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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5853-穷人的银行家-第7部分

小说: 5853-穷人的银行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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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如果那个人想取钱呢?”    
    “我不知道……一定有一种简单的方法。那个借钱者带上他或她的存款收据,交给收纳员,出纳员就把那笔钱还给他。至于银行用什么样的会计制度,那是银行的事。”    
    经理摇摇头,但他仿佛不知道从哪儿说起,没有接话。    
    “在我看来,你们的银行制度就是为歧视文盲而设立的。”我反击说。    
    那个分行经理看起来很恼火了:“教授,银行业并不像您想得那样简单。”    
    “也许是这样,但我也确信,银行业不像你们搞成的那样复杂。”    
    “你看,一个简单的事实是,在这个世界任何地方的任何银行,借款者都必须填写表格。”    
    “好吧,”我说,对这件显而易见的事表示屈从;“如果我能让我的一些学生志愿者为村民们填写表格的话,那就不该成为一个问题了。”    
    “但是您还不明白,我们就是不能把钱借给赤贫者。”分行经理说。    
    “为什么不能?”我努力保持礼貌。我们的会话中有某种超现实的东西。分行经理面带微笑,好像是说,他明白我是在和他开玩笑呢。整个会见很滑稽,也实在很荒谬。    
    “他们根本没有抵押担保品。”分行经理说,期望就此结束我们的对话。    
    “只要你能把钱收回来,你们为什么需要抵押担保品呢?收回钱才是你们真正想要的东西,对吧?”    
    “对,我们想要把钱收回来。”那个经理解释说;“但同时我们也需要抵押担保品。那是对我们的保证。”    
    “对我来说,这讲不通。那些穷到极点的人一天工作12小时。他们需要卖掉东西,挣来钱买食物。他们肯定要还你的钱,只是为了再借一笔,再活一天!那是你们能得到的最好的保证——他们的生命!”    
    那个经理摇摇头:“您真是个理想主义者,教授。您生活在书本理论中。”    
    “但是,如果你们有把握那钱会被偿还时,你们为什么还非得需要抵押担保品呢?”    
    “这是我们银行的规章制度。”    
    “那么只有那些有抵押担保品的人才能借钱了?”    
    “是的。”    
    “这是很愚蠢的规章。它意味着只有有钱人才能借钱。”    
    “规章不是我订的,是银行订的。”    
    “好吧,我认为这些规章应该改。”    
    “无论如何,我们这儿不能把钱借出去。”    
    “你们不借?”    
    “是的,我们只接受教职员工和大学的存款。”    
    “但是银行不要通过放贷挣钱吗?”    
    “只有总行才放贷。我们这儿是接受大学及其员工的存款的。我们给您的三方农作项目的贷款是一个由我们的总行批准的例外。”    
    “您的意思是,如果我当初到这儿来要求借钱的话,你们也是不会借给我的?”    
    “对啦。”他大笑着。显然,这个经理很久没有一个这样开心的下午了。    
    “那么,我们在课堂上教书时讲的银行会贷款给借款人,都是假话了?”    
    “嗯,要贷款您得去总行,但我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做。”    
    “听起来我需要去和一些更高级的官员谈了。”    
    “是的。那是个好主意。”    
    我喝完茶准备离去时,分行经理说:“我知道您不会放弃努力的。但是据我对银行业的了解,我可以肯定地告诉您,您的这个计划根本行不通。”    
    两天以后,我与贾纳塔银行的吉大港地区经理R。A。霍拉达尔(R。A。Howladar)约好,在他的办公室会见了他。我们又重复了我与乔布拉那位分行经理的大部分对话,但是霍拉达尔确实提出了一个保证人的主意,如果村里有人愿意做好事来代表借贷者做担保人,银行或许可以考虑批准一笔没有抵押担保品的贷款。    
    我考虑了一下,这个主意有显而易见的优点,但是看上去依然存在一些无法克服的障碍。    
    “我不能那样做,”我对霍拉达尔解释说;“怎么能防止保证人占那些被担保人的便宜呢?结果他可能变为一个暴君,可能像对待奴隶一样对待那些贷款人。”    
    一阵沉默。从过去几天我和银行家们的讨论中,有一点我已经很清楚了,我并不是在和贾纳塔这个银行过不去,而是在和整个银行制度体系对抗。    
    “我为什么不能做保证人呢?”我问道。


《穷人的银行家》 第二部分第四章 乔布拉村做竹凳的匠人(4)

