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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5394-白星-第6部分

小说: 5394-白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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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少吓人了,欧文,”柯茨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比较敏感,”格雷淡淡地一笑。“不喜欢听人提起精神病院的事。”    
    4    
    一张张脸像赌台上飞过的牌那样快地闪过。终于等到下课的那些快乐的小脸,有男有女,由学校门口挤出来,跨下石阶。每张脸也都在狙击镜里掠过、消失,掠过、消失。    
    前苏军专用狙击镜里的焦距瞄准心并非十字线,而是一个尖尖的瞄准杆。那些从石阶上冲下来的小孩的笑脸,一个个从瞄准杆处冒出来再往下滑,咧着嘴的,缺牙的,绑马尾的,梳辫子的,天真无邪的眼睛,五颜六色的衬衫、长裤和裙子,像动画一样在圆框框里出现再依次滑下。    
    深黑的瞳孔四周是散着褐色斑点的绿色虹膜,那眼睛冻住了似的,完全没有改变,既不眨动也不更改它与镜片的距离,彷佛已跟观测镜的镜片连为一体。连瞳孔都是静止的,既不放大、也不缩小,一如观测镜锁在枪上,那眼睛也锁在观测镜上——任由颜色与笑脸从眼前闪过。    
    突然间,圆圈内闪入一片模糊的灰色,是成人穿的灰长裤。接着,格雷的脸就进入了焦距圆圈。这时,观测镜猛然移动,以保证格雷的脸一直在瞄准杆的尖端。欧文·格雷,白星。也直到这时,眼睛才眨了一下,但也只眨一下。头发仍然黑鬈,眼睛的四周多了皱纹,皮肤苍白,笑容看起来很有智慧,嘴唇正无声地动着,正在跟某个人讲话。观测镜也跟着它移动。    
    白星,眼睛再次眨了一下。    
    圆圈里模糊了,格雷的脸消失,紧接是万花筒般的颜色——一个包着红绿黄蓝等五颜六色头巾的中年女人。瞄准杆对准她的鼻子下方,她的皮肤是黑亮的咖啡色,笑起来时眼睛眯成一条线,某种可能是项链的金属闪闪发亮,反射着阳光。观测镜的圆圈在这片花花绿绿上停留了片刻才转向格雷一手牵着的小男孩,他们跟那个黑女人沿着人行道往东走去。    
    瞄准杆再次回到欧文·格雷朝着东方走去的侧面,而后圆圈变黑,观测镜后的眼睛垂下了眼帘,而且没再睁开。白星。    
    格雷和柯茨约好在中国城边的哥伦比亚公园健身房碰面。他们先跳绳再打沙包。格雷戴着包了铅的手套,柯茨替他稳住沙包,让他出拳。    
    柯茨问他:“弗兰克·陆卡现在让你办哪件案子?”    
    “他一天也没浪费,”格雷喘着气用力击打沙包。“星期一才一进办公室,就丢给我十六份档案,不过都很薄。一件是跨州的资金潜逃,一件是非法注册,就是这一类的。”


《白星》 孤星高照干皱果皮的变色疤痕(6)

