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第一枪-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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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部长说,“不用了,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来。”
“首长,你可当心呀,这里人挺杂的。”
“行啦,别婆婆妈妈的,我这又不是去敌占区,放心吧,没事。”司机还想说什么,高部长一挥手便大踏步地走了。
望着首长急匆匆的身影,司机疑惑不解地,“首长今儿个是怎么啦?”
高部长今天其实很正常,一身便装,容颜焕发,比实际年龄年轻了十多岁,人逢女色精神爽么。想到快要见到心爱的刘莉了,那脚步咚咚地比年轻人还实在呢。王大妈心脏不好,最怕震动,赶上下雨天电闪雷鸣时她就用被子蒙着头,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大杂院里人都知道王大妈有这个毛病,大伙儿整天提心吊胆的,连走路都像猫似的。高部长哪里晓得这些事,该怎么走就怎么走呗。“咚咚咚”、“咚咚咚”地踩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到底惊动了在屋里织毛衣的王大妈。王大妈心想,这是哪个椤头椤脑的小子,走路像踩地雷似的?她走出屋来一看,原来是一个陌生的高个子男人,嗬,长得挺威风的!越是看到威风的男人王大妈就越来气,这是有原因的,年轻的时候王大妈就是被一个挺威风的男人给甩了,想起这件事王大妈气就不打一处来。
“喂,你是干什么的,连个招呼都不打,东张西望的,准不是个好东西!”
王大妈的话把高部长吓了一跳,高部长想:这人说话好难听哟,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好东西呢?他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这位胖乎乎的老太太,很客气地说,“对不起,老嫂子,我是——”
“什么老嫂子老嫂子的,大伙儿都叫我王大妈,叫王大妈,你听清楚了!”
“好好好,王、王大妈,我跟你说,我可不是坏人,我是来找人的。”
“找谁呀?有证件吗?”王大妈今天也不知怎么了,仿佛就是故意跟高部长过不去。不过,王大妈问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在那个年月里,阶级斗争这根弦儿整天绷得紧紧的,作为居委会主任的王大妈盘问盘问属于份内事。可高部长觉得这胖老太太挺棘手,没想到进个小杂院还这么费劲,怪不得司机一再提醒他要当心,早知这样,还不如让司机一块来呢。
“怎么,没证件对不对?那可就甭怪我们不客气啦,喂,小虎,你出来一下!”
小虎是这个大杂院里老鲁大爷的三孙子,长得虎头虎脑的,有一把力气,在工厂里是个造反派的小头目,这一片儿的黑五类分子都怵他。就是缺个心眼,对王大妈的话言听计从,大伙都说他是王大妈的一杆枪。王大妈叫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这不,听到王大妈的呼唤,小虎赶紧跑了出来,“什么事?王大妈。”
第四部分 文革第一枪(94)
王大妈指着高部长说,“这个人私闯民宅,又没有证件,把他带到派出所审查审查!”
小虎二话没说捋胳膊挽袖子就要抓人,高部长忍无可忍,大喝一声“等等,我有证件!”高部长其实不是没有证件,只是不想拿出来让王大妈看。奇∨書∨網因为这次来找刘莉纯属私事,万一把自己的身份张扬出去于己不利,可没成想这胖老太太如此咄咄逼人,看样子不拿出证件来这事还真有点麻烦。
“王大妈,院里出什么事啦,大呼小叫的!”正当高部长要掏证件时,刘莉从屋里出来了,一眼就瞧见救命恩人高原高部长了。
“是你呀,高——”高部长怕刘莉说出来,露出马脚,赶紧插话道,“对呀,闺女,是高叔叔看你来啰!”
“怎么,你们认识?”王大妈一怔。
“岂只是认识,我和她爸在战争年代一块儿打过仗呢。刘莉,我说得对不对?”
