意足地离开。在英国有钱人一般住在城外，住在市区市政府公房的人，特别是住在无院子的公寓的人，一般收入较低。但这些人中也有在阳台上挂一个鸟食笼喂鸟的。英国人虽然养鸟，但鸟却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大自然。这确属慷慨之举。我曾与朋友Shirley一家乘船游览英国最早的一条运河。在我们游玩的运河里，一路上有许多野鸭自由自在地在河里寻觅食物，Shirley将事先切好的一袋面包片不断地抛向野鸭。看着野鸭欢畅地抢食，我真为它们感到庆幸，因为如果上帝把它们安排在别的国家，那么它们的命运恐怕就不那么好了。
在英国这个岛国上，你经常可以看到一群群的海鸥、鸽子以及不知名的飞禽或优雅地徘徊盘旋，或激昂地翩翩翱翔，或闲散地憩息于建筑物和树上。回国后我非常留恋这种美丽的景象，但我更欣赏英国人爱护大自然所具有的“小气”和“慷慨”的绿色意识。我常常想，要是我们也学会那样的“小气”和“慷慨”，那该有多好啊！
第二部分英国人的身后名
韩廷一
我在伦敦多年，看过无数个墓园，深深觉得“死在英国”，尤其是“葬在伦敦”，应该是死人一种至高无上的享受。在英国，不但住宅区规划得很整齐、完善，即使墓园，也不一定非要跑到荒山僻野不可，就在市区内或水边或丘陵，往往一墙之隔，墙外车水马龙，墙内则芳草如茵，花木扶疏，不仅有如公园，有时还真是世外桃源呢。老实说，我固然热爱逛公园（那是活人活动的地方），我更爱逛墓园（那是与古人交谈的地方），我尤其爱逐个诵读碑文，这时墓中的主人翁与其家人即刻出现在我眼前，使我暂时远离这滚滚红尘，分享他们之间的喜、怒、哀、乐。
嘲弄“人生”，嘲弄“人死”
（一）“心平气和地安息吧！”——多少恩怨，多少遗憾，就此埋进黄土一抔。
（二）“我曾经认真过，现在才知道，生命原不过是一场嘲弄，经历的每件事都这样告诉我。”——这是诗人约翰·盖嘲笑生命，还是诠释生命？
（三）“记得我！当你走过我身旁，像你这样，我曾走过，像我这样，你也会跟进，因此，不要跟丢了！”死人还嘲弄活人，好事者也在后面加了两句：“要我追随你，我可不愿意，除非你告诉我你要到哪里。”
（四）“躺在这墓碑下的是吝啬鬼杰米·瓦特，他在某天上午10时去世，当然他省下了一顿午餐。”——当你笑他时，他正得意洋洋呢！
（五）“这里躺着一个身兼牧师、法官与诗人的彼得，他打破了人、神与世俗的藩蓠。”——身兼三角色，“演出”一定很吃力。
（六）“一个名叫‘盒子’的人，躺在一个盒子里，木头盒子可是上等材料，至于那个‘盒子’，我们就别说了。”——英国人“重猫狗轻孩子”，当然他们要“重棺材轻尸体”了。
（七）“赞美诗和墓志铭都是多余的，这里躺下的是鲍博·包莱，这就够了！”——好高傲的一篇墓志铭。
（八）“他是史蒂文生·隆博，活到101岁，快乐而健康；我们打个赌，你绝对活不了101。”——用死人来开活人玩笑，谁说英国人只有刻薄感而没有幽默感。
（九）“这里葬着迪亚士·玛莎，她逞强、自负——度过70岁月，最后她宁愿给虫蛀蚁蚀，也不愿献身于男人。”——这是一个老处女的坟墓，是否生前心仪者给她立墓碑，就不得而知了。碑文如泣，如诉，如怨，尽在不言中。
（十）“这块石碑的竖起，不是为了纪念莎拉的妇道，因为全镇上的人，都能琅琅上口；竖起这碑，不过为她躺下。”一个为生活而“打拼”的风尘女郎，死后却还要遭人挞伐，英国人啊，你也未免太不厚道了。
（十一）“这里躺着史提夫·鲍勃，他生前酿得一手好啤酒；向左转，走下山，他的儿子正承继着他的衣钵。”——墓志铭与广告词合二为一，精打细算的儿子。
英国医生遭人怨
英国人对于医生好像很“感冒”，活着时他手操生杀大权，不得不委曲求全，花钱消灾，等他一命呜呼，莫不极尽冷嘲热讽之能事。
（一）“这儿躺着的是查德医生，他的邻居，多半是他生前送来的。”
（二）“这里躺着的是我的健康顾问：西恩先生。这些被他治疗过的人，全陪伴在他四周。”
（三）“送葬者，悲伤地含着泪，眼看着博朗牙医，填塞他最后一个凹槽。”——可怜的牙医，被人挖苦到这种程度。
白发送黑发，苦煞天下父母心
不是冤家不聚头，夫妻之间恩恩怨怨，总不足为外人道；不过他们对孩子却都无怨无悔，爱护备至，甚少责怪：
（一）“睁开我的眼，睥睨了一眼，没什么好留恋，还是让我安眠！”——早知道滚滚红尘如是，不如不要投胎转世。
（二）“这石碑下躺着我们的孩子，他既不哭来也不号；他生来只有5磅，却花了我们50英磅。”——孩子是前世的债，看来英国人也有同样的看法。
（三）“失去了你，这屋子只剩下孤独，生命对我们已不再重要了；孩子，假如你能回来的话，这世界将有如天堂一般；否则……永远怀念你的爹娘。”——可以想见这是一对痛不欲生的夫妇，悲情流露无遗。
