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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遥来归-第13部分

小说: 遥来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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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奇怪的是那吴圣学,不知抽住了哪根筋,一改往日的白眼翻飞,对若岫另眼相看起来,若不是他还是喜欢咬文嚼字的,也没见着忘记什么,若岫几乎要开始怀疑会不会又穿越了一枚。



话说就在清谈回来的第二天,吴圣学就给若岫下了帖子,请到书房叙话。本以为是鸿门宴的若岫小心翼翼的蹭到书房,却发现那小子一扫平日的轻蔑藐视,端出架势来要跟若岫切磋诗文,若岫勉强拼着老底跟他周旋了几回,他却益发的喜欢缠着她辩,今天辩了杨朱,明儿就得辩坚白,今儿说了咏絮之才,明儿竟还要说彭泽酒狂,诗三百和汉乐府更是一首一首的颂读探讨过来,末了还对若岫下了定义:好读书不求甚记。



若岫两辈子加起来统共也没读几本古文,就算读过的,也只是知道而已,或是零星的背上几句,不可能像他那样从小诵读,熟记于心,自然招架不住,便索性认输说自己学识浅薄,根本难以胜任,吴圣学却吹胡子瞪眼起来,一副要跟她挣命的架势,若岫在人屋檐下,只得屈于淫威低头,每日与他这般缠斗,古文水平终于在吴圣学的强势压榨下得到了突飞猛进的发展,说来还得感谢这个刁钻古怪的少年。



吴圣学此人,用刁钻古怪来说他真是一点不亏,他确实有些偏才,为人极好学,饱览群书,学识渊博,却不喜欢经纬世故,还有些愤世嫉俗,崇尚古风,为人却随意而为,任性至极,他心中自有一番是非定论,对朋友可以说是直言不讳,对不喜欢的人,便只有白眼和嘲弄,他还偏偏没有那种高洁之士的不屑,反而号称以笑遍天下俗事为己任,他还自称学而不厌,毁人不倦。



关于那句笑遍天下俗事,乐水有很经典的注解,就是立誓捉弄尽天下他看不顺眼的人,上次若岫遭遇的儒生,便是他专门请来的,对一个姑娘都如此刻薄,可见此人之恶劣。



若岫每每提到清谈二字,便恨得牙根痒痒,免不了狠狠奚落挖苦吴圣学一番泄愤,他如今接受了若岫是友人,倒脾气好,笑嘻嘻的听着,只偶尔凑趣似的辩上两句,若再加上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乐水,一场大战如焉开始……



清晨,若岫又一次愁眉苦脸的坐在妆台前,如果说现在的若岫和前世的她有什么一样的地方,那便是头发了,都是又细又软,还非常多,整理起来特别不方便,偏若岫还是个怕疼的,一扯到头发就龇牙咧嘴,她的头发一般不让别人乱动就是因为怕疼,加上发质细软,更容易打结,每天早上起来的梳头便像是酷刑一般,这是古代,又不能随意剪短,每天起码要花将近半个时辰来梳头发,真真磨死人,她只好自我安慰,这样的慢活儿能修养性情,不易动怒。



若岫小心翼翼地抓着发梢,轻轻用梳子通开打结的部分,忽然想起来乐水昨晚上让人传话说今天来陪她吃早饭,便对丫头如心道,“过会儿乐水少爷来用早饭,还是吃碧粳粥罢,那个上次他吃着喜欢,嗯,上回他还说若是就着初晴那几样斋菜就好了,你去初晴那里问她要三样斋菜来。”



“是哪三样啊?”如心睁大眼问道。



若岫无语,她也就吃过那么两回,只记得其中一个叫未展芭蕉,似乎主料是豆皮儿,还有一个叫半帘雾,却没吃出来用了什么材料,若说起来,她以前也算是个嘴刁的,怎么到了这里,喝茶也变作了解渴的蠢物,吃饭也尝不出什么名堂来,真是令人伤感。



三夫人礼佛十数年,她的贴身丫头初晴做斋菜的手艺简直可以用登峰造极来形容,色形味样样俱全。那丫头向来明慧,还跟着三夫人读了书识了字,便央着三夫人给每道菜取了雅名儿,三夫人平日谁都不理睬,竟对她另眼相看,真就应了她,还每道菜名都能说得有来到去的,真是不易。



若岫记不住一来因为初晴会做的太多,光名字就起了百来个,哪儿记得住呢,二来也是斋菜太过好吃,她脑海里只有美食,顾不上其他许多了。为这,她可没少被乐水嘲笑,她却不好意思对小丫头说自己贪嘴又忘性大,只道,“你跟她说,要乐水少爷素来爱吃的那三样,她自然知道。快去吧。”



如心应了一声,便出了门。留下若岫继续和头发做晨间斗争。



乐水却似乎有了心事,吃饭的时候一直若有所思地。饭毕,若岫让如心泡了茶,便开口问道,“大哥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



“唔……没什么。”乐水尴尬的笑了笑,似乎不愿多谈,便把话题扯开,“说起来,我听说断剑山庄的庄主年前遭人暗算,似乎中了毒。”



“哦。”若岫不感兴趣的随意点了个头,又道,“近来觉得老爷似乎脾气有些暴躁,不是说好过了年便走,怎得到现在傅家那边还没过来人,难道又有什么事情耽误了咱们回平源?”



