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魔-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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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冰壶甩袖转身,面朝众多散修,大声说:“咱们不管天崩地裂,不管道消魔长,不管帝王兴亡,可是谁想侵犯连海山,来者必杀!”
“来者必杀!”众散修齐声叫喊,地面上尸体横陈,只剩下飞跋一个,扁扁地趴着,身体抖得像是一块被加热的烂泥。
左流英等人下车,尽量远离尸体,拣干净的地方走下山岭。
慕行秋留下了,既是为了说服兰冰壶,也是为了完善念心幻术——兰冰壶对念心科的了解明显比一般高等道士要多。
秃子留下了,他把自己看成小秋哥的一部分,三缕头发缠在肩膀上,死也不走。
杨清音也留下了,她向辛幼陶和小青桃挥手,示意两人跟随左流英,她准备了一肚子理由应对兰冰壶的质问。
可兰冰壶什么也没问,车厢恢复原状,桌椅等物又冒了出来,她坐下喝茶,虽不过问,可也没有招待客人的意思。
慕行伙向杨清音使眼色,两人一齐跳出车厢,反正还有三天,他不用着急劝说。
小妖飞跋被散修用法术扔到慕行秋脚下,他发现自己居然没死,发出一声野兽受到鞭打时才有的哀叫,双手抱住慕行秋的脚踝,“慕道士……呜呜……慕道士,卷轴,给我卷轴……”
“你要卷轴做什么?”慕行秋很久没从囊中取出那件魔文卷轴了。
“又有一家道统要倒掉了,就记在卷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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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毁于冰雪
战争暴发不久,棋山就将所有妖族撵出了群岛,飞跋也在其中,他是个无关紧要的小妖,全部记忆都被道士挖掘干净,再没有多余的价值。
非妖乘船前往大陆东南的浮海城,半妖与兽妖一路北上返回群妖之地,飞跋则选择了一条独特的线路,人类与妖族的地盘他都不敢踏足,只好搭乘一只小船,与少数妖族南下,然后再北进,绕行大陆,希望能到达一个叫做止步邦的地方避难。
“据说止步邦不问出身种族,只要肯出力就有一碗饭吃,我想去那里看看……”飞跋的身子仍在颤抖,满地的妖尸就在身边,他没办法视而不见,脸上却努力挤出笑容,这让他更显猥琐。
大部分散修都离去了,只留下百余人跟随生杀法师王继续上路,慕行秋、杨清音和飞跋各得一匹马,飞跋被夹在中间,向两名道士轮流谄笑,那种虚情假意且小心翼翼的猥琐,只会令别人对他的印象更差。
“你说又有一家道统要倒掉,是哪家?”杨清音不耐烦地追问,小妖实在啰嗦,抛出一句话之后就开始讲述逃亡的种种经历。
秃子也有点着急,“对啊,到底是哪家?是不是乱荆山?是不是被我们打倒的?”
慕行秋不着急,他知道飞跋的性子就爱拐弯抹角,所以任由其胡说八道,眼睛盯着前方的马车,没有显出半点兴趣。
“别急,听我慢慢说。”飞跋虽是两边讨好,目光还是对慕行秋更在意些,每一瞥都在仔细观察他的神色,发现慕道士无动于衷,他有点失望,“海妖和道士打仗,把前往止步邦的路给堵住了。我们只好上岸,希望从陆路翻越乱荆山,沿着海岸一直往西北走,也能到达止步邦,谁能想到,唉。”
飞跋重重地叹息,眼里居然掉出几滴眼泪,慕行秋和杨清音和他接触过都不当回事,秃子无心却有戚戚焉,劝道:“别哭。还是先把故事讲完吧,只说一半憋得我难受啊。”
飞跋向秃子报以感谢的微笑,继续说:“谁能想到我们刚上岸不久就被一群海妖俘虏,说是要带着我们一块进攻踏浪城,没过几天,又碰见了修士大人,他们本领高强训练有术,一照面就将海妖打得溃不成军,我们这些俘虏哪有反抗的胆量?伏地乞饶。修士大人心地仁慈,没有杀我们……”
飞跋抬高声音,希望身后的散修们也能听见,秃子却颇为迷惑。“修士大人可不仁慈,刚才杀妖魔跟砍瓜切菜一样,说实话,我看得都有点害怕了。要不是小秋哥替你求情,你早就跟这堆尸体躺在一块啦。”
队伍走得不快,转身就能看见岭上的成片尸体。飞跋剧烈地发抖,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秃子的提醒让他下定决心离慕行秋更近一些,从此谄笑就只留给他一个人了,“慕道士这是第二次救我了,您的恩情比天高、比海深、比山重、比爹娘亲……”
慕行秋指着前方不远的岭下道路,“我就送你到那里,接下来的路你自己走吧。”
飞跋是一只半妖,失去左腿,虽然看着很像人类,在有经验者的眼中,还是会很快漏馅,离开慕行秋的保护,他在踏浪国活不过几天,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惊,急忙说:“望山,要倒掉的是望山。”
慕行秋与杨清音互视一眼,都对这个答案感到迷惑,望山祖师虽然行为异常,但实力并未受损,还强行留下一大批其他道统的高等道士,就算要倒掉,也是百年之后魔族冲破镇魔钟才会造成的危机,现在的妖族似乎没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而且望山孤守极北之地,也不是妖族最紧迫的敌人。
“你从哪得来的消息?在棋山的时候怎么没说?有什么证据?”慕行秋提出一连串的问题。
飞跋惊恐地看着剩下的道路越来越短,语速极快地说:“南海蛟王殷胜千告诉我的,那时候棋山道士已经不搭理我了,我想说也没人听,证据就在魔文卷轴里,殷胜千说卷轴是件宝贝,能写好几层文字,一层消失之后,另一层就会慢慢出现。”
慕行秋炼器完毕刚回庞山的时候将魔文卷轴交给芳芳,由她带去给左流英查看,可是当时想见左流英并不容易,芳芳还没等到机会,老祖峰就遭遇大难。此后左流英一直在修复祖师塔,无心他顾,芳芳就将卷轴还给了慕行秋,放在他的百宝囊里,好长时间没有动过了。
慕行秋没有马上取出卷轴,“又是异史君和漆无上的诡计吗?你还知道些什么?”