（四）“我们的等待和希望都落空了，愿上帝善待你，神牵着你的手走了，我们必须分离，这也可以减轻你的痛苦，但我们的心却碎了。爸和妈留。”这是纪念一个3岁大因病折磨而去的孩子。虽然这孩子已去世10年，但墓台上的玩具、鲜花都是新的。看样子10年如一日，他的父母每星期都来陪伴他。走笔至此，不觉感动得热泪直流。
第二部分法国：农户连着合作社（1）
丁杰
塞文山区的托纳小镇，在法国实在是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这里可耕种的土地大大小小散布山间。无论从气候特征还是农业环境来说，这里都是一个适宜种植葡萄的好地方。我们在2000年有机会深入到这里走访。
接待我们一行的是一位当地的农民勒内·卡代。这位身体强壮的乡村汉子拥有50英亩土地。他从14岁起就爱上了酒，并且一生都和酿酒结下了不解之缘。勒内·卡代一家人每天都在自家的葡萄种植园里操劳，葡萄种植业是他们一家一年四季的主要营生。利用葡萄酿酒是他们多年的专长。卡代是当地酿酒合作社的社长。30年来他一直在这个位置上奋斗。当我们和他谈起法国农民及农业生产经营状况时，卡代说：“我们法国人靠的是合作社，没有合作社，简直不敢想象这农业怎么搞。”他接着说，在他们这里搞葡萄酿酒业，主要原因不仅仅是这里适宜葡萄种植，而是这样做能使小规模经营的种植园主生存下来，用他的话说：“搞合作社的想法最初是我们从俄国人那儿学来的。”一方面它能“使机器改善我和邻居的命运”，另一方面“能培养合作社社员之间的友好合作精神”。正因为卡代有着这方面的能力来提高邻居的经营收入，才有人慢慢地参加到合作社里来。但是对他来说，这几年还有一项有价值的改革，就是把产品直接出售给消费者，从而取消了中间商。如果你到他那儿去买酒，你只需要付出一般商店售价的1/3，就能买到一瓶地道的好酒。他有一批老主顾，都成了朋友，每次送货上门，顾客总要在家里款待他一番，他们互相交换礼品，彼此都感到大有收获。
勒内·卡代的妻子是一个葡萄种植园主的女儿。她毫不犹豫地告诉我们，她喜欢他们20年来在这里一起度过的农家生活。“我很满足，”她说，“有的日子我的确也发一点牢骚，那是因为我来不及做完家里该做的事。”贤惠的她认真负责，把家里收拾得整齐清洁，把客人接待得很好，而她的丈夫则尽责地出席当地各种各样的会议，总显得忙忙碌碌。他们的儿子是附近一个葡萄研究所的化学师，是一个像他父亲一样很能干的小伙子。
菲利普·依韦努则是我们看到的另一类地地道道的农民。他在法国中西部的维埃纳河流域拉苏附近的1000英亩的一农庄里种植谷类、甜菜和土豆。当我们问起他为何在此守着这么一大块土地而不从事别的工作时，他说：“我从年轻时起就喜欢农业这一职业。”他上学读书时被认为是没有指望的，换了一个又一个补习老师，意在帮助他通过考试，却都归于徒劳。最后他的父母放弃了强迫他成才的努力，同意他当农民的志愿。他现在在当地的谷物油料合作社里当农民，他相信当农民就是他的职业。可以这么说，法国的发达农业正是由依韦努这样的现代农民精心培育出来的。在农业劳动人口仅占所有就业人口4％的法国，主要是由家庭成员组成的家庭农场在支撑着农业的运行。勒内·卡代和菲利普·依韦努两家以专业化合作社的方式经营农业，只不过是法国农业合作社服务的一个典型。
合作社可以说是法国农民享受社会提供的农业服务体系的主体。早在1990年，法国就有这类合作社4100个，80％的农场参加了这类合作社，营业额达4000亿法郎。其中，主要包括以下几种：
生产资料供应合作社
在法国广大农村，农民们成立了许多生产资料供应合作社，并形成了供应网络。合作社的生产资料供应商店，商品种类齐全，服务周到。他们雇用一些有技术的职工，以便同分散的社员进行联系，提供服务。商店还设有顾问，专门为社员购买农用物资做参谋和操作表演。生产资料供应商店备有测试土壤和饲料的仪器，由顾问代为社员化验分析土壤和饲料，帮助社员选择购买化肥的品种和规格。顾问还帮助青年农民到合作社就业。
第二部分法国：农户连着合作社（2）
牛奶收购、加工与销售合作社
法国共有这类合作社800多个，牛奶收购量占全国牛奶收购量的49％，奶和奶制品出口额占出口总额的32％，是营业额占供销合作社营业额最大比重的合作社。食品工业是法国国民经济中销售额最大的部门，而乳品工业又是食品工业中最大的行业和出口额最大的部门，其营业额超过钢铁工业。年收购和加工2亿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