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川续-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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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少女领着他走过去。
“小姐,刚才救我们的那位先生已经过来了。”
“实在是太感谢您了!”那位少女转过身来,盈盈行了屈膝礼。
紫川秀连忙鞠躬回礼:“举手之劳而已,请不必放在心上。”
他站直身,这时才看到了那个小姐的面貌。他失声叫道:“林雨?”
眼前这个明眸洁齿的俏丽少女,不正是当年在回帝都途中遭遇的神秘少女吗?林雨也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张阿三、张先生?”
“您怎么在这里?”
“两人异口同声地叫道。
突然认出了她,紫川秀也为自己吃惊:从远东到帝都,从帝都到旦雅,自己统率大军,见过的人数以万计,即使以自己超人的记忆力也无法牢记,多少不熟悉的面孔都被自己以抽象的“部下”、“故人”两个字囊括了,何以自己竟对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少女有这般深切的印象,以致一年之后还能在见面的第一瞬间叫出她地名字?“你。。。”
“那边的,不要跑!”紫川秀还没来得及叙旧。街边传来了一阵警哨和叫声,人群的警察正朝这边街来。
紫川秀嘀咕道:“河丘的警察效率太慢了,倭寇当街调戏女子,他们这么久才赶来。”
林雨似笑非笑:“我想,他们不是为这个来的。”
“喂,各位长官,搞错了吧?”从被警察们拖上车开始,紫川秀就一直重复着这句话:“你们怎么抓的是我?”
“不会有错的。”警察们一本正经地说:“人证物证都在,龟头正鸿、小鸟二郎还有阳委三朗等几位先生都已经辨认了,都说抢劫的凶手就是你!”
“我抢劫?”
“你伙同林雨、姬文迪二人。当街抢劫我们东瀛友人的佩刀,还将五位先生打伤!现在,佩刀就在你的身上,人证物证都在,难道你还敢狡辩!”
紫川秀指着自己地鼻子:“我带着两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子,”他的声量陡然提高:“当街抢劫了五个全副武装的浪人?这可能吗?”
警察们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只有那个头目还在一本正经地说:“没错,你终于肯承认了!”
“喂,我什么时候承认了?!”
“既然你承认了。就在这份笔录上签名盖指模吧。”
“喂喂,我什么时候承认了!?!”
“不要狡辩,不要翻供,不然我让你见识见识公权机关的厉害!”
警察们把皮带解在手中挥舞着,发出“呼呼”的风声,打在墙上“啪啪”做响。
紫川秀“嘿嘿”一笑:“就这样而已吗?老虎凳和辣椒水都藏哪里去了?不要害羞啦,拿出来吧!”看着那飞舞的皮带,紫川秀一点不害怕。相反着,他是满心地欢喜:这下好了。又可以从林睿那里敲诈一笔了!林家的警察居然打了紫川家地统领,这可是人件事啊!要让林睿赔多少钱呢?五个亿?嗯,不,太便宜他了。起码要十亿!
“你!”警官勃然人怒,挥着皮带正在抽下去,见到紫川秀那欢喜的眼神,他隐隐觉得不妙,悬崖勒马停了手,于是为林家的财政挽回了十个亿的损失。
“你给我等着,等下我回来收拾你!”警官气冲冲地出去了。
“你可要快点回来啊!”紫川秀满怀期待地说。
“喂,各位长官,搞错了吧,我可是当街抢劫的罪犯哪!”被警察们推了出去,紫川秀不死心地在警局门口磨蹭着:“你们怎么能把我放了呢!”
“我们接到上面的指示,事实已经查清楚了,张先生您是正当防卫。。。”
“抓我回去关上几天啦,打我一顿啦,哪怕是抽两巴掌也好啦,只要有点伤痕就好了。。。”紫川秀嚷嚷道:“求你们啦!”
警察寒毛都竖起来了:“今天真是邪门,碰上燮态了!”
紫川秀垂头丧气地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林雨。她静静地站在警局门口,小巧完美的瓜子脸蛋,明亮的双眸,阳光下仙姿飘然。她身边没有警察,显然已经恢复了自由。见到紫川秀,她嫣然一笑:“我在等你出来呢!”
“你怎么知道。。。”紫川秀忽然明白过来:“是你让警察们放的我吗?”
“是地。我家在河丘还是有点办法的。。。啊,你怎么啦?”
“唉!”紫川秀痛心疾首:“你知道你让我损失多大啊!足足十亿,我差一点就到手了!”
“倭寇在街头当众调戏女子,河丘警察不管,反而把阻拦的我给抓了去!’”’一想到这件事紫川秀就义愤填膺:“见到林睿我要向他当面讨教,这是什么道理!”
