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狼记-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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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淳于兄弟。”任骉第一次朝淳于苍正正经经说话,而后紧接着任鑫翻身上马。
“任骉兄弟见外了。”淳于苍一拱手,一夹马肚子窜出去,远远朝山坡上打了个呼哨。
马群。
野马群。
上百匹的野马群。
三个骑马人甩鞭控制着野马群的跑向,身后跟了十几匹鞍镫齐全,供沿途换脚力载人的好马。
马群踏过,留下一地翻践的草土,没有知道这里除此之外,还曾经有什么来过。
草原。
长草齐腰的草原。
“何方兄弟?”淳于苍新换了一匹马,连加两鞭,赶上来看看裹在厚披风里,被任森老母鸡护小鸡崽一样护在马上的任何方,哈哈一笑,道,“不要没精神,马上的包裹里有点心。”
马蹄如涛,风声呼啸里,任何方听得明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任森一手控缰,一手护着任何方,没有第三只手,于是开口问了句,“公子?”
——怎么拿?
任何方把披风一扯,将自己劈头盖脸蒙了,挡了刮得脸上生疼的风,而后伸出一只,摸索摸索,两指夹出一块来。
薄薄的烙饼两层,中间夹了厚厚的肉,切成了一块块的方便取用。
——这个,加上鞍边的水袋,就是他们的晚饭了。
任何方反手摸索着,找到下巴,确定嘴巴,给任森塞了块,而后自己又摸了块。
任森咬了那个咀嚼,一时有些咽得艰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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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几十里外,便是山了。
淳于苍和那三个汉子叽叽刮刮一阵方言,而后他们过来看了看救了淳于苍,眼下轮到自己逃难的小兄弟。
任何方揭开斗篷,摘下面具,朝他们拱拱手谢过。
他们哈哈一阵大笑,一个个轮流策马过来大力拍拍任何方的肩,赶着野马群去了。
远远地,忽然三人回身,俱伸了右臂打出一个手势,其中还大声喊了一串。
这才加鞭纵马。
“什么意思?”任何方不明白。
“鹰。”淳于苍甩甩马鞭,答,“他们说你是飞出了林子的鹰。”
“只是眼下我们还得往林子里去。”任何方指指前头的山,耸耸肩。
——从今往后,只有熟悉而信赖的人,还能看到这个动作。
淳于苍大笑,却忽然下马,伏身贴地听了会,“有骑兵。”
任鑫他们也有些察觉不妥,闻言却还是一愣。
“要如何?”任何方问。
淳于苍没有答话,看了眼他三个朋友远去的方向,面色沉了下来。
如同夜色一半沉了下来。
解下马笼头,淳于苍往自己的马上狠狠抽了三鞭。
那马吃痛,发足狂奔,朝东去了。
只是在那里伫立了片刻,淳于苍转身朝任何方说了两句话。
“走。西北七十里,长断坡,崖上老树,西头第十四棵东一丈,下方五丈半,有洞,崖上崖下都不得见洞口。”
再然后,淳于苍长长啸了一声。
不是一般人会的啸声。
顿了顿,又是一声。
任何方下马,伏地,听了一会。
四周远远传来低低的回应。
“走!”淳于苍冲任何方大喊了一声。
——他不想被人看到。
“怪不得我在北方听说那些。”任何方起身,解了另三匹马的缰绳,龙头,朝它们屁股上浅浅刺了一刀,看着它们往东去了,摸摸下巴,道,“我不明白,学武之前你怎么打得过原来的狼王?”