乐水冷笑,“傅青云一直拖着不来,估计就是为了我方才说的事情。”



若岫皱了皱眉头,“我怎么听说,断剑山庄在奕城,和傅家向来没什么关系啊。”



乐水笑道,“你自然不明白这些。断剑山庄在武林相当有威名,历代庄主皆是冠绝一时的高人,山庄里出色弟子众多,良田商铺俱全,若是平常,傅家断然不能越过断剑山庄的,怕是就要趁这段时间做点什么才行,自然急于寻找出头的机会啊。”



若岫撇撇嘴,“所以说,我们就先被撂在后面晾着了?”



乐水笑道,“也未必不是好事,我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好啊,成天里游山玩水,喝酒赏花。”



“谁的日子过得那么悠闲?”吴圣学走了进来,“可是有日子没见你了,最近是不是又忙着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去了?”



“我可不像某人,成天琢磨着如何损人不利己。”乐水一脸不屑。



“汝乃燕雀,安之我鸿鹄之志?”吴圣学一挥手,摆了个大义凛然的姿势,笑倒了旁边两个人。



“以后喝茶的时候不许逗笑。”若岫好容易缓过劲儿来,看着泼了大半碗的茶杯,欲哭无泪。



“谁与他说笑。”吴圣学一脸悲愤,又做忧郁状,仰天长叹道,“微斯人,吾谁与归。”



“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才子,私底下竟是这般模样。”若岫摇头道。“真该让他们瞅瞅。”



吴圣学还待要再说,便听见乐水道,“得走了,今天还要出门。”两人同时探头看了看外面,便向若岫道别,匆匆离去。



第二十章 觥筹交错



一方素笺搁在案上,若岫指着,笑对乐水道,“今日可是不巧,好容易你来寻我,偏我这闲人却有了事,昨儿个袁家送来的,说是今儿个摆了宴,请我去呢。”



“我却也知道这个。”乐水笑答,“正是来寻你同去。”



“竟也请了你?”若岫奇道。



“我也不知何故,方拉上妹子壮胆儿啊。”乐水虽也有些莫名,却还是笑着凑趣。



“我却知道。”一旁的吴圣学似乎不满于自己被无视,忍不住插话道。“月前陈家茶铺来了一批南边的货,加上文瑾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二两贡品雨前,前儿个那几茶痴约了点茶,我还去了,袁家小姐夺了魁。今日是状元还席,她也是个怪脾气,摆宴就摆宴,请的人却乱,看得顺眼的,贩夫走卒都能叫来,看不顺眼的,任是世家子弟也不让来。想来你二人是入了她眼了。”



若岫斜睨着他,“旁人说她怪,我倒还不觉得,偏你这人说不得这个,要论起怪来,谁还能超了你去?”



“这话我却爱听,想来是你面皮薄,想夸我两句却说不出口,只好旁敲侧击,亏得我明悟,换了旁人,还领会不得。”吴圣学笑眯眯地道。



“点茶,我怎么没听说?”乐水问道,“听来似乎蛮有意思。”



“别人不知道你们,我还不明白么,别看你们兄妹二人皮相清雅俊秀,骨子里却是两个俗物,别以为能分出‘莲心’、‘雀舌’,听过两句说茶的戏文,就算会茶了,单是水这一项,你们都不行,光说的出没用,还得尝得出,这才算入门。”吴圣学鄙夷的看着乐水和若岫,哼了一声,“说起来,上回人家请我的时候还问要不要请你们,我为了你们的面皮着想,好心帮你俩挡了回去。”



若岫和乐水面面相觑,乐水没好气地道,“那我还得感激你了?”



