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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4341-同门-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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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律师轻轻读出来:“我王其苓没有积蓄,身无长物,所有的,已经教会三名徒弟,并无藏私。现在,由金瓶承继我的位置,一切由她作主。你们所看见的财物,可以随意分派,我祝你们人生道路畅利愉快。”    
    胡律师抬起头来。    
    秦聪讶异:“她在世界各大都会的房产呢?”    
    “那些房子、公寓都是租来的,许多租约已满,也有些欠租,现在我正在结算。”    
    玉露到底年幼,不禁想到自身:“那我们住在哪里?”    
    胡律师答:“岑园欢迎你们。”


《同门》 第二部分一辈子当不上渔翁(6)

    秦聪咳嗽一声:“我们已经成年,应该自立了,她没有现款?”    
    胡律师摇头:“她生活相当花费,家中雇着三五个仆人,开销庞大,并无剩余。”    
    “师傅有许多首饰——”    
    “她对身外物并不追求,你见到的,都是假珠宝。”    
    秦聪目瞪口呆。    
    胡律师告辞:“有什么事可随时找我,这是我的名片。”    
    他来去匆匆,总共逗留了二十多分钟时间。    
    秦聪在书房里踱步:“金瓶,蛇无头不行,你说,该怎么办?”    
    金瓶抬起头来:“我们其实都不是贪钱的人,可是都没想到师傅会双手空空。”    
    玉露最讶异,师傅的首饰都由她看管:“都是假珠宝?我竟看不出来。”    
    “你读过珠宝鉴定,怎会分不出?你根本是从头到尾都不曾怀疑。”    
    她匆匆到室取出首饰盒子,打开,伸手进去拿出一串深红珊瑚镶钻和大溪地孔雀绿黑珍珠。    
    摊在手中,至今他们三人辨不出原来是假货。    
    金瓶说:“即使是真的珠宝,卖出去也不值什么。”    
    秦聪问:“可有想过以后怎样筹生活费?”    
    “我不知道,茫无头绪。”    
    “你不是一直要脱离师门吗?你一定有计划。”    
    “我计划退出江湖。”    
    “一个人无论如何要生活。”    
    “一个人去到哪里都可以存活。”    
    秦聪凝视她:“你打算扒游客皮包维生?”    
    “不,我打算读书,结婚,生子。”    
    玉露站起来:“你们两个人别吵了。”    
    秦聪把脸伏在手心里。    
    “现在才知道师傅担着这家不是容易事。”    
    秦聪又说:“我从未想过要走。”    
    玉露推他出去:“你去游泳,或是到沙滩打排球吧。”    
    他取过外套出去。    
    书房内剩下她们俩姐妹及一盒假首饰。    
    玉露取出一副装饰艺术款式的流苏钻石翡翠耳环戴上,立即成为一个古典小美人。    
    金瓶打消了解散集团的意念。    
    她轻轻把师妹拥在怀中:“我不会叫你吃苦,你回学校去读书。”    
    玉露低声抗议:“我不想读书。”    
    “去,去收拾师傅衣物,人贵自立,我们尽快离去。”    
    傍晚,金瓶躺在大露台的绳床上,看着天边淡淡新月,心中一片空白,对未来一成把握都没有。    
    师傅这个玩笑可真的开大了,把整个家交给她。    
    要维持从前那般水准的生活,那真是谈何容易。    
    “原来你在这里。”    
    这是谁?    
    金瓶转头一看,却是岑园主人。    
    她轻轻叹口气。    
    他手里挽着冰桶,坐在金瓶身边的藤椅子里,手势熟练地打开酒瓶,斟一杯香槟给金瓶。    
    金瓶坐到他对面:“岑先生,多谢你帮助我们。”    
    他说:“我还未曾正式介绍自己,我叫岑宝生,美籍华人,祖上是福建人,三代经营这座咖啡园。你知道檀岛咖啡吧,就是指这个土产了。”    
    金瓶点点头。    
    “我认识你师父的时候,她年纪同你差不多。”他停一停,“你与其苓长得颇像,都有一张小小瓜子脸,”他伸出手掌,“只有我手心这样大,可是心思缜密,人聪明。”    
    “你们是老朋友?”    
    “二十多年了,那时她还未领养你们三人。”    
    “你们怎样认识?”    
    “不打不相识。”    
    “她向你出手?”    
    “她在游轮的甲板上窃取我银包。”    
    “为什么?”断不是为钱。


《同门》 第二部分一辈子当不上渔翁(7)

