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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盾与剑 作者:[苏] 瓦季姆·科热夫尼柯夫-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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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什卡缩缩脖子叹了口气,开始向“钉子”历述以往的所作所为。
  “钉子”脸色灰白,神情紧张,两眼射出凶光。
  魏斯装作全神贯注于另一对人的表演,背朝菲什卡站着,仔细听他列举自己的罪恶,这些恶行菲什卡觉得还可以在审讯课上谈谈。
  后来魏斯走到另一对跟前。
  扮演审讯员的人没精打采,正在从受审者嘴里掏口供:
  “不,你得向我说明白,为什么出卖自己,反对同胞?”
  “我没有反对,是被迫的。我还想过,一有机会就跑到自己人那儿去。”
  “为什么不马上报告上级?”
  “怕受法律制裁。”
  “你蹲过集中营?”
  “是的。”
  “当特务是为了离开集中营吗?”
  “对,就是为了这个。想活命。”
  “这么说,你这个人不可救药了。”
  “你不也是吗?”受审者生气了。“是谁在集中营告自己人的密?就是你。”
  魏斯严厉警告说:“受审人无权向审讯员提问。”
  受审者叫起屈来:“他干吗用无关紧要的事情触犯我?我扮演悔过的人,法西斯主义的牺牲品,可是他拿本地的情况跟我为难……”
  “啪!”突然传来打耳光的声音。接着是呻吟和呜咽。魏斯走到“钉子”和菲什卡的桌前。俩人马上站起,立正。
  “他打我,死命地打我!”菲什卡叫道,多肉的脸涨成青紫色。
  “钉子”撇着干燥的嘴唇,放肆地盯住魏斯的眼睛,口气满不在乎:
  “有什么大不了?我是审讯员。他吞吞吐吐,我就给他一下。您自己对我们说过,内务人民委员部要拷打人。”他抬头看了菲什卡一眼说:“我是在调教他,让他磨练磨练。”“钉子”浅绿色的细眼睛里闪着嘲弄的光。
  “俩人一齐禁闭!”魏斯命令道。
  “为什么关我?”菲什卡吃惊地问。
  “缺少坚韧沉着。三昼夜……”
  办公室里有时出现一位身材瘦长的女士,戴角质眼镜,板着脸,举止一本正经。迪特里希吩咐向她出示某些学员的照片,并说出他们的主要特征。
  女士谛视照片,记住相貌,默默听人介绍特征,淡然一点头,迈起她那打着漆皮花结的毛皮鞋,踏着稳实的步子走出去。
  这位女士是党卫队二级下士弗琳克。她的专职工作是挑选一批妓女对某些人员进行有效调查.
  妓女们在执行任务之余仍可操其并不复杂的常业,将部分收入按比例缴作前方将土慰劳基金。
  弗琳克每天给妓女上课。早操后是队列操练,午饭前有两小时特工训练。
  对于不大可靠的学员,除了各种审查方法之外,还利用这些妓女进行调查。妓女们必须熟记某个法西斯受害者的可怜遭遇,用以引起对方的同情。
  党卫队二级下士弗琳克的女兵辅助分队从“瓦利司令部”仓库里领取所需酒类及各种女式便装。
  一个考验对象到了校外,弗琳克就派一名部下按照片和特征看准了行事。为了把他弄到手,她可以扮成洗碗女工、女仆或勤杂工,将其诱入厨房、门房或仓库地下室去。姑娘们都不年轻了,她们有经验,不笨,一般都能演好各自的角色。她们只向党卫队二级下士,弗琳克一人汇报思想甄别的结果。
  有一次魏斯向兰斯道夫报告通过麦克风窃听来的学员思想情况。
  兰斯道夫说,迪特里希是否应当改进一下审查手段。
  魏斯故意大声答道:“迪特里希上尉先生是卓越的反间谍人员,我敬佩他的才干。”
  兰斯道夫惊讶地抬起眼睛。
  魏斯做了个鬼脸,摸摸耳朵,又指指墙,仍然大声而清楚地说:“迫特里希上尉知道一切最新侦察技术,他是活的百科全书。”
  兰斯道夫没有答腔。
  几天后他在院子里碰见魏斯,说:“魏斯二等兵,我要同迪特里希上尉去华沙,明天早晨回来。我走后有个通信兵要来。您告诉他我的房间和迪特里希的房间在哪儿。我们的电话出了毛病。”最后严厉命令魏斯:“您要提供一切帮助。这事只有您和他,不许任何别人……”
  “遵命!”魏斯答道。
  他给了通信兵相当在行的帮助,不仅帮他在迪特里希房里暗装了通往兰斯道夫房间的麦克风,而且在兰斯道夫房里也装了同样的麦克风,这两个麦克风都用伪装线路接入办公室。