学武之后身上沾了人的烟火气,杀了狼王也不可能被承认。
淳于苍愣了一下,“我、我也不知道。那时候……”似乎有些怕人不相信,还似乎有些惭愧,“还不记事。”
“……”任何方无语了一瞬,“能喝令它们,那——”回头看了眼任鑫,“你们留着帮忙。”一拍淳于苍的肩,“他们三个就交给你了,别让狼啃了他们。”而后朝任鑫他们一努下巴,“淳于兄弟就交给你们了,别让人啃了他。”
话毕,转身自己朝西北去了。
他眼下只能碍事。
“森哥,你跟着去护护公子。”任骉爽朗一笑,很开心地道。
——其实他想说的是,你替公子解温柔香去吧。
任鑫点点头,却不明白这层意思,只是深觉得有道理,而后开始往外掏东西给淳于苍分,一边介绍,“这个扔地上,三丈内烟雾不见人。这个解一般的毒。这个……”
淳于苍手忙脚乱接东西,慌七慌八地记住功用,一边侧头朝任森点点头,也示意他该去。
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是任森,不过山里有不少狠辣东西,所以自然是应该的。
任森戒备地看了一样任骉,隐隐觉出里头有些问题,一边解了腰上弩,卸了铁箭筒,递给淳于苍,而后转身走了。
六
那个山洞洞口有些小,半人高,里面却很大,而且显然以前有人收拾着住过。
崖壁上下很高,却并不光滑,凸凸凹凹的石头之间,长着松树,垂着藤蔓,盖满了杂草,藏了一个洞口,崖低看不到,崖上也看不到。
洞里。
任森先进去,看看没有什么要清除的毒物之类,探出头,朝上面轻轻唤了一声。
任何方没有攀藤蔓树根,稍稍运气还是可以的。
他落到洞侧上一凸石上,任森递给他一手稳了他一把,任何方顺势钻进洞里,打量了下,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坐下,吞了颗药,正要开始凝神调息……
任森解了外袍,再解,当着任何方的面,却是不能。
抬头看看任何方,侧低头看看自己的手,任森走到任何方身侧跪坐下来。
任何方扭头好好打量了一番自己肩旁这人面上的神色,张张嘴说不话来。
“公子的药没解。”任森道。
本来今晚该在此处东南两百里外的城里。
不料第一个坏消息后,便是接连的不顺。
若非从任何方到午时楼小卒都习惯了凡事三手以上的准备,那眼下,可就不会在这里了。
“任森!喂!”任何方吃惊又好笑,“我教了你们武艺处事,可似乎没有教过你们侍寝吧?”
“无关。”任森还是百年一字号的表情,淡淡的语气,“甘愿而已。”
任何方顿时忡愣。
如果没有听错的话,有人正在跟自己表白……
——这个,确定不是忠心过头了?
看向任森眼睛。
良久。
“明白了……”任何方合眼轻叹,他还真的从来没有注意到。
——或许,贴身亲近,也容易视盲。
等了会,不见任何方有什么动作,任森略略疑问,“……公子?”
“明白归明白……”任何方默念心决,“有些事,不能随意。”
不能仗了身份,仗了别人的感情,仗了所谓恩所谓惠,恣意妄为。
自己固然不在意一夜情事,奈何对方不是如此。
何况,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应不应,没有想好如何回答这份感情。
“……”任森眸中一动。
公子教他们认字,教他们做事,教他们应变,教他们心中有则,行事有规,也教他们莫要拘泥,莫要视浅,莫要违心……
他知道自己这份心思,明知不可为而为,算是视浅固执了。
可,就是因为他的教了他们这么多的公子,和以前那些主子不一样,他才陷了,才脱不得身的。
现下因了这句不能随意,自己何尝不是陷得更深了
恍了会神,又迟疑了会,任森开口,道,“任森,要过公子了。”
任何方诧异。
——他这个手下是不会跟自己说这种谎的,可他十分清楚,自己的的确确,没有吃这口窝边草……
“公子过毒那晚,受了些药性……”后半句轻下去,消失,任森不可察觉地更低了几分头,“任森越矩了。”
言语恭敬,任人处置的知错里,没有悔意。
眼睛不由自主睁开撑大,徒劳地眨巴眨巴,再眨巴眨巴,任何方呆滞。
——这这这,这,这人,他真的认识吗?
真的是任森吗?
那晚疲惫至极,煎熬至极,他第二天起来,丝毫不知道一晚上怎么过来的,现在去找一个了无痕迹的春梦,更是不可能。
这个这个,一次和两次还是有区别的。
那个那个……应该比有和没有之间的区别小吧?
小了多少……那些哲学老头几百几千年来怎么辩论的……
——呼吸,却已经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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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眉眼脸颊,到脖颈锁骨,胸前……
到两臂,手腕,指尖……
男人的皮肤,其下蕴藏了有力的肌理,很……顺手。
不是养在室内少有风吹雨打,或是用大量化工品堆砌的,没有弹性的绵软细腻。
不是运动保持的成熟里的年轻,带着烟草咖啡,浴液皂香,以及常常摆弄的电子器件特别的味道,混杂而成的淡淡。
不是白袤开华衣贵食养出来的,温润如玉。
可更不是那些,纵欲过度,生活不当,未熟先衰的油腻粗糙。
风吹过雨也打过,日晒过雪也冻过,
……纯天然?
