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光阴:梦想带我去飞翔-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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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前,学校对我们进行了充分的人生打击,要我们踏踏实实地工作,不要挑三拣四。于是我们几个人在这个装配的露天车间,整天抱着显像管,完成着简单却危险的装配工作。年长的师傅阿姨挺好的,不断提醒我们:“别抓住显像管的末端,容易爆炸,划破了脸,你们就找不到媳妇了”。
在这个装配车间干了1个月。我也在尽量调整着自己的期望和现实的不平衡,还有自己的承受力。常常在休息的时候,坐在露天车间简陋的纸箱上面,流淌着汗水,感受着8月份成都的天气,觉得燥热无比。
随后,我们开始为期一年的车间生产线循环。我被分配到了专门为显像管玻璃电子枪人工封口的工序车间。那是三个高温旋转的巨大圆盘,旁边是一台封口用的类似玻璃工厂用的那种火焰封口的机器。每天我们看着师傅们用熟练的手艺把一个个电子枪封入显像管中,我就抱起这个显像管,把它垂直放入那个巨大、高温的旋转圆盘的座架上面进行退火冷却。然后再把冷却了的显像管拿出来放回搬运架子车上,并推到下一个车间。
夏天,在近乎千度的火炉旁边,我脱了上衣挥汗如雨地搬运着这些笨重的显像管,伴随着周围巨大的轰鸣和噪音,重复着这个车间机械单纯的体力劳动。温度上千度的电炉在旁边转动中,烤得我胸口发红。在工作的间歇,我们几个大学生如同异类一样在旁边坐着,听着男性师傅们唾沫飞溅地切磋着麻将技艺、股票经验;看着女性师傅们神采飞扬地谈论着孩子和“渣渣”新闻,再回味和憧憬着自己在这个国营单位的未来和价值。
我在这个工序车间,一晃就呆了6个月。每天闻着陈旧的车间里面充满着的机器和化学药物的味道,至今在我回味那段岁月的时候,仿佛依然可以嗅到其中硫磺颗粒微微刺鼻的味道,而这样的味道又是怎样地唤起我那段艰难时光的回忆啊。
整天重复着枯燥的生活,再加上毫无兴趣的体力工作,我们几个分来的大学生慢慢地都开始失去平衡和耐心。坦白地说,我从来不鄙视这样的体力工作,我很清楚这样的基础体力工作是何等的重要,这样的工作也是劳动者的付出。可是,我觉得这样的工作和环境不应该是降临在我头上的,也不应该是寒窗苦读18年的结果。每天大量的空余时间在闲谈和等待下班的时间中被这样的工作焚烧掉,焚烧之后剩下的就仅仅是灰烬。
在六分厂车间的走廊里有一个很大的玻璃容器,里面陈放着半瓶水和无数的烟头。这个是工人们每天在工余闲聊长期积累下来的。无数烟头的浸泡让里面的水显得浑浊和焦黄。而我的光阴也在这样被焚烧,同时也在被这样的意识和环境所浸泡、侵蚀。我,我真的怕有一天,我也像他们一样。他们可以有他们的生活和目标,可是这绝对不是我的。
我,开始重新拾起从学校带来的书本,也不知道该看点什么,仿佛是一只在迁徙中迷途的候鸟。我选择了看英语和计算机。计算机让我想到了大学那段勤学的时光。我从初中开始在模模糊糊中跟随电视学BASIC,当时小县城的孩子也不知道电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记得那时似乎就知道这将会是一个很重要的能力和知识。大学的时候,和几个朋友创立了“计算机俱乐部”,凭借自己对于计算机的理解和勤奋,意外地在学院计算机领域小有名气,并成为“计算机俱乐部”的主席,学院学生会的学习部长。在大三乘车两小时去自贡参加并通过了全国程序员考试。那些日子里,经常和学院的计算机爱好者们交流技术,站在讲台上举办全校的计算机讲座,我们甚至开办培训班。可是,毕业已经五个月了,竟然连计算机的键盘都无法触摸到,曾经在DOS下面飞快键入命令的手指,半年多来被锈迹斑斑的钢铁磨砺的一下子变得那么的陌生和迟钝。我似乎都不知道,现在的计算机技术已经发展到了什么水平,DOS发展到了什么版本,Windows95如何使用。这样的反差和状况,让我万分苦恼,甚至黯然神伤,同时我也毫无办法,无能为力。
很多的日子,我从工厂逃了出来,在成都许多繁华的地方或者一些角落里发呆。在美丽的府南河二号桥边的草地上面,我晒着成都冬日最舒服的太阳,翻看着席慕容的《无怨的青春》。有的时候,我在蜀都大厦的草坪上面,和周围的城市打工者一起看着街道对面的大屏幕;更多的时候,我在成都城市中心展览馆的台阶上面坐着,捧着自己的脸发呆,一坐就是一下午,像童年那样望着天空和人流发呆,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融入到眼前的人群中……
