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手回春-第2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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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做了,他不肯写休书,那我来写。”
话音落,她便转身来到桌前,把桌上为数不多的几张黄草纸拿起来,如今也没有笔墨纸砚,于是去灶里扒了一段烧焦的木柴,削尖了,权当炭条使用,只用几句话,便自己把自己给休了。眼看家里没有印泥,她便一不做二不休,咬破指尖,将血在指上涂了,按下手印,又在昏迷的李德禄手上涂抹了鲜血,同样在纸上按下手印。
这期间,香桐和香药也没闲着,在白采芝的指挥下将屋里所有能带走的稍微值点钱的东西都席卷一空,等到忙完了,便见白采芝也早炮制好了这份“休书”,因主仆四人,趁着夜幕刚刚降临,便借着夜色逃出了这个简陋的小院。
因为清算明王旧势力,李德禄那个曾被当做九门提督的老子当日贪赃枉法无恶不作,因此入了监牢后被判了个斩立决,白采芝等人再这么一逃,如今只剩下李德禄一个人,直到半夜,才悠悠转醒,只觉脑袋昏昏沉沉的,又痛得厉害,迷迷糊糊间伸手一抹,那血早都结成了血痂,此时他不知道,一摸之下用的力气狠了,立时揭下一块痂来,只痛得“嗷”一声跳起,大骂道:“混账东西,竟然让爷在地下,还有这头怎么了?爷的头怎么会出血?人呢?”
一面说,只觉屋里静悄悄的,哪有人答话?李德禄心中升起一股不祥预感,只是说什么也不相信,那毕竟是三个女人,能有这样大的胆子谋杀亲夫连夜逃跑?他摇摇晃晃找出火石,把桌上油灯点燃。四下里只看了一眼,便倒吸一口冷气,又看片刻,这凶狠男人猛然大吼一声,一脚踢翻了屋里唯一一张桌子,咬牙吼道:”好个蛇蝎心肠的毒妇,竟敢谋杀亲夫连夜逃跑?等着,你给我等着,爷今日就算是落魄了,也照样能整治的你生不如死,你给我等着,哎哟哎哟……”
且说白采芝四人。逃出来后也无处可去,又怕李德禄醒来追到,那个男人心黑手狠,一怒之下是真有可能杀人的。因便躲到了亲王府不远外那座药坊的檐下,这里的药坊原本也作为亲王府产业被查抄了,如今自然是又重新开张,不过随着百草阁的需求量日益增大,南城那座药坊也并没有荒废掉,善济堂收留的孤儿日渐增多。稍微大些的,不爱念书的,就都去了药坊当学徒。
这原本只是郑黎一个扶老携幼的善心,然而宁纤碧却觉着这想法很好,若是做成了,也许可以做成古代第一个慈善事业。所以也格外支持,而将来一定会再开分号的百草阁和药坊,自然就成了这些孤儿就业的保障。
四人蜷缩在檐下,白采芝痴痴遥望着亲王府那一片灯火通明,这会儿还不到深夜,府中大概不知又有什么客人在欢宴。只听丝竹欢笑之声不绝,随着微风一阵阵送来。
中午饭只吃了一个窝头。晚饭根本就没有吃,这会儿肚子只觉得咕噜噜响,白采芝想象着亲王府设宴时杯觥交错,山珍海味的景象,忍不住便吞了一口口水。
如果当日没有离开亲王府,此时自己也该是那宴席上的一份子,喝着甜如蜜的桂花酿。就是尺把长的肥鱼,炖的酥烂的排骨。切成薄片的羊肉,自己也不过是只用筷子尖儿挑一点罢了,还只觉着不好吃。
她一边想着,心里这个后悔啊:早知有今日的落魄,当日在亲王府中有山珍海味可以享用时,就该多吃一些,吃得肚子都撑了才对,也不至于如今遗憾后悔。还有,从前自己怎么就那么挑食呢?冬菇不吃竹笋不吃肥肉不吃河蚌不吃,现在想想,冬菇明明是那么肥嫩,竹笋也是鲜嫩滑口的,还有肥肉,明明是喷喷香的让人流口水,河蚌的鲜美就更不用提了,这么多美味的东西,自己竟从来没有吃过,早知今日,当初那么清高娇气做什么?如今却是想吃了,可连看都看不到,更别说吃了。
一面想着,就慢慢的睡过去,梦中她回到了亲王府的绮兰院,在自己房间的大床上安歇,帐中那悬挂着的精致香囊散发出淡然芬芳的袅袅清香,身下是柔软的棉花褥子,身上是水绿底绣着荷花鸳鸯的缎子被,那个惬意舒服就别提了。
“奶奶……奶奶……”
细小的呼唤声没有让白采芝有一点儿反应,香药回头看看香桐,小声道:“睡着了。”
香桐点点头,拉着香药离开母女两个远一些,方悄声道:“她们母女两个也就是这样了,再不可能有翻身之日,奶奶还想着能哄骗得了亲王府太太,别说六姑娘从前对她就是冷冷淡淡,如今更恨死她了,就是太太,哪可能被她瞒骗两次?太太又不是傻子。咱们两个还跟着她,也无非是四处碰壁罢了。”
“那……那要怎么办?”香药犹豫着问,却见香桐咬牙道:“说不得,咱们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服侍了奶奶这么多年,如今到这么个地步,难道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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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重生如棋》
作者: 随缘小屋
简介; 上一世,她是他人的棋子。
最后落了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这一世,她不要再做任人摆布的棋子,她要做下棋人。
她要主宰他人的命运!