是,任森。
“任森……”任何方低低哑叹,“……森。”
任森本来只是听凭着任何方动作,顺着他意思在平坦些的地方铺了两人的外衣,顺着他意思宽衣解带,顺着他意思交缠唇舌。
虽只是顺着,却也情动了起来。
此时,听得自己的名被任何方低低喟叹出来,一时不由伸手去拥任何方。
刚刚触及,却马上犹豫着往回缩。
顿下,抬头,看定任森,任何方移回上去吻住他。
唇舌碾转了会,又唤了他一声。
——怎么会没察觉,刚才那瞬,迟疑的温柔接近。
自己并不排斥……任何方一边温温定定地想,一边看着任森。
看着他垂了眼睑盖住神色,看着他一手扶上自己肋侧,一手轻扣住自己手臂,犹豫了会会,抬眼,接着,试着吻上自己。
小心的,沉静的,随时可能缩回去的唇,半途被它寻找的另两片接住了。
任森的眼早一步已经合上,任何方却没有,所以,某人自以为不会有人知道的浅笑,被另一个看了去。
而后,一波波轻腾腾的酥热中,更多的红晕在任森面上和身上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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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开的衣衫上落了一滴汗水,晕开。
——这个人,有阴影。
偏偏,显然对背入式反感。
没有专用的水性润滑剂,和减少摩擦的可爱小袋袋。
温柔香的药力,缱绻得能死人。
任何方深深慢慢地吸入一口气,看了眼任森慢慢开始迷醉的神色,微微一笑。
而后,凝起神智,勒令自己务必留出清醒。
也罢……挑战极限了……
落了一滴的地方,现在已经湿了一小片。
长缕的鬓发早已湿透,尖端凝出小小的透明水珠。
任森克制住自己合拢腿的冲动,竭力忽略抵在身下,已经蓄势待发的灼热,侧开头,尽量专心去看洞壁上不知哪点石纹。
半握半捧着任森的颊侧,将他转过脸来,“是我。”任何方看定任森的眼睛,汗水顺着发音的震动,微颤着,从他的下巴滴落,“是我。”
任森不安地眨了下睑,微微合上眼。
再睁开时,迎上了任何方的目光。
一手摸索着覆上任何方的描摹在颊侧而后的五指,将比自己小了一圈,光滑了些,却也更加有力的手合入掌中,不安慢慢褪去。
是,面前的人,清醒着,是他的公子。
是他的公子呵……
任森倏然一笑。
平日里极少见任森有表情,此时这一笑里却带了几分赧意,几分欲念,几分相邀,任何方怎么忍得住这样诱惑,哀叹里,身体已经按照它自己的意识行动。
被突来的闯入吓出半声惊喘,后半声,却幽幽低下去,已经近乎乞怜般的呻吟。
任森发现自己身体深处,好像有从来不知道的什么秘密,刚才被任何方一步步打开……
而后,现在,彻底曝光到了太阳底下。
奇异的舒畅,带了颤栗,和着烈晒般的烧热灼痛。
与仅有的记忆不一样……
深吸一口气,任何方直起些身去查看有没有伤到身下的人。
所入目的,自然是更令人血热的。
视觉的所见直白地提醒他,腐骨蚀筋般快乐的源头,在任森的身体之内。
在这个,守了他这么久,看着他如此多年,却不曾让他知道了分毫的……
在这个,用一种承受的姿态,献祭的态度,把自己的感情交到他面前的……
男人的身体之内。
这里……
从来不见天日。
前一刻还闭合紧密。
眼下却以一种迎合的邀请向人坦开。
并,以一种足以让这个硬朗如剑的男人,觉得羞耻的方式接纳了他。
向他敞开自己的这个人,不是活在杂志邀请专家做专栏讨论肛茭技术,一夜情不足为奇的年代。
任森……怎么能,又何必选择这种方式表达……
自己又怎么可以……
任何方猛然抽开手,支到一旁。
支持着身体的重量,撑在没有铺垫的石面上,手心传上一阵冰凉,和尖锐粗硬的凹凸石面带来的痛感。盯着洞口进来的月光,眸子渐渐染上几分同样的清朗,任何方如愿借此找回一丝清明,克制下了一波疯狂的冲动。
手里忽然变空,任森略略愣了下,而后带了笑意微叹了口气。
跟着又覆上了任何方的手背。
——不要忍。
不要忍么……任何方危险地眯起眼,合上,眉间随之打结。
这个男人一个人悄无声息忍了那么久,居然敢,居然敢反过来劝人不要忍……
古怪心疼的恼意,浇到了火上。
任何方似乎听到了身体里头有什么东西,“滋——!”一声长响,猛然窜高。
而后……
睁眼,近乎啃噬一般,激烈地吻下去。
下一刻……
任森尝到了这种时候如此劝说和纵容的后果。
七
“别动。”任何方轻推推任森,教他趴过去。
疲软的满足充斥了身体,微颤的余潮尚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