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目光-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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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青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指点着训斥说:“看看你们这副熊样子,哪像个陆战队员?都起来!洗漱以后到甲板上集合。”
前一天午后,小分队搭乘一艘到琼沙巡逻的高速炮艇前往南子岛。这种排水量在八百五十吨的炮艇航速可达三十五节,携带两枚舰舰导弹和鱼雷、深弹发射装置,被誉为轻型“海上杀手”,美中不足就是甲板以上部分超高超重,在海上跑起来摇摆度大,艇上的水兵也有抵挡不住,往大海里“交公粮”的,女兵们第一次乘坐这种艇,晕船也就在所难免了。
不管途中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女兵们还是熬过来了。
十五分钟后,她们一个不少地上了前甲板。夏小青点过名,指着前方的小岛说:“这就是我们这次行动的目的地南子岛。岛上有重兵把守,守备部队的兵力部署、防御工事、道路等情况不明,上岛后大家要集体行动,不要与守岛部队纠缠,完成任务后我们就马上撤离回去。”
拂晓时分,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突然看到一座绿阴如盖的小岛,姑娘们一下子兴奋起来了,一个个又唱又跳,在甲板上摆着各种各样的姿势拍留念照,与刚才船舱里惨不忍睹的状况判若两样。夏小青过来提醒说:“姑娘们,可不要高兴得太早了。”
炮艇到达南子岛时,没有赶上高潮位,炮艇停在了礁盘外面的深海里,然后放下小艇,把小分队成员和全部物资装备从人工水道运到滩头,转眼间炮艇就开走了,海滩上零乱地摆放着成堆的物品。这时候,姑娘们仿佛才清醒过来:她们已置身在“敌占区”,一个冷酷无情的小岛上。
南子岛的礁盘上除了盘旋着觅食的鸥鸟,海滩上连一个人影也看不见。夏小青还不知道,就在她们出发后不久,守岛部队接到上级通知:陆战队A旅一个女兵分队上岛训练,只允许指定人员进行小股袭扰,其他人员不得与其接触。
在海滩上,夏小青召集大家开了个短会,她说:“从现在开始,我们只能依靠自己了,我们只有团结得像一个人那样才能生存下来,完成首长交给的侦察任务。”
人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孤立无援时,一种恐惧感便随之袭上心头。这已经不是什么演习了,为生存而战已经上升为第一位的东西。
“何威,把电台架起来,给旅指发报:海鹰已经上岛。”夏小青满脸严肃地发布第一道命令。
几个女兵帮何威架电台。夏小青和分队长李响在红外观测仪的箱子上铺开地图。夏小青说:“大本营不能设在海边,这里最容易遭到袭击,不安全。”她指着地图中间一个画三角旗的地方,“这里是守岛部队的驻地和雷达站,我们应该尽量避开他们,到丛林里找一个碉堡,先把营地安下来。”
李响指着密不透风的羊角树林说:“没有路怎么进得去,这图上连个小路都没有标明。”
夏小青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嘛,没有路开一条路。人家能在小岛上驻守,我们就能在这里安家。”“就凭我们几个人?”李响把嘴一撇,“三天也开不出一条路来。”
“我带人看看去。”夏小青交待说,“你在这里守着,不要让她们乱跑。”
李响说道:“让杨玲跟你去,带上枪。”
夏小青带着杨玲刚走不远,大个子陈丹霞在后面拖腔拖调地喊:“队长,你可要快点回来呀,可不要撤下我们不管。”
夏小青回头骂了一句:“神经病!”