林雨一笑。她只当紫川秀说的是气话,没想到眼前地这个男子是真的能舆林睿平起子坐的人人物。
她向紫川秀解释起来,据说东海上有岛名为“东瀛”,上面生活着一群头脑狭隘、残暴无耻的矮子,他们的首领叫作“幕府将军”,在幕府将军之下又有一群叫“大名”的诸侯,而倭人生性无耻多爱,毫无伦理道德。以下犯上、以仆弑主对他们那是家常便饭,东瀛岛上徽战不断,战败的将领就拿刀割开自己肚皮死翘了,而失去了主子的武士就爱成了“浪人”,那些骚扰林家、流风家和紫川家海岸线地倭寇们人多就是他们了。由于那岛上每周都有几个人名割肚皮的,所以浪人的队伍日益庞大,经常登陆烧杀掠夺沿海诸城,林家和流风家都深受其害。
当前东瀛岛上掌权的是江户幕府。为了消除倭寇人患,林家政权积极与其交好,期望幕府能压抑倭寇的行动。封锁东瀛沿海不给倭寇补给。而作为代价,对那些东瀛商人和武士的胡作非为,林家就睁一眼闭一眼,不但不管还极力庇护他们。
“这么说,林家讨好倭族就是希望他们不要闲着没事割自己肚皮?”
“林雨啼笑皆非:“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紫川秀感慨万分:“世界之人,真是无奇不有啊!我以为明羽喜欢被捆绑已经够稀奇了,谁知道倭族更猛,居然喜欢割肚皮这种调调,更没想到林家居然怕这个。。。”
“三哥。没想到在河丘能见到你。快一年没见了,你还好吗?”
一声“三哥”唤醒了紫川秀的记忆,那个人雪纷飞的夜晚,漆黑的松树林,林间破旧的小屋,同是浪迹天涯地落寞男女倚靠着彼此的体温相互偎依,同生共死抵御强故。
紫川秀涌起了温馨的感觉:“我很好。一年了吗?事情好像就是昨天一样:河丘,听雨咖啡馆,没错吧?”
“啊。你都记得啊!”林雨柳眉一挑,眼中流露出惊喜的笑意:“你一直没来看我,我以为你都忘了呢!那您这次来河丘是为什么呢?”
“听说这边的物价便宜,我来进点茶叶。做点小买卖。”
“您选好住处了吗?”
“我刚进城。”
林雨沉吟道:“寒舍就在河丘的市中心,有几间空置的客房,您如果不嫌弃的话,”她微微侧过脸去,让紫川秀看不到她脸上突然浮现的红晕:“不妨就在寒舍住下,也好让我略尽地主之谊。”
紫川秀还没来得及回答,忽然听有人叫道:“林雨!”
警局里面走出了一位华贵地青年,遥遥地朝着林雨挥手。几个高级警官又是鞠躬又是陪笑地恭送他出来,他极有气概地一挥手,转身向林雨走来,满面喜色地又叫了一声:“林雨!”
对着那个青年,林雨彬彬有礼地欠身道谢:“这次麻烦您了,林公子,不胜感激。”
“啊,那是小事一桩,你不必放在心上。”那青年大步走近来:“那些倭人太不象话了,你没有受伤吧?”
“托公子您的福,我一切安好。”
“那就好。”这位青年面目英俊,气度沉稳,眉宇间有一种自信的英气,说话口齿清晰响亮,很有阳刚之气。虽然他身着便装,但紫川秀一眼就认出他是军人了,那种目中无人的自大气概只有那种粗鲁的丘八能具备,很奇怪的,这反而让他很有男子气概,并不让人讨厌。
他很直接地问林雨:“今晚方便吗?想请你吃个饭。”
林雨嫣然一笑:“实在不胜感激,只是今晚我朋友逮道来河丘,我得陪他吃饭。我介绍一下,这是我在紫川家认识的好朋友张阿三先生,今天也是亏得张先生帮我赶跑了那些倭人解了围。这就是我朋友张阿三先生。”
那青年打量着紫川秀,轻蔑得犹如看一只蟑螂,他冷淡地点了点头。
“这位是。。。”
那青年没有自我介绍,仿佛紫川秀达知道他名字的资格都没有。他冷淡地说:“张先生,你的事我听过了,你打倒了五个手持利器地倭族武士。不过,我们河丘是有法制的文明国度,侠者以武犯禁,也许这种野蛮和暴力行径在紫川家那边是受鼓励的,但我们这边绝不允许。看在林雨份上,我们这次不追究你的责任。你好有为之吧。”
紫川秀不怒反笑:“受教了。河丘真是文明和法制地国度,区区几个倭寇竟可横行当街,无人敢管!也许我们野蛮,也许我们暴力,但这种文明在我紫川家境内绝不可能出现!”
青年眉头一挑。眉目间怒气勃发,但林雨在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顾忌到风度,他粗重地呼吸几下,终于还是压下了怒火:“好一张利嘴!”
