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爱之名-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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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爱之名
　　作者：一北

　　楔子

　　我曾经幻想过自己的婚姻生活，但绝对不是这样的。
　　我也曾经幻想过和你的婚姻生活，同样不是这样的。
　　看着对面吃着早餐的寒远，动作优雅，带着天生的贵族气质。修长纤细的手，不像是一个男人所拥有的。也许，它们天生是要弹钢琴的。
　　我抬眼看着不远处，那架据说价格不菲的名贵钢琴，可惜啊，我到这里还后还没有听到过它发出声响。会是悦耳动听的吗？
　　“怎么不吃？”看盘子里的三明治被我戳得乱七八糟，却始终没有动过一口，寒远终于抬头问我。
　　“我今天想出去逛逛。”象征性的吃了一口后，我开口。
　　“今天我没空。”意料之中的答案。
　　“那可不可以……”我低下头，声音也很低，但我知道他听得见。
　　寒远无奈妥协：“让陈佳、陈木陪你去。”
　　我知道他会答应，一贯温文尔雅的他怎么会当众拒绝自己妻子的要求呢！
　　不过有些人不会答应。
　　“今天我要陪老夫人念佛。”是陈佳的声音，冰冷不带任何温度的。
　　“我吃饱了，小佳，推我去佛堂。”沙哑又苍老，周家老太太谁都没有看一眼，就转着轮椅要离开。
　　寒远站起身来，“孙儿推您去吧！”
　　“好。”听不出任何喜怒。
　　陈佳跟在后面，三人走到门口时，寒远说了句，“让陈木、小玉陪你去。”没有回头。
　　我笑着回着：“好！”虽然那里早没有人。
　　一旁的小玉已经兴奋的就差要跳起来，“太好了，少夫人，我们可以出去玩了。”
　　“你这丫头，瞧你兴奋的！”也真难为这丫头了，跟了我之后就少有机会出去过。瞄了一眼边上始终一张扑克脸的陈木，果然和陈佳是亲兄妹，一样冰冷。
　　但我知道他其实和陈佳还是不一样的，起码他不讨厌我。
　　景城的市中心，繁华地带。
　　我穿梭在各家精品店。所有店员无一例外的夸赞我身材好，脸蛋漂亮。我只是笑，然后试着一件又一件衣服裙子。
　　全部的粉红，除了粉红没有其他任何颜色，一如我的衣柜。刷卡，然后留下地址。
　　站在一家店前，我忽然有些晃神。看着那四个字：卿本佳人，然后目光移到橱窗里那件深紫色大衣上。
　　“少夫人……”似乎看出了我的意思，小玉在边上吞吐着开口。
　　可是我没有动，没有移开目光也没有移动脚步。
　　“少夫人，这家店似乎没有粉红衣服，我们是不是？”这次是陈木。
　　呵，粉红！我在心里笑了一下。
　　扭过头，脸上露出无比哀怨无比恳求的表情。
　　“能不能通融一下啊……我真的很喜欢这件大衣啊！”我努力装可怜。我知道这张脸是如此的美丽，任何人看了都会与心不忍。不过，也许在她身上时效果更好。
　　“好不好啦？我保证不会穿，买回去看看，也绝对不会让少爷发现！”就差没跪下来了。
　　终于看他们松动了。寒远真该谢谢你，让他们两来。
　　“少夫人，您一定要记得不要穿，不要被少爷发现啊！”小玉还是不放心的叮嘱，“不然少爷会伤心的。”
　　“好啦，好啦，放心！”呵，寒远伤心？是啊，他说过他最喜欢看我穿粉红色了，不穿他会伤心的。
　　回到家已经傍晚，穿过满院的合欢，又是粉红。真奇怪都这个季节了，周家院子还是开满了合欢，不，应该说是周家院子一年四季都开满了合欢。
　　夜色朦胧，寒远你今晚会回来吗？手不由的抚上胸口的朱砂痣。