她要改变结局!
棋局变化万千,同一个棋盘,相同的棋子,不一样的结局。
正是世事如棋局局新。
相同的人,相同的地点,相同的事情,最后的结局,却不一样了!
这也成就了重生如棋!
第四百五十九章众叛
香药回头看了看,叹气道:“咱们到底是从小儿跟着她的……”不等说完,便听香桐冷笑道:“那又如何?候府还是把奶奶从小儿养到大的呢,她又是怎么对待的?还不是该撇下就撇下了?老太太都要死了,她在门口还不是跟着李家的马车走了?”
香药便不言语了,又听香桐道:“如今别怨咱们狠心,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道理还是她教给咱们的。这么多年,就算是如今走到不堪的境地,到底还没到实在万般无奈的地步,她也需要个帮衬,方留着咱们到今天。真要有一日,需要银钱吃饭,不然就要饿死,她必定是要将咱们发卖了的,若是别人家做奴仆也就罢了,最怕她贪钱,将咱们卖到那勾栏院去,可不是入了火坑?与其等到那个时候儿,还不如咱们现在就走了得了。”
香药打了个冷颤,头摇的拨浪鼓也似,一叠声道:“我……我可不要卖进那火坑里,好姐姐,我都听你的,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我想过了,咱们的卖身契都在侯府大太太那里,当日奶奶走时带着咱们,不过是侯府那边没和她认真算账。如今咱们就回候府,那才是咱们正经该呆着的地方。”
香药吓了一大跳,呐呐道:“回侯府?姐姐你疯了?怎么说奶奶母女两个也是侯府的亲戚,咱们如今离了她们逃过去,不是自投罗网吗?主子不打死咱们才怪。”
香桐叹气道:“这也确实是没办法的事情。咱们的卖身契在那里,又没有路引户籍,能逃去哪里?如今只能回侯府。主子们自然是要生气的。但侯府是个和善人家。咱们只要说她们如今落魄的情况。又要去求亲王府,咱们两个苦劝不听,实在是不能跟着奶奶做这样没骨气不知耻的事,所以才不得不回来,任凭主子们发落。到时就算打咱们一顿,让咱们去干那些粗使活计,也总比跟着她们娘儿俩餐风露宿的强吧?且这样一说,侯府里人岂不是更气她们两个不争气?断不会再接她们回去。如此咱们也算是有着落了,如何不好?”
香药听了,半晌无言,香桐急道:“你快点儿,若是你舍不下她们,那我就自己走了,再过会儿,只怕天都要亮了,又要跟着熬一夜,我这会儿饿得连手指头都想吃了。”
话音落。就见香药一点头,两人终究还是有点良心。李家卷来的那些东西一分没要,都留在母女俩身边,悄悄儿趁着夜色,便跑到了侯府外边,互相依靠着睡了一会儿,天刚刚亮,门边有人开了门打扫,她们便哭叫着求见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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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眼看过两天就是中秋了,恰好二叔今年初买下了一大片水田,共有几十顷呢,这几天收成了,人来送租子,那些稻米也就罢了,吃了一顿不过寻常,只是这水田里的螃蟹着实喜人,个儿又大,长得又肥,提着一个就有小半斤。昨儿送来了,晚上厨房里就蒸了几十斤,确实好,太太们记着你爱吃螃蟹,就说要往这里送二百斤,今日宣哥儿也特意送去百草阁几十斤,他不好来你们这里,我又想出来走走,就揽了这差事。”
睿亲王府里,宁纤碧迎了宁纤语,姐妹两个一面往大长公主的院子里去,一面说着话儿,宁纤碧听说这螃蟹好,便忍不住回身往那车上的篓子里看,只见一个个黑青的大蟹子犹自在筐里攀爬着,看个头确实比从前吃过的都大。因便笑道:“难为家里人费心想着,祖母如今说话清楚了吗?”
宁纤语笑道:“比从前可不清楚好些了呢?如今不仅仅是莺歌,连我们都能听懂老太太说话了呢。”
宁纤碧道:“那可是好多了,我这些日子太忙,等闲暇了回去看看。”话音落,就见唐王妃和薛夫人迎面走过来,看见她们就笑道:“这是要往老祖宗屋里去吧?正好,我们听见报说亲家姑娘来了,就知道定要来这里的,可不就遇上了?”
