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笔判洪流-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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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等急了。”
这时庆欢和他表兄叶作文也已告辞,美静等三个人出房门下楼搭公共汔车回到越秀下街重喜巷,到美静住家。三个人同门前林运华来到南方大厦,正要进去。美静忽然想起今天要和庆欢一同到钟搏教授家去,现在刚好十时,即时向李壮等说;“你和妈妈,弟弟自去游玩就是了,要买什么也由你们, 我要到钟搏老师家里,已经约好,不便失约,我这就要去。”
李壮点点头说;“可以,你先去吧﹗我们自可去玩一玩,反正也不需要你带路,放心去好了,”他很理解妻子的心情,她还是学生的气味,要玩的。
林运华却不满地说;“什么钟老师,庆欢等你罢了,还有什么说不完的事儿,真讨厌的丫头。”
李壮说;“由她去呗,就是庆欢也会有什么了好呢﹗他要回去了,玩一玩,说一说,是常有之情的事,有机会我要请他到海南又怎么样。”
梁美静是知道李壮来安慰她妈的说话,却也感到李壮很会迎合她的心理。她不说什么地走了。
林运华也感到免得女儿反对自己人,乘机好好教训李壮要多孝敬自己,一时说;“这女儿我最疼爱;”一时说;“养了她,我险些儿中了命;”一时又说,“我给她使了多少钱,早买了金链给她戴”,一时说“有多少人爱她,我都不给”。说个唠唠叨叨。总是为了李壮好好尊重自己为目的。
梁美静今天来到珠江岸边。见江水热气蒸蒸,二岸游人不断,不时轮船汽笛长鸣,一时汽车啦叭嗡嗡。广州啊﹗我就要离开您了,我离开您,是多么的不惯啊﹗人生的道路迂回,何日再回羊城?今日羊城又如何变的,再往什么样儿再变呢﹗很难设想。正行间,这时一个在脚上染着些红汞水似的老大伯,满地血迹斑斑,痛苦不堪在地上呼着往来之人乞点小钱。这样的景象几处碰到。还见到一处一个穿着破衣的脸黄的中年妇女,抱着一个几个月的小孩,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儿在身傍,一个四,五岁左右的男小孩在一边哭着要饭吃,人们围着看,有的给几分,几两米票,给一个包子的。美静见到这些前时已经没有了的这种现象,很觉不自在。
1958年以后,又有一些流浪者来到广州,有的无亲无故,有的人地生疏,只得流落街头。交通秩序也乱了些,现在的生活是困难的,从目前来看,广州也非我留恋的所在。正在想着忽然见到张庆欢正出现在面前,就呼着;“庆欢,庆欢。”说着二个人早已碰在一块儿了。
张庆欢回头见到美静高兴地说;“你这么早来到这里,,我也险些忘了,差点儿失约,幸好我在桌上看到,我前日由风雨城带来的一部《学生之歌》小说,是我写的一部教育革命小说。现在看来我的胆子小了,此书不能再拿去审查发表,在家原想到来广州看看风头,以后见到你们这些新友,谈谈说说,使我也认识了一些问题,暂将此书带回。如果利名勋心终是害已,,此书言论不一定合乎今日潮流,今天正确,明天也不一定正确。秦始皇历来被骂,今天又翻身了,海瑞也可以说是只护王法的了。原来的作家,今日的右派。自己水平又低,还是拿回乡下去底几年看看风吧。我想到这里,又想到钟老师,还是去请教吧﹗因此才快快而来。”边说边去得气呼呼的,他们又是得愉快地笑着。
梁美静见张庆欢这样一说,心中凉了一半。觉得这太失望了,原来庆欢不是空头政治家。已有志向,现已写有书,不管发表与否,可谓有才之士。是总会有出头之日,我并不是嫌李壮粗人。但在事业方面对谁有利呢?钢琴家和演员,总可和合一点。因此一时说不了话,沉默了一下说;“你为什么不早向我说知此事呢﹗你真是一个使我终生怀恨的对头人,你是我可爱的人,而又白白地给跑掉了,也很惋惜。”
“这是怎么说。”张庆欢说。心中很不理解。
“我是一个文学爱好者,本应同病相怜。”梁美静,有很多情绪,吞吞吐吐地道。
“现在不能相怜吗?我初步认识这个没有立场定位的胡乱组合。等到他日再找到适合的立场,才能发挥作用,我现在才认识这点。《学生之歌》是不成立场的,学生和社全是息息相关的。社会上产生学生,学生又推动新的环境。也就是说学生是从社会来的,学生又要走入社会的各种岐途,这样才有骨有肉,读而知世道。教育革命要如何才算革命。现在就只理解,和劳动生产相结合,这么简单吗﹗我也有不理解,不过我是歌颂它的,我希望和工农兵真正结合。”张庆欢有点觉悟地道。
梁美静说;“我什么去怜呢?这不是白讲吗?”