“好说。”吴圣学一挥手,换来乐水一颗拳头。



若岫却苦哈哈的拿起那个素笺道,“那,今天这……”



“今天却是无妨,据说还请了些其它闲人,也就是凑个热闹罢了,刚好这两日没什么乐子,去尝尝袁家的梅沁也好。”吴圣学一脸向往。



“我却不知道原来他还是个酒狂。”若岫嘀咕。



进得袁家,果然那几个断剑山庄的也都在,却远远见到一个圆滚滚的老头杵在门外,一会儿气呼呼的看着文瑾,一会儿又可怜巴巴的看着袁漱玉。吴圣学清咳了一声,低声对若岫道,“那便是袁家老爷。”



若岫有点傻眼,跟着乐水他们向袁老爷行礼的时候都没缓过来,袁家小姐明明一副清新可人的样子,怎么会有一个看起来如此乱七八糟的爹?若岫的目光从那只红扑扑的鼻头转向圆滚滚的肚皮,再转向他不断变化也不嫌累的包子脸,不由得抿了抿嘴角。



“爹,他们是我请来的朋友,您别这样。”袁漱玉似乎也对他很无奈。



“反正我闺女绝对不去,我自己养着自己心疼。”袁老爷还是嘟嘟囔囔,不肯离去,末了还狠狠瞪了文瑾一眼,才在袁漱玉的半哄半威胁下离开了。



“见笑了。”袁漱玉似乎没有什么窘态,落落大方的招呼若岫,引着他们进了厅内,其它人似乎也都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袁家的饭菜虽然没有特别豪华,却样样别致,冷热、荤素、南北、甜咸搭配也都恰到好处,众人本也不是为着饭食,也就随意捡几样尝尝罢了。



饭毕茶过,便有丫头引着大家来到旁边的偏厅里,此时厅里已经摆好了座椅和几案,座椅上铺着厚实的软垫,看起来就可爱,几案上有三两碟素点吃食,一瓶插花,也有上面空无一物的,就摆在座椅前方。有一椅一几,两椅一几,三椅一几,各不相等,袁漱玉和丁香一几,若岫和杜娟一几,乐水和吴圣学一几,文瑾和张志远一几,路浩独占一几,其它诸人也都自行坐了。



一个蓝衣丫头带着几个小丫头上前,在每人面前搁一把自斟银制小酒壶,一个珐琅小酒杯,收拾完其它丫头便下去,只留那一个蓝衣丫头站在袁漱玉身侧。



漱玉举起酒杯道,“如此,今日既然我做东,便大家先饮一杯,再行酒令如何?”



“不好不好。”张志远老大的嗓门像打雷似的,又笑道,“便罚我饮酒如何?袁家的梅沁果不虚传!”



“若是我们,便罚饮酒,若是你,便罚不能饮酒方好。”丁香慢条斯理地抿嘴笑道。



“志远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路浩此时却帮着张志远说了一句。



“我近来也乏的很,不愿多想,我们就顽简单的,大家都能想出来的。”漱玉笑道。



大家商议了一会儿,竟都没有定论,丁香提议鼓令,却有人说早都嫌玩腻了这个,漱玉提议筹令,吴圣学却嫌她家里全是花筹,不合他胃口,张志远说猜拳,被众人急喊叉出去,吴圣学说要流觞曲水,却哪儿找个高处的地方来,还被乐水公报私仇的捶了一拳,一时间竟没了定论。



漱玉嗔道,“敢情诸位今日来此,是闹场来了。我说的既然不好,那,若岫,我看你在那里神游太虚半日,罚你来说一个,不论是什么,都依这个了。”



若岫忽然被点名,吓了一跳,她低头想了想,忽然笑道,“以前曾经听说有人玩过一个简单的,说来,也有些难度,约定每人先吟诵一首诗,但必须有意漏掉一个字;然后再吟诗一首诗,诗中必须有一句说明前首漏字的原因,比如:第一首若是王江宁的《出塞》: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X渡阴山。



留下一个‘马’字,那下一首就要解释,马去哪儿了?便有第二首韩昌黎的《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



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



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异残年!



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



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



这第六句,便是回答马不见的原因。我一直想玩,今天不如一试?”



“这个有趣儿,就这个吧。”杜娟拍手,其余人也觉得新奇,便纷纷称好。这令行起来简单,也不用令官、不用签筹,众人共饮一杯,从漱玉开始。



漱玉想了一下,开口道,“雨前初见花间蕊,雨后全无叶底花。蜂X纷纷过墙去,却凝春色在邻家。”



“此蝶飞往何方?”众人问。



漱玉答:“篱落疏疏一径深,树头花落未成阴。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



“起得好!我来。”吴圣学正坐在她旁边,起身道,“挽弓当挽强,用X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杀人亦有限,列国自有疆。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



“此箭却在何处?”众人笑。



他又道,“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



“该我了。”旁边的乐水也笑着起身,却被吴圣学拦下。



“你且慢来,这样总是一个人说着没意思,不如这样,一个说第一首,下一个说出处,这个出处的一首中,再缺一字,留待下一人接,这样轮流说岂不更有趣?”吴圣学笑得狡猾,“不如就由我这里开始,你来接?”



第二十一章 山雨欲来



“岭外音书绝,经冬复立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X。”吴圣学摇头晃脑,一唱三咏道,“敢问,人在谁处?”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X花依旧笑春风。”乐水立时接道,转头笑问若岫,“不知,桃之何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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