地图上的南子岛是月牙状的,弯弯的如镰刀,夏小青沿着岛子边缘走了半圈,发现岛子早已变成了半月状的。这是近年来人为地开发海洋,大量的海底珊瑚遭到破坏,死亡的珊瑚礁在海水的冲刷了越积越多的结果。人们只知道海岛膨胀发育,却很少究其原因,这可能正是人类在大自然面前的可悲之处。
夏小青望着白沙滩,突然想到了海练场上那片红树林,想到了魏飞。“南子岛上能长红树林该多好。”她不禁暗自笑了。
“队长,这里有脚印!”跑在前面的杨玲突然停住步子,大呼小叫起来。
夏小青急忙赶过去,原本被夜间的潮水冲刷过的珊瑚沙滩上,出现一个簸箩大的洼地,沙子像是被大风吹起来过,漫过潮水的沙地上,仍留有搬拖物品的痕迹,几只零乱的脚印消失在岸边的丛林里。
“是海龟下蛋弄的吧?”夏小青说。
杨玲扑闪着那双机灵的大眼睛:“这里明明是人的脚印嘛,也可能是渔民夜里来抓海龟留下的。”
“不大可能。”更小青立即警觉起来。
她们顺着脚印翻过珊瑚堤坝,来到丛林边上,密林中果然有一条新踏出来的小径,被折断了的树枝还流淌着浆液。顺着小径往前走二百多米,有一座长满绿苔的碉堡,被台风吹落的门窗散落在地上,已经腐烂,只剩下几根朽木。门口和窗口的水泥墙已经剥落,锈蚀的钢筋狰狞地露在外面。
夏小青拨开树枝,从碉堡的窗口往里面望,碉堡的圆形拱顶上布满了蜘蛛网,被沙子掩埋了一大半的水泥地板被树根隆起裂开,缝隙里还冒出来两棵碗口粗的麻风桐。斑斑驳驳的墙壁上,歪歪斜斜地写着两行毛笔字:地狱深处是天堂,上了琼沙泪成行。没有日期,没有署名,可能是当年哪个退伍老兵留下来的。
杨玲握着微型冲锋枪,警惕地围着碉堡转了一圈,除了看到几只毛绒绒的白鲣鸟站在树的枝头上鸣叫外,没有任何新的发现,那条小径也就此消失了。
“队长,我觉得有点怪呀,明明是有人来过,怎么会突然没了呢?”杨玲纳闷地说。
夏小青在地图上标明碉堡的位置,把手一招,对杨玲说:“你回去把她们都叫过来,先把营地安好。”
“在这儿?”杨玲吃惊地问。在女兵队里,要数杨玲的手枪打得最准,她是瞄黄豆练出来的,但也数她的胆量最小,平时碰到个蟑螂什么的,都会一惊一炸。
夏小青十分肯定地说:“这里离海边只有两百多米远,有丛林掩护,又有现成的碉堡可以利用,能进能退,能攻能守,就在这里安营扎寨。”
“队长,岛上有没有蛇?”杨玲最害怕蛇。
“你碰到就有,碰不到就没有。”夏小青不耐烦地说,“你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们。”
杨玲回到海滩。夏小青一个人在碉堡里等了一会儿,也有点害怕起来,就沿小径跟了过去。这时,女兵们正背抬肩扛,像逃难一样,从海滩那边朝这里转移。夏小青跑过去帮她们,讥讽说:“要是让美国的侦察卫星从空中看到你们,肯定给白宫报告有一批女难民漂上了南中国海上的一座小岛,如果让守岛的男兵们看到,那就更丢咱陆战女兵的人了。”
陈丹霞道:“队长,别说岛上的男兵们,就是碰上海盗,我也不怕,你交给我去对付就行了。”
“你陈丹霞越障碍还可以,但让你去对付海盗,那跟往狼群里送小鸡没有多大区别。”夏小青说。
走在前面的杨玲回头说:“要是真的碰到海盗,我们还是派夏队长去,先把那些好色的海盗都迷倒,然后我就躲在碉堡里开枪,把他们一个个击毙。”
“那海豹连的魏飞不找你问罪才怪哩。”李响说。
方圆圆突然惊叫一声:“踩到蛇了。”
杨玲正巧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她“哇”地一声跳了起来,手里的微型冲锋枪扔得老远,再定睛一看,脚下只是一根青藤。
姑娘们嗔怪地大笑起来。
上岛还不到两个小时,女兵们那股新鲜劲还没有过去,一路上说说笑笑。
陈丹霞从夏小青肩上接过班用侦察器材箱,边走边问:“队长,这一次肖旅长咋会舍得让咱女兵们单独上岛执行任务,就不怕把花瓶给打破了?”
没等夏小青回答,李响接过去说:“听说是林参谋长的主意,这次演习肖旅长不当海上总指挥了,把大权交给了吴政委。”
“那不还是一个样子?”陈丹霞说,“只是我觉得旅里对我们女兵们还是不敢放开手脚,只抽这几个人上岛,演习课目又太少。”
班长何威说:“就这么一个巴掌大的岛,有什么好侦察的?在地图上标几个符号就算完成任务了,让侦察队的男兵知道岂不成了笑柄。”
“到了,小姐们,从现在开始,大家都正规起来。”夏小青一边放着枪械,一边安排说:“陈丹霞负责生火做饭,方圆圆把碉堡里外的卫生整好,分队长开箱检查武器装备,把夜视仪、定位仪。绘图仪都拿出来擦拭一遍,摆放好。剩下你们两个,跟我一起搭帐篷。”
“是。队长。”女兵们各自忙碌起来。
此时,在南子岛东南角的瞭望塔上,一架高倍望远镜悄悄伸出来,对准了这边的碉堡和准备在碉堡周围建立营地的女兵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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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节