刘莉知道高部长编谎话的用意,也只好敷衍地说,“没错,没错。”
王大妈感到很不好意思,连连说,“误会误会。”
高部长笑着说,“怪我没说清楚。”
刘莉说,“高叔叔,到屋里说话。”
高部长瞅了瞅刘莉那丰满的胸脯、白皙的脖子和摄人魂魄的眉眼,心里说话,我的心肝宝贝,就等你这句话了。
刘莉住的这两间屋子虽然朴素得再也没法朴素,简单得再也没法简单,但高部长却觉得这朴实而恬淡的环境,比自己家那令人眩目而华丽的装璜更富有魅力。他坐下来,喝着刘莉沏得茶水,不错眼珠儿地盯着刘莉那俊俏的脸蛋儿,直盯得刘莉脸一红一红的,高部长笑了笑说,“你的情况我知道了,我这次来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找工作的事儿,不知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刘莉正为工作的事烦愁,听高部长这么一说顿时来了精神儿,她走到部长身边,给高部长点燃着一支“恒大”香烟,深情地说,“高叔叔,您是好人,我在北京一个亲人也没有了,我听您的,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高原部长是真心实意想帮助刘莉做点事,他告诉刘莉,“有两个工作任你选择,一个是继续回原单位当服务员,这个我已经找过他们部门的领导了,他们没意见。另一个是在公共汽车上当售票员,这是一份站着说话不腰疼,但费力不讨好的苦差事。不过,像这样的工作也不是谁都能找到的。”说到这,高部长站起来,在屋里来回地踱了几步,他突然发现里屋搭衣服绳子上挂着五、六个红裤衩,那颜色鲜艳得像女戏子涂抹得粉扑扑的脸蛋儿。他真想上去亲一口,那怕是用脸贴贴也好呀。平时,这位部长大人有一种恋物癖好,只要是心爱的女人身上的东西,譬如乳罩呀裤衩呀内衣呀手绢呀什么的,他都爱如珍宝,不亲手洗洗或亲自闻闻就像丢了魂似的。部长夫人抓住他这一癖好,每个礼拜就把一大堆穿脏的衣服一骨脑地扔给了他。今儿个面对刘莉的红裤衩,高部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跑进卧室里,扯下几个裤衩便叭哒叭哒狂吻起来,就像当年陶渊明老先生用嘴吮吸老婆的脚趾肚儿差不多,把个刘莉惊呆了。
第四部分 文革第一枪(95)
刘莉真没想到一个达官显赫的部长,竟然如此疯狂地爱一位失过身的少女,他那恋物癖的动作虽然怪怪的,但却使她深受感动。刘莉懂得“爱屋及乌”这个成语,既然部长这么痴情,我又何必冷落他火一般的心呢。再说人家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知恩必报亦在情理之中呀。
想到这,刘莉轻盈地来到里屋,一把将部长宽阔的熊腰紧紧地抱住,接着,刘莉踮起脚尖,用她那鲜润的嘴唇使劲去吻部长的下巴颏儿……正在对刘莉的红裤衩爱不释手的高部长,根本就没有想到刘莉会来这么一手,当她的高耸的乳峰撞击自己胸脯时,这位身材高大且威风凛凛的部长竟然酥软了身子,瘫倒在地。刘莉也感觉出高部长确实不如年轻人,虽然看上去挺威风凛凛的,实际上却华而不实,一到关键时刻就像霜打的黄瓜蔫皮耷拉脑袋的。
高部长告诉刘莉,他这个毛病是由他老婆给折磨成的。“一到晚上就缠着我和她性交,而且没完没了。”
“你夫人肯定年轻漂亮,要不怎么那么强烈呢。”
高部长感到很惊讶,“你怎么知道的,你见过她?”
刘莉嫣然一笑说,“我猜出来的,怎么,高叔叔,我猜得不对吗?”
高部长哈哈大笑起来,“对对对,你猜得很对,我老婆是很漂亮,也很风流,可是——”说到这儿,他把刘莉拥在怀里,含情脉脉地接着说,“可是,我不喜欢她。”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人挪活树挪死,刘莉现在就是这样一种情况。在高部长的关怀下,刘莉当了一名公共汽车售票员。高部长还从水利部下属的一个单位借用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给刘莉住。刘莉开始不要,说自己有房子住,那个大杂院就挺好的。部长说,“傻丫头,那两居室是咱俩约会的地方,你喜欢啥时候住就啥时候住。”自此,两个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过了一段时间,部长夫人发现了丈夫和刘莉的暧昧关系,一顿棒打鸳鸯就给搅散了。这位部长夫人还纠集一帮红卫兵,跑到刘莉的公共汽车上大吵大闹,污辱刘莉的人格,同时还警告刘莉,不要再去找她丈夫,否则决没有好下场!刘莉装作没听见,仍然和高部长来往。这天晚上,刘莉脱了衣服和部长正在求欢,忽然门开了,那位部长夫人领着十几个红卫兵闯了进来,二话没说把刘莉从床上扯下来就是一顿棍棒,刘莉当时就失去了知觉。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挺陌生的房子里。屋里的摆设很讲究,枣红色的八仙桌、枣红色的太师椅,枣红色的大躺柜上放着七八个景泰蓝花瓶,对着门墙上挂着毛主席像。刘莉觉得笑容可掬的毛主席像老在注视着自己,仿佛要说点什么。刘莉想,毛主席呀毛主席,你管管你的红卫兵吧,这些人太残忍太歹毒,太不是东西,我差点儿被他们打死呀。刘莉又想,其实这事儿也不能怪红卫兵,怪部长他老婆。后来又一想,这事也不能怪他老婆,怪部长,谁叫他勾引我呢。再后来一想,不对,这事应该怪我自己,是我勾引的人家呀。咳,到底谁勾引谁这会儿也说不清了。
第四部分 文革第一枪(96)
反正……刘莉正这么胡思乱想着,一位老妇人笑咪咪地走了进来,“哟,闺女,你可醒过来了,可把俺们急坏啦!你躺好了,别动,我给你端药喝。”说着,老妇人转身正要出去,被刘莉叫住了。
“大娘,你先别弄药,我有事问你。”刘莉挣扎地想坐起来,老妇人赶紧过来把刘莉又摁下了。老妇人说,“闺女,你的身上到处是伤,还是先喝了药再说吧。”
刘莉说,“不,你必须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我不是在北京么,怎么会在这儿呢?”