张庆欢说;“你在一个地方体验生活,我在一个地方体验生活,每一个人都去体验,大家的感觉汇合起来,看这些人的思想动向,这相怜才可知道更多的相怜。不知是吗?”
“我们即将要走上人生新的道路,一切事情都可能在考验我们。”梁美静边走,望着庆欢说。
“生活就是斗争,社会的发展和生活的变化有很大的关系。”张庆欢说;“这些体验往往是好的材料,新的环境会产生新的思想,动向。”
“对生活也有一个认识过程,有些人认为生活只是为了二碗饭,有失认为受了批评就是失败,,有些人看见右派就不敢讲说话,其实社会的聚向是不以一个人的意志所转变。话是要说的,右派也是要评的,不过真和假,挟着私仇去处理是不能处理好的。我们看这些也要有一个正确的看法,应当右派还应该当右派,为国家,为人民,毛主席已给我们做了样子。毛主席经常教育我们,任是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真正无产阶级的思想,是为了解放全人类,何扦自己个人,只为个人得失,有何成就。”美静说着很起劲地把手搭在庆欢肩上,又说;“我们共同完成这部小说吧﹗请把这小说原稿交给我,我抄完一部,共同把生活道路浪花熬成一部小说。说出人民的心声。”
庆欢也用一只手搭着美静的腰间,二个人大步大步地向前走着。冲开黑夜乌幕,望着眼前的灯光,心中发出未来的明亮光辉。
不时来到钟搏住区,正遇到钟迎春出来,见到庆欢二人,高兴地说;“二位这么迟来;”
钟迎春是一个有文化的教授之女君,温文尔雅,二条短辩齐肩上,拾象莲花初出,迎雨开花,有小姐之风度。柔弱如杨柳,又是一个才高学搏的女郎,又有松柏之强劲之姿,可谓当世之美丽姑娘。这时正和庆欢盯了个全照,二个人有了不少的恋眷,好像生前姻缘今初见,隔着千重不说已生情。庆欢是一个容易生情的人,迎春是一个自作多心的爱情的人,不说而合,都这样想;“我们和他在一起生活,就是做什么艰苦的事,也心甘情愿,此乐无限。”
钟迎春笑着对庆欢说;“庆欢同学,我父亲早在想念你来了,那天夜里使你冻了也不,真叫人担心了啊﹗”边说他们三个人已进入大厅,
庆欢说;“不算什么,就是受了点风寒也不算什么,吐了一点儿就好了。”说着坐在一张沙发上。
“吐了?吐是饭前风寒入里,能吐者风在里,不能吐者,风在外压,欲吐不吐作呕,就难好点,能吐者,吐如表也,吐而汗出即俞。”钟迎春用中医论证在而说。心中也觉情长相念,语重心长。
“看来你倒是一个中医的行家啊﹗中医理论抽象些,不易理解。你父是外科西医,而你为何会这一套呢?又非祖传。”庆欢说。
美静笑着说;“中西会壁,才算全面医生。”
钟迎春说;“人说中医不科学,我特别留心学习中医,想从中找出最好的方法。我还决心学会中医,我虽是从小学了点西医,我却想弃西医学中医。将来为此而专下一条决心。看是否能闯出一条新医学的路子来”。
钟搏和林亦二个人出来看到他们已在这里坐好,就说;“小春拿茶来,庆欢,美静已经来了。”
小春已在后院听见姨丈叫唤,忙出来,见大家已坐好,忙拿茶叶泡好开水,冲入白糖,各斟一杯,放在各人位子上说。“不知客人驾到,有失远迎,莫怪,莫怪,庆欢更要包涵。”
“倒会说话的小姑娘。”张庆欢说着微微笑。
“姨丈说在见一见你的杰作如何﹗”小春说。
“他写了《学生之歌》我今日才知,真太可惜。我还不知道,为何你倒先知,他从未有提起,难道他背着我来说吗”?梁美静惊讶地说。心中却有些疑庆欢有背自己,心中自有疙瘩。
“我本来不知此事,因那日坐谈,觉得庆欢所说很多事物,皆超我等之慧。我想人之思想是指导人的行动。他即有此才,必有此志,谅会有些创作,不期果有此项,不出本人所料。你想,我因有医学研究之想,所以有就说我白专,我也不会不想把医学写出来,他已悟出世道,又有为国为民之忧,何不是日思夜想呢?以图劝世,使人为国,共同奋斗。鲁迅从学习医学而转文学也正是为着人类,中国当时的精神状态,容易麻痹。今日生活好了,太平了,又有新的想法,没有大国主义,也要有比人先进的大贡献主义,不欺侮人,不等於科学文化不要超人。我就想当科学之霸,实太狂妄了。但这种想法好的,不愧中国人的骨气,切莫示弱。”钟搏说。