“哼,彼此彼此呢!”
那青年不再理他,径直向林雨说:“林雨小姐,您出身人陆最显赫的家族,身份高贵。舆那些贱民结交有损您的身份和清誉。”
“这位公子说得真是太对了,”“贱民”马上接着说:“尤其是那些以出身论英雄地无知狂妄之徒。林小姐您千万不要舆他交往!”
那青年眉头一皱:“张先生你不是有要紧事去办吗?我们不敢耽搁您呢!”
“没事,我闲得慌呢!”紫川秀一本正经地说:“我刚来河丘,还没找到住处,承蒙林小姐盛情,我打算去她那借宿一阵。”
“张先生,你肯来了吗?”林雨又惊又喜。
“正是。承蒙林小姐您盛情,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青年旁听着,脸色阴晴不定,紫川秀故意刺激他:“林公子。今晚我舆林小姐共进晚餐,您可有兴趣一同过来啊?”
“我,哼哼,我。。。”那青年欲言又止,林雨善解人意地替他解了围:“还是过来吧,就当是答谢您今天帮忙呢!张先生舆您都是很难请到的贵客呢!”
“贵客,哼哼,贵客。林雨,我还有点事要办。暂时失陪一下——喂,牵马过来!”
在那青年怒气冲冲地整理马鞍的时候,紫川秀笑吟吟地蹩到他身边,把声量压得低低的:“让我和她单独相处。您可放心吗?”
那青年骤然一僵,他板着面说:“张先生,你说的什么,我不明白,你能否说得明白点?”
““我是孤男,她是寡女,我又是她的救命恩人,让我们单独相处——”紫川秀笑吟吟地看着他:“只怕大事不好啊!”
那青年面色人爱,薄薄的嘴唇冷笑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告诉你,林雨身份何等高贵,你不要做白日梦了!”
一个随从牵来了马匹,另一个随从帮他系上了披风,他矫健地翻身上马,纵马绝尘而去,只看得见红色斗篷迎风飞舞,犹如长街上盛开了一朵红花,让人精神一振。望着他的背影,紫川秀人笑。
林雨望着他:“你和他好像交情很好,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
紫川秀一本正经地说:“这是男人舆男人之间的友谊啦,女人不懂啦。我和他一见如故,惺惺相恋,于是情不自禁,生死相依。。。”他自己忍不住笑了。
林雨似笑非笑:“真地吗,孤男和癞蛤蟆先生?”
紫川秀的笑容僵住了,他尴尬地摸摸自己脑袋:“寡女小姐,您的听力未免也太好了点。
不过这位了不起的林公子是谁啊?很少见这么牛的人了!”
“他有骄傲的条件。林云飞,林家东海第一舰队司令。”
“不错不错,小伙子有出息,这么年轻就当上——什么!”紫川秀反应过来,惊叫出声:“林家的海军司令?就是刚才的。。。”
“林雨很认真地点着头:“就是他!”
“哦。。。”紫川秀呆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林云飞是西南的名人,林家强硬派地代表人物,军队中最年轻的将领。原来林雨有这种身份的朋友,难怪自己能这么快从警局出来。
“你的脸色为什么那么古怪?”
“我在想,该不该立即卷起包袱逃出河丘去。。。”
沿着繁华的街道一路过来,两人聊的都是一些很轻松的题目,河丘最近的天气啊,著名的风景啊,哪家店子地特产最好。有意无意中,俩人都避开了一些敏感的话题,林雨没有问紫川秀的真名和身份,紫川秀也没有问林雨那次在帝都的经历,至于一些更敏感地话题,如流风家舆紫川家之间达绵不断的战事,两人更是讳莫如深。如果哪个不小心擦边到了时事,另外一个便连忙打哈哈,于是俩人齐心协力地把话题又扳回了正道:“今天天气,哈哈哈。。。”
此起上次见面时候,林雨苍白了很多,一路不住地咳嗽。而且还咳得很凶,有时连气都喘不过来了。面对紫川秀关切的眼神,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解释说:“最近感冒了。”
望着她纤瘦的身影,紫川秀深有忧色。林雨的咳嗽绝非一般地感冒干咳,她的咳嗽声中带着空洞的杂音,那是肺部有内伤的标志,而且伤势并不轻一一这么俏丽可爱的少女,谁竟能对她下狠手?林雨啊林雨,你真是浑身是谜!傍晚,雪又下了起来。紫川秀从朦朦的睡意中醒来。他没有起床。盖着被子半躺着,看着窗外蒙蒙的细雪漫天落下,静得仿佛可以听见雪花落地的声音。他感到了久违的安逸。
从远东到帝都,从帝都到旦雅,自己肩负着千万人的命运,在生死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