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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2部分

拔魔-第5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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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士脸色微变,“嘿,好一个真幻。”
  停在空中的神灵丹大都已经变成拳头大小的暗红色珠子,隐士觉得够了,收起铜镜,一挥左袖,收进至少七十颗神灵丹,随后又召出一根出云角,笑道:“舍身王没有那么贪心,剩下的神灵丹就留给你们了,魔族来要的时候,也好当作证据。至于飞霄,还是让我带走比较好。”
  一根正在抵挡念心幻术的出云角飞向数里之外的飞霄,要用王脉将它带走。
  飞霄正处于茫然状态,他受到困兽之术越来越强烈的束缚,虽然还没有与任何豢兽师建立灵犀,却大大放松了警惕。
  慕行秋集中念心幻术,将飞行中的出云角击成碎片,随即将剩下的三根出云角也都一一击破,隐士失去了防护,必须直面念心幻术了。
  隐士微笑,身形略有闪烁。
  慕行秋这才恍然大悟,他上当了,隐士根本没想带走飞霄,他要的就是神灵丹,之前的说辞与出云角的行动都是为了分散慕行秋的注意力。
  “有朝一日……”隐士的话刚说到一半,手中最后一根出云角被闪电击中,化成一堆碎屑,可他也消失了,踪影全无。
  七十多颗神灵丹消失,飞霄的三颗头颅猛然睁眼,愤怒令他摆脱了困兽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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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八章 真幻之躯的坦白

  王脉不是瞬息台,做不到一传千万里,临时创建的王脉传送距离更短一些,慕行秋原处转了半圈,很快就在西南方百里之外看到一名妖术师正全身燃烧着从空中跌向海面。
  王脉需要祭品,隐士到来时献祭了拓勇和不知多少名妖术师,想要原路重返舍身国,还要牺牲同样数量的祭品,只有第一传没有祭品,因此距离也最短。
  舍身王对神灵丹志在必得,为了不引起太多怀疑,开始只派来一名二品妖术师,不仅成功骗过了魔族,也骗过了慕行秋。
  追赶已经没有意义,何况慕行秋眼下还有一个大麻烦要处理:玄武飞霄暴怒了。
  飞霄一直以来躲藏得都非常好,通常与岛屿、高山融为一体,原身逐渐缩小,几乎有数万年没跟人类或妖族打过交道,只是偶尔与其它异兽交流,若不是豢兽师们与异兽建立了灵犀,它的秘密大概永远也不会泄露。
  飞霄不喜欢战斗,也不擅长战斗,多年的炼丹生涯令其它功能更加弱化,骤遇强敌只能以神灵丹迎战。
  神灵丹就是它的一切,哪怕是丢失一颗也会令它发狂,而且在它单纯的脑子里,是区分不出谁是强盗的。。
  “人类!”中间的头颅怒吼,试图吸回剩下的十几颗神灵丹。
  慕行秋马上施展幻术,将神灵丹全都吸到自己身边,异兽的力量的确强大,飞霄的吸力能够移山填海,掀起重重巨浪,可它不懂用力技巧,在幻术的化解之下,吸力全都发生偏移,对慕行秋完全没有影响。
  黑凰驮着杨清音飞来,暴怒能够挣脱困兽之术。但也让飞霄极易疲劳,杨清音重新施展法术,以更快的速度再次将它困住。
  飞霄一步步向慕行秋靠近,它察觉到了危险,可是舍不得剩下的神灵丹,无法就这样逃走。
  “我的红丹!”一颗头颅大叫。
  “就要好了。”杨清音说道,心里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觉,那个淡蓝色的真幻好像就是慕行秋本人,因为只有跟他在一起,她才会如此镇定从容。相信一切难题都能解决。
  飞霄整个身子都离开海面,飘在空中慢慢靠近神灵丹,脖子伸到两丈多长,它希望夺回神灵丹,又不想成为俘虏,心中犹豫不决,动作也拖泥带水。
  在困兽之术的影响下,它的六只大眼睛渐渐合拢,噗噗两声。左右两颗头颅缩回壳内,只剩中间一头,脖子也在变短,终于眼睛闭上。脑袋倾斜,四肢低垂,没能敌过困兽之术,进入了彻底的昏睡状态。
  杨清音长长吐了口气。黑龙和飞霄是捕捉过程最艰难的两只异兽,总算没有失败。神灵丹被舍身国夺走是件憾事,还会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但她现在都不在乎了。