那些日子里,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我最空白就是我的精神。放在我枕边的《无怨的青春》经常让我忐忑不安,恐惧万分。我的青春可是无怨、无悔的?红光这个国营单位,于我而言就如一个毁灭我的魔窟一样,它肆虐地想占据我年轻的心灵,掠夺着我青春的理想,仿佛恣意要把我扔进那个浸泡着烟头的浑浊焦黄得无法呼吸的玻璃瓶一样。
命运就像一辆飞驰的正点列车,我无法去阻挡和控制它变化的脚步。当我在环境的极度反差和事业苍白迷茫,还没来得及喘息和尝试挣扎的时候,命运之手便迫不及待地把我毫不留情地推向了另外一个艰难时光。
(《我想飞》歌词)
曾经 我好想飞 飞在天上 看后面有人追
曾经 我想认真爱一回 天长地久 我永不后悔
为何年轻的我会如此失落 年轻的身上总觉得有一种枷锁
为何年轻的我 会如此迷惑 相爱的人也会给我一粒苦果
曾经 我好想累 在漆黑的夜 可以安心入睡
曾经 我好想有人陪 长相厮守该有多美
为何年轻的我 想捕捉未来 却无奈发现处在空虚的年代
为何年轻的我 飞不出这枷锁莫大的都市我何时看见自我
96/4/21 初稿 谱曲
96/4/23 修改
96/5/8 谱曲完成
艰难时光 成都青涩年华岁月烟花(1)
初恋情怀变成烈焰,化成美丽的灰烬,纷纷扬扬,宛如烟火。
我本以为经过十年的飘零生涯,和梅的点点滴滴的记忆已经变成烟火过后的灰烬,如流水般从我的经过岁月磨砺的手指中悄悄地流逝,零落得无法拾起;可是不曾想到初恋的烟火过后,留下更多的是凝固在心中的美丽和光彩在失去后烙在记忆里面的伤痛。
宿命,仿佛就是一张摊开的手心,我们站立其中宛如棋子;在走到终局才发现原来很多事情自己竟然无能为力。如果说我们都只是一只飞不过沧海的蝴蝶,那么就让蝴蝶坠入蔚蓝的大海,将一生的美丽凝固在沉沦的那一瞬,永恒。
初恋情怀永远地停留在了那个分离的时刻和车站。
…
我一直都以为我和梅会永远在一起。
我的初恋爱情故事恰如千千万万的大学爱情故事一样,或许普通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请你静下心来,和我一起回顾分享年少岁月时的执着和痴狂,还有男孩那份对于初恋的情怀。而在那段艰难时光中的初恋破碎更加让一个初入社会的毕业生感到伤痛、艰难和孤零。
我和梅,是在我大二的时候认识的。大学时光中,初恋的滋味让四年大学生涯变得生动,安宁而温暖。校园爱情也让人永远刻骨铭心地记得那份初恋情怀的痴狂,而这份痴狂在如今浮躁而又泛滥的社会中,似乎已经是一副印象作品。
梅,读的是四川轻化工学院工商92专科,比我先毕业一年。她毕业后没有去成期望中的简阳县工商局,按照签订的委培协定,分配到了石板镇工商所。那是一个距离成都大约八十多公里的乡村小镇,必须辗转两次乡村小巴士才能到达。在我还读大四的时候,就常常熬不住对恋人的眷恋,从遥远的自贡、邓关不辞辛苦地转载几次车去找寻远方我忠诚的初恋情人。我经常逃课去她那里,她去上班,我便在家里做饭等她回来。我恍然中,觉得仿佛那里已经是一个我温暖的小家一样。分配到成都之后,我更是几乎每个周末都不顾辛苦和花费跑去石板小镇,去会见我的爱人。
在1995年7月到12月份的半年中,我和梅几乎每个周末都在一起,憧憬着未来在成都怎样拼搏,怎样建立一个家。那个时候,我已经在到处托人帮她寻找工作,只是当时我们都太嫩,她错过了一次进入成都外企的机会。在我鼓励下,我和梅都在尽量为了明天的挑战和美景准备着,学习英语、计算机等等。
我始终都觉得我和梅会永远地在一起;她会和我一起度过这段艰难的起步时光;我也觉得梅会在我奋斗疲惫的时候鼓励我,给我如丝绸般的呵护和温柔。那段时间,梅常常说:“你怎么现在笑得这么傻”。
我和梅在一起的日子从1993年到1995年总共有三年。我记得梅第一次对我提及分手的事情是在1995年11月我23岁生日的时候。那天我到石板小镇和她一起吃了饭。我不记得是怎么谈到分手的事情的。我现在能记得的就是她跪在地上要我不要对她这么好。那夜,我是哭了的。我就是不能相信我的初恋情人会亲口说出这样的话。我真的就是无法相信。
