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目光-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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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里挺好,我哪里也不想去,我受够了。”
“你一定是疯了。”胡天民把头向后一仰,放声大笑,“我还没有听说过有人愿意在劳教队里呆一辈子的,再说,那太不现实了,据我所知,你被劳动教养的期限是两年,你已经在这里待一年了吧?你已经荒废了不少时光,难道说你还想继续荒废下去?”
秦亚非不说话了,一双滴溜溜的眼睛盯着胡天民。“即使你想继续荒废下去,那也是办不到的,国家和军队培养你这样一个大学生,你知道要花多少钱?要二十万,想不到吧。这笔钱不能白白流失,让你在这里再待一天就是浪费,懂吗?”
秦亚非不懂。他只知道为了自己活着,他那个糊涂的母亲只希望他解教之后就回到广州,哪怕扫大街也行,淘厕所也行。
她在信上就是这样对他说的。
“我们注意到了你在这里的表现,你花了大量时间和精力研究了海湾战争、科索沃战争中外军计算机战的战例,提出了一些很有价值的观点……”“那只不过是我个人的爱好而已。”
“如果把你的个人爱好同我们军队的事业联系在一起,你不觉得更能发挥你个人的聪明才智吗?”
“晚了,已经没有可能了。”秦亚非低着头,咬着嘴唇,倔犟地没让眼泪流出来。
胡天民不声不响,从他随身携带的那个手提公文包里取出来一个牛皮纸信封,打开信封抽出来一个批阅件,一句话没说递了过去。批件的末尾赫然印着舰队政治部的字样。
这是一份对秦亚非提前解除劳动教养的请示,没有讲什么理由,只笼统地提到“因工作需要”,上面有舰队司令员、政委、参谋长、政治部主任的批示。
秦亚非一下子愣住了。他手里从来没有拿到过这么难以置信的文件。他一个小小的副连职中尉资料员,一个被劳动教养的罪错人员,竟然有这么多的大人物为他签署赦免,他心底陡然生出一阵兴奋。
“你也看得出来,部队领导是想尽力挽救你,当然,还希望你为部队建设做些事情。”胡天民收回批阅件,放回公文包里。
“我还能做什么?我觉得我这一辈子已经完了。”
“你没有完!这不像你秦亚非说的话,不像一个人侵蓝天网企图篡夺空军战机指挥权的电脑黑客说的话。”胡天民几乎咆哮起来,“军校培养你这么多年,各级领导对你这么器重,你就这么自暴自弃,你的良心让狗吃了?你个人的爱好,如果不同军队的事业结合起来,有什么屁用?这些道理还用我来教你?你不是想改变命运吗?那你就必须振作起来,今天就跟我走。”
“去哪里?”秦亚非被胡天民吼得昏了头。
“不该问的不问。你是军人,就必须学会服从。”胡天民说着站了起来。“我给你二十分钟时间,洗一个冷水澡,换上你的新军装,提上你的行李,向我报到。”
“我可以给家里打个电话吗?”
“不行,至少现在不行。我想让你消失一个月,看一看你秦亚非到底是不是个可造之材。”胡天民一看手表,“还不快去,你已经用去了三分钟。”
一个小时后,秦亚非被胡天民领到了关维汉的办公室。
“参谋长,我把他带来了。”
关维汉端坐在办公桌前,他正全神贯注地从局域网上看陆战队A旅的一篇文章,文章的题目是《海军陆战队A旅训练问题二十例》。看到有人进来,他放下手中的鼠标,摘掉护目镜,转过身来。
“很好,天民,你干得很出色。”关维汉的目光注视着面前的这位年轻人,“你就是秦亚非?”
“是,首长。”秦亚非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与刚才劳教队里相比,秦亚非活脱脱换了一个人。他身穿上白下蓝海军常礼服,军用三接头皮鞋擦得锃亮,肩上金牌银星中尉军衔更使他显得英俊洒脱,军校学员特有的那种气质溢于言表。
“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关维汉像拉家常似的说。
“报告首长,信息工程学院计算机系。”
“你们学院我去过,校园很优美,那林阴道太好了,就是梧桐树的花在春天里乱飞,沾到身上挺痒痒的,人们叫它‘美人脱衣’,对吧?学院师资力量也雄厚,哈军工的老班底嘛,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你们系……”秦亚非听着听着,好像自己仍在军校里坐在课堂上听老院长聊天似的。四年的军校生活,酸甜苦辣、荣辱沉浮,但那毕竟是母校,一切都可以包容,离开校门走上社会碰得头破血流的时候,往往会想到母校的老师、校长和朝夕相处的同学们。
“我搞过几年教学,我很欣赏有才华的学生。”关维汉说。“从军校毕业分配到军队工作,对有的人来说只是志愿,但我认为它更是一种神圣的义务。你不这样认为吗?”
