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单身-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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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他会打电话,可是他没有;我以为他会写信,可是他也不。若说他还要考虑,那他考虑的时间是不是太长了点?他考虑的问题是不是太多了些?
突然接到“侠妹”的电话,说要给我介绍男朋友,心中“咯噔”一跳,不知该如何答她。在喝茶聊天时的玩笑,她竟认真起来,真要做这媒人,“赶快把你嫁掉,否则我们都成了妇人,就剩你一个是女孩,看着妒忌。”我知道她的心是善意的,可是我不好回答,只能搪塞而过。
突然想到古龙笔下的一个人物:胡铁花。他曾在沙漠中苦苦痴恋一个不漂亮也不温柔的女子,因她从不肯用正眼看他也不对他施以好脸色。后来楚留香来了,要他离开他也不肯。这时候这女子觉察出他的去意,说出她其实也喜欢他希望他不要走留下来时,胡铁花却跑得比兔子还快……想到这故事我趴在桌上无声大笑,难言心中凄楚。笨女人!不说,他还会留在身边;一说,他不跑难道等你困住他吗?为什么我没早一点想到这故事?
收拾好想睡觉,低头发现雨泼湿了地面,想出去拿拖把来拖地,想想算了,让它自然风干好了。心又被触动:感情呢?也让它自然风干吗?也可以自然风干吗?
《第五棵丁香树下的爱情》,有情人终成眷属。书上的爱情,别人的浪漫。
我熄了灯,头一挨着枕头,几欲流泪。
心却冷静得厉害。
2002年5月10日
他的信终于出现了,在我想出去逛街的时候。
如果在5天前收到这封信,我想我还是会迫不及待地拆开它。可现在,对着这信,我找不到一丁一点当初的迫切的心情。
突然不想拆开它,不管他要说Yes还是说No,我好像,都不想要、也不想知道了。
我就这样与案头的信对峙着,然后,我还是打开门走了出去。
2002年5月23日
好长日子不写日记了。
伤心了两天,就两天。伤心的时候却故意让自己笑得更甜更美,尽管身边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件事,我不笑也可以,连掩饰也都不必要。
不知道为什么,总能“看”到他写信时的样子。他的样子挺冷酷的。他真的变了,依着往日他不会这么冷酷,他会寻找些较为温暖的词汇。但也许他是故意的,快刀斩乱麻,省得拖泥带水。
我终于知道了当日那个一闪而过的感觉是什么了。原来我早已预料到那是我们真的分手。
别的女人都是因为失恋所以去剪掉了自己的长发,我呢,我把这次序给颠倒了。我先剪掉了留了20多年的长发,然后,我失恋了。
我很勇敢地给他回信,我告诉他这是个美丽的误会,告诉他我是个听音听弦外的女孩,也不否认自己踩个空步后的站立不稳,可是我能重新站稳脚跟,不会倒下的。我叫他放心,不必为我担心。
我那可怜的小小的骄傲和自尊!我勉力维持着最后的尊严。我说我想好好地静一静。
我故意反反复复地把信拿出来看,直看得自己心不复痛且无动于衷、心如止水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一切已经过去。这样其实很好,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抚平伤口的时间太短,短得自己都有些吃惊与意外。
或许,这叫爱得不够吧?
2002年5月25日
“你是双子座的对吧?双子座的女人通常分不清爱情与友情。我现在帮你做个心理测验,你就不会再犯迷糊了。”同一办公室的芸拿着本周刊,一手遮住答案,一手指着书上4件不同颜色和款式的衣服问我:“挑一件给你男朋友,你会选哪件?”
冥冥中就有这么巧的事,巧得让人感觉所有的事都是命运蓄谋已久的安排。我瞪着芸,如果不是有千百条理由说服自己她绝对不可能知道我同子健之间的事情(到目前为止这件事还只是天知地知我知他知,其余的人都不知),我真要怀疑她是故意的。
“你选哪件?白色的?红色的?深蓝?还是紫色?快点快点!不许想太多!”
“就这件吧!”我随手点了点那件红色的风衣,眼前闪过的是子健的影子。第一次注意到他,就是因为他穿了件红色的衬衫,很是刺眼,却也让人过目难忘。
芸一本正经地清了清嗓子,念道:“他会带给你很大的冲击和困惑,你尊敬他、爱慕他,但你对他的感情仅止于此。或者,该这样说,他是一位兄长式的朋友,潜意识中,你把他当哥哥一般来依赖,但这份依赖不是爱……”
我没有再听下去,悄无声息地从她背后溜走了。
我以为他爱我,全世界都以为他爱我,却原来他并不爱我;
我以为我爱他,我以为我短暂的伤心是因为爱得不够而已,却原来我只是把他当哥哥般来依赖与敬爱?!