马上就要到达岭下了,飞跋惊恐地摇头,“就这些,蛟王殷胜千就告诉我这些。”
“好吧,你先跟在我身边。”慕行秋取出卷轴,扫了一眼,发现上面没有任何变化,除了杜防风写给风如晦的那几句话,再没有其它文字出现。
飞跋长出一口气,手臂欲伸又止,看向卷轴的眼中出现再明显不过的贪婪,“让我看看,或许我能……”
慕行秋收起卷轴,“不着急,我想望山一时半会倒不了。”
飞跋忍不住发出失望的叹息。
前面的马车停下,后门打开,兰冰壶站在门口冲慕行秋招招手,示意他进去。
慕行秋和杨清音互相看了一眼,一起上车,飞跋识趣地留在外面,骑马紧跟在车后,双手抓着缰绳,一有异响就吓得往上一蹿,对每一名偶尔路过的散修都露出崇拜至极的笑容。
车厢内,兰冰壶终于遵守了一点待客礼仪,慕行秋与杨清音中间的小几上摆着两杯热汽袅袅的淡茶。
“那个小妖说下一个倒掉的会是望山,很有意思。”兰冰壶听到了外面的交谈,对此竟然很感兴趣,“各家道统的阴阳科都保留着许多预言,绝大多数都是废话,可我当年几乎读完了每一条,它们都在我的脑子里。”
兰冰壶沉默了一会,似乎正在脑子里搜索她想要的那条预言。突然她又开口了,“五百年前,关于魔族将要重返人间的预言突然多了起来,九大道统的阴阳科都有道士发出过相似的预言,其中几条来自望山,我记得很清楚,有一条预言说望山‘立于严寒,毁于冰雪’,劫难就发生在‘南火之灾’以后。”
“老祖峰正是被妖火之山碾平的,所以下一个就轮到望山被冰雪淹没。是这个意思吗?”杨清音猜到,预言很直白,直白到她有点不相信。
“可是妖族攻破望山有何意义呢?提前放出魔族吗?望山现在实力最强,那样做代价太大了。”慕行秋觉得困惑,从目前知道的消息看,妖族领袖漆无上一直率大军在庞山以南征战,没有余力分兵攻打望山。
“预言就那么几句,从来不解释原因,而且你要知道。实现的预言总是少数,越是清晰的预言实现得越少,九大道统当中庞山第一个倒掉,就从来没有过明确的预言。望山预言倒是提到过‘南火之灾’,大家还以为是棋山、召山或者乱荆山呢,结果是庞山被妖火灭了。”
“望山把自己封闭在冰天雪地当中,就算它会下一个倒掉。别人也赶不过去,只是可惜那些早先前去帮忙的道士了。”杨清音在几案上一拍,将茶水都震了出来。“要我说,魔族想出来就让他们出来好了,一千年是等,一百年是等,还不如痛快一点。现在的九大道统不比当初三祖孤军奋战要强大得多?魔族要是再晚几年出来,道统自己先要分崩离析了。”
“你叫什么名字?”兰冰壶第一次对庞山女道士显出兴趣。
“杨清音。”
“嗯,杨家是大族,你这种性子的人可不多。”兰冰壶一眼就看出杨清音是道门之女,所以问都没问就将她当成庞山杨氏后代,“我在人间行走了四百多年,被人害过,也害过不少人,看得清清楚楚,整个人类世界都已分崩离析,只不过掩饰得好而已。最可笑的是,道统与各人类王国之所以互相提防,原因正是魔族重返人间的预言。”
“这是什么意思?面对魔族大家不应该团结一致吗?”杨清音问。
“预言来得太早了一些,弄得人人自危,都在思考应对方案要,想得多了就免不了互相猜测,你有你的主意,我有我的妙计,都想让对方服从自己,结果却是互不信任。各家道统起码有对付魔族的计划,只是方法不同,龙宾会、圣符皇朝和十二诸侯国则根本没计划,只想在自己短暂的生命里尽情享受,不愿为后人打算。”
“这种状况不会永远持续下去,大家终会醒悟的。”慕行秋说,根据他在断流城的经验,危难到来的时候,联合的力量就会变得很强。
“哈,我一个散修领袖,居然和两名吸气小道士讨论魔族入侵这种事,真是浪费时间瞎操心,这是左流英那种人应该考虑的问题。魔族爱来不来,我只管连海山这块地盘,谁敢来抢,我就和他打个不死不休。”
马车突然停住了,这回不是兰冰壶的命令。
车厢门自动打开,护法大司马在车下行礼,“前方有一队踏浪国玄符军被杀,应该就是不久之前的事情。”
“海妖已经打到这里了?你们是怎么拦截的?”