  从此魏斯在值班时就不止能听到学员的谈话了。
  兰斯道夫回来了。魏斯报告说,很遗憾,他的经验和知识都不够,帮不了通信兵的忙,通信兵一个人就行了。魏斯检查过电话机,用起来十分灵便。通信兵已返回部队。
第三十六章
 
  为了执行派遣任务,成立了若干个人数不多的小组。组长一般由报务员担任,但也可以是流动特工。
  无线电报务间谍学校的学员,过去大多不懂得无线电。苏军报务员被俘后照例矢口不提自己的军职。其中的叛国分子虽然出于不同动机,也隐瞒他们的报务员身份,在学校里尽量装作头一次学习无线电。
  第一天上课就进行俄语笔头测验。一部分学员假装文化很低或果真很低,立即被淘汰并转入流动间谍学校。
  教室里装有蜂音器和电话耳机,一天上课七小时。头两周练习听电码,平均每天学两个。
  上课一个月后,凡不能或假装不能收听奠尔斯电码的人,一律从报务学校除名,派往流动间谍学校。魏斯留心观察这些被除名者,想弄清楚他们谁确实是力不从心,谁则是故意装成不通文化的笨伯。
  当学员达到最起码的收发报速度,即一分钟不少于七十字电码,小组的训练期便告结束。
  随后小组人员学习密语及密码的译法和破译法。他们俩人一组,从相邻的教室里互通无线电报。教官戴上耳机监听各组通报,收发报结束后负责讲析差错。
  继而学习使用电台。小组人员进入森林,各组间距三、五公里,进行无线电通信。上课地段有卫队带警犬巡逻。
  学习短程通信和远程通信的时间均为十天。
  柯尼希斯贝格市的一家无线电台——谍报局间谍中心多年负责东方情报事务的分部——担任联络台。根据学员的才能和用功程度,无线电收报员的培训期为三至四个月。无线电报务组的代号是双号,流动间谍组为单号。
  魏斯对一个代号叫“阶段”的报务员特别反感。
  这个十九岁青年原是莫斯科的民兵,看样子战前就喜欢无线电,但是他在这里表现的才能并不仅仅在无线电方面。他曲意奉承,巧言令色,博得学校许多领导人的好感,到此不久便学会了一口流利的德国话。
  他又放肆而无耻,长着尖鼻子的瘦脸上总是挂着嘲弄的笑容。对同学态度傲慢,从不深交。他按规定题目所写的作文,语气夸张,咬文嚼字,狂热吹捧强者统治一切的法西斯信条。
  一次魏斯找他谈话。他不卑不亢,解释自己为何要赞同法西斯主义,能言善辩,头头是道,甚至责备魏斯的道德观已陈旧过时。他宣称不打算把祖国、军人荣誉等抽象概念列为最高道德标准,认为一个思想健全的人的理智是由现实来支配的。既然实践证明法西斯德国比苏联强大,那么站到强者一边便是每个自由个性的天赋人权。
  他从发给学员的许多反苏小册子中背诵一些片断来证实自己的观点,对于引用的话坚信不疑,使魏斯断然认为,站在面前的这个人不仅是德国人物色到的一个变节分子,而且是甘愿彻底出卖苏维埃人信念的罕见败类。魏斯觉得,这家伙有些神经过敏,是由于他迫不急待地想占便宜,以凌驾于别的学员之上。
  迪特里希通过各种渠道获悉学员是否可靠。他看中了“阶段”,经过一次谈话,认定此人值得信赖,按其表现出来的才于,完全可以任命为无线电教官。
  魏斯明白,把“阶段”列为学校教员将给他的工作造成许多额外困难。他向迪特里希提出异议也没有用。然而使魏斯感到惊奇的是,副校长格拉希中尉竟支持他反对这一提名。
  格拉希走过一段坎坷的生活道路。父亲是个残废军人,穷困潦倒。格拉希未成年时就抢劫过一家小店,未遂被捕。从少年犯监狱刑满释放后长期失业。他参加了冲锋队。起先只满足于一套公家制服和免费早餐,后来鬼迷心窍,成了狂热分子,甘心效法其他纳粹党徒为元首卖命。他们不仅忠于元首的思想,还看到:元首和他们一样也是来自社会底层。对犹太人和知识分子的仇恨使格拉希和他的元首同气相求。他可以把郁结至今的满腔怒火随意发泄在犹太人身上。蔑视与迫害知识分子则使这个流氓凌驾于有教养的人之上,并对他们滥施淫威。
  希特勒使德国社会沉渣泛起。这帮社会渣滓把他视为圣徒,视为首领,对他在广场上发表的血腥暴虐的强盗言论心领神会。
  格拉希暗暗看不惯迪特里希这个傲慢贵族。
  当初,格拉希被希特勒的社会说教弄得晕头转向,满以为纳粹运动能抑制德国贵族、世袭容克地主和容克工业家。后来希特勒为迎合鲁尔工业巨头和德国将军团的需要,对罗姆及其冲锋队实行了镇压,使格拉希的夙愿成为泡影。希特勒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必须巩固执政的统治阶级的权力。然而格拉希对希特勒的忠诚有增无巳,反而发展为一种疯狂的盲从。除了元首,他不相信任何人。