“是这样的,首长。”秦亚非站得笔直,左手把帽子端在胸前,“不过,我还不知道胡主任把我带到这里做什么?”
“天民,你没有把任务交待过吗?”
“还没有,参谋长。”
“把那份文件给中尉同志看一看。”
胡天民从公文包里找出那份关于组建陆战队信息战部队的批件,递给秦亚非:“你就坐在这里看。”
批件只有两页,写得清楚明了,秦亚非刚坐下就看完了,他既疑惑又兴奋,站起来说:“首长,是让我参加海军陆战队信息战部队?”
“一点不错。如果你能把它看成是一个军人神圣义务的话,你就是这支部队的第一个志愿者。”
秦亚非“咔嚓”一个立正,动作十分漂亮得体,胡天民就十分喜欢。“首长,这正是我最大的人生目标。”
关维汉微微一笑:“秦亚非,你还记得你的入伍誓言吗?”
“记得,首长。”
“从现在起,你就处于胡天民主任的领导之下,参与筹建海军陆战队A旅信息战部队,并尽快开展工作。具体事宜和工作程序他会给你明确指示的。”
关维汉说着起身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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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节
当晚,肖镇南在家里用军线同在海练场上的吴曙光通了一个电话,电话里俩人谈得不太投机,意见分歧集中在开不开、怎样开海上打导弹庆功大会上。
正如林沐阳预料的那样,肖镇南一出海回来,就向吴曙光提出了召开庆功大会的要求,他在电话里气宇轩昂地对吴曙光说:“吴政委,这可是咱A旅有史以来打得最漂亮的一仗,依我看呀,不亚于九八年的那次抗洪,咱A旅的‘红星五’导弹是出尽了风头。”
电话那头的吴曙光说:“有你肖旅长亲自带领A旅的精兵强将,打不好就不正常了。”
肖镇南感觉这话有点刺耳。打不好就不正常,那换句话说,打好就是正常的,正常的还有什么可说的,那我还打电话给你吴曙光干什么?他愣了一会儿,说:“吴政委,你现在是不是很忙?”
“正在机关食堂里加菜,给出海回来的孙克武和导弹营的几个同志接接风,洗洗尘。”
“上酒没有?要上点庆功酒。”
“那还能不上酒?孙克武都喝多了。旅长,你放心在家好好陪陪嫂夫人,回来后给你补上。”
肖镇南一听说孙克武喝多了,心想这个“炮筒子”肯定会把立功的事讲出来的,倒不如来一个趁热打铁:“吴政委,我有一个想法,下星期旅里开一个庆功大会,该表彰的表彰,该奖励的奖励。会要开得热烈一点,隆重一点。”
吴曙光不冷不热地说:“旅长,这次海上打导弹,旅里还没有搞总结。至于这庆功会,开不开,怎样开,等总结以后再说,电话里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就说这奖励,就涉及到一个权限问题,给团职军官记二等功,给营级单位记集体三等功,批准权限都不在旅里。”
“事在人为嘛,吴政委。”
“这件事还是等你回来再商量吧……”
肖镇南扣了电话。立功的事既然旅党委都决定不了,那他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他肖镇南已经把大话说出去了,如果兑不了现,他这个旅长在部队中还有什么威信?以后还怎样带兵打仗?再说,听吴曙光那口气,压根就没有开庆功会的意思,如果他政委从中作梗,那庆功会就可能泡汤。庆功会一泡汤,那不等于否定了这次海上打导弹的成果?
肖镇南坐在那张旧木头沙发上,半天没有起来……第二天上午,他要车回到了海练常他没有回旅部,而是驱车直接去了铜鼓岛上的“海豹连”。
肖镇南乘坐着猎豹车一开进“海豹连”院子里,就看到旅里的北京-切诺基吉普车停在连部门口。他暗自笑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路上他估计孙克武这天上午会到“海豹连”来,而且这一天“海豹连”会很热闹,因为于世光到“海豹连”当兵已经到期了,“海豹连”肯定会利用星期天给他会个餐,孙克武一个星期没见到老战友,出海回来,肯定会往“海豹连”跑。
果不其然,肖镇南没进会议室的门,就听到满屋子的笑声,尤其是孙克武笑得最响,嗓门最大。
“……打导弹的时候,那把旅长急的,打不上我只好跳海了,真的,丢谁的脸都不能丢咱旅长的脸……”肖镇南推门一看:“嗬,谁在背后议论我呢!”