护法大司马忙辩解道:“凶手不是海妖,我们找到一名还没死绝的士兵,他说一名眼睛血红的年轻道士从此路过,一言不合就把所有人都杀了。”
“申庚!”慕行秋和杨清音同量叫出这个名字,御剑冲出车厢,升到空中以天目四处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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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乱荆山的旨意
路边躺着十五具尸体,身上无不是千疮百孔,沾满了血迹,兵器还没来得及拔出,唯一的幸存者也受了重伤,他在最后关头祭出一张纸符,勉强保住了性命,胸部以下浸在血泊里。
一名散修对他进行了简单的救治,血已经止住,可他仍然显得惶恐不安,“我不会死吧?他不会回来吧?我是踏浪国的将军,会给你们重赏……”
男子三十岁出头,体型微胖,唇上留着小胡子,不像将军,倒像是养尊处优的商人,可他能祭符保命,显然出身贵族。
杨清音飞了一圈回到地面,“没有他的踪影,估计已经跑远了。真是奇怪,左流英不是说他要去乱荆山吗,整整十天他还没有赶到?”
申庚从断流城逃跑的时候展示了强大的法术,十天足够他飞到八千里以外的乱荆山,可他竟然还在连海山一带滞留,的确有些出人意料。
慕行秋一直站在伤者身边,蹲下问:“你们在多久以前遭到袭击的?”
伤者盯着慕行秋和他肩上的另一颗头颅,目光闪烁,“你、你跟他……你们……”
“我们不是一伙的,我正在追捕他。”慕行秋已经恢复道装,与申庚的穿着打扮完全一样,引起了伤者的怀疑。
“午后不久,他从天而降,向我们问路……”
“去哪的路?”
“乱荆山。”
慕行秋抬头与杨清音互视一眼,左流英果然说准了。
“然后呢?”慕行秋问。
“一名士兵多问了几句,道士……他突然就变脸,大开杀戒,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蛮横的人。”伤者神色突变,浑身瑟瑟发抖,杀戮虽然只持续了极短的时间,对他的影响却一直都在。“不应该这样的,就算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也不应该这样的。”
慕行秋站起身,感到很不理解,他知道申庚是个疯狂的道士,可是滥杀一群软弱的凡人,实在不符申庚的高傲性格,忍不住问:“魔道士的噬杀到了这种地步吗?”
杨清音哼了一声,对魔道士她也没有多少了解,“或许是这些士兵哪句话惹到他了。”
伤者动不了。但是还能摇头,“没有没有,我们一开始以为他是修士,对他非常客气,只是问尊姓大名、是不是生杀法师王的部下。”
旁边的护法大司马开口了,“这位军官说得没错,踏浪国跟北方诸侯国不同,在这里,修士备受尊崇。就算是国王本人,见到修士也要礼让三分。”
在西介国等地,散修的地位可就悲惨多了,经常遭到龙宾会和军队的追杀。慕行秋有点明白兰冰壶为何能统领这么多修士了,她这里明显是一个避难之所。
飞跋也跟来了,躲在慕行秋身后,咬着嘴唇想了一会才壮起胆子。期期艾艾地说:“我觉得……我觉得那个道士杀人是因为害怕。”
“害怕什么?”慕行秋问。
飞跃一哆嗦,自己先被吓了一跳,“我、我不清楚。可是您瞧他杀人的手段,这些人没怎么得罪他,他就……下这样的狠手,不是恨之入骨,就是太害怕了。”
杨清音点点头,“你说得还真有一点道理,以申庚的法力,轻易就能杀死这些凡人,可他杀鸡非要用牛刀,把人家弄得血肉模糊。可他到底怕什么呢?”
地上的伤者听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