　　1

　　一夜好睡，寒远没有回来。
　　看着镜子中的脸，柔美又精致，果然漂亮的很。他从来不会扔下你彻夜不归的吧？
　　“陈木。”洗漱完毕，我走进院子。
　　站在院落中央的高大身影回转身来，恭敬的说：“少夫人早！”
　　我扬起笑容，“你今天有空吗？”
　　“少夫人有事尽管吩咐。”
　　“天气真好，你看阳光多暖和啊！”我侧过身，看着太阳。
　　陈木没有说话。
　　“能帮我拍几张照片吗？”语气柔和，带着询问和恳请。我还是不习惯用使唤的人口气去吩咐。因为我终究不是凤凰。难得我自己还仅剩这点自知之明。
　　“是。”但陈木的回答始终是带着遵从命令式的，这就是周家的规矩。
　　一天里，其他时间我都是无所事事的。这个宅子很多地方对我来说都是禁区。
　　比如现在在我面前的这间房间。
　　站在门口，可是我却没有开门进去的勇气，我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害怕的东西。我以为在那之后我早就什么都不怕了。
　　“你在做什么？”是寒远的声音，凉得彻骨。
　　我转身迎上他愤怒的目光，“我只是路过。”虽然，我知道这个理由实在荒唐得可笑。
　　果然他笑了，可是这个笑容我看不出任何的感情。原来有人可以把笑都笑的没有温度，而这个人就是我曾经那么依赖那么爱恋的人。
　　黑夜中，寒远在我身上驰骋，不断的抽插，吻落在我的肩上、锁骨上，一道道淤狠。我看不清他的眼，他也看不到我的表情。每次他都全进全出，从不怜惜，我也从不恳求他轻点，任他所为。
　　啃咬着我胸前的蓓蕾，把我的双腿环上他的腰。寒远身上滴下的汗水都是冰凉的，有时候我真怀疑身上那个热烈的人是不是他。
　　与日常判若两人的粗暴，吮吸着那颗朱砂痣，我终于疼得嘶了一声。
　　我知道那是他最痛恨的地方，我却视若珍宝。因为那是我唯一属于我的记号。
　　身旁的他已经渐渐熟睡，可有他的夜晚，我都在黑暗中睁着眼到天亮。
　　照片很快洗好。里面的人真的美到极点。那灿若桃花的眼，那白皙的皮肤，那英挺的鼻，还有那完美的脸型，全是那样的无可挑剔。
　　我相信如果以前我看到这样的人，肯定好好夸赞一番。可现在呢，现在这个人摆的所有动作都是我惯摆的。
　　夸张的咧嘴大笑，不淑女的爬上小假山，土土的比着V字，叉着腰作小茶壶。
　　所有这些都是我以前拍照的样子，我知道那才是我，除了那张脸。
　　陈木有些为难：“少夫人这些照片太……”
　　“太不雅，是吗？”当时拍照的时候就听他罗嗦了N遍了。
　　“喏。”我把另一叠照片放到他眼前，“去找个高手，把这些照片上的脸换到新拍的上去。”
　　陈木有些惊奇的翻着旧照片，“这是……”
　　发现他说话总是不说完，喜欢拖尾音。唉~跟他讲话还真累人。
　　“这是我！”
　　他猛地抬头看我。
　　有必要这么惊讶吗？呵呵，他难道以为我天生就长得和周若遥一模一样？
　　“你没见过以前的我吧？怎么样？比现在漂亮吧？”
　　很久他都没有回答，只是盯着那些照片看。
　　逗块木头真不好玩！
　　“喂！愣着干嘛？原来我漂亮到这种程度啊？”推了一下他，“赶紧帮忙把事情办了啦，做细致点哦，别一眼就看出来！还有，记得把老照片保护好，要完璧归赵！”
　　“是，少夫人。”依旧毕恭毕敬，却在转身离开时说了一句，“以前的你笑地很真。”
　　哈哈……笑得真？我一个人在院子里笑的惊天动地。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对啊，现在的我连笑都不真了。
　　怎么能真得了呢？连这脸都不是真的了，脸上的笑还会是真的吗？
　　还好那些老照片没有被毁掉，不然我怎么办啊！阿姨，这样你们会放心的，我幸福地生活着呢。
　　我嫁给你景城的富豪周寒远，从此飞上枝头做凤凰！