一次夺占敌外岛的对抗演练,尽管规模不大,投入的兵力和装备也不算多,但却给沉闷了多年的A旅训练改革带来了生机。作为海上指挥员,吴曙光深知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一次长距离渡海作战,牵扯到谋划、保障、输送、支援、攻坚等方方面面,尽管在海上正式演练的时间可能超不过一个小时,但它考的是平时训练的效果,就像人们常说的那样: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坦率地说,从运筹到实施这样一个复杂的过程,如果没有旅长肖镇南坐镇协调,有些事情就很难办。肖镇南在常委会上声明自己是当“后勤部长”的,但他的用意大家都明白,从历次演习的指挥体制上讲,海上指挥组是归后防指挥所领导的,说到底,即使你吴曙光到了海上,A旅登陆部队的航渡,编波,突击,照样要听A旅后防指挥所的调遣,换句话说,不管旅长上不上岛,就这次演习而言,他依然是领导核心。
女兵侦察小分队上岛后,吴曙光更多了一份担心。这个课目在舰队下发的演练计划里本来没有,参谋长林沐阳在会上临时提出搞点“穿插套种”,打个时间差,先检验一下侦察分队的应变能力,吴曙光是表态支持过的,也得到了舰队的批准。现在演习还没开始,南子岛上已经闻到了火药味。而在海练场上,紧张的战前练兵也全面展开。演练同时在两个战场上铺开,吴曙光感受到的不仅是兴奋,而更多的则是压力。
这天上午,吴曙光同林沐阳一起乘车来到装甲团进行战前检查,副旅长顾建民已经来这里蹲点两天了,他正在训练场上指挥合练。在坦克训练场的滩头谷地,十几辆两栖装甲车与“陆战猛虎连”的官兵正在合练抢滩登陆的课目,装甲车的轰鸣声和“猛虎连”的冲杀声震荡在山谷上空。吴曙光指着冲在最前面的装甲车说:“顾副旅长,前面的装甲车速度太快,登陆部队被甩在后面,这样前后脱节,还不被守岛部队吃掉?”
顾建民说:“这个训练场是沙质海滩和丘陵,按要求抢滩冲锋时坦克时速不能少于二十公里,南子岛是珊瑚礁,浅滩处礁石林立,水下还有洞穴,到时候坦克自然就慢下来了。”
“那这样合练有什么效果?”
顾建民回答说:“只能练一练基础战术动作。”
吴曙光道:“那还不如坐下来研究点问题,先把珊瑚礁登陆作战的特点搞清楚,盲目攻岛是会吃亏的。”
“政委,我懂得你的意思。”顾建民说,“要研究也不是在这个时候,只剩下十天的准备时间了,来不及。”
“连地形特征都搞不明白,那坦克、装甲车能冲得上去?我真担心。”吴曙光说。
“这些都是技术问题。”顾建民满脸的自信。“琼沙珊瑚礁丛地形复杂,但也没超出坦克、装甲车的越障能力,至于突击兵力能不能跟进,这要看潮水的高低,只要冲锋舟能冲过礁盘,应该能跟得上去。演练方案就是这样要求的。”
吴曙光最讨厌别人用技术问题来蒙他,好像当政工干部就真的对技术、战术一无所知似的。在军舰上当政委时,一次舰长在海上突发阑尾炎,被直升机送到了医院,上级准备派一个教练舰长去,他说不用。他坐在驾驶台上,照样把军舰开了回来,而且靠码头的动作也很漂亮。相比之下,海军陆战队的装备要庞杂一些,特别是对水陆两栖坦克、装甲车,吴曙光承认自己还不是太懂,但好歹他在陆战队A旅也当了一年多的政委,说他对坦克、装甲车的机械部分不懂还可以,要说他对战术也一窍不通,那就太过分了。一个对战术一窍不通的政委,到海上还指挥什么?
林沐阳看吴曙光一时无语,心里倒不是个滋味。他知道吴曙光的涵养,他虽然不把好恶挂在脸上,但不等于他心里就没有好恶,只不过他不愿表露心迹,或者说还没有到表露的时候。于是便说:“政委,舰队专门为A旅研制了一套海上自动化指挥系统,信息中心的胡主任正带人在装甲指挥车上安装调试,要不去参观一下?”
正说着,一台野战吉普车开过来,一个中尉参谋跳下车,报告说:“顾副旅长,舰队训练处通知,关参谋长下午来A旅坦克团检查工作,肖旅长指示要你们做些准备,把坦克、装甲车的合练改到下午进行。”“知道了。”顾建民还了一个礼。
“关参谋长来检查,也用不着调整训练计划。”吴曙光望了一眼尘土飞扬的训练场,对顾建民说。
“旅长定的,你找他说去。”顾建民甩了一下头,转向走了。
吴曙光僵直地站在那里。
林沐阳发泄不满说:“这个顾建民,也太不像话了,容不得别人说一句,我看他早晚得干砸了。”
吴曙光看了林沐阳一眼:“这话你怎么不当面对他讲?”
“不是我不想讲,一讲两个人就又争起来。”林沐阳说着朝山坡下的停车处走去。
“依我看,A旅还是有不少人被虚假的繁荣冲昏了头脑,旅庆搞得热热闹闹,海上打导弹又出了风头,总是自我感觉良好,这种思维方式不改变,要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