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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4269-红碱草-第32部分

小说: 4269-红碱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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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儿早上,黄队长要是出车,找不到你可咋办?”我望着他,怕他为我们受牵连。    
    “没事儿,黄树山跟俺是叔伯兄弟,他不会说啥的。”黄树田眨着那双雌雄眼瞅着我。平时,我看他的脸,总觉得不舒服,今天却觉得不那么丑陋。    
    我坐在板凳上,眼睛望着电镀金属架上挂着的输液瓶。一根黄色的胶皮管垂下来,药水在中间的玻璃管中以屋檐冰柱融化时的速度,不慌不忙地掉下一滴又一滴……    
    胶皮管连着方怡玫的手臂,她的手臂搁在床边上,五指无力地半张着,那么纤弱、苍白。方怡玫闭着眼睛,额头上盖着一块用凉水浸过的毛巾。黄树田坐在一边,默不作声,眼睛一直盯着输液瓶。    
    这一夜,换了三瓶,我和黄树田谁也没吱声,就这样静静守在病床前,坐了一夜。    
    清晨,方怡玫苏醒过来,脸上开始有了一些红润。她睁眼看看我,又看看黄树田,说:“我咋在这儿躺着?”    
    我说:“昨晚你发烧了,多亏黄大哥连夜用车拉到这儿,要不就耽误了。”    
    “哦,黄大哥,”方怡玫感激地冲着黄树田说,“谢谢您。”    
    “谢个啥,”黄树田说,“以后用个车啥的,尽管吱声。”    
    到了下午,方怡玫烧已退,可身体仍很虚弱。医生让她再观察一天,她执意要回去。医生只得开了药,叮嘱着,回去注意休息,按时吃药。    
    回到青年点,天已经漆黑了。黄树田赶车回了马号。    
    我送方怡玫回到宿舍帮她烧完炕。待方怡玫铺好褥子,洗漱完毕才离开。    
    我和方怡玫都没有交检查。表面上我装作满不在乎,可内心还是忐忑不安。这黄树山能就此罢休吗?    
    几天过去了,黄树山并没找我和方怡玫。他对方怡玫也不像以前那样恶狠狠,态度也和蔼了许多。这令我感到意外,他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呢?    
    这天晚上,我悄悄来到方怡玫的住处。方怡玫见到我眼睛一亮。这一亮只是短暂的一瞬,随即又变得捉摸不定。那忧郁、苦涩的目光中夹杂着企盼、惊喜。我一时摸不着头脑,关切地问她最近怎么样。    
    她瞅着窗外,似乎有人从窗下走过。她披上棉袄,轻声说:“走,咱俩到外边走走。”    
    有话就在这儿说呗,我们又没干见不得人的勾当,怕啥?我不解地看了她一眼。见她已向门口走去,只得跟她出来。    
    深秋的夜很凉,我只穿了一件秋衣,感觉有些冷。方怡玫似乎对这种天气早有准备,她披着棉袄,问我:“冷不?要不你披我的棉袄。”    
    我说:“不冷,习惯了。”    
    我们信步走到了青年点房后那片荒滩上。天上的月亮像个玉盘,发出洁白清冷的光。月光下,成片的红碱草在冷风中顽强伫立着,那一大片稠密的苇丛,顶着绽开的芦花,在夜风中摇曳,发出窸窣的声响。    
    来到苇丛边,我停住脚步,朝四周张望了一下,确信不会有人来,便拽了她一下说:“咱俩就在这儿坐会儿吧。”    
    方怡玫为了保险起见领着我钻进了苇丛。往里走了一段,找了一块干爽的地方,我放倒了一些干枯的苇子厚厚地铺在地上,方怡玫把她的棉衣铺在苇子上,我俩紧紧依偎着坐在上面。方怡玫轻轻拉着我的手,她的手细长、柔软,尽管手掌有一层薄薄的茧子,可我仍觉得有一股暖意,通过这手传递到我的胸中。她望着我,那双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明眸清澈似水,如秋波涌动,充满柔情。    
    我从未体验过这异样的温情。在这片荒凉的盐碱滩上,一个美丽善良的女子对我一片柔情,让我感到有些唐突,摸不清她的用意。这方怡玫今晚约我到这里干什么?    
    


第五部分气氛不对(3)