我问梅:“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你告诉我,我什么都为你改。”可是,梅什么都不告诉我,就是哭着说:“我们不合适,我们太远了,不现实。”我不知道是否这个是梅找的借口,我无法想象失去她我最后是否可以真的承受。我甚至也跪在了地上求她不要离开我。那个时候的梅开始变得让我觉得陌生而坚强。最后,她什么也不想说了,把我从地上扶起来,告诉我:“睡觉吧,明天再说”。石板小镇的夜晚除了路边路过的车辆的声音,就是我内心最强烈的哭泣,那夜我是怎么睡着的,我不记得了。
那次,我没有答应梅分手。
我无奈地回到了成都,继续饱受来自苍白的工作和即将失去的初恋的双重煎熬。那几个星期,我几乎每半周就给她写封信,写得我泪与墨齐下,整个信纸因滴满了泪水而字迹模糊。我就是不明白,她觉得我哪里不好了,为什么要离开我。我几乎是悲痛欲绝了,可是在我愈加悲痛的时候,梅却不知何时开始变得越来越坚强和冷静,或者说是越来越残忍和冷漠。我没有用死或者跳楼来威胁梅,尽管好多时候我真的有拼命的冲动,我想用一种方法挽留住她,可是我丝毫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我也根本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这个起因到底是怎么开始的,直到现在我也不是非常的清楚。我不想让她为难,所以在我为了爱情挣扎的时候我依然如往常那样尽量地迁就着她,哪怕是压抑为了挽救我的爱情而哭泣、冲动的欲望和宣泄。
我关于梅的最后记忆是从1995年12月20号开始的。
那天中午下班后,我依然像往常一样做饭。我刚刚把蒸饭的锅放到公用厨房的天然气火头上,室友给我带回来一封信。信是梅寄来的。梅有半个月没有给我写信了,我不知道这封信是否是梅回心转意了。我拆开了信,信很薄,就区区一张纸,可是分量沉重。梅说,她决定彻底和我分手,要我不要再去找她,而且家人已经为她在简阳城里物色了男朋友,她很快就要去会面了。
看着信,我,我,我不知所措。爱情的经验,学校里面没有教过。我呆了一会儿,突然蹦了起来,穿了衣服就往门外冲。我告诉自己我要去简阳,我要去见到她,我要去挽回我的初恋情怀,我不相信这个是梅说出来的,她不可能这么快就可以离开我去接受别人的……我冲出去,却很快顿住。我回去向室友借了50元钱。在红光每个月微薄的工资几乎已经被我消耗在了最近频繁的成都简阳的车程中了。
我没有吃任何东西就登上了去简阳的中巴车。下午三点的时候,我终于赶到了石板小镇。梅,没有上班。我在宿舍的门口又冷又饿地等她。过了好久好久,她没有身影。我在焦急无奈中,用冰冷的手拿起石板工商所唯一的一部老式手摇电话,我想给镇金她爸爸所在的工商所打个电话问她是否在家。然而就在我准备拿起电话的一刹那,电话忽然响了。
我本能地拿起电话,电话里面竟然出现了一个我熟悉的名字。电话那边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他说他找梅。我略微顿了一下,出奇平静地说:“哦,她不在,请问你是谁,需要我传信么?”他说:“我是她简阳的朋友,你叫她给我回电话。”我又问:“她知道电话么?”他说:“知道的。”那个男人的声音在原始陈旧的电话机里面显得非常的恶心,平常我觉得别有风味的简阳话也第一次让我觉得真他妈的恶心,我也有点觉得梅有点那么的恶心,自己好像也有点恶心,为什么不问问他是梅的什么人呢。
艰难时光 成都青涩年华岁月烟花(2)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我不知道,过去了十年了,我也不知道那天找梅的男人是谁。我不知道是不是梅新的男朋友。我后来想,他可能做梦都想不到,接他电话并替他传信的会是我。
电话通了,梅在镇金家里面。我出了石板工商所拦了一辆中巴车向镇金赶去。那时我心里面在想,这次很有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去镇金这个鬼穷地方了。
经过了近两个小时的颠簸,我到了几乎是简阳县边界的小镇镇金,梅出生长大的地方。这里我和梅曾经去四周的农田逛过,也去看过梅当年读书的地方。到了她父母家,她妹妹开的门,冲我指了指里面。我看到梅穿着一条毛线编织的裙子,飘舞的长发在阳光下微风吹拂过,显得美丽动人。
晚上,梅、她的父母和我在镇金小镇昏暗的电灯下面开始着一场“谈判”。梅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和我坐在一边,她和父母坐在了一边,我独自坐在屋子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