    沙包乒乓作响,伴着柯茨说话:“都在浪费时间。”    
    “想想狄塞罗的起诉文件装了四十个档案柜,800M的电脑档案。现在的新案子连一个抽屉或一个掌中型计算机都装不满。”    
    狄塞罗案的调查刚开始时,柯茨便建议格雷一起到健身房运动。格雷以为哥伦比亚健身房有的也只是一些自行车、健步机、哑铃,以及拿了钱拼命鼓励他运动的健身教练。结果这家位于三剑客当铺楼上、窄梯吱嘎作响的健身房早期是一家成衣工厂,现在则类似拳击训练场,房间的中央是一个围起来的拳击台,一面墙上挂着许多速度训练包和重量沙包,另一边则有各种举重器材。    
    健身房的老板是七十多岁的山姆·奥尔,他每天开门关门,中间教人打拳。他称自己是拳头科学家,曾经训练出次中量级的冠军拳击手马可·吉尼诺和轻量级冠军吉德·雷尼,可以说是纽约最懂得拳击的人。    
    健身房上一次油漆大概是艾森豪威尔总统时候的事了,油漆片和灰泥经常掉到硬木地板上,所有的设备都很陈旧,唯一的新东西大概是一幅冠军拳击赛的画——一位画家为交换会员证在墙上画的。奥尔的客人大都是天赋比柯茨和格雷好上许多的拳击手。第一次来这里时,格雷便喜欢他们热身的节奏感:跳绳、打速度包、打沙包,黑鞋在拳击台上移动的吱嘎声,还有奥尔持续鼓励拳击手攻击的声音。他也渐渐爱上这里的气味和流汗的感觉,以及跳绳、热身后再打上三局拳赛后肌肉酸痛的痛快与舒畅。格雷开始每天中午都来这里,顺便和柯茨交换狄塞罗案情的进展。    
    柯茨放开沙包,走向速度包。他们两人都打赤膊,只穿着运动短裤,柯茨绑在额前的毛巾布吸汗头带已经又湿又脏。    
    格雷跟着他来到附近的一个速度包旁。    
    柯茨朝他的拳击手套点点头。“新的手套?”    
    格雷戴着红色的手套,而不是平常那副咖啡色的。“向奥尔借的,我的临时找不到了,也许放错了地方,也许被约翰拿到学校去了。告诉我你们的检验报告怎样了?”    
    警官边出拳边说:“我发现你的人事档案还挺有趣的。你在爱达荷山区长大,怎么会搬到纽约来住?”    
    “我退役后到纽约大学读法律,认识我太太。她是纽约人,看不起纽约之外的任何地方,我只好住下来。弹壳的检验结果怎样?”    
    “你曾说想当狙击手要有狩猎的经验,”柯茨的声音从打击速度包那很有节奏的声音之间传来。“那么你这方面的经验又是哪里来的?”    
    “我父亲在老家的山里有栋木屋。他时常带领由别州来打猎的人到山里去打野鹿和野山羊。那时候甚至还有美洲豹,我是从他那里学来的。”    
    “你追踪猎物的本领应该也不错?”    
    格雷停下来,抓起挂在裤腰上的毛巾擦汗。“我十三岁就能带四个人进入山里打猎了,而且一去至少一个星期,每次都满载而归,所以大概还不算太差吧。”    
    “从陆战队下来,你有一两年不太好过。”    
    奥尔在附近指导一名中量级的黑人选手,在他每次出拳的时候按住他的手肘,提醒他保护肋骨。    
    格雷开始另一轮的运动,用手肘和手背击打速度包。“我不是历史上第一个有临床忧郁症的人,林肯和丘吉尔都有过类似的毛病。”    
    “但是他们都死了,所以你的情况或许比你想象的严重,”柯茨轻笑,格雷没理他。“医生有没有用电疗?”    
    “我的治疗方式只有咨询和极少量的药物。”    
    两人走到放有装备的墙边,分别戴上护头、护齿和护腰,准备练习对打。柯茨拿下眼镜放在长椅上,弯下身子进入绳子围起来的练习场。他们轻轻跳动,出拳、闪躲,挡掉对方大部分的拳。格雷算过,三年来他和柯茨已经打了一千五百回合,两人的默契程度之高,其实让这项活动已经像一种舞蹈了。    
    “资料上说,你曾想自杀。”柯茨一拳掠过格雷的右耳。“这种想法曾经持续多久?”    
    格雷迅速反击,柯茨忙不迭地闪躲。“我停药以后,就不曾再发生过。”    
    “你认为是狙击手的工作造成你的忧郁症吗?”柯茨后退,用手套的背部揩汗。    
    “当然不是,”格雷的回答过分坚定,他连攻两拳,左拳击中警官的耳朵。“我是军人。”    
    “你后来又进过医院吗?”    
    “这十年都没有,”格雷在头套后露出诱敌深入的笑容。“不过我的梦里,经常出现观测镜的的瞄准十字。”表现不错,他对自己说,拿最恐怖的事情开玩笑。至少他的声音听起来相当正常。    
    柯茨来正面的,连出四拳,打中格雷的鼻子。“根据你的记录,目标之一是个女的。”    
    “她是越共少校,曾经割掉两个陆战队员的睾丸,”睪格雷一面招架,一面大口地呼吸着。“相信我,如果是你,你也会下手。你今天怎会这么多话?我们不是说好不谈这方面的事吗?”    
    “不谈不行。”    
    “我似乎闻到你的目的,是你现在正在调查的案子?”    
    柯茨出拳,但被格雷闪过,并反过来击中警官的下巴。手套都加了衬垫,打在脸上像被枕头打到,疼痛很有限。“我想了解狙击手的心态,你老兄是我认识的唯一一位,谢天谢地。”    
    “今天下午我还得出庭,”格雷边喘边说。“我想知道检验室的报告,你的审问结束了没?”    
    柯茨气喘吁吁地停下来。“依你看,这名狙击手结婚了吗?”    
    格雷两手一摊。“那我怎么知道?”    
    “女人可不可能嫁给一个狙击手?”    
    “根据凯瑟琳的表现,那是不可能的。”格雷轻轻击打柯茨的前额,疤痕处处的身上全都是汗。    
    “怎么回事?”    
    格雷再度欺上前去,两记轻拳打在柯茨的下巴上。“她认为我背负太多的心理负担。”    
    “因为狙击手的工作?”    
    “我的情绪阴阳怪气,也许有点狂野,”格雷回答。“她认为是狙击工作的影响徘徊不去。我则告诉她,她并不是心理医生。”    
    “你们离婚已经十几年了,你对她的气好像还没消。”    
    “彼得,我若需要心理医生,大可去退伍军人医院。”    
    “我不打了,”柯茨放下手套,从绳下钻出来。“看来又是我赢。你还爱她吗?”    
    格雷笑起来。“纽约警官学校也教这种问题吗?”