  “你真是小蒿的真幻?”杨清音跳到飞霄的背上,操纵它降回海面上,目光仍然停在淡蓝色的慕行秋身上。
  慕行秋绝不愿意当面对杨清音撒谎,甚至想干脆说出实话,事态变化太快,杨清音也不应该被蒙在鼓里。
  “这可不就是我的真幻。”小蒿的声音传来,她离开飞船,提前赶来了,笑呵呵地冲慕行秋招手,“回来吧,你的任务结束了。”
  “告诉她吧。”慕行秋说。
  “告诉她什么?”小蒿睁大眼睛,惊奇的样子要多像有多像。
  慕行秋转向杨清音,一边从空中降落,一边说:“我不是小蒿的真幻,这就是我,三年前左流英将我的魂魄从止步邦里置换出来了,一个多月前我才在镇魔岛凝成这具身体。”
  杨清音冷冷地看着淡蓝色的身躯,好像听到一个不合时宜的笑话。
  小蒿飞过来,发出的就是这种不合时宜的笑声,“瞧瞧我的真幻是不是很有我的风格?都这么喜欢开玩笑。快点回我的泥丸宫里来,要不然我生气啦。”
  慕行秋不想再隐瞒了,杨清音已经完成困兽之术,不用再担心她接受不了真相,而且他真心想为她分担重任。
  他没什么可说的,站在杨清音对面,盯着她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刹那间走过了一年四季,冬天的冰冷、春季的复苏、夏季的炽热、秋季的肃杀……
  “小蒿,跟我说实话。”杨清音也盯着慕行秋,问题却抛给小蒿。
  小蒿已经飞到十几步之内,听到杨清音的话,嘿嘿笑了两声,转身又要飞走,“我说的都是实话。”
  “你想让黑凰跟幽寥打一架吗?”杨清音仍然盯着淡蓝色的身躯。
  小蒿不怕黑凰,但她绝不敢与杨清音打架,嗖的一声飞走得更快了,声音远远传来,“是跳蚤看出来的,跟我没关系!我也没撒谎,都是慕行秋……”
  小蒿没影儿了。
  杨清音脸上仍然是一片肃杀之气,黑凰停在她头顶三丈高的空中,双翅展开,尾羽伸得笔直,像一柄黑色的巨大扇子。
  慕行秋居然感到一丝紧张,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的庞山致用所,在那里老娘杨清音就是霸主。
  “我可没有小蒿那么好骗……”杨清音总算对着慕行秋开口,声音更加严厉。
  远方的小蒿转过身,望着龟壳上站立的一对,掏出小乌龟幽寥,对它说:“好久没碰到这么好玩的事情,刚开始就结束了,唉,慕行秋真是没劲,而且明明是他不想泄露消息的,跟我没有关系啊,我只是想看热闹而已。”
  除了战斗与觅食,幽寥总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任凭小蒿晃动,头尾与四足荡来荡去,没有任何反应。
  “我知道你想什么。”小蒿用细细的声音替幽寥说话,“‘小蒿说得对,小蒿最无辜。’哎呀,老娘真出手啊!”
  “古神呐,那、那是灵王和道尊吗?”殷不沉从后面飞过来了,他追随的是慕行秋,因此一有机会就离开飞船,只是速度没有小蒿快。
  “老娘用上了太阴之火!”小蒿更加吃惊。扭头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殷不沉,“她上一次施展出太阴之火还是借助跳蚤的力量,现在连黑凰也能了,这真是……这是爱还是恨?”
  殷不沉寻思了一会,严肃地说:“爱恨交织。”然后又担忧地说:“道尊能受得了吧?”
  “难说。”小蒿望着那团在阳光下也显得刺眼的太阴之火,慕行秋的真幻之躯似乎都被烧着了,“老娘要的是完完整整的慕行秋,不是一个半透明的魂魄。你要小心,老娘待会就来收拾你。”
  “啊,为什么收拾我?我一直在说实话。是你们不相信我。”
  “老娘不管这些,收拾过你就是收拾我,可我跟她这么久,炼兽之法的细节一多半是我加以完善的,功劳不小,所以,我想我没事。殷不沉,这些年你跑哪去了?”
  小蒿抓着小乌龟伸到殷不沉面前,幽寥不再装死。昂起头,用两只圆溜溜的小眼睛严厉地盯着半妖。
  “我、我一直在找灵王,你们神出鬼没的,我没找着……”殷不沉越说越心虚。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马上自我安慰道:“怎么可能?灵王绝对不会伤害道尊,道尊没事,我也没事。”
  “灵王飞过来了。你的道尊好像被烧没了。”
  杨清音与黑凰一前一后贴着海面飞来,昏睡状态的飞霄游在海里,的确没有慕行秋淡蓝色的身影。
  殷不沉大吃一惊。脑子立刻不听使唤了,也不仔细想想慕行秋的下落,转身就要飞走,却被小蒿一把抓住。
  “别跑,老娘已经看见你了,你跑了我怎么交待?”