爱情到底怎么了?还是我们怎么了?
站在潮来潮往的人流中,我发现,我迷失了自己。只是这时候,偏有个念头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我要把头发留长,这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五)此情可待成追忆
此情可待成追忆
锦瑟无端五十弦 一弦一柱思华年
要讲我和雪儿的故事,还要追溯到13年前。13是一个捉弄人的数字。
雪儿祖籍西安,因父母在这工作,她才留在这边读书的。她相貌并不出众,性格文静,学习也只算中上水平,并不特别地引人注目。真要说特别,那就是她永远是素色的,除了黑白两色,她的身上很难看到别的色彩。她总是或多或少地抱几本书,淡淡地来,飘飘地去,静静地绽放在角落里。
一开始,我并不曾真正地注意到她。
直到有一天,体育课上,虹不小心跌破了头,我们一起送她去医院。还记得那天雪儿穿件白衣,虹靠在她肩上,血在她的衣服上绽放出一朵红花,衬着雪儿雪白雪白的脸,触目惊心。医生说,虹失血不多,情况并不是很严重。我们这才放下心头大石,可是雪儿不在人群里。
我悄悄地退出病房,便见到她躲在走廊的拐角处哀哀地低声哭,泪水疯狂地流,悲痛欲绝的样子。虹伤得并不严重,我不懂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伤悲,可是她哭得我都想陪着掉泪了。后来才知道,前年的初夏,她的母亲就是在这所医院里不治身亡的。我才明白了她的忧伤,明白她的青春为什么淡去了所有明艳的色彩。
不知道还有没有哪个男生,会因为一场哭泣,而爱上一个女生?而我,竟无端端地在她的忧伤里沉沦。
那时候心里漾着一个朦胧又美丽的梦,觉得雪儿的诗里该有我的故事,但终究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在君子之交的淡水清溪中走完了同窗共读的岁月。1993年毕业后,雪儿便逆水而去,没了消息。
好像不曾开始,也就没有所谓的结束。带着些许惆怅,我上了大学,很快有了女朋友,我和她真实地恋爱,不是欲语还休的那种。
雪儿此刻好像已在我记忆之外。
庄生晓梦迷蝴蝶 望帝春心托杜鹃
大二暑假,我接到通知,说93届毕业生有次篮球友谊赛,7月20日在母校举行。我是班里的篮球高手,当然少不了我的了。
想都没想过杳无音讯的雪儿会出现在助阵的人群里,依旧白T恤牛仔裤素脸朝天,立在花枝招展的女生当中像一株临风的寒梅。
在我还没做好思想准备的时候我就看到了她,一步踏空我便跌进了她那泛着淡淡哀愁的眼波里。是庄生梦到了蝴蝶,还是蝴蝶化成了庄生?
记忆在瞬间随风跨过4年的时光,少年不解风情的我立在哀哀啼哭的她的身边的那一幕不合时宜却鲜活地重现眼前,仿若昨天才发生。
我手忙脚乱地构筑防御堤坝,却也没有别的话可说,只轻轻地问了一声:“你也在这里呀?”不经意地重演了张爱玲的经典平淡。
这次见面,我才知道因为经济的原因,她放弃了升学的机会,去了深圳打工。
重逢雪儿之后,我和女朋友的恋情就无疾而终。我不伤怀,女友也无所谓,或许这只是一场游戏,我们都遵守游戏规则。
毕业后我便去了父母帮我联系好的单位,什么都是一帆风顺的,什么都不用我自己去争取。
雪儿偶尔能在假期回来。每次回来,她都会给我挂电话,问:“来不来看我?”每次我都装作满不在乎地说:“看看吧,抽得出时间的话我就来。”那时候我已经搬了家,和她隔了十几公里的路,中间还要乘船过渡,颇为麻烦,可是每次我都会去。
和她在一起时话很少。那是很奇怪的一种感觉,好像我俩是同处一屋檐下的家人,如此地熟悉对方,只要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能读懂对方,不需要太多的言语作交流。
很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感觉,她像一股不经尘世的山泉,自然而然地溶去俗世尘嚣和浮躁。在她这里,我的心总能找到平静。
我喜欢她,可是我们都将自己的情感封得严严密密,不露半点痕迹,直到那次我出了车祸。
我是在去找她的路上出事的。一辆失控的泥头车撞翻了我,摩托车倒下的时候压住了我的左脚,医生诊断为骨折。
雪儿在3天后才知道我出了车祸,她赶到医院时我正在乱发脾气。从小到大我哪吃过这样的苦头?脚被牢牢地固定着动弹不得,天气又热,脚又痛,3天来我没能睡个安稳觉,不是痛醒就是惊醒。
或许更在意的是在一拨又一拨探望的人群中没有雪儿的身影吧?然后雪儿就出现了,苍白着小脸急步闪进了病房,我嚷了一半的气话就噎在喉里叫不出来了。
看到我这狼狈的样子,她的眼睛湿了,泪光隐隐,一脸的心疼。这时候我竟如同宝玉受贾政杖笞之后见黛玉为他落泪时的心态,心想:若我一死,能得她的眼泪,也就值了!