美静和钟迎春对着张庆欢同坐在一张长沙发上,这一对美女儿,使张庆欢饱饱相比,一个美丽而静,沉着而有能,一个迎春如实无靠,如挑李花初放,叶还未生,自有孤怜之象,钟迎春从知识和学识上自然逊於美静,但因为迎春是一个爱国的中医爱好者,当使庆欢特有相喜,在相辅相承上,庆欢是希望能得到钟迎春的帮助的。这大概是一种合理的想法呢﹗
钟搏和林亦夫妇也有一套心理;“觉得庆欢家中没有亲兄弟,只是有叔伯兄弟各住一地,自己只生一女,庆欢不知可原在广州落户,结成一家,这也是一椿美事,但女儿亲事,做父母的不能相强,别人父母未知可舍得儿子,实在也是为了前途。并非我等贪心。夺人之子。”
钟搏叫迎春出来,在后房上对她说;“庆欢我很喜爱他,我希望他的书能拿给我,我有一位文学教授朋友,在关山大学任教,我可以叫他把书提出意见,以供参考,不会埋没人才。”
钟迎春青年心灵,一听已知父亲心意,便说;“最好,我会叫他把书留下,他若回家去,以后他可以再来。我们今后多些联系。”
林亦在外和小春说;“你表姐和你姨丈为什么去了这么久还不来,不要大冷客了。”钟搏和钟迎春在内房正说话去了。
小春说;“也不知道,我想叫庆欢今晚留在这里住一晚,请教请教他的学识。”
梁美静说;“最好,庆欢你就留下住一晚吧。反正大家也已熟悉了,不用客气,都是一伙的。”
我表兄不知会不会寻我。“庆欢说,而心里也正合此意,不知所措,他的眼睛只看着梁美静,征求着她的意见,好像要她答应。
“我打个电话通知去就行。”钟搏在内刚出来听到就说,“这个不必担心,都很方便”。
钟迎春说;“不要紧,你几时才回风雨城呢?我们能多玩几天。”她随父出来坐在沙发上。
“这二,三天内要回去,不过我已在惠州找到工作了,来广州只要一夜的船,今晚下船天明即到。”张庆欢说,“真如风送滕王阁容易”。
梁美静说;“我建议,庆欢你把《学生之歌》先高给钟伯伯叫文友修改润笔一些文句,提出些意见,再由我抄一半,以续前后,补充全文如何,此是吾粗之意,未识尊意如何,请给指示。”
张庆欢说;“只恐高攀不上,有这等好机会谁说不好,钟伯伯已有职在身,自己又有者作相缠,怎敢麻烦,实在不忍以心了。”
钟搏一听正中怀中,笑着说;“对后代成长本是老朽有责,不过思想陈旧,恐不胜任。”
“怎敢这样说,要事办好,问过三老。恐老师非一般凡眼,若愿如此,正合吾意。”张庆欢笑着把自己带来的文稿从手袋内取出,只见是有十年本稿纸抄着,看来也花了一番心血,这是年青人的心。
林亦见着一大叠的稿纸笑着说;“有些人只知什么经济眼前。这种心血熬成的东西,我才高兴,不管成败,这也是兵家常事,科学没有不失败的过程,只怕没有做的勇气。”
梁美静只见到这个母亲和自己的母亲日夜想着钱,真是对比之下,相差太远了,相形见拙。
五点钟,梁美静和张庆欢等在钟搏家中共同吃了晚饭,美静因家中另有事要早回去便对庆欢说;“你在这里多玩一回吧﹗我得先回去一下。你有什么要我去做的,就说上来,保证完成任务,”
“好,姐夫在等着你了,不要叫人悬望,不比我是无人挂望的人。”张庆欢说着,不提防被美静一推,推到钟迎春面前,撞个满怀,笑着说;“这不是你悬望的人吗?真叫不知春,人家怎样对待你,你却冷酷无情,(4020电子书。*整*理*提*供)说无人悬望。”
钟迎春赶上去打了一下梁美静说;“看,多会取笑人,人家才不会像你这样早找对像呢。”
钟搏和林亦笑得眼儿眯往了说;“客人要走,也要客气点,别人取笑,自己也要送好客人才对,这是二码事吗﹗说说也不会辱了你的。”
这时钟迎春笑着说;“慢行吧﹗明天再来坐。”
“有空一定来,”说着美静又向庆欢指指迎春,使迎春和庆欢二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心中自有说不出的温暖。这种春风之意怎不叫人想着愉快的啊﹗谁也希望这种甜蜜时刻的到来。
夜已经到来乡下叫掌灯时分,然而在广州却日夜如此,在房内日夜开着电灯,不叫掌灯时分,黑夜到处灯光成串,另有特色而已。在这学院前面不定有一小小去处,叫‘春色篱园’内面虽不大,却有茶室,百花圃等,游客不少。钟迎春带着小春,张庆欢一同步入小苑,香花扑鼻,清风迎人,那清脆的广东音乐《青梅竹马》正随着人行脚步机时伴奏,张庆欢和钟迎春排着并肩而行,心中更觉甜快,由於行得快了些,小春象秋香一样相跟在后,真可比舞台的正生正妲,这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