　　2

　　我喜欢在院子里晒太阳，景城是个美好的城市，它不是四季如春，但也极少寒冷。不像我从小生长的梅城。梅城的冬天会下很久很久的雪。落梅江上结着厚厚的冰，连卡车都能在上面开。
　　就在我昏昏欲睡时，一个冷得比冰更冷的声音响起。
　　“少夫人，老夫人请您过去。”我不用抬眼也知道是谁。她恨我吗？我忽然想知道。
　　“好。”我起身，随她走进房间。
　　没有问候，没有寒暄。
　　因为我知道对于眼前这位叱咤商场几十年的周老夫人来说，那些都是虚的。
　　“您找我有事？”她不会平白无故找我，因为我的脸会让她痛苦。
　　轮椅上的人没有动，依旧闭眼念经，手里是从不离手的佛珠。
　　安静地气氛让我窒息，甚至想拔腿而逃。
　　“该生个孩子了吧？”这个声音始终我让我浑身寒毛直竖。
　　“啊？”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若遥不行，你总应该可以吧？”老太太是在自言自语呢，还是在对我说？
　　见我没有回答，她终于睁开眼睛，“下午，潘医生会过来一趟，让他开些药。”
　　下午，我依旧在院子里，翻着陈木弄好的照片，那上面的几乎就是我了。
　　挑着漂亮的信封，用黑色的笔端正的写上阿姨家的地址，下面是：侄女子宁上。
　　“赵小姐，最近气色不错啊！”清朗的声音，让我忍不住就微笑。
　　“托您的福！”站起来，看着走近的人，我一直好奇年近古稀的潘韶亦医生怎么会还保持如此清朗的声音。
　　可他真的是个迷。周家世交，理应处处帮衬着周家。可他明明知道，院子一处，我好容易开辟出来的空地上种的是什么，却始终一言不发。而也只有他独独叫我：赵小姐
　　“老夫人我让给开药。”
　　“那您就照着开吧！”
　　我无所谓的答着，手依旧整着那些照片。
　　他似乎也对这感兴趣了，“这是赵小姐以前？”
　　“恩！”
　　“真不错！”
　　“比周若遥还漂亮吗？”我存心刁难。
　　“是，比若遥漂亮！”没有想到，他竟然快速的回答，快到我真要以为他说的是真话。
　　“哈哈……潘医生真会说笑话！”
　　那张爬满皱纹的脸也随我一起笑着，合欢树上的粉红毛毛都要被震落。
　　精瘦的手刷刷的写下些药，递给上来的小玉。
　　“如果晚上再梦到手术刀的话，这些药有用。如果，院子里的药不需要了，那么就来找我，也许我能帮上忙。”
　　梦见手术刀？我都忘记自己曾经做过那样的梦了。
　　那时刚和寒远结婚，在知道真相后，我傻傻地折磨自己。现在呢？早就不怕了，没有寒远，我一个人睡，寒远回来，我睁着眼。怎么会还有梦呢？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送走潘医生，我又是发呆。
　　孩子吗？周家需要孩子了？墙角的那些是紫茄子，我需要它的花。
　　只要寒远回来的夜晚我们夜夜都疯狂的做爱，激情的压覆，狠烈的贯穿，放肆的呻吟会传遍整个宅子。可一年多了，在没有任何避孕措施下我却没有怀孕。寒远没有问，我想他并不关心，他要的只是黑暗中的释放，无尽的索取。
　　可我不能不管，所以我用最古老最简单的方法，倒也很有效。
　　今天寒远应该不会回来了，他一个星期回家不会超过三次。还好啊，不然我一定被他折腾死。
　　该是离开的时候了，那么，周若遥让我来看看你吧。
　　推开那间房间的门，我知道他们从来不锁，因为他们心疼你。
　　入眼就是粉红，在我意料之中。拿起桌上的相片，用手描着里面的女子，这就是你吗？和我现在一模一样的脸。
　　但是，你死了，我还活着。是你的死造就了我！
　　入夜的寂静，让我的心出现了许久没有过的悲伤。我是悲你红颜薄命呢？还是伤自己啊？
　　周若遥，周家二小姐，众人心中的珍宝。未婚怀孕，却难产而陨。所生孩子，先天畸形，出生第二天夭折。

　　3

　　休闲的西装，白色的衬衫，笑着问我：“小姐，您好，请问你们总经理在吗？”
　　明亮的眸子纵使星辰流光也无法比拟。
　　那是你吗？寒远，我第一次见到的周寒远！
　　从梦中惊醒，我看着照入房间的金色阳光，抬手遮住了眼睛。寒远，我有多久没有见到这样的你了？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是因为那个日子渐渐临近吗？
　　早餐之后，电话铃响。
　　接起电话的陈佳，狠狠瞪了我一眼就把话筒递给我，“少爷的电话。”
　　是寒远？我竟有一刹那的茫然。
　　“喂~”
　　“是我。”那端的声音轻柔又有磁性。
　　“哦。”
　　似乎听到他合上了文件，“下星期是我们结婚两周年纪念日，你想怎么庆祝？”
　　他打电话回来是因为这个？
　　庆祝吗？
　　“我没意见，全听你的就好。”
　　忽然他没了声音，只听到依稀的呼吸。过了很久，他说：“好吧！”
　　为什么我感觉他口气中带着一些无奈或者说是失落和感伤呢？这怎么可能是他对我说的话？一定是我听错了。
　　但，我却脱口而出：“明天晚上你回来吗？”说出后，自己先愣住了，怎么又犯傻了？
　　寒远估计也愣了，因为我们之间从来不问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太亲密，不适合我们。
　　又是过了很久，我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不回来了。有事吗？”
　　“哦，没有，只是我想放烟花了。”我感觉什么东西往下沉了一下。是我的心吗？
　　“让陈木去给你买吧。”
　　“好。”我笑着回答。
　　去年，结婚一周年纪念日，寒远带我去了哥本哈根，那个童话城市。因为那里有雪，有美丽的故事。
　　我知道是她喜欢，她应该一直梦想去看雪。因为长在景城的她从来没见过雪。
　　可是我不一样啊！我曾经描述过梅城的冬天吗？落梅江畔一树一树晶莹剔透的冰花。
　　所以看到雪的时候我很平静，寒远问我：“你为什么不兴奋？见到雪不开心吗？”看着我的眼睛里满是哀伤。
　　我喜欢寒远的眼睛，很漂亮，很黑很深。可是我更喜欢它笑的时候的样子。
　　那么我要怎么做呢？我在雪地里奔跑，挥着冻得通红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