    “我袋里有一张免查行李的海关许可证。”    
    原来如此。“这种许可证十分罕有。”    
    “家父鼎力协助一位参议员竞选州长,事成后他特别给我家一张许可证。”    
    “当年你一定有点招摇。”    
    岑宝生笑:“被你猜中。”    
    “她一定得手。”    
    “不,全靠我长得高大,我手快,她被我抓住。”    
    “不可能,”金瓶说,“她怎么会失手,你请站起来,我示范一次。”    
    岑宝生站起来,金瓶只到高大的他肩膀左右。    
    他说:“我准备好了,你出手吧。”    
    金瓶摊开手,他的钥匙钱包已全部在她手上,还有一包口香糖。    
    “啊。”岑宝生惊叹。    
    “师傅故意找借口与你攀谈。”    
    “我到今日才发觉她用意。”    
    “她对你有好感。”    
    他搔搔头:“想必是。”    
    “当年你可是已经结婚?”    
    “我至今未婚。”    
    “你与师傅应是一对。”    
    岑宝生不出声,隔一会他说:“她不愿安顿下来,她同我说,看着咖啡树成长不是她那杯茶。”    
    “明明是咖啡,怎么会是茶?”    
    岑宝生苦笑:“时间过得真快,匆匆二十年,每逢身子不适,她总会来岑园休息。”    
    一樽酒喝完,他又开第二瓶。    
    “她不大像生活在现实世界里,所拥有的一切,都半真半假:姓名、护照,都是假的,对朋友的情义,却是真的。”    
    “我太明白了。”    
    “一次,咖啡园地契被我小叔私自取去当赌注,一夜之间输个精光,祖母急得团团转,她知道后一声不响出去,回来时地契原封不动放桌子上,她是岑家恩人。”    
    金瓶微笑:“她可有告诉你,她用的是什么方法?”    
    “她说分明是有人设局骗取地契,不必对他客气,她用美人计。”    
    金瓶好奇:“美人计有好几种。”    
    岑宝生微笑:“她告诉我,第二天,那人在赌场炫耀,把岑园地契取出招摇,接受崇赞。她坐在他对面,逢赌必输,他走近与她搭讪——”    
    “完了。”    
    “是,她掉了筹码,他替她拣起,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    
    金瓶心中钦佩。    
    师傅最拿手的本领是永远让对方走过来,不不,她同金瓶说:“你不要走过去,那样,他会有所警惕,你待他自动走过来,自投罗网。”    
    师傅几乎是个艺术家,也像一般艺术家,不擅理财。    
    “她说她脸上敷的胭脂粉,其实是一种麻醉剂,嗅了会有眩晕的感觉。”    
    “不,”金瓶笑了,“从来没有那样的胭脂,是那些人自己迷倒了自己。”    
    两个人都笑了。    
    “后来我们才知道,指使那职业赌徒的,是一家美国商行,那原来是一仗商战,美国人想并吞咖啡园。”    
    金瓶点点头。    
    他忽然说:“小露说你叫她收拾行李。”    
    金瓶说是。    
    “你不该见外,我说过你们可以一直住在岑园。”    
    “人贵自立。”    
    “那是指没有相干的人,我与你师傅若结婚,你们就是我的孩子。”    
    金瓶一怔,没想到魁梧的他有这样浪漫的想法。    
    “有空到欧娃呼及猫儿岛来参观,那两岛也有岑园,我家族现在只剩我一人,你们住在这里,我也热闹一点。”    
    金瓶不出声。    
    “家母生前办了几家幼稚园,现在共有学生百余人,免费教学,她有空时最喜欢同孩子们一起做美工,你可有兴趣?”    
    金瓶微笑。


《同门》 第三部分小小一张梳妆台(1)