宁纤语行了礼,又听唐王妃问宁彻宣怎么没过来?她和宁纤碧互相看了一眼,便笑道:“宣哥儿这些日子很是用功,今年要下场考个进士回来呢。”
唐王妃“啊哟”一声道;“他才多大?这么发奋做什么?别小小年纪为读书把身子熬坏了,咱们家的子弟,还非要进考场么?将来随便哪个衙门里不能安排个差事?是了,我这话也不对,宣哥儿虽是斯文,骨子里也要强的,哪肯白白接受家族余荫?”
薛夫人笑道:“你看看你,提到未来女婿,满眼都是好。想来宣哥儿也是为了五姑娘着想,她现在是郡主,不考个进士出来,宣哥儿岂不是觉着般配不上?”
宁纤语笑道:“宣哥儿从小儿就是个默默要强的,想来心里确实是这样以为着。”
话音刚落,却见唐王妃摇头道:“若他存的是这想法,三姑娘回去万万要开导开导。如今我们家经历了这样一遭,哪里还会不明白这身份富贵不过是浮云的道理?郡主又如何?不过就是这么个头衔罢了,实际上,珍儿还是珍儿,难道她不是郡主,宣哥儿就不要了?当日咱们还落魄那会儿,亲家就不嫌弃珍儿是个平民丫头,定了亲,不就是为了她这个人吗?如今她是郡主了,可人还是这个人。宣哥儿也一样,我从前就看重他斯文沉稳又有情义,如今只要他人没变,考不考进士又算得了什么?堂堂尚书府的公子,配郡主也配得起了。”
三人说话间就已经进了大长公主的屋子,只听老太太在屏风后的罗汉榻上笑道:“我在这里坐着就听见你们说话声,怎么?又有什么高兴事儿?说来听听。”
于是宁纤碧笑着将宁纤语来送螃蟹的事情说了,大长公主笑道:“正好呢,如今快到中秋了,我还想着螃蟹吃,亲家那边就送来了。快拿篓子来我看看。”
唐王妃笑道:“去年也不是没有螃蟹,老太太说什么不爱吃,到底没让多买,怎么这会儿又喜欢了?”说完却听大长公主笑道:“去年确实不爱吃,今年又爱吃了,怎么着?不让吗?难道没听说过‘此一时彼一时’?”
一句话逗得众人都笑起来,早有两个婆子抬了一篓螃蟹到塌下,大长公主探头望望,点头赞叹道:“这螃蟹确实好,我也算是富贵乡中长大的,竟没看见这样大个儿的,就是阳明湖那边每年进贡来的蟹,也比这要稍微小那么一点儿,难为怎么养出来的。”
宁纤语笑道:“老祖宗不知道,那水田是专好养这螃蟹的,因此比别的田地贵出一倍去,要不叫田主人生意赔了,他怎也不会卖这块地。我二叔也说这蟹好,说明年种水稻还是其次,重要的就是要多养螃蟹呢。昨儿晚上我们用了一些,比阳明湖的蟹味道也不差哪儿去,又十分的肥嫩。”
大长公主连连叫好,闲话几句后,宁纤语便往宁纤碧房里来,又问沈千山去了哪里,听说仍往郊外去了,她便叹气道:“你看看你们夫妻两个,恩爱是恩爱,只是这才聚了几天?就又要分别?”
宁纤碧淡淡笑道:“知足了,这一次把金月和宁夏打残了,能换大庆朝好几十年的太平呢。到时候他回来,我们可不就长相厮守了。所谓拨得云开见明月,梅花香自苦寒来,自古如此,不艰难一番,哪里来的幸福?”
宁纤语笑道:“这话也有道理,你从来都是个能看开的,也只有你这样性子,才能安分随时自在欢喜。是了,你知不知道?香桐香药两个回来了。”
“什么?”
宁纤碧这一下是真惊讶了,忽见前边新来的丫头正看着小平安走路,小家伙摇摇晃晃像只小企鹅似的,忽地一下扑倒在地。只唬的那丫头抢上前去,跪在地上哭道:“小祖宗,让您别走别走,您看看这下摔了吧,何苦白白害我挨打……”
宁纤碧暂且就把香桐香药的事情丢在脑后,上前看着那丫头道:“你是叫清芬吧?前日才分来我房里伺候的,怎么了?这两日我看着你手脚利索,沉默可亲,难道还有人打你了?”
清芬看见是她,更是吓得面色苍白,呐呐道:“没……没人打奴婢,只是……只是奴婢刚刚害小少爷摔倒了……”
她不等说完,宁纤碧便明白了,摇头笑一笑道:“你起来吧,我当多大个事儿呢。小孩子学走路,哪有不摔跤的?这算个什么大事儿?你看看,小平安还没哭呢,你倒是哭的梨花带雨,不知情的还以为我打你了呢,快别哭了,我们府里和别的府中不一样,下人们也是讲道理的,但凡没做错事,就不用挨责罚。好了,继续带着小少爷练走路吧,只是不许去那些登高水塘之类的危险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