    “您?”    
    “对,你们能接受我作为所有贷款者的担保人吗?”    
    那位地区经理微笑了:“您谈的是多少钱呢?”    
    为了给我自己留出差错与扩展的余地,我回复说:“总共可能一万塔卡(300美元),不超过这个数。”    
    “嗯。”他用手指拨弄了一下办公桌上的表格。我可以看到他的身后,旧活页夹中蒙着灰尘的一摞卷宗。沿墙是成摞相同的浅蓝色活页夹,一直摞到齐窗高。头顶的电扇微风戏耍着那些卷宗,在他的办公桌上,这些表格永远在飘动着,等待着他的决定。    
    “好吧。”他说;“我要说,我们愿意接受您作为那个数额的担保人,但不要要求更多的钱了。”    
    “说定了。”    
    我们握握手。我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但是,如果有一个贷款人不还钱的话,我是不会承担被拖欠的还款的。”    
    那个地区经理不安地看看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难打交道。    
    “您作为担保人,我们可以强迫您付的。”    
    “你们会怎么做呢?”    
    “我们可以通过法律程序起诉您。”    
    “好吧,正合我意。”    
    他看着我的样子仿佛是看着一个疯子似的。那正是我想要的。我感到很愤怒,我就是想要在这不公正的、过时的体系中造成某种恐慌。我想成为插在轮轴里的棍子,最终使这该死的机器停下来。我是一个担保人,可能吧,但我才不会真的担保呢。    
    “尤努斯教授,您知道的很清楚,我们是绝不会起诉一个亲自为乞丐借钱担保的大学系主任的。无论我们可能从您那儿追回多少钱,都会被那些负面宣传统统抵消掉,再说,如此区区小数的贷款,连付诉讼费都不够,更不要说我们为了追讨要付出的管理费用了。”    
    “噢,你们是一家银行,当然要做你们自己的利润成本分析。但是如果有拖欠,我是绝不会付的。”    
    “您是在给我制造困难,尤努斯教授。”    
    “对不起,但是银行是在为许多人制造困难——特别是那些一无所有的人。”    
    “我正在努力帮忙呢,教授。”    
    “我明白。我是在与银行的制度争辩,而不是对您。”    
    又是一些回合之后,霍拉达尔结论道:“我一定会向达卡总行推荐您的贷款申请,我们等着看他们会怎么说。”    
    “但我原以为您作为地区经理就有权决定呢?”    
    “是的,但是这件事太出格了,我无法批准。必须由最高层来批准。”    
    又花了六个月的文件来往时间,那笔贷款才正式批下来。终于,在1976年12月,我成功地从贾纳塔银行贷出了一笔钱,把它给了乔布拉的穷人。在整个1977年,我必须在每一份贷款申请上签名。甚至在我到欧洲或美国旅行时,银行都会为了一个签名给我发电报或写信,而从不和村里任何实际借款的人打交道。我是担保人,在银行的官员们看来,我是唯一算数的人。他们不想和使用他们资金的穷人打交道,而我则确保那些真正的贷款者——那些我称之为“银行业不可接触者”的实际贷款人——不必到银行去,从而免遭蔑视与屈辱的骚扰。    
    一切就这么开始了。我不打算成为一个放贷人,也没打算把钱借给任何人,我真正想做的是要解决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纯粹是出于失望,我对银行最基本的抵押担保的原则提出质疑。我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不知道自己将会卷入什么之中。我在盲目前行,边走边学。我的工作已转化为一种斗争,要向世人展示:这些所谓的“金融界不可接触者”实际上是可以接触,甚至是可以拥抱的。使我大为惊奇的是,事实证明,没有抵押担保的借款人比有抵押担保的借款人的还款情况还要好。的确,我们贷款的还款率超过了98%。穷人深知,这一贷款是他们摆脱贫困的唯一机会。如果他们不按时偿付贷款的话,他们将失去唯一的机会,重陷贫困的旧辙。


《穷人的银行家》 第二部分第五章 试验项目的诞生(1)