  “段道士、小蒿祖宗,您饶了我吧,我没得罪过你啊,让我避避风头,过两天我再回来……”
  “那可不行。”小蒿握着殷不沉的手臂不放,笑嘻嘻的迎接杨清音。
  殷不沉几番挣扎,却不敢太用力,眼看小蒿真不会放手,只好尽可能缩成一团,希望不会受到注意。
  杨清音满面冰霜,从小蒿和殷不沉身边飞过,对他们视若无物。
  小蒿吐了下舌头,殷不沉出了一身冷汗,心刚刚放下,杨清音突然在空中止步转身,“慕行秋的消息到此为止,你们两个不准再往外泄露。”
  殷沉急忙点头,嘴闭得紧紧的,生怕一开口就犯错。
  小蒿也点头,“秃子怎么办?连他也不告诉吗?他跟跳蚤关系好,早晚会弄清楚的。”
  “我来告诉秃子,你们只管自己保密就好。”杨清音说,看到他们再次点头之后,冷着脸飞走了。
  殷不沉望着杨清音的背影,大惑不解,“看样子道尊住进灵王的泥丸宫了,可是灵王的样子……不像是久别重逢啊。”
  “你懂什么。”小蒿松开殷不沉的手臂,远远地跟在杨清音身后,“她要独享这份高兴,等着瞧吧,老娘马上就会公布一连串决定,其实那都是慕行秋的主意。”
  “你能猜出道尊的想法?”殷不沉没有受到惩罚,心里很高兴,跟在小蒿身后亦步亦趋,最近一段时间他在揣摩慕行秋的真实意图时总是犯错,很想听听别人的看法。
  “还用猜?那可是慕行秋,左流英和龙魔千辛万苦将他的魂魄置换出来,绝不是为了传播自然道法术,更不是为了对付舍身国王族和几名半魔。”
  “嗯?”殷不沉还是不懂。
  “战争,笨蛋,慕行秋不会坐等魔族重塑身体打过来,他要主动打到望山去。昨天他还没有拿定主意,可今天……嘿嘿,你等着瞧吧。”
  殷不沉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猜错,他突然不想再跟随慕行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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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九章 王子的愤怒

  踏浪城里重伤未愈,到处都遗留着一个月前那场战斗的痕迹:空气中还有烧焦的糊味,街道与房屋不起眼的角落里偶尔还能看到蒙尘的凝固血液,某个看似很正常的居民走着走着突然失声痛哭,符箓师和人类散修违背禁令在空中急速飞行,前去处理某个地方隐藏的妖术……
  王子古怀璧站在高楼上遥望全城,心如刀绞,他有理由比别人更心痛,因为这是他的都城。
  踏浪王几年前决定向舍身国投降的时候,怀壁王子就明确表示过反对,那时的他才只有十七岁,对于寿命长达二百余年王族来说,还是个孩子,虽然是唯一的嫡子,说出的话也没有多少份量。
  他眼看着舍身国派来驻军,眼看着面目狰狞丑陋的兽妖大摇大摆地进入城,眼看着半魔麻先生像主人一样住进王宫,建立一座最高的楼,监视全城,将人类当成待宰的羔羊。
  怀壁王子心中的疑虑与日俱增,于是悄悄联络志同道合的大臣,以各种名义调走珍贵的符箓师,并暗中寻找支援。圣符皇朝自身难保,他们唯一能找到的盟友就是散修,双方一拍即各,在肉身大祭之夜策划了一次成功的暴乱。
  半魔麻先生所住的高楼已经残破不堪,勉强保持不倒,怀壁王子上上下下查过五遍,没有发现任何特异之处。
  他有些失望。
  一群人走进花园,脚步匆忙,看得出来他们很着急,在人群中间,怀壁王子看到了自己的父亲,那位名义上的踏浪王。
  人群被五名符箓师挡住了,他们只听命于怀壁王子,争吵不可避免。踏浪王一方人多势众,却不占据优势,无论怎么叫喊,就是无法继续前进。
  怀壁王子站在楼上看了一会才用符箓下令放行,然后又等了一会才缓缓下楼,他知道父亲绝不敢走进这座危楼。
  果然不出他所料,踏浪王站在高楼十几步之外的一棵树下,神情略显慌张,那些无用的谄媚之徒团团围着陛下,目光警惕地扫来扫去。做出一副随时都会以身护王的架势。
  怀壁王子的脚步没有加快,心里在想,自己从前是多么崇拜父亲啊,甚至当他是神,现在站在那里的却只是一个色厉内荏的老年男子。
  踏浪王六十多岁,对于王族来说正是年富力强的美好岁月,头发却已泛白,脸上的皱纹也跟普通的六十岁凡人一样密集,仅仅三四年的时间。他却像度过了百年折磨。
  “父王。”怀壁王子微点下头,懒得表现出更多的尊敬,目光扫过那十几名随从。
  无用之徒就是无用之徒,他们可以随时献上一连串的甜言蜜语。必要的时候或许也会献出生命,但是他们的生命比蝼蚁还要微贱,当真正的危险来临的时候,他们唯一的抵抗就是无意义的叫喊与哀号。
  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侥幸度过危机,这群无用之徒却要从浴血奋战的士兵手中抢夺功劳,好像这一切都是他们用哀号祈祷来的。怀壁王子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随从们垂下目光慢慢退却,他们害怕如今的怀壁王子,就如他们害怕半魔和妖族。
  踏浪王觉得心跳加快,呼吸也很困难,早晨加持的几道符箓似乎都已失效,他想跟儿子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但他不能让这些随从退下,他们就像是一层硬壳,而他是躲在里面的蜗牛,去掉硬壳会让他更加脆弱。
  “王儿,我要跟你说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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