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60-罪的还魂术-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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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推断吗?”
“这涉及一个目的是侵犯并恐吓我们城邦的一个政治集团。赫尔墨斯是我们的保护神之一。”
他们都喝光了酒杯里的酒,并且又要了一杯。
一段沉默之后,苏格拉底接着说道:“这个行为象征性地警告雅典它不再受保护,并且将成为暴力政治颠覆的对象。”
鬈发人给他的客人们端来了酒。
“但是,如何把这些和人们怀疑亚西比德这件事情联系到一起呢?”一位议员问道。
“这并不矛盾。这些策划者们想要指出,这种指挥航海远征的胆识也可能导致暴力行为的。而且,这可能都是由亚西比德主使的。”
“但是为什么要陷害他?如果他和这场阴谋无关的话。”
“可能亚西比德妨碍到他们了,”苏格拉底回答道,“或许对他们来说他的权力太大了而他又不够顺从。总而言之,如果我们坚持把这桩丑闻归咎于他的话,只能导致他失去信誉背井离乡。”
“你所说的太重要了!”一位议员说,“就像你这样明智的解释一样,一会儿你愿意过来向国民大会阐释你的想法吗?”
“不,”苏格拉底回答说,“我以和亚西比德的友谊而自豪,对于我说的话,他们会以为是一个拥护者的看法。最好是你们把我的思考转告给他们,因为你们已经认同了。”
“你还没有指出谁是凶手呢。”议员中的一位注意到。
“没有,但是我告诉了你们找出凶手的方法。”苏格拉底笑着回答。
会议的时间快到了。他们起身出发到国民大会。苏格拉底独身一人。是的,他并没有指明凶手:正是他们想要颠覆民主。他如此出色地维护了亚西比德,在某种程度上,他寻思着,亚西比德应该是反对这起阴谋的。如果真是这样的,他已经在某种程度上使他们明白了。激情如同刺啦响着蔓延的荆棘火,而思想与之不同,它是跟随着山中草药采集者的步伐的:思想缓慢地进展,左顾右盼,寻找着开满上千朵伞状花的蓍草,以及有紫色茎和粗糙叶子的益母草,或者开黄色花的款冬。然后提取它们的药性,它们的煎剂或者香脂。苏格拉底并没有防备到忽然靠近他的火灾。
三四天里,关于怀疑、逮捕和控诉的传言不断爆发,一个比一个更疯狂,严重影响了雅典。人们想要弄明白这两种瘟疫,身体的和精神的,哪一种更好一点儿。
后传 背叛的血 上事件和疯狂(3)
这一切始于一个叫迪奥克雷代斯的人呈给审判官议会的关于赫尔墨斯塑像事件的证据。这个人,看上去面部形状非常奇怪(眼睛和嘴巴不相称),讲述在那个朦胧的夜晚,在月光的照耀下,他看到三百多个人在城北分成了三组。他保证自己还能认出来其中的42个人并指出是:两个500人议会的成员,一些贵族家庭出身的人,尼西亚斯的一个表哥,克里底亚、雷奥哥拉斯,他的儿子昂多西德……然而,没有提及亚西比德。
审判官们惊叹于他能够在晚上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认出42个人。是这些人阉割了神像吗?为了什么目的?又怎样解释他们那种选择在有月亮的夜晚集合的粗心,就算不是他们的身份,那他们的数目也会使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显得异常的。这个迪奥克雷代斯所讲的故事简直和选择在新月的晚上侵犯赫尔墨斯塑像一样可疑!审判官们用越来越尖锐的问题给告密者施加压力,最终他承认整个故事都是他编造的。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某个人”给他一笔钱指使他这么做。某个人?谁?审判官们可没有好心情仅仅满足于他的脱身之计。这“某个人”是两个人。谁?他讲出了名字,这场风波之外的风波包括亚西比德……的表兄,也叫做亚西比德,但是出生于德弗雷岗特家!审判官们把造谣者关进监狱,将两位传唤来,两个人在此会合了。
然而,500人议会在街的另一边发现,迪奥克雷代斯所捏造的谎言一眨眼的工夫便传遍了街道,消息最初是由传令官和教士带来的,后来,是由那些听过传令官和教士的传达的人们带来的。很明显,这些散布者们只选取了故事的前一部分,那是在他们看来最为下流的部分。
一小时之后,故事就在雅典散播开来了,两个议会的成员被城邦居民们包围着。天气炎热,要不断地补水以便能够咽唾液:鬈发人的小酒馆又赚了。所有的人都想得到迪奥克雷代斯列的名单!酒精更加激化了人们的情绪。“这是寡头政治集团的阴谋!”有人喊道。
“是的。”有人认同道,“寡头政客们是想要船队成为拉栖第梦人打开大门的一部分!民主正处于危机当中!”