我想冲淡她的悲哀的,但竟口不择言地说道:“雪儿呀,我都为你弄成这样了,你到现在才来看我?”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母亲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我就纳闷呢!你跑渡口那边去做什么?”雪儿的脸涨得通红,头垂了下去,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气氛一下子僵住了。
还好有善解人意的妹妹在一边解围,作好作歹地硬拉着母亲离开病房。
“对不起,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我知道,你不用解释。”雪儿截住我的道歉,看了看我的伤脚,问,“疼吗?”
我违心地说不疼,雪儿显然都懂,复杂地看了我一眼,起身去弄湿毛巾给我擦汗。
凉凉的毛巾落在额头时我心猿意马,乘机握住她小小的手。
我不是第一次握女孩子的手,更亲密的行为都有过,可是握住雪儿的手后我竟像情窦初开的小男生一样不敢看她的眼睛。她没有动,任我握着,我听见她在轻轻地叹气。
握着那微微泛着凉意的小手,我烦躁的心又安静平和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然后竟沉沉睡去。醒来时雪儿已走掉了,妹妹在一边调皮地眨着眼睛:“这是3天来你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雪儿回深圳后坚持给我写信,谈谈往昔,谈谈她遇上的趣事,或者寄上她看到的好文章。我困在病床上长达3个月的时间里,她的信是我惟一的乐趣和等待,可是信中她绝口不提感情。我不知道她在不在乎那次牵手,我和她之间,又算什么?
沧海月明珠有泪 蓝田日暖玉生烟
出院的那天她辗转地托人捎来了一块小小的玉佩。隔着电话我听到她娇柔的声音,带点不好意思:“是不是想骂我也搞封建迷信的一套?可是,求个心安,戴着吧!”
我戴着,一直戴着,这块玉,再没有离开过我。
胸口挂着雪儿的祈祷,我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从扶着拐杖学步,到扔了拐杖行走,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原本以为我这脚瘸定了,现在能平平稳稳地走路,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伤愈后我便回单位上班,父母不放心我再骑摩托车,便买了辆小车给我代步,同时严禁我做一切运动。我没有抗令,我对自己这只伤脚也没有信心,更怕再受3个月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苦头。只是心中难舍我的篮球情结,在与雪儿通电话时,我伤感地说:“这辈子我恐怕再不能打篮球了。”
雪儿沉默了半晌,说了句“你等我”,就收了线。
一个多钟头后,这个傻丫头就在楼下按门铃——她竟抱着篮球从十几公里以外的地方又是车又是渡船地跑来了,不由分说地把球掷过来就往小区的篮球场上跑。
一踏上那熟悉的地方我就来劲了,拍打着篮球跑动起来,一开始还小心翼翼的,伤脚并没有不妥。轻跃起来投篮,我故意吓唬她,“哎哟”一声蹲下身去,抱着脚作痛楚状。
她的脸“刷”地没了半点血色,要跑过来竟紧张得左脚绊右脚把自己给绊倒在地上。我扶她起身:“吓你的,这么紧张,何苦来呢?”
“你要又弄伤了脚,我就真成了罪人了。”“那你还来找我打球?”“你的伤是因我而起的,我必须让你找回车祸前的那个你。”雪儿说得很认真。
我拍着篮球装着漫不经心地问:“要是我真的跛了,你怎么办?”“做你一辈子的拐杖。”
她脱口而出。
我的心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抬眼望她。她惊觉答急了说漏了嘴,脸上添了一抹红晕,樱唇半咬,