    “剑峰。”方怡玫轻柔地唤着我。从打料理完方母后事,她很少再叫我弟弟,我感觉我们的关系悄悄地发生了变化。    
    “怡玫。”我轻声回应着。此时,我也没有称呼她姐姐。在我的心中,她已不单单是令我尊重的姐姐。方母临终时的嘱托,让我有了一种责任。我自然地将她视为自己心中的恋人。尽管我们都没有表露,但我已感觉到她对我特殊的关爱。我们的关系已自然地进入到另一种需要更加亲密的程度。    
    “剑峰,我连累了你,让你……”方怡玫说着眼睛有些湿润。    
    “怡玫,你这是啥话?”我说,“咱俩之间怎么能说连累呢?”    
    “你对我,对我家太好了,我真不知怎么感谢你啊。”    
    “谢啥?你对我不是也挺好的嘛。”    
    “你真的愿意跟我在一起?”方怡玫睁大眼睛瞅着我。    
    “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我反问她,“怎么,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愿意。可是我不忍心看着你为我挨批判。”方怡玫眼中流露着抑郁,她的声音带着不安,“我不能让你为我牺牲了个人的前途。”    
    我说:“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我不怕他们批判,我不在乎。我能有什么前途?我愿意跟你在一起,别人管得着吗?”    
    “可是……”方怡玫欲言又止,垂下了头。    
    “可是什么?”我急着问,“是不是那个黄皮子又找你什么麻烦了?”    
    方怡玫摇摇头,没有作声。    
    我抓住她的胳膊摇晃着:“那谁又跟你说什么了?”    
    方怡玫慢慢地抬起头看着我说:“昨晚,崔红英找我谈了很久。她说:‘批判会上她带头发言,也是迫不得已,叫我别往心里去。她说,现在你父母都不在了,沈阳你也回不去了。不如在农村扎根,找个当地的老农。营里会立你为扎根典型,别人也不会再歧视你了。’”    
    “什么?崔红英咋突然提这事儿?”我不安地问,“她想让你跟谁?”    
    “她说,车老板黄树田人很老实,成分好,家里又没什么负担,跟他过日子不会受委屈的。”方怡玫说。    
    我问她:“这是谁的主意?”    
    她说:“是黄树山让她找我的,黄树田是他的叔伯兄弟,以后真的结了婚,黄树山会照应的。”    
    “什么?这个黄皮子,真阴损。”我气愤地说,“他整人还嫌不过瘾,要你嫁给那个丑八怪,他真是狼心狗肺。那不是把你往火坑里推吗?黄树田要真那么好,怎么到现在连对象都没有,你可千万别信他们的话呀!”    
    “唉,我当时心里真难受啊。”方怡玫叹了口气,“黄树田长得是丑,可心眼并不坏,那天不是他赶着马车送我到医院的吗?怎么说也比黄树山强多了。我虽感激他,可我对他没感情啊!你才是我的患难之交。说句心里话,我真想跟你在一起,但又不忍心连累你。我反正回不了城,你以后可咋办哪?我总不能让你陪我在这儿受一辈子气?”    
    “我愿意跟你在这守一辈子,我不怕受气,你可千万别答应他们的要求哇。”我瞅着她,“你咋回答崔红英的?你答应了吗?啊!”    
    方怡玫说:“当时崔红英苦口婆心地劝我,我能说什么呢?当时我的脑袋一片空白,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最后,我告诉她,让我再考虑考虑。她临走时特意说:‘别再犹豫了,想好了赶紧告诉我。不为自己,也为剑峰想想啊。’”    
    “怡玫,你千万不能答应她的要求啊。”我紧抓着她的手,生怕被别人抢走。    
    方怡玫泪水涟涟地望着我:“剑峰,我真舍不得你呀!”她一下子抱住我,将头埋进我的怀里,呜呜地放声痛哭。    
    我紧紧地搂着她,任她在我的怀里宣泄心中的委屈。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止住哭泣,抬起头,深情地看着我说,“咱先不说那不愉快的事了,咱俩难得这样在一起,今天,我就把一切都奉献给你。”    
    “这……”我怔怔地望着她。    
    她解开上衣纽扣,撩起毛衣,抓住我的手,伸进她的胸脯。我的手被贴在她的乳房上,她的乳房坚挺、浑圆,极有弹性……我头一次触摸到这女性丰满的乳房,仿佛有股电流霎时传遍全身,我只觉得身体酥酥的。    
    方怡玫将她的嘴唇贴到我的唇上。她亲吻着我,我亲吻着她。这一刻,我们已忘记了那些烦恼,神情专注地体验对方带来的无法言表的快感。    
    仿佛干柴遇到烈火,那青春体内集聚的欲望不可阻挡地喷涌而出,相互交融着,空前的炽烈。她躺倒在棉衣上,我身不由己地压了上去。我不顾秋夜的寒冷紧紧搂抱着她,像泥鳅般与她亲密接触。突然,她“啊”的叫了一声。我忙问:“疼吗?”她紧闭眼睛,眉头微蹙:“疼。啊,不疼。”随即又紧紧搂着我的腰……    
    这是我青春的第一次。刚下乡时,对这男欢女爱还毫不知晓。后来,青年点发生的宗伟光强奸一事,胡立仁绘声绘色地描述他偷看到的那一幕幕情景。耳濡目染,让懵懵懂懂的我,不知不觉明白了男女之事。今天我终于体验到这其中的滋味。方怡玫发出轻轻的呻吟,往日她的矜持,她的孤傲,此时竟毫无踪影。她的身体散发着一股青春的特殊气息。那充满女人味的馨香,像一股甘泉淙淙流淌进我的身体。今晚的月光这么好,天上的星星好奇地眨着眼睛,偷看我们相拥在这荒滩野地的苇丛中。    
    身边的苇子被碰得发出沙沙的声响,在我听来,仿佛是在为我们伴奏、和弦。什么苦和累,什么歧视、屈辱,都滚到一边去吧。我们忘记了一切,只觉得这世上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大汗淋淋地从她身上滚下,冷风飕飕地吹过。我一激灵,迅速穿好衣服,望着躺在身边的方怡玫。月光洒在方怡玫身上,她脸上出现了少有的红润,像盛开的桃花鲜艳滋润。她抽出兜里雪白的手帕,擦拭了一下她的下身。我蓦地发现那洁白的手帕上已有一抹殷红。啊,方怡玫把珍贵的处女之身献给了我。我惊喜地抓住她手中的手帕,激动地喊道:“怡玫,怡玫。”    
    方怡玫脸上漾着兴奋,轻轻地说:“剑峰,我会永远记住这个夜晚的。”    
    “怡玫,我也会的。”我说。再一次将她紧紧拥抱。