尽管人们看到有15000名奉命保卫雅典和长墙的装甲步兵时刻坚守着岗位,但是没有用,人们还是继续叫嚷着称民主受到了威胁,控诉他们的敌对者做告密者,做拉栖第梦人的间谍,做寡头政客,或者三者兼备。总之,如果他是最容易遇到的狂热者,他并不是惟一的一个。
将近8点钟的时候,其他很多人表现出一种男人式解决问题的表情,完全沉浸在一种要保卫城邦的决心当中。他们组织了自卫队,以警戒民主的敌人。最为激昂的一支队伍跑去了阿森纳想要夺取武装,但是他们遇到了城邦指挥官,他本身便从事寡头政治并且是民主的敌人,他以立即逮捕他们为威胁遣回了他们,而且根据埃萨吉利的雅典惯例,允许立即逮捕所有的民主假想敌,以便在人民法庭前捍卫民主。指令下达之后,20多个武装的装甲步兵的出现制止了这场闹事者们的好斗的趋势进一步发展。
这根本不是爱国的行为。实际上,这些自卫队闯进了迪奥克雷代斯所捏造的名单上的人家里,在夜里将他们逮捕了。事情变得严重了,入伍的青年不仅逮捕了两名500人议会的成员,同时也逮捕了他们的家属、朋友,还有其他的成员,而后者们根本没有被列入名单。临时组成的伸张正义的人们和这些人发生了争执。入伍青年们挥动着匕首,发疯一般,被逮捕的人的父母于是派密使去了出征的船队的驻扎地求助。一个方阵的步兵到达了,和入伍青年们发生了争吵,后者威胁道要将他们以玩弄寡头政治权术的理由逮捕。“是你们玩弄寡头政治权术!”装甲步兵的指令官反驳道。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他对那些最为极端的人行使手中的权力决定将他们捆绑到早晨,这期间人们看得更清楚了,用眼睛也用心灵。因担心事态变得严重,鬈发人决定给他的小酒馆安装木质屏障。苏格拉底被这场巨大的疯狂震惊了,他更加明确地决定回家。他太清楚了,由船队出发引起的狂热在炎热中骚动着,这种狂热已转变为一种疯狂的陶醉。真想不到,这就是在理性女神的神盾庇护下的城邦!
但是关上了身后的门,他又不得不良心承认,如果亚西比德在赫尔墨斯塑像事件中是无辜的,他的有说服力的疯狂的言论与落在滚烫的沥青上的打火石的火花有着一样的效果。
后传 背叛的血 上事件和疯狂(4)
“……有钱人的言论!”
因为口渴,苏格拉底一早就起来了,他想去厨房找一个甜瓜解渴。他在厨房里见到了雷多和一个年轻力壮的陌生人,这让他很惊讶。他很客气地对他们笑了笑并道了早安,他注意到几个能够证明这两个人一起过夜细节:蓬乱的头发、某种气味。他去架子上取了一个甜瓜,粘西比把它们摆放在那里了,然后他又找刀子。
“主人,”雷多羞涩地说,“厄梅尼斯昨天在阿格拉呆到很晚,他得知维奥蒂亚人占领
了阿提卡。”苏格拉底皱着眉头把刀子切进甜瓜里。“昨天晚上?几点钟的时候?斯托阿是开放的吗?”
“不是,我在那儿没有见到灯光。但是广场上到处是人。已经有新消息称维奥蒂亚人占领了阿提卡。”
这显然无法使情绪平静下来了。
“我认为大多数人昨天夜里都没有睡。”厄梅尼斯又说道。
“当然不是这两个人。”苏格拉底心里想道。他出去到庭院里吃他的甜瓜。粘西比刚醒来,走到他旁边。她发觉苏格拉底很早就起床了。
“表面上看起来,她和其他的雅典人一样,也睡得很晚。或者根本就不是。”苏格拉底猜想了一下便放弃了。
他对她概括了一下刚从厄梅尼斯那里得知的关于昨夜的消息。
快到正午他出门的时候注意到一些带着黑眼圈、目光里满是怀疑、汗毛竖立的人在街区里巡逻;他猜测这是前天晚上临时组成的自卫队的一部分。
一场巨大的混乱蔓延在阿格拉。一队队同样没有睡醒的人激烈地交谈着。他竖起耳朵听着。
首先,审判议会和国民大会下达了命令要求重新找出那个或者是那些在前一天晚上散播消息说维奥蒂亚人入侵的人,从而查明消息的来源。然后,几名贵族,不知道具体数目,被逮捕了,他们正被自卫队看守着。自卫队正急不可耐地想要伸张正义,想要确认他们新的权力。其他的人逃跑了。三个议会从午夜之后第八个时辰就开始磋商,与此同时人群聚集在广场上等待着磋商的结果。
首先是国民大会表明了自己的决定。
它的最有资历的长老出现在前厅,由另外十名首领陪同。
“雅典的人民,”他宣布,“我们得知,昨天晚上有几支队伍为了保卫雅典对抗阴谋而组织起来。我们向他们的警惕和爱国的热情表示感谢,但是,我们依然认为他们是在错误消息的基础上鲁莽行动起来的。雅典拥有身强体壮的人民和必要的选民代表,我们会奋起抵抗不会纵容别人的。现在我们命令自卫队立即释放他们抓获的人。”
抗议的狂潮从人群中爆发出来,夹杂着嘘声。自卫队的首领之一以正等待着这一行使他的权力的时机来质问长老。
“那些我们逮捕的犯人?那些背弃民主的人?你们要我们把他们也释放了?”