  格拉希干工作是把好手,事无巨细,每必躬亲。他生性多疑、阴郁,对军衔和职位比他高的人也不肯信任。他敢于坚持己见,深信自己的法西斯履历无可挑剔,是可靠的护身符。
  魏斯觉得格拉希是个危险人物。他不仅一贯多疑,并且这里唯有他把间谍破坏学校的工作视为对元首的效力,而不单纯是服军役。他埋头苦干,不遗余力,工作而外,心无旁骛。
  他对苏联战俘怀着充满兽性的憎恨。认为只有贪生怕死而不会有别的动机驱使这些低级动物为德国效劳。他不相信“阶段”这个学员靠得住,便拿自己的理由来支持魏斯的异议。
  但是迪特里希寸步不让。他如此顽固,显然是由于对格拉希这个出身微贱的蛮横家伙心怀芥蒂。格拉希这号人早年得势时充当刽子手,镇压过具有相当危险的德国社会主义工人运动,干得很不坏,可是如令他们已经完成使命,无足轻重了。
  侦察破坏学校的校长是工业巨头文特林格的女婿,骑兵大尉盖德。
  盖德翁婿过去都是保皇派,直至三五年还对希特勒持反对派立场。后来他们开始信仰元首,尊之为第三帝国的首脑、新的大日尔曼皇帝、盖德效忠元首的动机虽与格拉希有所区别,但其狂热程度不相上下。
  法西斯德国发动帝国主义侵略战争,使文特林格公司有可能在金融界独占鳌头。东方原料产地则为它带来极大的利润。盖德也象格拉希那样,工作认真卖力。但他只是一个勤于职守的官员,而没有多少热忱。他最关心的事,是把呈送柏林的报告和总结搞得象样些,有分量些。
  格拉希知道盖德不会为了一名学员同“ ”三科的军官们搞坏关系,所以只好在迪特里希的坚持下让步。但是他又劝魏斯递交一份报告,陈述对代号叫“阶段”的那个学员的意见。
  有一次,在预定为破坏目标的一个苏联城市的沙盘模型边上课,还观看了有关该市钢铁联合企业的纪录影片。这时学员“软骨头”跑过来悄悄告诉魏斯,他搞到了秘密情报。
  “软骨头”自称是萨尔斯克草原过去一家育马场场主的儿子,父亲在国内战争时期当过格尼洛雷勃夫将军的副官,他本人在苏维埃政权下担任顿河某育马场兽医,硬说自己是哥萨克人,其实他爹是奥赛尔市的伪警长。
  “软骨头”在战俘营时曾申请由他组建一个哥萨克骑兵连,但经过调查,他对骑兵一窍不通。
  他长着灰白的头发,皮肉松弛的女人险和一双淡色的羊儿眼,胆小如鼠,又懒又蠢,来到侦察破坏学校后就不断地打小报告。学员们都回避他。他时常和人套近乎,发牢骚,不识相地问些不该问的事,惹人恼火,以至暗中挨揍。“软骨头”的告密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惹得迪特里希下令
  不要他当探子了。
  办公室根壁有个房间,专供教员和教官平时听取告密。房间很小,象个贮藏室,单独有门通到院子里。
  “软骨头”报告魏斯,他听见学员“爱司”和学员“钉子”谈话时说:“宁可为事业壮烈牺牲,也不苟且偷生。”“钉子”答应考虑一下。
  魏斯断然说:“我认为他指的是大日尔曼事业。”
  “软骨头”畏缩了,但又鼓起勇气说:“不是这样。他所想的完全想反,同别人也偷偷讲过。”
  “好吧,”魏斯打断他。“明白了。”又命令道:“再听到什么向我一个人汇报。我要亲自处理‘爱司’。”
  “是!”软骨头”迟疑了一下又悄声说:“还有那个叫做‘阶段’的知识分子他说希特勒已经下令,俄国占领区的所有居民只许受四年制教育。还不许打任何预防针,就是说,让儿童自然死亡,控制占领区的人口。总之,‘阶段’这家伙在我们中间散布悲观情绪。”
  “他为什么?”
  “为了让我们垂头丧气,他坏小子好在我们面前趾高气扬。”
  魏斯沉吟了一下,吩咐“软骨头”:“把他的情况给我打个报告。”
  魏斯签署了“软骨头”对“阶段”的告密材料,并注上日期,把它放入呈送格拉希中尉的报告夹里。
  魏斯仍想找个合适的人代替“阶段”充当无线电教官。至于“爱司”,则要尽快把他调离学校。魏斯知道,“软骨头”不会只向他一人告密,而会向所有的教员和教官打小报告。
  实验集中营管理部门一直埋怨迪特里希上尉把营内情报员几乎全部弄到学校,使该营的领导人处境困难。魏斯以此为借口,劝迪特里希把“爱司”退回集中营。
  迪特里希问这个学员有没有价值,魏斯轻蔑地说:“神里神经,害了思乡病。体质也太差,只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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