第五部分好生疑惑(1)

    第二十三章    
    第二天下午刚收工,我就被叫到小队部。    
    我刚推开门,忽地从屋里蹿出俩人。没等我反应过来,胳膊已被人拧到背后,我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手腕上被系上猪蹄扣,绕过脖子将肩膀也捆个结结实实。    
    我好生疑惑,这是咋回事儿?我勉强抬起头,见黄树山跷着个二郎腿坐在炕沿儿上,嘴上叼着烟卷,一双贼亮的鼠眼恶狠狠地瞪着我。    
    “白剑峰,你小子胆儿成是肥啦。”黄树山突然尖叫道,“知道你咋啦不?”    
    咋啦?我心合计,我没偷没抢,没干违法的事儿,你们凭什么抓我?我不服地反问道:“黄队长,你这是干啥?我究竟犯了什么错?”    
    拧我胳膊那俩人是营里的基干民兵,下手特狠,曾参与审讯殴打过宗伟光。他俩见我态度生硬,向上一提捆我手腕的麻绳,我疼得一咧嘴,头上立马冒了汗。    
    “咋啦?你自己不知道哇,装什么傻?说错小了点儿吧?”黄树山阴险地冷笑着,从炕上拿起一本发黄的书,朝我晃了晃,“这是你看的书吧。”    
    他随手翻了几页,讥讽地说:“你小子以为包上皮,母就认不出来啦。这本《青春之歌》是大毒草,宣扬什么小资产阶级臭知识分子,你竟敢偷着看,你这是对现实不满。你到底从哪儿弄来的?老实坦白交代。”    
    我的头嗡的一下大了。坏了,这是方怡玫在小卖部看的那本书。我借来刚看一多半,昨晚匆忙塞到褥子底下。咋被这黄皮子发现了?他这不是想借机整我,对方怡玫施加压力吗?事已至此,我只能咬牙挺着。我绝不能承认是方怡玫借我的。    
    我定了定神,说:“这书是我从垃圾箱捡的,留烧炕用的。”    
    “你唬谁呀?这儿他妈的哪有什么垃圾箱?”    
    “这是在沈阳时,一个老教授被抄家,书被扔到垃圾箱里,我从那儿捡的。”    
    “放你妈的狗屁,你小子他妈的睁眼说瞎话。反革命的子女没一个好饼。”黄树山腾地站起,上前给了我一个耳光,“证据在这儿,你还抵赖。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定你个反革命也不屈。”    
    我知道坏事了,让黄树山抓住把柄还有好?我低头不语,后悔自己太粗心大意。平时我都是躲在别人不轻易去的地方偷偷看,回来锁进箱子里。昨晚去看方怡玫,顺手把书塞到褥子底下,回来半夜忘了锁起来,不想却被这个刁滑的黄皮子翻到了。看样子,他早就注意上我了,这一定跟方怡玫有关。    
    “你他妈的交代不?”黄树山气得踢了我一脚。    
    “刚才我不是说了吗?你还让我交代啥?”我低头说着。    
    黄树山小眼睛转着,又从炕上拿起一个卷了边的笔记本问:“这是啥?”    
    我睁大眼睛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不是被大家偷摸传看的手抄本《少女之心》吗?我只看过几页,里面有露骨的性描写?这还了得?咋跑到黄皮子手里了?    
    “你小子还看什么《少女之心》,真他妈的流氓。”黄树山嘿嘿尖笑着,“你他妈的思想咋恁肮脏?早够判刑的了。”    
    我愤怒地瞪着他:“你这是栽赃,我哪来的什么手抄本?”    
    “你小子还嘴硬,从你褥子底下翻出的还不承认。”黄树山抡起笔记本照我脸上抽去。    
    我只觉脸火辣辣的。我头一晃叫道:“你干吗打我?”    
    “你小子敢顶嘴,母看你他妈的皮紧啦。”黄树山说着冲那民兵一挤眼。    
    “在这儿还不老实。”那俩民兵心领神会,上来对我就是一顿拳脚。打得我鼻口出血。他们打累了,就站在一边抽烟。    
    天黑下来。黄树山见我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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