《白星》 孤星高照假钞的来源(1)

    “我只是以朋友的立场关心你。”    
    “要离婚时,我还是爱她,但她还是走了。几年前,我听说她又嫁给了一名小儿科医生,目前住在纽约东区八十几街的地方。日子过得很好,家里有女佣,或许参加了好几个高级俱乐部,在汉普顿还有度周末的别墅。”    
    “你们还有联络吗?”    
    “好多年都没有了。”    
    格雷脱下手套,拿起毛巾擦汗。柯茨重新戴上眼镜,坐在长椅上看别人上场练拳。“我也从未在街上碰见过她。但我不再气她了,我有了自己的家人,三个小孩和奥兰多。”    
    柯茨大笑。“我敢打赌你那三个小鬼吓得女人都不敢接近你了。”    
    “很有可能。”    
    “你有女朋友吗?”柯茨直率地问。    
    格雷扬起眉毛。“你想把你妹妹推销给我吗?我们见过面的,实在合不来。”    
    柯茨又说:“我从没听你提过任何人,为狄塞罗这案子加班到三更半夜时也没听过谁焦急地等你。”    
    “为了让你高兴,我今天就去找个人如何?”    
    “我只是想更新资料。”柯茨看着格雷片刻,终于改变话题。“检验报告说,弹壳上的红漆果然是指甲油,美宝莲牌。没有什么帮助。”    
    格雷只擦着脸上的汗。    
    “电视机或其他任何东西上都没有指纹,”柯茨脱下训练鞋,揉着脚。“但取证组的人倒是在房间里找到另一枚弹壳,也就是打死‘唐山佬’的那枚。他们在靠北的床垫缝里找到的,但是没有红色的指甲油。如此聪明的狙击手,为何会笨到把证据留在现场呢?”    
    “我不知道。”    
    “你会留下证据吗,欧文?”    
    “要是没有时间寻找只好丢下不管,否则我总是把现场清理干净。”    
    “但是那枚弹壳提供了不少情报,”柯茨说。“我们在化验室的电脑档案里总共收集有将近三千种枪械的特征,包括从装填、上膛、击发、弹头钻过枪管和弹壳跳出弹膛时所可能留下的任何特征。”    
    “所以?”    
    “所以检验室依据那枚弹壳,就能推算出弹壳上膛时扭转的方向、可能刮出的痕迹、击发后弹壳跳出弹膛时的落地距离,找出击发的武器。”    
    “废话少说了,”格雷催问。“到底是哪种武器?”    
    “M1891/30摩尔辛拿岗厂出的来福枪。”    
    “前苏联兵工厂的狙击枪。”格雷咀嚼着这个消息。“既然在美国可以买到性能好很多的来福枪,为什么他还要用这种性能不那么好的武器?”    
    “也许因为他本来就是个俄国人,喜欢用称手的旧家伙。”    
    “为什么一个俄国人要杀掉美国的一个帮派分子?”格雷问他。    
    “也许是因为阿富汗停战,再加上苏联又已解体,冷战结束了,他开始跑单帮。目前我还没找出任何头绪,不过上面已把这件案子交给我了。”    
    “希望你能随时把进展告诉我,”格雷说。“还有,调查期间,不要惹火他,逼他把枪口转向你是很不利的。”    
    四十分钟后,格雷和早先约好的辩护律师菲尔·汉伯顿一起站在联邦法院侧门的那条巷子里,等着一名伪钞惯犯由曼哈顿监狱移送过来。    
    汉伯顿律师的第一句话也是:“看来陆卡连一天都不肯让你闲着。”    
    格雷挤出一个苦笑。    
    “前两天才负责全美最热门的大案,今天却得跑来对付我那个不登大雅之堂的小客户。”汉伯顿哈哈大笑。“失宠得真快呀!”    
    “我的事业不用你替我操心,菲尔。”    
    汉伯顿很少到联邦法庭来进行抗辩,他的客户多半是一些闯空门、偷汽车、打闷棍、当街抢女人皮包的小偷,最多只会被州政府提起公诉。他的弟弟开一家私家侦探社,两兄弟彼此提供客户。    
    汉伯顿一向衣冠不整,西装松垮垮披在肩上,领带歪在一边,打结的地方还沾上了芥末酱,连胡子都长得乱七八糟,而且嘴巴又非常缺德。    
    “今天的案子我还没仔细研究,”格雷打开手上拿的档案。“唐纳·贝索,印假钞的?”    
    “绝对不是!”汉伯顿拎着个烂皮箱反驳道。“他只是在转手假钞时被警方逮到,他的身上只有四张百元假钞。”    
    “只要你的客户愿意认罪,供出假钞的来源,量刑轻重可以商量。”    
    “借他高传真彩色影印机的是他的姐夫迈克·奥兰德,他也被起诉了,所以你要他供出谁的名字?”    
    “警方提出的证据很详细,”格雷翻着档案说。“你的客户如果不合作,我也没办法。”    
    一辆厢型车驶入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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