老妇人坐在刘莉的身边,用那双干瘪的手摩挲着刘莉乌黑亮泽的头发,略呈暗淡的目光注视着刘莉姣好的面容,心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但很快就消失了,然后,老妇人站起身,从枣红的大躺柜里摸出一个小木头匣子,她颤颤巍巍地从匣子里拿出一张有些发黄的旧照片来。这是一张结婚照,老妇人指着照片上那个男的问刘莉,“闺女,你认得他么?”
那是一个留着小分头,长得相当帅气的小伙子,看上去不过十八、九岁。刘莉觉得眼熟,再仔细辨认辨认,她惊呆了,“呀,这不是高原部长吗。”
“没错,就是他,他是我丈夫……”
“你丈夫?你说高部长是你丈夫?”刘莉用疑惑的目光瞅着眼前这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摇了摇头。心想,这老妇人至少比高部长大十多岁,再说他北京还有个老婆呀,高部长不可能是一夫多妻,共产党不允许呀,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越发地糊涂起来。
老妇人告诉刘莉,她叫王翠花,和高原都是青龙镇人,三十多年前高原和她结婚没几天,就参加革命远走高飞了。她给他生了一个叫铁蛋的男孩。说到这儿,老妇人的眼泪流下来了。
老妇人说,“闺女,我可告诉给你,找男人千万莫找外面做官的,这做官的男人大多数是陈世美,没有权势的时候整天纠缠着你,甜哥哥蜜姐姐叫得你肉麻,一旦有了地位他就将你一脚踢开。高原进北京做官的第二年,就和我离婚了,又娶了个比他小十多岁的妻子……哎,我和你说这些有啥用?还是说说你是怎么到的我们青龙镇吧。”
“昨天夜里,我睡得正香,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我惊醒了,我和儿子铁蛋出去一看,见高原站在我的门口,还有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那儿。铁蛋一看是他那个负心的爹,气得“光当”一声又把门关上了。高原没走,又焦急地敲了起来。说句实话,我恨透了这个负心汉,真不想给他开门,可又一想毕竟是夫妻一场,况且天这么晚了他肯定有事,夜里山风冷得很,他可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万一冻坏了咋办?想起这些,我的心就软了。铁蛋嘟哝着嘴一脸不悦地样子,说,妈,我真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平时里老说爹这不好那不好的,现在见了面反而客气起来,这是哪跟哪儿呀!怎么一点阶级立场都没有啦,哼!其实,你甭听铁蛋这么说,父子天性,他还是向着他爹的。高原这几年也算对得起俺娘俩 ,给盖了前后院两套房子,这在青龙镇上也是最好的,按月还寄给俺二十块钱,日子过得还算可以。再则说铁蛋这孩子相中了他爹的权势,总盼着有朝一日沾爹的光,到北京混个一官半职的。你想呀,当儿子的有这种想法还能不向着爹?“铁蛋问他爹到底出了什么事?高原着急地说,铁蛋,快帮着司机叔叔把车上的那个女同志抬进屋里去。这个女同志就是你呀闺女。昨晚上你可没现在这么俊气,当时你的脸色腊渣儿黄,身上都是鲜血,衣服被撕得不像样子。我问高原这是谁干的,怎么会打成这个样子?高原告诉我你是被红卫兵打的……我问他这孩子伤这么厉害干嘛不在城里治呀?他说深更半夜的,医院里不是关了门就是不敢收,这才……”
第四部分 文革第一枪(97)
刘莉听明白了,那位部长夫人对自己是赶尽杀绝呀。登时气得嘴唇发青,浑身哆嗦起来。老妇人安慰她说,“这世道就是乱糟糟的,没地方说理去,闺女你可想开点。我听高原说,你是他干女儿,那也是我的干女儿,我会尽心尽力地照看你的。来,闺女,先把这碗汤药服下,然后再睡会儿。”
刘莉一边服药一边想,这高部长咋尽胡说呢,谁是你干女儿呀。哦,我明白了,他是在欺骗这位可怜兮兮的老妇人,为得是不让她知道事情的真相。这样也好,要不,她一旦听说了我和部长之间的关系,不大吵大闹才怪呢。刘莉这么想着,就偷眼瞅了瞅老妇人,老妇人丝毫没有察觉到刘莉的表情变化,仍然关心地劝刘莉吃药。药是苦的,苦得难咽,苦得刘莉直咧嘴儿。老妇人说,“苦的是良药,喝吧,你的伤不轻呀。”
刘莉的伤的确很重,身上紫一块青一块,肿得老高,头部有两处出血,已经被青龙镇医院的医生给包扎好了。医生给开了两种药,一种是口服药,一种是外洗药,并告诉老妇人早晚煎汤各擦洗一次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