满屋子的人都站了起来,肖镇南目光扫了一圈,在场的不仅有孙克武、于世光、李奇、魏飞、腾四海,夏小青带着两个女兵陈丹霞和方圆圆也在常魏飞赶快给肖镇南递上一瓶矿泉水,肖镇南在中间位置上坐下来:“都站着干什么?坐下来继续聊。”孙克武坐下来说:“我算着肖旅长今天会来铜鼓岛,说曹操曹操到,一点不错吧。”
大家哧哧地笑着。
肖镇南说:“不是你孙克武算着了我,是我肖镇南算定你孙克武今天会出现在海豹连,我才来这里的。”
“那就是不谋而合了。”孙克武说,“难得有个星期天,到铜鼓岛上转一转。”
“海上打导弹有功,那还不赶快到海豹连宣传宣传,生怕别人不知道,埋没了你的功劳。”肖镇南转向夏小青,“你来干什么?还带着两个女兵。”
“旅长,女兵星期天请假外出要两个人以上结伴而行,并有干部带队,这是旅里行政管理规定第三百八十一条明文规定的。我照章办事,带队外出。”夏小青振振有词。
“你还有理有据,那怎么不去别的地方?海豹连就那么有吸引力?”肖镇南转向魏飞,“魏连长,你说说。”
魏飞谨慎地说:“肖旅长,今天也是巧合,于总经理在我们海豹连当一个星期的兵,体重减少了七斤,真让我们于心不忍,孙副参谋长出海回来,就过来兴师问罪,还带着李奇博士,至于小青她们,完全是搭车过来的。”
李奇说:“这个星期魏连长带着一个小组配合我们搞试验,他们干得很出色,我正想找个机会向肖旅长报功呢。”
魏飞发自内心地说:“这算什么?旅长带队到海上打导弹,那才真正打出了我们A旅的威风。”
“要说海上打导弹,这可都是孙克武的功劳,我只不过是敲敲边鼓,打打螳锣而已。”肖镇南得意地说。
在不经意中,李奇飞了孙克武一眼。几天来海上风吹日晒,孙克武那古铜色的脸庞更显英武之气,李奇突然间像是被摄住了魂魄,一下子脸上泛起两朵红霞,她飞快地把头埋在膝间。
夏小青说:“旅长,孙副参谋长打导弹为咱A旅争了光,给他啥奖励?”
肖镇南迟疑了一下,问道:“你们觉得呢?”
魏飞不假思索地说:“少说也得记个二等功吧,记一等功我们也没意见。敢用‘红星五’导弹打‘海马-II’,这可是个创举,何况首枚命中,在全海军都是头一次。”
肖镇南说:“批准权限不在旅里,我们只能按级上报,能不能批下来那是上面的事,我们尽量争龋当然了,”他把话锋一转,“我知道,孙克武可是个荣辱不惊的人,也不会在乎这个功,是吧?”
孙克武听出来肖镇南语气中的微妙变化,他意识到在这个问题上肖镇南可能有难处,便报以淡淡一笑。
“那怎么行?”魏飞快人快语,“治军之道,惟赏罚严明,该奖不奖也不对,旅长。”
肖镇南脸部肌肉抽搐了一下,他没再说什么。夏小青倒是看了个明白,她瞪了魏飞一眼:“头脑简单!”
肖镇南看了一眼夏小青,若无其事地问道:“你们女兵队去码头迎接,是自发去的还是领导安排的?”
夏小青如实回答:“是林参谋长通知我们去的,说是吴政委亲自安排的。”
肖镇南越来越糊涂了。吴曙光一方面煞费苦心地安排女兵队手持鲜花到码头隆重迎接,那无形中是把他们当成功臣来看待的,但另一方面又对立功和召开庆功会的事不冷不热,这到底该做何解释呢?肖镇南不是那种“炮筒子”式的干部,但他从来都不喜欢这种拐弯抹角的做法。在工作上,他习惯于个人说了算,虽说事先也征求别人的意见,甚至摆到桌面上争一争,先民主,但最后还是由他来集中。对于旅领导之间、特别是军政两个主官之间的关系,他希望能够相互配合,不拆台,出了问题家丑不外扬,但有时也免不了在部下面前发几句牢骚。
“这个吴曙光,真是聪明绝顶,让几个女兵到码头上做一个欢迎的样子就能堵住我的嘴?”肖镇南痛苦地想,但他没有说出口。
“肖旅长,午饭已经准备好了,中午在这里吃吧,要不我给旅里打个电话说一声。”魏飞仍不知深浅地说。
“打什么电话?星期天我愿意在哪吃就在哪里吃。”肖镇南没好气地说,“是不是海豹连管不起饭?”
魏飞尴尬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旅长。我想让你放心地在我们连吃顿饭,下午我们陪你去看一个山洞,就是铜鼓山上那个用钢筋混凝土大门封闭着的山洞。听人说在六七十年代抗美援越时,还作过预备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