    对于如何开办一家为穷人服务的银行,我一无所知,不得不从零学起。1977年1月,格莱珉银行刚起步时,我研究了其他银行做信贷业务的方式方法,从他们的错误中学习。传统的银行与信贷公司通常要求全额还款;在贷款到期时拿出一大笔现金,通常会使贷款人心理上很难受,他们就尽可能地拖延还款,于是,在拖延的过程中,贷款数额越滚越大。最终,他们决定根本不还这笔钱了。如此长期而全额偿还的贷款,也使得借贷双方对早期出现的一些问题不予理会;他们不是在问题出现时解决它们,而是希望随着贷款到期,那些问题会自行消失。    
    在建立我们的信贷规划时,我决定要与传统的银行完全背道而行。为了避免大额付款而带来的还款心理障碍,我决定设立一个每日还款规划。每笔还贷的数额非常之小,使借贷者们几乎根本不在乎。为了便于计算,我决定贷款要在一年内还清。照此,365塔卡的贷款可以每天还一塔卡,在一年内还清。    
    对于这本书的大多数读者来说,一天一塔卡看上去可能是个可笑的数目,但是它的确制造出稳定的增值收入。这每天一塔卡的力量使我想起那个聪明的死刑犯的故事。在行刑那天他被带到国王面前,被恩准可以提出他最后的愿望。他指着王座右边的棋盘说:“我只想在棋盘的一个格子里放一粒米给我,接下来的每一格,按前一格双倍的米给我。”    
    “批准。”国王说,他根本不了解几何递进的威力。很快,那个犯人就统治了整个王国。    
    渐渐的,我和我的同事们开发出了我们自己的发放与收回贷款机制。当然,我们在这一过程中犯了许多错误,随时调整我们的想法,修改我们的程序。例如,当我们发现支持小组对于我们的运作至关重要之后,就要求每个申请人都加入一个由相同经济与社会背景、具有相似目的的人组成的小组。我们相信,那些自发成立的小组会更稳定,于是就克制住自己不对它们干预管理,但我们建立起一些激励机制,鼓励那些贷款者在各自的营生中互相帮助取得成功。小组成员的身份不仅建立起相互的支持和保护,还舒缓了单个成员不稳定的行为方式,使每一个贷款人在这一过程中更为可靠。来自平等伙伴之间的微妙而更直接的压力,使每一个组员时时保持与贷款项目的大目标保持一致;小组内与小组之间的竞争意识也激励着每一个成员都要有所作为。将初始监管的任务移交给小组,不仅减少了银行的工作,还增强了每个贷款人的自立能力。由于每一组员的贷款请求都要由小组批准,小组就为每一笔贷款担负起了道义上的责任。当小组的任何成员遇到麻烦时,小组其他成员通常都会来帮助。    
    穷人的银行家在乔布拉村,我们发现贷款者要自发组成小组并不总是那么容易的事。一个想要申请贷款的人必须首先找到第二个人,向其说明这个银行是怎么回事。这对于一个村妇来说可能是特别困难的。她常常很难说服她的朋友——她们很可能害怕,怀疑,或是被丈夫禁止,不许和钱打交道,但第二个人终于被格莱珉为其他家庭所做的事感动了,她决定加入这个小组。于是这两个人就再去找第三个成员,然后是第四个、第五个。当这个五人小组成立之后,我们先给小组的两个成员发放贷款,如果在随后的六周内这两个人都按期偿还贷款,就再允许两个成员申请贷款。这个小组的组长通常是五人中最后一个贷款者。但是往往就在小组准备成立时,这五个成员中有一个人改变了主意,说:“不行,我丈夫不同意。他不想让我加入这个银行。”于是这个小组又只剩了四个人或三个人,有时甚至回落到一个人。于是那个人不得不从头开始。    
    一个小组要得到格莱珉银行的认同或认证,可能花几天时间,也可能要花上几个月时间。为了得到认同,这个贷款小组的所有五个成员都必须到银行去,至少要接受七天有关我们政策的培训,并要通过由一名高级银行主管主持的口试,表明他们理解了这些政策。每个组员必须单独接受考试。在考试前夜,每个贷款者都十分紧张,她紧张地在神龛里点上蜡烛,祈求真主保佑。她知道,如果通不过的话,她不仅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小组的其他成员。尽管都已经学习过了,她还是很忧虑,生怕答不上来有关格莱珉成员职责的那些问题。万一她忘了呢?银行工作人员会把这个小组都打发走,告诉所有组员还要再学习,小组里的其他人就会斥责她说:“看在真主面上,连这事你都做不对!你不仅把自己搞糟了,把我们也搞糟了。”    
    有一些批评说我们的乡下客户都太顺从了,所以我们可以胁迫他们加入格莱珉。也许正是如此,我们把初始过程设计得如此富有挑战性。由小组与考试造成的压力,有助于确保只有那些真正有需要,而且对此十分严肃的人,才能够真的成为格莱珉的成员。那些日子还过得去的人们,通常会觉得那些麻烦不值得。即便认为值得去做,他们也通不过我们的测试,还是会被迫离开小组的。在我们的小额贷款规划中,我们只需要有勇气、有抱负的先行者。他们才是能够成功的人。    
    一旦全组都通过了考试,其中一位组员申请第一笔贷款的那一天终于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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