    这大块头中年人真的可爱爽朗,一脸胡子渣,几乎看不清五官,啤酒肚,手掌有蒲扇大,像一头棕熊。    
    想念师傅,金瓶垂头。    
    “金瓶,你真名字叫什么。”    
    金瓶答:“我不知道。”    
    “你想知道吗?”    
    “我已不再肯定想知道什么。”    
    “一个人生世如谜,一定十分不安。”    
    玉露出来了:“师姐,我不知道什么该扔掉,什么该保存。”    
    岑宝生咳嗽一声:“在岑园的东西,全属于我,不可以送人,也不可以带走。”    
    金瓶讶异,这人如此情深,始料未及。    
    她走进师傅寝室,发觉房间宽敞,但家具不多!小小一张梳妆台,用镜子拼砌成,像一蓝水晶灯似反映阳光,形成片片彩虹,碎碎落在墙上及地上。    
    光是这张小镜台,就叫人回思。    
    镜台上有一双白手套,一块披肩,长长流苏搭在小座几面上。    
    衣柜里只得十件八件衣裳。    
    的确毋需收拾什么,师傅根本没有身外物。    
    岑宝生说:“无论喜欢逗留多久都欢迎。”    
    这话已经重复多次,金瓶十分感激。    
    玉露说:“我俩是女生,无所谓哪里都可以生活,秦聪却不想寄人篱下。”    
    岑宝生说:“我手上有几类生意,秦聪可以选一样,这不是问题。”    
    玉露嗯一声:“他的意思是,他不愁生活,不求安定,又不乏友伴,他决定浪迹天涯,靠自己生活。”    
    金瓶意外:“他这样说?”    
    “是,师姐。他的意思是,你不必替我们着想,一出生我们已经注定是另外一种人,我懒读书,他懒做官,我们商量过,决定组队打天下。”    
    金瓶轻轻说:“那么,我也去,老规矩。”    
    岑宝生见无论如何留不住这三个年轻人,不禁气馁。    
    玉露微笑:“那么,我去通知秦聪。”    
    他们三人,也没有太多行李需要收拾。    
    稍后,秦聪回来了,他们坐下来商量出路。“学师傅那样,我们保留一个大本营,你不是一直喜欢曼谷?”    
    “抑或回香港?”    
    “不如就在夏威夷定居,这里有英语国家的先进设施,又有原住民的风土人情。”    
    秦聪忽然说:“照顾你俩是极大负担。”    
    玉露即刻反驳:“说不定是我们看顾你。”    
    “我们接什么样的工作?”    
    “希望客人会找我们,秦聪,见一步走一步。”    
    “那么搬出去再说,在人檐下过,浑身不自在。”    
    当天晚上,他们向岑园告别。    
    管家这样说:“岑先生苦留不住,十分遗憾,他想与金瓶小姐单独说几句话。”金瓶觉得确有这个必要。    
    “他在什么地方?”    
    “司机会接你去。”    
    秦聪说:“我陪你。”    
    金瓶答:“不怕,你在这里陪玉露好了,我对岑先生有信心。”    
    她早已训练成一双法眼,看人甚准。    
    她踏上一辆小小开蓬吉普车。    
    一轮硕大晶莹的月亮一路尾随她,车子直驶到海边停下,司机笑说:“这里是岑园开设的海鲜餐馆。”    
    原来岑宝生的生意如此多元化。    
    一个领班在门口等她,金瓶走近,四处张望,人呢?    
    那人说:“金瓶,你不认得我了。”分明是岑宝生的声音。    
    金瓶吃惊,她对于化妆术颇有心得,可是岑宝生似乎更厉害,他剃了大胡子,剪短头发,换上西装,判若二人。    
    金瓶睁大双眼:“你是岑先生?”    
    他笑笑:“可见我过去是多么不修边幅。”    
    “上下午宛如两个人。”    
    他说:“我替你饯行。”    
    “不敢当。”    
    他把她带到沙滩边一张桌子坐下,立刻有人上来斟酒。    
    厨子在沙滩明炉上烧烤。    
    一群小孩子嘻嘻哈哈跑出来,在乐声中跳土风舞。    
    篝火边,金瓶发觉岑宝生比她想像中年轻十多岁,并且,他有一双热诚的眼睛。    
    孩子们扭动着小小身躯,痛快地表达了对生命洋溢的欢乐,然后随乐声而止,一起涌到长桌边取海鲜及水果吃。    
    金瓶赞叹:“何等自由快乐。”    
    岑宝生忽然说:“这一切,你也可以拥有。”    
    金瓶一怔。


《同门》 第三部分小小一张梳妆台(2)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略识几个字,欢喜时跳舞,肚子饿了饱餐一顿,我常同孩子们说,这才是人生真谛。”    
    金瓶微微笑,他仍然在游说她留下。    
    岑宝生分明是一个头脑极其精密老练的生意人,却把生活简化得那样自在容易。    
    只为着想说动她。    
    金瓶笑:“岑先生,你的意思是……”    
    “请你留下做我的伴侣。”他十分坦白。    
    金瓶内心有丝向往。    
    在这里终老多么安宁,对他们这种自幼跑江湖的人说,三十岁已是退休理想年龄。    
    岑宝生对她的生涯了如指掌,不必多作解释,这是他最大优点。    
    她的大眼睛看着他。    
    侍者搬上一大盘烤熟的各种海鲜,用手掰着吃即可。金瓶挑了只蟹盖,用匙羹挑蟹膏吃。    
    “你说过我像师傅。”    
    “是。”    
    “当年师傅婉拒你的好意,她说她不喜受到拘束。”    
    “金瓶,难道你的脾气与她一样?”    
    “我是她的徒弟,我同她一般脾气,多谢你的好意。”    
    他自她黑瞳瞳的眼睛里,看得出她心中的话,她渴望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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