“民主要求你们遵从它的法律,”长老回答说,“如果你们确认这些人是有罪的,那就向审判议会提交你们的诉讼。但是要先释放你们所逮捕的人。”
“那你们是寡头政客吗?我们不会释放他们的!”
“如果这样,那我们要立即逮捕的正是你们这些挑衅雅典法律的人!”长老反驳道。
苏格拉底颤栗了,内讧的残烬在他面前劈啪作响。人群都要冲向国民大会将他们撕成碎片了。
但是国民大会已在和审判官协调之后做出了它的决定,刚刚到来的一个方阵的装甲步兵出现在人群的后面,他们取道帕纳德纳斯而来。方队的指挥官迈着坚定的步伐朝那个挑衅过长老的自卫队的首领走过去,扳住他的肩头。自卫队的首领则挣扎着给了方阵指军官一拳头。有三个人连商量都没商量便上前将他制服并捆绑了他的双手。其他的自卫队员想要躲避起来,但是他们立即被前天晚上的同谋或者是被寡头政客的间谍给揭发了,这是必然的。他们也被逮捕了。正在这个时候,他们的犯人走上前来要求长老把他们的双手捆绑起来,这些人是两个500人议会的成员、一个猪肉食品商、贵族克里底亚、亚西比德的表兄、一个小麦商雷奥哥拉斯和他的儿子昂多西德,还有其他20多个人。议会并没有忘记登记他们的身份并警告他们出席法庭以查明谣言背后的真相。到此为止,挑衅者都被关进监狱了。人群被国民大会表现出来的权威震慑住了,刚刚还吼叫着他们对议会的非难,现在已经平静下来了。苏格拉底想起亚西比德曾经问过他的问题:平民是女人吗?可能吧。他不断地自问什么是女人。更加为难的是如何回答这样一个问题。
苏格拉底不想离开这一现场,他想等待其他的决定被下达。他接受了两位议员的邀请去鬈发人的小酒馆吃点东西恢复体力。小酒馆已经重新开张了,但是只接纳老顾客。
他们思忖着阿格拉的雅典人的行动:人们的情绪看上去平静了,行为举止不再粗暴,总之一切都平静而且节制多了。甚至在斯托阿那端,小花商又重新出现了,左比利斯的店铺前,也有了诗情画意的琴声和笛音。
4点钟之后不久,由五名还留在雅典的将军和五名临时代理人组成的十将军会的首领发布了声明:“雅典的人民!”他高声说道,“昨天晚上有谣言传播者说维奥蒂亚人将要占领阿提卡。我们自己的密使今天早晨已出发前去证实。那儿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是,这些谣言昨天晚上被其他一些阴谋反对民主的造谣者搅得混乱不堪。我们认为,这些到处散播谣言的人正是民主的真正敌人,而且,我们要求他们服从我们的判决。如果他们不从,他们也会被同谋揭发的。”
人群安静地听着,就像是一群听从学校老师训斥他们的喧闹的小学生一样。苏格拉底和其他议员也听着大将军的声明,其中一人说道:“终于平静下来了。”一个看热闹的人用讽刺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议员觉察到了,便对他称:“你们已经选出了代表,他们也通过了你们的法律。请坚持你们所说的!”
“这个啊,我的胖子,”另一个反驳道,“这是有钱人的言论!”
虽然如此,苏格拉底还是希望能够重新开始讲课。风暴已经过去了。剩下的只是希望着亚西比德能够胜利了。三天过后,他又汇集了他的学生,但是迫不及待地需要知道该如何回答那个看热闹的人:这个啊,我的胖子,这是有钱人的言论!他所有的学生都是能够出得起高额学费来学习辩论的小伙子。那么教育难道是只为有钱人准备的?那智慧呢?民主到底是什么?有钱的年轻人,如同亚西比德,他们可以有数之不尽的爱好,而其他的人只要能做一个双桅船的桨手就已经万幸了。
苏格拉底当然体会到了这个年轻的贵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